第45章 媽媽出場啦
幽小夜的聲音澄澈清晰,傳入寧崇耳中泛開圈圈漣漪,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很輕地扯動了一下。
瞬息後,寧崇指尖朝肩頭探去,捏捏貼在自己脖頸上的小惡靈,輕聲提醒他:“一會別亂走,跟緊我。”
幽小夜乖巧點頭:“知道了先生。”
寧崇思索片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無奈地輕嘆口氣。
若是一會兒情形混亂起來,幽小夜從他身旁飄遠,現場人多,只怕是不好找。
雖說小惡靈有小黑傘可以傍身,但寧崇說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一根讓幽小夜覺得很是熟悉的黑線出現在寧崇掌心,蜿蜒着,一端纏上幽小夜的小圓手,結結實實地繞了好幾圈,另一端則落在寧崇蒼白瘦削的手腕上。
忽然被捆住的小惡靈怔愣幾秒,豆豆眼眨巴眨巴。
随即反應過來這是先生怕自己走丢,給自己上的一層保險。
但……這保險多少是有點兒幼稚了吧,他只在幾歲的小朋友身上才見過這種防止孩子走丢的裝置。
雖說幽小夜的年紀是不大,但好歹也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驟然被寧崇用這樣的方式防走丢,不禁覺得臉熱,像是被只灌滿熱水的熱水袋給貼貼了。
但,比羞臊更多的是熨帖和溫暖。
小時候的幽小夜其實是很渴望出門時被家長抱着,或者牽着手往前走的。但那時候李翠玉已經有了弟弟,她每回都是把弟弟抱在懷裏,不怎麽耐煩地囑咐幽小夜自己跟緊點。
甚至有時候,還會忽然擠進人群裏看看熱鬧,完全忘了自己身後還有個孩子跟着,甚至也不多提醒幽小夜一句。
仿佛是巴不得小孩會走丢。
但小時候的幽小夜不懂,不慎和李翠玉被人流沖散過一兩次後,他就長了記性,每回出門都死死地盯着李翠玉的衣角,那截衣角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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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也就沒再走丢過。
只是他也會想要被人牽着手,很堅定地帶他穿過人山人海,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被愛着的,是被小心翼翼保護着的。
這些……幽小夜沒有從養父母身上得到的東西,現在卻由寧崇給了他。
他豆豆眼微微眯起,黑乎乎的小嘴巴笑開,盯着小圓手上的黑線,越看越覺得開心。
他不是什麽沒有人要的小惡靈了。
如果走丢了,大邪祟一定會很努力地來找他的。愉悅的情緒一點點充盈滿幽小夜的內心。
他伸出另一只自由的小圓手,輕輕扯扯黑線,拉動黑線另一端,大邪祟的手腕,音色澄然地保證:“沒有您的允許,我不會亂跑的。”
就在這時,高臺上叫人上前的聲音停住了,臺上面具男人的随從不再叫其他名字,而是低下頭,看起手裏登記着各個邪修收集魂魄數量的表格來,翻頁兩三次後,他道:“李雲,馬偉明,宋翔,是此次收集魂魄的前三名,稍後可以接受面具大人的引見。”
随從說着,臺下那幾個被點到名字的紛紛露出笑意來,而沒被點到名字的都用嫉妒的眼神看向這三人。
但他們并不敢開口說些什麽,只是無聲地用恨意的目光看向這三人。
畢竟……面具男人還在高臺上盯着他們,他們不敢在他面前失态。
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來自面具男人,是他讓他們得到現在的一切若是惹他不快,自然也可以随意剝奪。
邪修們害怕被剝奪走現在的一切,所以對面具男人又敬又怕。
