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段澤栖湊的很近,近到顧少鈞擡眼便能看到他的喉結。

顧少鈞順手就抱住了他,雙臂摟着他的腰,整顆頭顱埋在他的胸口。

潔白的襯衫幹淨平整,沒有多餘的味道,人的味道或者食物的味道,都沒有。

只有淡淡的屬于段澤栖的味道,淺淺的青梅味。

見顧少鈞冷靜下來了,段澤栖順勢撸了一把他的腦袋,想起什麽,問道:“還沒有吃晚飯?”

大腦袋搖了搖。

“我給你做一點?”

顧少鈞唰的擡起了頭,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段澤栖順勢又摸了一把,真可愛。

“我的手藝不太好,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段澤栖來到廚房,看到還剩了一份米飯,道:“蛋炒飯?好嗎?”

顧少鈞直點頭:“可以的,我都吃。”

是Omega做的飯诶——

顧少鈞滿心歡喜,忽然就覺得下午的自己可真矯情。

他黏上去,從背後擁着段澤栖,聲音低低的:“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段澤栖敲了兩個雞蛋,道:“沒事,你願意說出來而不是悶在心裏就好。”

段澤栖的手法确實不是很好,豁楞雞蛋的動作很慢,顧少鈞卻覺得這個場景無比的溫馨,豁楞雞蛋的人也無比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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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的聲音也有些雀躍起來,“要順着一個方向攪,畫圈圈。”

聽到這個語調,段澤栖便知道他的Alpha又被哄好了。

生氣是容易生氣,哄又很好哄,真是奇怪的Alpha。

段澤栖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好的,是這樣嗎?”

顧少鈞指導:“是的——”

“先開火炒雞蛋。”

“不,先放油,得先放油,多一點……就這麽多。”

段澤栖被他指揮的手忙腳亂,明明之前自己搞的時候時間也來得及。

顧少鈞見有油蹦出來,忙把段澤栖往後拉一拉,自己開大火将蛋滑散,再盛出來備用。

段澤栖微微一頓:這好像跟他的步驟不太一樣?不是直接把米飯放進去嗎?

顧少鈞做着做着就把一份蛋炒飯炒完了,分了兩個飯碗,關掉油煙機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不對。

看!好看的炒飯!我家Omega做的!

直到端起碗筷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怎麽還是我自己做的。

顧少鈞沉默了片刻。

段澤栖在一旁道:“色香味俱全,很厲害,我做的就沒這麽好看。”

這不是段澤栖虛僞的誇獎,他炒出來确實米飯一團一團的黏在一起,蛋有的時候還會焦,沒有顧少鈞炒出來的這個松散好看,黃白分明。

顧少鈞又高興起來,管他呢,至少Omega打了個蛋。

用過了飯,休息了之後段澤栖照例去鍛煉,顧少鈞也換了身衣服,跟他一起上了樓。

“你那個……剛剛過去,不多休息兩天嗎?”顧少鈞還蠻好奇的。

段澤栖道:“不了,懶惰容易養成習慣,放下了就拿不起來了。”

顧少鈞「哦」了一聲,看着段澤栖熟門熟路的踩上跑步機,晃了一圈,帶上了拳擊手套。

運動起來之後再想要聊天就有點力不從心,顧少鈞暢快的跟着運動了一個多小時,覺得睡前來這麽一場運動也挺好的,有助于睡眠。

運動結束後兩人一人一個浴室洗澡。

顧少鈞洗完了澡站在床邊,冷靜思考了一瞬。

枕頭還在主卧。

……

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的段澤栖和門口抱着枕頭的顧少鈞打了一個照面。

四目相對時,顧少鈞喉中一緊,磕磕巴巴的解釋:“額,我剛才敲門了,但是你在洗澡,可能沒聽到,我、我就是想……”

段澤栖沒什麽反應,只點了點頭。

剛從浴室出來的Omega肌膚白裏透粉,自然也是沒有貼防護貼的,此時段澤栖的身上就一直帶着淺淺的青梅味,顧少鈞說不清這味道……非常淺,旁人應該是聞不到的,但他就是覺得這淺淺的味道一直萦在鼻尖,消散不去,誘着他心底的一些不可名說的渴望。

“我們……還能一起睡嗎?”

顧少鈞大腦不受控制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說完他就後悔了,啊啊啊,他在說什麽!

段澤栖倒是有點驚訝,看顧少鈞拿着枕頭明顯一副要回自己屋睡覺的架勢,卻來問他能不能一起睡?

“你不是嫌棄我嗎?”段澤栖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這位年輕的小Alpha可是不止一次的說過不喜歡他了。

但是說是一套,做法又是一套,總是會讓段澤栖誤會,誤會他對自己還是有點心思的。

——沒有分寸和距離感的Alpha啊。

顧少鈞漲紅了臉,眼神亂飛:“別的夫夫都是睡在一起的……你那個朋友還在呢,萬一他看見我們分房睡,以為我們關系不好怎麽辦……”

段澤栖側眉:“你的意思是,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是該有的夫夫生活還是要有?”

“對!”顧少鈞點頭,想想不太對,“但是不是那個夫夫生活……就是正常的夫夫生活。”

段澤栖了然:“除了不能造小孩,其他都可以,是嗎?”

顧少鈞咽了咽口水,好像對好像又不對,但應該是對的。

“對。”

段澤栖活了這麽多年也是沒見過腦回路這麽清奇的男生,這是多堅信對他的身體沒有想法,才願意和他共一張床卻只單純睡覺。

說到底,還是自己做Omega太失敗了,沒有一點吸引Alpha的資本吧。

段澤栖垂眸,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顧少鈞美不滋地把枕頭放回原位,又歡快地回去把手機和充電器拿過來。

段澤栖已經半靠在床上看書了,床頭燈打在他臉上,氤氲出一片柔和。

顧少鈞問道,“你的頭發不吹幹嗎?”

