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的災難
數個國家顆粒無收, 光是平國,糧食經濟縮減不下數千億!
相當于半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人們頓時陷入糧食危機。
國際上的腥風血雨不說,國內,才剛出現神秘植物塊莖侵占植物空間的事情, 還不等國民喘口氣,再次發生一件大事, 轟動全國。
在某個街道上, 行人交織, 一流氓當街搶劫時,不小心摔入路邊景觀花壇。因為搶劫鬧起的動靜太大, 數百雙眼睛看向這邊, 然後,他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看起來還挺強壯的男人, 在短短十秒鐘的時間裏,皮下脂肪和血液消失, 只剩下完整的人皮皺巴巴的包裹着骷髅。
這一切,如同電影般魔幻。
當時,因為搶劫事情的發生,不少吃瓜群衆立刻拿出手機拍下搶匪逃跑一幕, 自然也拍下了搶匪的死亡過程。通過慢鏡頭可以發現,搶匪摔入花壇時,一根黑色枝條落在搶匪脖子上,然後, 枝條頭部竟然紮入了搶匪脖頸處,應該是注射了什麽分泌物在內,搶匪只掙紮了一瞬,很快便僵直不動。從驚恐的面部表情中可以看出,血肉被吸食過程中,至少有五秒鐘的時間,搶匪是活着的狀态。
前有神秘植物塊莖比屋子還大,不到半個月時間引得全球植物大批枯萎,糧食歉收。後有黑色枝條短短十秒鐘的時間吸幹人類血肉。
這兩件事情,都跟植物有關。
而不知道是什麽人,翻出了八月末海岸邊一個學生被海草勒死事件。
當時被定性為人類謀殺,但至今找不到兇手。
對比如今黑色枝條吸幹人類血肉事件,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湧上心頭。
夏初也想起了她剛辭職前的事情。
今年夏天,那時候夏初還沒辭職。
大概是在辭職前兩個月左右,她所在辦公室窗外有滿牆的爬山虎,由于爬山虎已經鑽入窗子內,有時候看到會以為是蟲子會蛇,讓人頭皮發麻,因此她清理過很多次。
這些爬山虎,一開始只是覺得長得比以前快不少,到了辭職前兩天,才剛被她剪掉的爬山虎,短短兩天時間再次鑽入了窗戶裏,那速度明顯加快,并且非常不正常!
但當時夏初滿腦子都是如何還卡債,如何還家中債務,有時候恨不得當下就死了才好,哪裏有別的心思去考慮爬山虎的生長速度是否異常。
再往前追尋,年初時,她就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報道,關于今年部分植物生長是去年兩倍。只是她和很多網民一樣,看了一眼,就丢在腦後,并沒有放在心上。
黑色枝條吸幹人類血肉後,其樹木被挖走送入實驗室研究,但過去不到兩天,全國各地出現好幾樁黑色植物殺人事件,那些植物都是在人們毫無察覺的時候下手,讓人防不勝防。
這個世界變得愈發危險。
于是,繼黑色植物塊莖後,上頭再次下發文件,街道上出現許多穿着防護服的人,他們組隊開始地毯式搜索黑色植物,一旦發現,立馬按響警報,會有專人來處理這些黑色植物。
在這種情況下,夏初暫時便不敢在進入末世。就連進空間和冰雪世界的次數,都明顯減少。
夏初的果園果農們辭職了一半,怕果園裏什麽時候出現黑色植物沒發現,導致小命交代在這裏。剩餘一半迫于工資沒辭職,但每日都人心惶惶。
夏初去冰雪世界換了二十只大鵝回來,十只放在果園裏,每個果農身邊都跟一只,另外十只養在自家院子裏。
冰雪世界養的那些大鵝,不像夏初最開始帶到現世的兩只大鵝一樣每天喝稀釋幾十倍的冰雪世界的水,揚起腦袋,個頭都有一米七了。
兇悍程度,更是最初兩只大鵝的進化再進化版。
火石找了一個果園山下一個成年壯漢,出了名的力氣大,讓該男子和其中一只大鵝搏鬥,不僅沒打過,還被碾壓的十分凄慘,要不是火石在一旁看着,差點被在身上叨出幾個血窟窿。
而這些大鵝,非常聽話,不會随地大小便,羽毛潔白幹淨,甚至能聽得懂簡單的指令,不會胡亂攻擊別人。
果農們身邊有這麽厲害的大鵝守着,心中惶惑頓時消減一半。
冰雪世界的大鵝之所以不需要夏初教導就能聽得懂簡單指令,是因為在冰雪世界裏,除非大鵝老死,否則部落的人都會将大鵝們當成守衛家園的獵犬,而不是食物。
作為‘獵犬’,自然會受到教導,聽得懂簡單指令。
如今,初夏部落不缺食物,于是漸漸演變成,即使大鵝老死,族人們也不會去吃大鵝屍體,而是會将老死或傷殘而死的大鵝屍體們如人類屍體一樣埋葬起來。
本來因為家裏只有兩只大鵝,夏家爺奶爸媽為了安全問題,選擇每天只出去兩個人,讓大鵝護衛在兩人身邊,兩天輪一次。
現在大鵝從兩只變成十二只,夏初家人便放松下來,每天出門,一人身後跟一只,另外幾只留在家裏看家。
一開始,對于夏初家這種行為,村裏一些老人并不贊同,其他人也頗有微詞。
畢竟大鵝能阻止外人對夏家人的傷害,難不成還能知道看似沒有生命的黑色植物會對夏家人下手?如果事情發生,會不會大鵝們只會站在原地,以為這家人在拿着黑色植物玩耍?
