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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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車雖然只有兩個輪子，但是在這種山野小路開起來速度也不慢。
天漸漸黑透，幾顆孤零零的星子依附在月牙旁，一閃一閃放着慵懶的光，月輝暗淡，一路都靠車燈照亮。
歲寒長腿無處安放，只得憋屈的蹬在兩側。
這兩個輪子的小車好不舒服。
男孩有點懷念起高鐵的豪華專座來。
不過早上無聊時刷手機看到的飛機，好像更叫他動心。
萬泉市回山海市也可以坐飛機，歲寒一邊呼吸着山風，一邊琢磨等會兒回家要不要去體驗一下下。
他坐的比較靠後，兜裏鼓鼓囊囊的奶瓶橫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總是撞劉大壯的後背。
“你這兜裏裝的啥，硌死我了。”
“水杯。”
歲寒把衣擺往兩側收收，免得尴尬。
小僵屍此刻正趴在小蠃魚的背上昏昏欲睡，小蠃魚倒是精神奕奕。
它也沒見過小電動車，忽然湧出來的勝負欲促使它不停加速，總要壓過前輪子一頭才開心。
歲寒眼見着兩側的草叢由高變低，卻始終看不到遠處的燈光。
那裏只有一片如深淵般的黑。
寂寥慘淡，像是海平線上凸起的漩渦黑洞，正在肆無忌憚地将他們卷進更深的遠方。
一路行了二十多分鐘。
劉大壯熄火停車，下來時對歲寒說了句“到了”。
男孩假作不知，跟着下來，還配合的摸了摸小腹，“大餐呢？”
劉大壯回頭看他，眼底的暗光隐隐乍現。
小僵屍一個激靈警惕起來，緊張的抓着紅魚鳥翼，四下裏來回的打量。
劉大壯看了歲寒幾眼，直接現場給他表現了一下什麽叫做川劇變臉。
剛剛一臉的慈眉善目瞬時不見，嘴角撕扯開來的時候，眼底的貪婪也逐漸藏不住了。
“小朋友，大餐可能是吃不上了，不過你，也走不了了哦。”
歲寒撓撓頭，面容平靜到近乎冷漠。
他腳踩在土坷垃上，輕輕一碾，不堪一擊的一團就碎成土渣渣，“所以，李凡也在這兒？”
歲寒直覺李凡沒死，李樂說的是對的。
按照送信人的電話，李凡失足掉進攪拌機裏，這麽大的一樁事，工地又怎麽會沒人知曉。
那個挖掘機師傅講的很清楚，劉大壯最“寵”手底下的兄弟，還會幫着他們偷懶。
一個小工頭哪裏來的那麽好心，都是出力氣的活，誰又喜歡多幹。
所以原因就是，李凡對劉大壯有用。
而且就因為是同鄉，李凡才最信任劉大壯。
劉大壯警惕的看着男孩，月色之下，歲寒的膚色呈現一種幽幽的冷白，“你認識小凡？你怎麽會認識他？”
“所以，李凡也在這兒？”
歲寒答非所問，又重複一遍。
劉大壯心髒忽然狂跳起來，手指也明顯蜷了一下，“你認識小凡？你怎麽會認識他！”
“所以，李凡也在這兒？”
歲寒最後一次好脾氣的問問題。
小僵屍和小蠃魚：你們是複讀機精嗎？
劉大壯見歲寒看起來一副并不害怕的樣子，頓時來了氣，聲音也提的更高，“我他媽是再問你，少跟老子說廢話，你到底怎麽認識李凡的！”
歲寒不想理他，實在不想重複那句話了。
好累0.0
劉大壯這一喊，旁邊草叢裏頓時動了兩下，兩個戴着安全帽的男人扒開樹葉探過來。
跟着一喜，“喲，老劉，又送人來啦！”
送人？
劉大壯乜一眼歲寒，也回了個淡笑，“嗯，別看他長得瘦，但個子高，力氣大，幾車水泥一會兒就送完了，都是自己推得車。”
“這麽能幹？”二人詫異。
劉大壯顯然不耐煩了。
“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我送來的人，哪個不能幹？！”
其中一人正了正帽子，“這倒是，上次來那個李凡，我只能說還是年輕精神頭足，能幹着呢。”