段澤栖:“我頭發短,看一會書就幹了。”

顧少鈞忍不住道:“那你靠過來,我幫你擦頭發,你看書。”

段澤栖擡起眼睛看他,一副「你認真的嗎」的表情。

顧少鈞笑道:“這樣就不耽誤你看書啦,頭發還是盡快擦幹比較好,不然吹着空調會感冒。”

見他态度認真,段澤栖便真的靠了過去,直到後背靠到結實溫熱的胸膛,不自覺顫了一下。

“看吧,是不是受涼了?”顧少鈞讓他坐在自己腿間,整個把他擁在懷裏。

拿起他肩上披着的幹毛巾,開始慢慢地替他擦頭發。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手指穿過半濕的發,能感受到頭皮的熱度。

顧少鈞頗為享受。

當然享受的不止顧少鈞一個人,當一整天繃緊的頭皮被慢慢按摩放松,段澤栖也感受到了難以言喻得舒适,手裏捧着書,卻漸漸阖上眼皮,專心地享受起合法丈夫的服侍。

就這麽擦了好一會,顧少鈞從發絲摸到發根,終于覺得幹爽了許多,才放下了毛巾。

段澤栖整個人都快窩在的懷裏了,手裏的書也掉在了一旁。

顧少鈞聲音放的很低:“睡覺了嗎?”

段澤栖沒有完全睡着,身體疲憊,精神卻有點興奮,他聽見年輕Alpha低沉的嗓音,就在耳邊,耳膜似乎随着聲音的震動而顫動着,酥酥麻麻,仿佛連他的耳朵也一并按摩了一樣。

不想開口說話。

只想他一直就這樣在耳邊說着什麽。

段澤栖沒有動作,顧少鈞便以為他睡覺了。

他又摸了一把他短短的發茬,摸着摸着手指向下,輕輕蹭了一下那腺體所在的位置。

腺體會在情熱期鼓出來,是為了方便Alpha的标記。但不代表情熱期過後就不在了,它一直在這個地方。

顧少鈞偷偷瞥了眼段澤栖,見他一直沒有醒,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垂下腦袋,用牙尖尖磨了磨這個地方。

只稍微碰了碰,顧少鈞便好像偷到了糖的孩子,歡喜的不行。

他輕輕地将段澤栖放平,書和毛巾都放在一旁床頭櫃上,然後關了燈。

再把老婆抱在懷裏。

睡覺。

又過了好一會兒,聽到了顧少鈞平穩的呼吸聲,段澤栖才睜開了眼睛。

他摸了摸頸後的腺體,被牙齒磨到的地方似乎還殘留着刺癢的感覺。

段澤栖心情複雜。

不知顧家是什麽樣的水土,竟養出了顧少鈞這麽一個稀奇的Alpha。

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會做好丈夫的本分,接受同居,給他做飯,認真地打理家中裝飾。

雖然不喜歡他,但是會對他有占有欲,會撒嬌會吃醋,會幫他擦頭發關心他的身體。

——只是不喜歡他。

黑暗中段澤栖勾了勾唇,小聲道:“你最好是。”

他順着Alpha抱着他的姿勢,将頭埋在了Alpha的胸口,沉沉入睡了。

——

次日。

還是顧少鈞先醒,懷中溫熱,他先是反應了一下,才悄咪咪地把身體往後挪了挪,與段澤栖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緊繃着有點難受……

看了看時間,還早,按照段澤栖以往的規律,應該是還有一個小時的鬧鐘。

顧少鈞拉好睡衣,緩慢地下床,又緩慢地出門。

在外面洗漱整理好身體後,顧少鈞習慣性的準備早飯。

美好的一天又開始啦——

段澤栖用完早飯,又是慣例被顧少鈞送到門口,望着他巴巴的眼神,段澤栖忍不住道:“要跟我去公司嗎?”

顧少鈞雙眼一亮:“可以嗎?”

段澤栖想了想,今天應該沒什麽大事,就是處理一些日常事務,聽聽彙報什麽的,按理來說是可以的。

于是他點點頭。

顧少鈞開心的回去換了身衣服,拿着平板和手機就跟着段澤栖一起出發了。

在電梯裏剛好遇上才回來的程安和。

程安和發絲有些淩亂,渾身散發着餍足的氣息,見到段澤栖夫夫相攜,意味深長地笑了下:“喲,一起上班吶?”

他前天看到顧少鈞也是跟着段澤栖上班的,就以為顧少鈞一直有這個習慣。

顧少鈞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對程安和身上的屬于強勢Alpha的味道有些排斥。

段澤栖倒有些擔心:“安和,你是不是又被那個人追到了?”

程安和擺擺手:“瘋狗一個,和他打了一架而已。”

段澤栖:“……”那這一架可真夠激烈的。

Beta的腺體是萎縮的,不承擔任何功能,無法散發信息素也無法承載別人的信息素,是個和闌尾一樣可有可無的器官。

但是程安和的腺體都快被咬爛了。

段澤栖憂心的拿出了一枚防護貼,道:“去醫院看看?”

程安和摸了一把後頸,「嘶」了一聲,又罵了句「瘋狗」,接過防護貼朝段澤栖夫夫擺擺手。

“不用了,我上去睡覺啦-祝你們上班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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