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韓子靖為什麽沒被打死這件事情到最後也沒有個定論,倒是那邊一直偷偷笑着的宋暖被經紀人悲憤地念了一路,分分鐘感覺自己離死亡只差一步。
“剛入行的時候怎麽都沒想到,我這麽個職業都有出名的一天。”鄧啓夏罵完人之後進入了心情低落的階段,要是腦袋上有耳朵的話估計已經耷拉到了地上。
“現在網上講陰謀論的都有了,他們都說我想搞搞事情出個道。”
他說到這裏又開始激憤,又因為已經下了車身邊沒有外人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可是明明是總經理自己瞎扯淡,為什麽要帶上我啊?”
“蘇長樂本質戲精,做這種事情需要理由嗎。”宋暖一派早已習慣的樣子,躺在安排給他的酒店房間床上,平淡的看着于晏晏煞有介事地關上燈,緊接着打開手機的照相機挨個地方照。
這是檢查有沒有針孔攝像頭的最常見方式,宋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對其兢兢業業的态度表示了肯定。
藝人出于職業特性,留給自己的時間本來就很少,要是連最後一點私人空間也別剝奪,那大概沒有多少人會受得了。
“應該是沒有監控設施。”鄧啓夏調整好了心态,這樣說着幫他打開燈,寬慰似的拍了拍于晏晏的肩膀:“不用過分緊張,今天折騰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第一次上崗的女孩子精神格外緊繃,皺着眉頭左看右看,生怕忘記了什麽關鍵問題導致出現差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不放心。
“你暖哥還沒火到私生飯一籮筐的境地,等再過幾年積累積累人氣再這麽細致也來得及。”鄧啓夏無奈地笑了笑,繼續解釋道:“賀導是臨時決定先到這裏進行拍攝的,房間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頂多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他說到這裏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麽似的,翻着白眼看向正癱在床上的人:“所以說要是想在房間跟總經理玩點什麽的話,建議小點聲。”
那邊宋暖正刷微博往手機裏存着自己經紀人的醜照,聽見這話當下一口氣沒喘明白,咳嗽了半天才梗着脖子解釋:“這都出市了還玩個屁,女士面前,能不能說話帶點把門的。”
鄧啓夏心裏琢磨着現在的部分女孩子沒準比男人懂的都多,但是終歸還是意識到了自己跟于晏晏在這待着實在太礙事,搞的宋暖沒辦法跟大老板聯系。
于是他果斷地抓着小助理的胳膊讓人跟自己往外走,然而于晏晏顯然沒搞清楚形勢,一臉懵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衣服:“我這正幫暖哥整理行李呢,你拽我|幹嘛?”
“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吧,他又不是殘廢,犯不上這麽事無巨細!”鄧啓夏忍無可忍,加大力氣把她拖走了。
并且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來對着宋暖來了個甜蜜wink,順帶附上溫馨提示:“別忘了隔牆有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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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隔牆有耳,戴耳機視個頻能有多大的聲音。
宋暖哭笑不得,把箱子裏的東西翻騰出來擺在自己習慣的位置,去浴室洗了個澡就出來了。
平時在公司給BWP安排的公寓裏已經習慣了搶不上吹風機,所以宋暖幹脆也養成了用毛巾擦一擦就了事的習慣。
畢竟組合裏有一個能在日常訓練已經很累的情況下,堅持在每天晚上洗完澡之後還要用吹風機給自己頭發造型的隊友,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哪裏來的毅力。
蘇長樂的手機大概不在身邊,宋暖撥過去的視頻通話并沒有被接通。
雖然這看上去并不是他的問題,但是宋暖很清楚,如果自己就這麽靜音睡下了的話,第二天蘇長樂一定會很不樂意地怪自己不理他。
“不是說要打視頻嗎,怎麽不等我就睡了。”
“我覺得我在你心裏沒有地位了。”
“這才分開第一天,移情別戀也沒有這麽快的吧。”
對方具體會說什麽話他都能猜到。
沒辦法,上司這種生物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宋暖其實覺得自己有那麽一點餓,但是想了想劇本中對成藍的描述,還是很憋屈地決定算了。
‘薄如蟬翼的肩胛骨’‘躺在床上,肋骨根根可見’
現役男團的主舞宋暖摸了摸自己身上雖然不誇張,但是仍然清晰的肌肉輪廓,只要想一想這些句子就覺得頭疼。
他在《限定關系》裏面扮演的角色是突然定下來的,今天上午的試鏡所能展現出來的東西也不多,賀然估計還沒注意到身材這方面的問題。
但是這種事情根本躲不過去,正式開機之後自己是一定會被勒令減肥的。
宋暖嘆了口氣再次撥過去,這回倒是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蘇長樂約莫也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腦門上,剛見到他的影兒就開始笑。
“怎麽樣,在劇組還習慣吧。”他往自己身後墊了兩個抱枕,揉着自己的眉心這樣問着,看模樣似乎很是疲憊。
宋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旋即在停了一會兒之後問他:“你說要我安頓下來之後找你視頻,是想幹什麽?”