注意到臺下邪修們的視線,面具男人也并未對此發表什麽意見,只是如同先前那些邪修們所做的一般,在衆人的注視下取下挂在胸前的黑玉佩,默念咒文催動玉佩,片刻後,不斷有魂魄被倒入古鼎中,如同水開下餃子般。
面具男人倒魂魄的動作持續了很久。
光是他一人收集的魂魄,就比前三甲加起來的還要多。
看着他手中捏着的玉佩,在場邪修目露精光,帶着觊觎的意味。
但面具男人渾不在意,将魂魄傾倒結束後就把玉佩快速戴上。
古鼎中是無數魂魄互相擠壓哭號,簡直是只有地獄才能聽見的聲音。
就在守在窗外的父女組合與惡靈邪祟組合猶豫面具男人的随從手中是否還有魂魄時,面具男人忽地伸展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而後道:“儀式開始。”
下一刻,臺下的邪修們整齊劃一地将手中拿着的複印本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頁,而後幾乎異口同聲地開始念誦那一頁上的咒文內容。
那咒文極其晦澀難懂,仿佛并不是文字,而只是一串古怪的音節,幽小夜光是聽了幾個音節,就覺得腦袋開始隐隐作痛,整只靈也暈暈乎乎起來,他一只小圓手扶住開始變得混沌的腦袋,虛弱地靠坐在大邪祟的肩膀上。
感受到幽小夜的動作,寧崇指尖泛出一點黑色靈力,在小惡靈柔軟的額頭上輕輕一點。
幽小夜頓覺靈臺清明,方才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一掃而空。
“謝謝先生。”幽小夜連忙道謝。
房間內頃刻間狂風大作,席卷着将衆人衣服吹得獵獵飛起,那被畫在地面上的血色陣法被緩緩點亮,同時,地上的數百盞盛放着淺黃色油脂的油燈悉數熄滅,而下一刻,燃燒起來的是那些邪修們。
邪修如同被點燃的蠟燭般,身上散發出血色的光芒,一個一個地接連被點亮,将暗了一瞬間的房間照得比先前還要明亮,如同白晝。
寧崇看清邪修們的情況,微微蹙眉,掌中蓄起一團黑氣,作勢要向古鼎方向打去,破壞陣法,但很快被幽小夜眼疾手快地拉住。
感受到從手腕上傳來的,黑線上的拉力。
行動被制止,寧崇微微側目垂眸,望向飄在自己肩膀上的幽小夜,語氣淡淡詢問:“怎麽了?”
小惡靈迫不及待道:“您別打那個鼎,那個一看就是文物,這種鼎價格都挺貴的,損壞了是要被抓起來吃牢飯的!”
一生遵紀守法的幽小夜到了這時候,也沒忘了身為公民要保護文物的責任。
兢兢業業地從大邪祟的手中搶救下了一件岌岌可危的文物。
寧崇有些想笑,但忍住了:“……好。”
就在幽小夜拯救文物時,沈清與沈逐安父女見陣法已起,忙執着桃木劍從窗口翻身上高臺,劍鋒直指高臺上的面具男人。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們還是知道的。
父女二人默契十足,且所用劍法一脈相承,幾乎是其中一方劍尖微微偏轉,另一人就知道對方要用什麽招式,趕忙換招跟上。
只是短短的幾招間,就将那面具男人壓得無力反抗,只能左右躲避。
本以為會是一場苦戰,沒想到卻如此輕易就将對方打得落敗,沈家父女二人訝異于面具男人的實力,但也沒有輕敵的意思,當即一左一右進攻,兩把桃木劍交疊着壓在面具男人的脖頸上。
與此同時,臺下邪修們的咒文念誦完畢,還來不及驚詫他們中最厲害的面具男人被挾制,他們很快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身體,只能維持着站立的姿勢停留在原地,被那道血色的光芒籠罩在其中。
随即……是靈魂被灼燒般的疼痛與熾熱從四肢百骸傳來,他們仿佛變成了一只蠟燭。
邪修們不可置信地用眼神偏向高臺上的面具男人,驚慌開口:“大人,您不是說除了用我們的油脂做燈外,舉行這個儀式不會對我們産生分毫損傷的嗎?”
