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二妮見宋三郎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也就沒追問下去,只是心裏卻是百轉千回的感動的不行,就是放到現代,做老公的也不一定能為老婆守着一夜不睡,從這點上說來,宋三郎還真是極疼王二妮的。
“三郎哥哥,你吃……”對着只有一碗的豆花,兩個人推來推去的,互相謙讓。
“俺不餓,媳婦你吃,要好好長身體。”宋三郎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強忍着饑餓說道。
這種對話不知道每天要上演幾次,到了後來王二妮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泰然處之了,她見宋三郎堅持,盛了一勺豆花遞到了宋三郎的面前,“三郎哥哥,給!”
宋三郎見王二妮難得這麽主動,再加上本就餓的慌,一股食物的香味撲來,哪裏還忍得住,一張嘴就吃了下去。
王二妮白皙的臉頰上綻放開如花般的笑意,又盛了一勺遞了過去,“好吃吧。”
宋三郎連吃了好幾口,雖然心裏很是窩心,但是畢竟是大庭廣衆的,也不好總是這樣,他抓住王二妮的手說道,“媳婦,你看……都看着俺們呢,想喂俺吃飯,等回家的,讓個你喂個夠。”
那促狹的眼神讓王二妮紅了臉頰,她左顧右看,果然有好幾個人正偷摸的打量着他們,哎哎,一激動就忘記了這是古代。
宋三郎見王二妮紅了臉,瞪着自己,俏生生的模樣,要多可人就多可人,只覺得身體裏有一股電流劃過,酥麻的不行,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害羞了?”
王二妮轉過頭不理他,跟攤位的老板又要了一個勺子和空碗,把豆花一分為二,留了份小的給自己,多的那份推到了宋三郎的跟前,“三郎哥哥,你快吃,吃完還要去買布,我想家了…… ”沒想到就出來這麽一會兒,她就開始想念起宋家那溫暖的屋子。
本就不多的豆花很快吃的見了底,王二妮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這模樣看的宋三郎一陣心疼,“沒吃飽嗎?在來一碗吧。”
王二妮趕忙阻止,“我吃飽了。”說完還真有其事的拍了拍肚子。
“別擔心,三郎哥哥這裏有錢。”宋三郎安撫的說道。
那攤販的老板看着這對小夫妻倆讓來讓去模樣,噗嗤一笑,“這位小娘子就坐下來喝一碗吧,算俺送給兩位的。”
宋三郎并不是個迂腐之人,講究什麽不食磋來之食,相反他是一個腦子相當活絡和聰慧的人,很是能屈能伸,他急忙鞠躬謝道,“多謝大哥了。”
那攤位老板也是爽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俺是看你們兩個實在恩愛,想當年俺家那口子在的時候……哎哎,不說了。”
宋三郎很是能說會道,和攤販老板談論起來,不到一會兒就知道了老板姓展,也是從他們牛河村裏出來謀生的,兩個人一下子就覺得親近了很多,開始稱兄道弟的,王二妮連吃了兩碗的免費豆花,吃的都不好意思了……宋三郎才站起來辭別,那老板似乎和宋三郎談的很投機,特意囑咐下次進城,一定要過來吃豆花,還誇了王二妮,“三郎兄弟啊,你這媳婦模樣可真是俊俏,看着又是賢惠的,真是好福氣。”
說的王二妮在一旁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宋三郎聽了臉上露出自豪的神色,只是嘴上卻謙虛的說道,“展大哥,客氣了。”
兩個人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早飯,精神抖擻,連走路都快了起來,不過一會兒就到了昨天那個布莊。
這布莊裏似乎專做一般百姓的生意,店面擺放的大多數都是粗布……最好的布也不過綿軟的松江棉布,像是絲綢和錦布,娟之類的,見到見不到。
“媳婦,俺看着花色不錯,就買這匹吧。”宋三郎抓着一個石榴紅的松江棉布說道。
王二妮卻是搖了搖頭,她本就不同意光買她的,這石榴紅買回去,也只有她能穿,她的想法是要給幾個兄弟都做一身新衣服,“不好……我看這月白的不錯。”
“媳婦,這是做亵衣用的。”宋三郎好笑的提醒道。
王二妮想了想,“三郎哥哥,我們的錢夠買多少布的。”
“別擔心,大哥給的錢夠買一匹宋江棉布了,還能剩些呢。”宋三郎以為王二妮擔心錢的事情,解釋的說道。
“那一匹布能做幾件衣服?”王二妮繼續問道。
雖然宋三郎從來不做針線活但是這點常識還是有的,“能做五六件吧……怎麽了?”宋三郎越發覺得王二妮問的奇怪。
王二妮聽了臉上綻放開笑意來,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們買一匹宋江棉布,一匹粗布,錢夠嗎?”