他當然是抱着想要不冷場的心思問出來的話,可是等真的說出口之後卻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給了對方一個很好的借題發揮的機會。
果不其然,蘇長樂聽見這個問題幾乎連思考都沒思考,就相當順暢地道:“想幹你啊。”
并且還沒完。
“這麽說着還真有點想你,可惜現在見不到真人…”
他笑着點起一根煙,往前欠了欠身,聲調壓得低低的:“再不你自己玩給我看?”
宋暖:“…您還能更浪點嗎?”
蘇長樂真摯地點點頭:“其實能,我們也可以石頭剪刀布,輸的人脫衣服。”
天殺的他們兩個現在都只裹了個浴袍,再往裏可就只剩下內|褲了。
宋暖長出了一口氣壓下想罵他的欲望,在腦中不斷告訴自己沖動是魔鬼,沖動就是親者痛仇者快。
而那邊占夠了嘴上便宜的蘇長樂舒舒服服地靠回原位置,擡手捋了捋自己有點擋眼睛的頭發,來了個話題方面的畫風突轉:“思煥有個叫安境遷的演員,你認識嗎?”
這個名字實在是相當熟悉,宋暖抿了抿唇有些意外,帶着點遲疑地反問:“風評特別好,履歷特別幹淨的那個?”
影視圈的事情蘇長樂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聽到這個描述之後下意識皺了皺眉,猛吸了一口香煙:“我上哪知道這個,總之,他是思煥的藝人,你知道吧。”
…其實不太清楚。
宋暖出道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影藝圈。你要是問他哪個男團女團的成員他可能如數家珍,但是問某個演員姓甚名誰那就會比較艱難。
不過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關于‘安境遷究竟是什麽來歷’的紛争,他還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聲情并茂道:“是的,我知道。”
蘇總經理本能地感覺他這附和很是敷衍,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今天特助跟我聊八卦的時候,說安境遷在你待着的那個劇組是有個角色的。雖然我不太清楚他演了什麽,但聽說這人性格不錯,要是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試着去請教一下他。”
原來日常滿嘴跑火車的蘇長樂突然正經起來,宋暖卻反而覺得不怎麽習慣。
因為坦白來講,他确實是沒覺得這人會說什麽正事。
像剛剛那樣說上幾句調笑的話,哄着自己把浴袍往下拽一拽,這才應該是蘇長樂的常規操作,以及同自己的相處模式。
作為供着捧着自己的老板,如果說給自己資源是進行肉|體交換應得的回報,那麽明星進組之後會有什麽樣的造化,他完全沒有必要管的不是嗎。
或者說這其實有點越界,但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宋暖無端覺得心裏有點別扭,點點頭表示接受了他的好意,抿着嘴唇低下頭半天不知道說什麽。
不過還好今天的蘇長樂好像也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心思,随口對他剛剛不自然的反應調侃了兩句,就打着哈欠說要結束通話。
宋暖按着平常的口氣說了句“趕緊滾”,卻又在對方按挂斷之前嗤笑着說補了這麽句話。
“你是不是撩撥的女孩兒男孩兒太多,怎麽今天看着這麽虛呢?”
自打跟了他之後,一周七天最少得讓自己往他公寓去五天,再怎麽折騰也總是副精力過剩的樣子,好像怎麽都不會累一樣。
可也不知道是隔着虛拟網絡的原因還是什麽別的,宋暖總覺得今天蘇長樂看上去比平時憔悴了似的。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愣,過了會兒似乎是感覺這話聽着有點酸,豎起右手三根手指作發誓狀,解釋起了今天白天的情景:“天地良心,我就是跟于晏晏說在你身邊待着得安分點,跟她實在是什麽都沒幹。”
他短時間沒聽見回話,自己頓了頓之後突然笑出來,挑着眉道“下回關心我的話直說就行,最好再隔空贈個吻,你看你這講的這麽不好聽是圖什麽啊。”
“放屁,少跟這自戀。”宋暖這次回的倒快,一拍床板急急地表示自己才沒有那樣的心思,緊接着就立刻關了視頻。
蘇長樂眯着眼睛看着屏幕突然回歸微信聊天界面,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起的反應,嘶了口氣後忍不住又摸了根煙點上。
“這孩子,怎麽口是心非的。”他沒拿煙的左手一點點摩擦着宋暖的微信頭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截個屏什麽的。
視頻關閉前一秒,小明星的耳朵尖好像有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