邪修們一向把其他人類當作豬狗般對待,卻在此時此刻發現,自己也被面具男人作為豬狗對待了。
這樣的欺騙讓他們覺得憤怒和恐慌,他們掙紮着想要從火焰的束縛中脫離,但換來的只是更加滾燙的火焰灼燒靈魂和肉體的聲音。
噼啪噼啪,是油脂被烤出來,流淌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看着臺下的變故,沈清長劍挑起面具男人的面具,将之一分為二,面具下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他容貌平平無奇,只是一雙眼格外陰冷。卻讓一旁的沈逐安大驚。
沈逐安雖然驚詫,但拿劍的手依舊很穩,幾乎沒有動搖一分一毫;“江喜,怎麽會是你?!”
江喜是從前一個依附于天師門的小門派的弟子,那時候的江喜修為平平,但為人很是勤奮好學,常向沈逐安讨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與沈逐安也算是舊相識,只是後來,那小門派遭逢一場大火,門派中的所有人都喪生火海中。
那時異管局的負責人覺得其中必有古怪,修行者怎可能逃不出一場火災,但查了許久也沒查出什麽結果,那小門派裏所有人的屍體上,全部沒有外傷,皆是死于煙塵進入呼吸道窒息。
這也就成了一樁懸案。
沈逐安以為江喜也死在火災中,清明還曾給他燒過紙錢。
沒想到,江喜現在卻活生生地跪在他面前。
沈逐安已經隐隐猜到什麽:“你入邪道了?當年的那場大火……”
“不錯,那火是我放的,我用邪術将所有人的一魂一魄短暫抽離身體,再放火燒毀他們還活着,只是進入了昏迷狀态的身體。他們的一魂一魄,就飄在旁邊看着自己被燒死。”江喜笑眯眯地說着自己當年的罪行,和從前那個認真努力的乖巧小師弟形象已經截然不同。
“為什麽要這麽做?”沈逐安将劍往前抵了抵,逼問。
江喜的修行天分很差,按理說是不該被收進門派的,但他是棄嬰,除卻門派外,便只能去孤兒院,當時的小門派掌門覺得幼子可憐,便将他帶回了門派收養。
江喜也一直都很努力,雖然于修行上并無多大天賦,但也因為努力在師門中排得上號。
江喜笑開,“自然是為了修行,修行邪術能帶給我的遠比認真刻苦修行正道要來得多得多,就算我的師兄弟們各個天賦比我好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我拘走魂魄一把火燒個幹淨!”
他努力了一年又一年,到頭來,新入門的弟子随便一打坐,一次頓悟,就超過了他十幾年來的全部成就,這讓他如何能忍。
于是他心生嫉妒,變得扭曲,開始尋找捷徑。
他憎恨天才,因為自己無法成為天才。
直到某一天……他結識了一位“朋友”。
沈逐安一時間竟不知該對這位昔日舊友說些什麽,只道:“這陣法,該怎麽停下?”
“停下?”江喜響亮地笑了,“這陣法一旦啓動,是無法停下的,這古鼎裏的魂魄,加上我精心搜集而來的,這上百個充滿惡的邪修的魂魄,我就能練出傳聞中最兇的‘厲’,它将受我驅使,到那時,所有人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他說着,眼眸中的惡意越發明顯:“當然,你大可直接殺了我,只是那時候‘厲’出世,便沒有人驅使它,它會摧毀所有一切。”
江喜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計劃實在是妙極了,肩膀一聳一聳抖動得厲害,笑得停不下來。
就在江喜最高興的時刻,忽有一道黑氣從窗口斜斜射入房間中,在他面前眼睜睜化作無數柄黑色長劍的模樣,分別來到數百站立着的邪修面前,一劍将邪修身上燃燒着的火焰劈開。
而後又在半空中聚攏,恢複成一把巨大的長劍,直直朝着那古鼎而去。
下一刻,在古鼎上燃燒着的火焰也消散開。
這道黑氣只是瞬息間,就将江喜苦心經營了數年的計劃打破。
江喜的狂笑僵硬在臉上,仿佛被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潑下來,凝結成冰。
那些原本還站立着的邪修也紛紛倒了下去,整整齊齊地躺了一片。
寧崇肩頭,原本還打算沖進去肉搏,用小黑傘戳破幾個邪修腦瓜的幽小夜嘴巴慢慢地張成了0形。
大邪祟這招,未免也太絕殺了。
而且時間也剛剛好,剛好卡在了江喜裝x,最為嚣張的時刻。
幽小夜有狠狠爽到,沒忍住對寧崇豎起小圓手:“先生好厲害!”
