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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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味道混合着腥鹹而來,他們游離在歲寒腳下,匍匐前進,像是想要吞沒誰,卻又忌憚着什麽。

歲寒腿上的小狐貍打了個哈欠,睜眼一躍落到地面。

九條尾巴齊齊張開,映在牆面上的虛影如同風吹的麥穗,一縷縷張開,瞬間就将那些東西和主人隔開了距離。

歲寒看得分明。

那些東西是水滴。

黑色的水滴凝結成塊,最後攢成膠狀物,滾動着,慢慢前進。

膠狀物的邊緣緊貼地面,他們擺出各種形狀,各種表情,哭泣,微笑,扭曲的情态像一出啞劇。

可若是細看,邊側張開的裂紋,和徐松言臉上的東西卻又出乎意料的一致。

一模一樣的裂口,一模一樣的猙獰。

男孩幽幽起身,幾步來到湛藍的巨作跟前。

他擡起一只手,對着洶湧澎拜的海面,輕輕的開始敲擊。

“咚——”

他敲的是畫卷,可這幻象結界的空間裏,卻忽然發出一聲隆隆鳴音,古老的鐘聲來自那神秘的廟宇。

歲寒的手指每動一下,鐘鳴就跟着響起一聲。

空靈的壓抑破空而來,那些迅速聚起的膠狀物驟然裂開,他們被迫分離,很快就失去了吸力。

最終只化開成為一潭死水,散落成最原始的形态,無聲無息地蒸發在渾濁的空氣裏。

海潮退去,腥鹹消失。

畫卷還是畫卷,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歲寒知道,這次的信徒,還真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若前幾次是世人心中的污濁蒙蔽了他們雙眼,那這一次,顯然有些玄妙的東西在裏面。

徐松言出來時,歲寒還好端端的坐在那裏,小狐貍依舊趴在他腿上睡覺。

男孩擡起頭看他,徐松言渾然不知剛剛的一切,男人只是一邊擦頭發,一邊道:“你要不要也洗個澡,晚上坐飛機會很累的。”

“我到酒店再洗就好。”

歲寒有點潔癖,不喜歡與旁人碰觸,也更不習慣用別人家裏的浴室。

酒店的就還好,至少有專人消毒打掃,尤其是主辦方提供的酒店,基本都在五星以上。

徐松言想起冰箱裏有肉松,他飛快的取出,找到一個花色靓麗的盤子,把肉松全部都倒進去。

“不知道歡歡可不可以吃這個?”

男人讨好般的把盤子推過來,歡歡卻只是睜開一只眼看了看,就又閉上眼打瞌睡。

徐松言尴尬。

歲寒就捏着小家夥的後頸,把它放到了盤子旁。

“學會端架子了。”

小狐貍一個打滾站起來,對着主人搖尾巴,九條大尾巴毛絨絨的來回亂晃,跟着就眯起眼,心安理得的大口幹肉松。

歲寒無奈的看着它,摸了摸它的腦袋瓜,手指在腦瓜頂的縫上抓了兩下。

教育道:“小朋友要有禮貌。”

歡歡立刻回過頭去看着徐松言,小家夥嘴巴上沾染了點肉松末,圓嘟嘟的小臉仰着,對着徐松言呲起小白牙,表示感謝。

而後就又轉回來,繼續吃香香的肉松。

“它真可愛。”

徐松言不敢摸,他怕歡歡不高興,只能對着歲寒說一句,有種隔靴搔癢的意味。

歲寒給歡歡拍視頻當做素材,小家夥是懂擺拍的,配合的做了好幾個動作。

甚至還張開兩只前爪,站立起來,對着主人“嗷”了一聲。

小妲己亮爪.jpg

歲寒放下手機,若無其事的對徐松言道:“徐哥,你說你這個房子買的早?”

“是啊。”

徐松言提起這房子,不知為何,面色紅了紅。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聽到樓下兩個大爺在閑聊,他們說這棟樓是回遷房,而且還鬧鬼。”

男孩不動聲色的看着徐松言的表情,徐松言卻是一臉迷惑,“啊?有這說法嗎?”

他是藝人,雖然有個固定的住所,但一年也住不上幾次,對于這小區內的傳說他可是一丁點都不了解,但回遷房他是知道的,回遷房賣的都便宜。

“其實……這房子是原本動遷的那戶不想住,才賣給我的。”徐松言說完,似乎覺得這麽說不夠準确,于是又糾正道:“或者也可以說,是開發商被迫賣給我的。”

歲寒微微皺眉,這人說的話,他一句都沒懂。

徐松言見還有點時間,就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跟他聊起來了。

這小區住了不少回遷戶,但是他買的這套,起初開發商是不打算賣的。

回遷戶憑搖號抽房號,抽到哪個是哪個。

原本抽到這套的那家,被開發商主動聯系過一次,對方說想補貼他們一點錢,然後房子不給他們了。

可是人家不同意,嫌棄開發商給的錢少,房子搖到就是他們的了,開發商沒權利幹涉。

但要進戶時,那家人意外中了彩票三等獎,就跑去其他地方買樓,索性就決定把這一套賣掉。

他們賣出去的價格,自然比開發商給他們的要高。

可相比起來,還是比市價低一點,徐松言那個時候沒什麽錢,眼見着這麽個大便宜,就立馬拍板拿下了。

歲寒挑挑眉。

原來剛剛這人臉紅是害臊,因為沒錢而買了這種房子。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而開發商估計是知道什麽,所以才不肯賣這套,男孩回頭看牆上的畫卷,表情冷清道:“那幅畫是您買的?”

徐松言笑着擺擺手,“我哪有那個審美,我一搬進來,這畫就挂在這兒,我看着好看,就沒丢。”

·

飛往雲川市的經濟艙內,白白跟身邊的豹哥小聲嘀咕,“歲寒是沒趕上飛機嗎?”

他記得接待說過,他、豹哥和歲寒三個是一排的,歲寒的位置在靠窗處,飛機是主辦方包機,所以這上面就只有他們的人,可靠窗的位置是空的。

也就是說,歲寒沒上飛機?

豹哥喝了一口免費可樂,砸吧砸吧嘴道:“趕不上才好。”

白白覺得納悶。

偏眼就看到徐松言的助理,那人坐在他前面一點,正戴着耳機聽音樂。

看來徐松言是在頭等艙裏了,真羨慕有錢人能坐頭等艙,聽說還有免費小蛋糕吃,啧啧。

此刻,正吃着免費小蛋糕的歲寒,還再跟徐松言聊房子的話題。

徐松言反正也睡不着,崽兒們又有專屬托運,不可以跟他們坐在一起,徐影帝就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閉着眼和歲寒說話。

“你不知道吧,開發商梁學現在不搞房地産了。”

“那搞什麽?”

“寵物大賽,梁學是這次的主辦方之一,不過山海市那一站他沒來得及過來,現下正在雲川市等咱們呢。”

“哦?”

歲寒正打算見見那個梁學,徐松言就又道:“聽說他這兩年生病了,身體不太好,上個月還在雲川住院,這會兒也是剛出院。”

飛機一路到了雲川,已經是淩晨三點。

停穩之後,助理急着去找徐松言,邊跑邊對着頭等艙的方向喊:“徐哥,歲寒主播!”

白白和豹哥正幸災樂禍歲寒沒來,乍一聽到這聲,簡直要氣懵了。

歲寒和徐松言慢悠悠下了飛機,助理去替歲寒接歡歡,二人就索性站在一旁等。

“歲寒,比賽要後天才開始,這兩天沒什麽事情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見見梁學吧,我們約了明天去海釣,剛好後天早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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