“夠是夠,可是買粗布做什麽?”
“我想給每個人都做一身冬衣,綿軟的棉布做內裏,然後粗布做外面。”王二妮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宋三郎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表情從震驚慢慢的變為溫柔,最後變為醉人的笑容,手上緊緊的握住王二妮的,“媳婦,委屈你了。”
王二妮在宋三郎注視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背,“大家都很照顧我……我也想為家裏人做點什麽,怎麽能光做自己的。”
如果不是在布莊裏,人來人往,宋三郎真想狠狠的吻住那可愛的人兒,他握住拳頭,克制着這念頭,直到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說道,“不能光買布,還有新棉花呢。”
王二妮焦急的問道,“那錢不夠了吧?”
宋三郎拍了拍胸口,含笑的說道,“不要告訴大哥他們,其實俺這裏還有些錢。” 說道這裏一副自得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貍一樣可愛。
“啊……三郎哥哥……”原來不僅女人喜歡攢私房錢,男人也一樣啊。
兩個人滿載而歸,宋三郎抱着兩匹布,王二妮提着新棉花,高高興興的模樣,就像是要過年一樣。
正在兩個人高興着的時候,忽然從路口出來了幾個陌生人,王二妮定睛一看,心中咯噔一下的。
原來堵住他們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那幫住了一個通鋪的人,那帶頭的漢子臉上帶着猙獰的疤痕,好認的很。
宋三郎把王二妮護在了身後,笑着說道,“幾位兄弟,這是何意?”他心中暗暗着急,這十裏八鄉的也沒出過什麽打家劫舍的事情,怎麽偏偏叫他們給遇上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疤痕男見宋三郎的笑模樣,心中一愣,不禁覺得這個人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能這樣的鎮定,也是個少見的漢子,不過今天……“兄弟,看你也是個人物,俺不說廢話,把你家小娘子留下,就留你一條活路。”
正如宋三郎擔心的一樣,這幫人果然是看上了王二妮的姿色,也是他太大意了,這一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山中,別說附近,就是十裏地內也不見的有人,只是……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媳婦給了這些強盜。
宋三郎下了決心,對着王二妮悄聲說道,“媳婦,一會兒俺沖過去,那時候你就跑使勁的跑。”這幾個人一看都是有些本事的,他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不要,三郎哥哥……”王二妮眼中閃過倔強的神色。
這一刻宋三郎的表情從來沒有的認真,“聽話,你在這裏俺會分心,到時候誰也跑不了,你趕緊回去給……展大哥報信,他家住在二裏胡同裏。”
王二妮知道自己在這裏也确實是拖累,他們剛出了鎮裏不到幾個小時,與其回家求救還不如會鎮裏快些,只是……“他會來幫我們嗎?”畢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宋三郎這些不過都是托詞,他只是胡亂找些借口讓王二妮跑掉而已,他知道如果單單的是讓她一個人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會的,你要聽話,不然就是拖累俺了!”
王二妮眼中含着淚珠,無聲的點了點頭,宋三郎心裏一陣放松,憐惜的摸了摸她的發絲,“媳婦,你一定要好好的。”
兩個人商量完,宋三郎對着那疤痕男子說道,“這位大哥,俺這裏有話對你講,能否讓俺過去?”
那疤痕男子料定宋三郎出不了什麽幺蛾子,“你想說什麽,就過來啊,怎麽像一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
他的話引得身後的幾人哄堂大笑,宋三郎也不惱,依然是帶着笑容走了過去,就在他接近疤痕男的同時,把藏在袖口的匕首送了出去,狠狠的插入了男子的胸口,随着一聲慘叫聲,男子和宋三郎一起倒在了地上。
“跑!媳婦,你快跑……”
王二妮看着宋三郎死死的抱着男子的身軀,還不忘對着自己喊,心裏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拼勁全力跑了出去,心中拼命的默念道,三郎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媽/的,這家夥耍詐,大哥,你沒事吧” 那瘦小的男子,拉開宋三郎的身體,大聲的詢問道。
那疤痕男子沒料到宋三郎竟然來這種破釜沉舟的招數,也是他剛才笑嘻嘻的讓他失去了防備,“哎呀,疼死了,你們一幫都幹嘛,快去追那個小娘子啊,老子欠春香樓的銀子,就靠她還了。”
宋三郎死死的抓着疤痕男子,任是那瘦小的男子如何拉扯也不放開,幾個人又是踹,又是拉扯,才好不容易分開……宋三郎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