随着幽小夜出聲誇贊,沈家父女也朝這邊看了過來,而後就見,黑暗中緩緩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袍,身姿挺拔,挺鼻薄唇的俊美男人,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尊玉像般冰冷。
沈清的視線緩緩從寧崇臉上轉移到了他肩膀,那裏飄了一只白白軟軟的小惡靈,手中像是舉槍般舉着一把合攏的小黑傘,豆豆眼還帶着點警惕地打量躺在地上的邪修,仿佛随時準備給他們來一下般。
幾乎是瞬間,沈清就認出了這正是那天見義勇為,幫她朋友叫了救護車的那只小惡靈。
小惡靈在這裏,那這男人就是……鬼樓裏的那只邪祟?
剛才出手的,是這邪祟嗎?沈清很快聯想到了先前與向春裏商議能否來圍剿邪修時,向春裏支支吾吾不太願意讓他們前來的樣子。
若是因為向春裏當時叫來的就是這邪祟,那一切便都可以理解了。
只是……圍剿?恐怕是這邪修單方面虐菜吧。
只是一擊,邪祟便在破開陣法的同時又将所有邪修打得失去戰鬥力,可見這邪祟的修為究竟有多強橫。
或者說……他的實力與其他人,根本不在一個次元。
想明白這些,沈清也就知道眼前的邪祟并不會對自己出手,眼中的戒備消散了幾分。
寧崇看看沈清又看看一旁愕然的沈逐安,覺得這二人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語氣便也沒有太差:“你們就是向春裏說的兩個天師?”
“正是。”沈逐安道。
他剛被沈清補課了寧崇的身份,這會兒還覺得有點奇幻。
現在的邪祟都不行兇,改做好祟好事了嗎?
寧崇微微颔首,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探手進袖口,片刻後,将超薄手機拿在手中,而後撥通了向春裏的電話。
“解決了,派人過來處理殘局吧。”沒空聽電話那頭的感謝,寧崇很不給面子地直接挂斷了向春裏的電話。
幽小夜見他打完電話,注意到沈清現在還得看守江喜,幹脆用用小圓手戳戳大邪祟的肩膀:“先生,您能再往前走走嗎?”
小惡靈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有點把寧崇當坐騎的架勢,他只是覺得自己小圓手還被黑線纏着,飄不過去,又不很想讓寧崇現在就拆開黑線,這才找了個折中的辦法。
寧崇并不介意,當即擡腿向前走了幾步:“這樣可以嗎?”