“你們這裏幹什麽活？”
歲寒歪頭問了一聲。
那人哼笑，對着他的态度可就不那麽好了。
“礦裏的活，你說是什麽活？”
歲寒點點頭，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男孩大概梳理了一下整件事情，算是從頭連到了尾。
李凡因為李樂生病用錢，不得不想辦法走出村子去城市賺錢，同鄉劉大壯回去探親得知此事，蠱惑他跟着自己幹。
結果李凡在工地沒待幾天，就被劉大壯送到這裏來了，礦裏的活可是很危險的。
這些人明明就是在抓黑工！
估計李凡他們都是白出力的，有可能不幹活還會挨打。
反正這荒山野地的，打死了也沒人知道。
劉大壯怕李凡太久不回去，村裏的人起疑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給聯絡站打電話送信謊稱李凡死了。
估計過後，劉大壯還要跟李樂談私了的事情，一個山野丫頭，三頭五百直接打發走人，他還是穩賺不賠。
而這樣也不會驚動警方。
完美的計劃，但是不巧遇上了他。
劉大壯怕夜長夢多，就給那二人使眼色，“還不帶進去，他不是認識李凡麽，就把他倆關在一塊，我去找老板拿提成。”
歲寒聽後，忽然眨眨眼，“老劉，我這樣的，你能拿多少提成呀？”
劉大壯也不怕告訴他，得意的比了個“五”。
“五十萬？”
歲寒有點高興，看來他的價格還不低。
“你做夢呢還五十萬，五萬！”
劉大壯掏出車鑰匙準備離開，“行了別廢話，遇上我算你倒黴，你就在這兒好好的幹活吧。”
神明蹙了下眉，不怎麽高興。
他沒動，而是偏頭去看站在草地上抓螞蟻的小僵屍，低頭跟它吐槽，“他說我就值五萬塊。”
嘴角垂着，冷漠的表情也跟着鮮活生動起來。
劉大壯見他的動作詭異，忙也跟着低頭去瞧，并警告道：“你幹什麽，跟誰說話，少他媽裝神弄鬼的！”
小僵屍把大螞蟻放生，也不高興了。
這幾個人好讨厭，竟然耽誤它和大螞蟻做盆友。
就在那兩個人跟着望過來時，小僵屍鼓了鼓嘴巴，忽然個頭暴漲，竟然直接長過了歲寒。
小崽兒頓時成了兇猛的大崽兒！
咻的一下，就現身了。
歲寒先是有點訝異，原來崽兒們可以露面。
這其實是小僵屍和小蠃魚昨晚才領悟的新技能，它們在神明身邊，每日跟着神明，自然是會慢慢成長的。
男孩輕輕擺擺手，“太高了，我都看不到你的臉蛋了。”
小僵屍“嗬嗬”兩聲，又回落幾公分，小紅臉蛋對上三個男人，嘴角翹起來紳士一笑。
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好他媽吓人！
原本被黑暗籠罩的曠野死寂一般，倏然，就變成了游樂場裏最熱鬧的鬼屋景區。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他媽鬼啊！！！”
劉大壯第一反應是歲寒搞鬼，他想去抓歲寒，歲寒伸手取出奶瓶，一瓶子砸到他頭頂上。
劉大壯就暈了。
小蠃魚鼓着魚嘴在空中吹起巨大的泡泡，剩下兩人被泡泡籠住，就跟着打了個酒嗝，也倒在了地上。
這黑礦場肯定還有不少頭目，不過歲寒懶得進去找他們。
神明已經學會了報警：)
搞定這一切，他打算帶着崽兒們去坐大飛機。
歲寒看一眼過來的路，又長又黑，而這一片還打不到車，他站在小電動車旁，“要不咱們騎走他的小電動？”
倆崽兒搖頭。
小蠃魚突突吹了兩個泡泡，蹦迪魚不知為何一臉開心。
不過下一秒，歲寒就知道它開心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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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