“差不多了,謝謝先生。”小惡靈說着從寧崇肩頭飄了下來,一黑傘戳在還覺得不可置信的江喜腦門上,直接将人戳暈過去,而後對沈清道:“我記得你們要找人,快去吧,我幫你看着他。”
小惡靈的聲音澄澈,聽起來年紀不是很大,是少年的音色。
沈清愣怔片刻,擡手将桃木劍插回了劍鞘中。
她絲毫沒有懷疑小惡靈的意圖,下意識選擇了信任。
而後道:“多謝。”
沈清道完謝步履匆匆來到古鼎前,同沈逐安一同施法,将這房間的所有門窗密封起來,這才緩慢将古鼎中的魂魄放出。
古鼎中魂魄衆多,且受了沖擊,還沒有緩過來,一個個目光渾噩透明的靈體落在地上,很快就将空蕩的房間填滿。
沈清與沈逐安馬不停蹄,從房間兩頭開始尋找。
他們從一個又一個透明的魂魄之前路過,一次又一次覺得失望。這個不是,那個不是,下一個也不是。
仿佛心髒被踩在腳底,反複碾磨。
父女二人逐漸沉默下來,原本閃爍着微光的眼睛逐漸熄滅,像是一盞耗盡了燈油的燭臺。
終于,父女二人重新彙聚在一起,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最後一個魂魄的臉。
那魂魄确實是個少年,只是與沈星的相貌實在是差距過遠。
他們都意識到了,沈星……不在這裏。
就連在旁焦急等待事情結果的幽小夜也感受到了父女二人身上傳來的,濃郁的,近乎快要化為實質滴落下來的悲傷。
片刻後,沈逐安聲音溫柔和煦,對沈清道:“清清,別傷心,別忘了爸爸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只要用那個辦法的話……肯定能找到星星的。”
他用寬大的手掌摸摸女兒的腦袋,随即在原地盤腿坐下。
沈清隐隐覺得不好,正欲詢問那到底是什麽辦法時,沈清的電話在道袍口袋內發出嗡鳴。
她下意識将手機拿出來,看清屏幕上的備注,沈清忙将手機塞進沈逐安掌中,語氣難得急切:“爸,是媽打來的電話!”
沈逐安頃刻睜開眼,接過電話接通。他秒接陸芊柔的電話已經成為了一種肌肉記憶。
電話剛接通,在電影中看着溫柔如水,一向飾演內斂人設的陸芊柔語氣說不出的暴躁,就和吃了炸藥桶似的,火氣十足:“沈逐安你現在在哪,不會是想賠上你那條命使用禁術換星星回來吧?我t可告訴你,你要是真敢那麽做,我就敢跟你一起走!”
沈逐安愣了愣,看向一旁的沈清,下意識覺得是沈清和陸芊柔說的。
卻聽陸芊柔繼續道:“你別看清清,不是她說的,是我自己夢到的。”
沈逐安皺眉,十分困惑。
他的妻子陸芊柔一直是個在娛樂圈內打拼的普通人,并不是修行者,如今怎麽還做起預知夢了?
沈逐安一頭霧水。
陸芊柔淡定道:“我有件事一直沒和你和清清說……主要是事情有點丢人,我其實是占蔔世家的後代,我爸媽,也就是清清的外婆外公都是占蔔師,他們一直想讓我學占蔔之術,說我是占蔔奇才,我覺得他們是忽悠我,想讓我繼承家業,就沒學。老爺子本來就看我很不爽了,後來我進娛樂圈,老爺子古板,覺得我這工作不靠譜,我一度和家裏因為這事鬧得很僵,再後來老爺子一生氣,就直接把我趕出家門了。”
“重點是,我剛發現我好像真的是個占蔔奇才,我中午的時候做了場夢,夢到你要使用禁術,也知道了星星已經去世的消息。”陸芊柔頓了頓,“雖然覺得這夢實在是離譜,但我就是放心不下,所以向導演請了假,開了幾十公裏車到有信號的地方給你倆打電話……我主要是想說,你現在死不劃算,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反正我在這個夢最後見到星星了。而且,我有種預感,星星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來,所以你現在要是挂了就是白白犧牲了,就和清朝滅亡了你進宮做太監了一個道理,很不值當的!”
“星星……他死了的這件事你們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我在夢裏就知道了,所以我的占蔔夢真的很準……星星真的就要回來了!”陸芊柔瘋狂輸出,說到最後時聲音微顫,激動得直掉眼淚。
中午夢中的感覺十分真切,她是真的占蔔到……她的星星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