直到那一天,夏爺爺想去新家看看通風情況如何了,經過一戶已經兩個多月沒回來的人家門口時,忽然人家院子裏蹿出一根黑色藤蔓,絞向夏爺爺的脖子。
當時在外面搜尋黑色植物的成年人不少,看到這一幕,已經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看着悲劇上演。
下一瞬,原本安安分分待在夏爺爺另一側的大鵝忽然大翅膀一扇,竟然飛了起來!
大鵝長長的脖子靈活的彎曲,橙紅色的嘴巴迅速叼住藤蔓甩過來的頂端,腦袋一晃,讓黑色藤蔓遠離夏爺爺。
夏爺爺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大鵝叼着藤蔓頂端,呼扇着大翅膀瘋了似的沖着守在附近的幾個士兵沖去,沖了不到兩米,藤蔓開始掙紮起來,似乎這已經是它藤蔓長度的極限。
但大鵝哪裏管它那麽多,一個勁兒的往反方向拽。
藤蔓掙紮不掉,只能壯士斷腕,藤蔓斷成兩半,被大鵝叼在嘴裏那段沒了動靜。另外半段拖着黑色的汁液瘋狂往回逃竄。
大鵝不幹了,吐掉嘴裏那半截沒用的東西,伸着脖子嘎嘎叫着,兇猛的追上那半段藤蔓,一邊追,一邊拿嘴巴啄。
大鵝氣勢洶洶,黑色藤蔓狼狽逃竄,黑色汁液落了一地,看起來……凄涼而可憐……
夏爺爺怕大鵝受傷,也怕再出現別的黑色植物,連忙打呼:“老三!老三回來!”
大鵝一個急剎車,回頭看看夏爺爺,又看看已經逃得沒影的黑色藤蔓,竟然人性化的沖着藤蔓消失的方向‘呸’了一聲,罵罵咧咧的“嘎嘎”幾聲,這才背着一對大翅膀,晃晃悠悠回到夏爺爺身邊。
“做得好,老三,回去給你吃小魚!”
夏爺爺高興的摸摸大鵝的腦袋,大鵝眼睛一亮,少見的沖着夏爺爺撒嬌蹭腦袋。
這只大鵝是夏初從冰雪世界帶回來那一批,當時帶回來随機編號,給大鵝脖子上挂一小塊編號牌,這一只脖子上的吊牌上寫着數字‘3’,‘小三’不好聽,因此夏家人都叫它‘老三’。
在初夏部落,那邊沒有河流,更沒有水産品。
老三從來沒有吃過魚,來到夏初家中後,夏爺爺看它們跟士兵似的排列有序,高興的從廚房裏弄了一碗小魚,每只大鵝都喂了一條,表示贊賞。
自從吃了那小魚,新來的大鵝士兵們頓時覺得平日裏吃的飼料不香了,好吃的牧草也得配着小魚還更美味。一時之間,對比它們早來好幾個月的小一和小二羨慕嫉妒恨。
都是出自一個窩棚的大鵝,這兩只過的是什麽神仙日子啊!
可惜,這段時間太過危險,夏爺爺他們沒再去過農貿市場,吃的也都是村中田裏種的蔬菜。
唉呀媽呀,可算是又能吃到小魚了!
老三美滋滋的想。
經過這次意外,不僅是村裏對夏初家的大鵝觊觎上了,七大姑八大姨也都上門來讨。
夏初家沒多少血緣關系近的親戚,如果要說最近的,應該就是夏初的外家——佟家了。
夏初家最初的時候比佟家有錢,那時候夏媽剛嫁到夏家,佟家跟夏家的關系親的跟一家人似的。家裏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往這裏送,當然,走的時候,肯定要帶走更多好東西才行。
可惜,夏家的有錢日子沒有多少年,就被小叔給霍霍光了。
夏家不僅變成窮光蛋,還負債無數。
從那以後,佟家再也沒有上夏家過,過年過節回佟家,外公外婆看不起夏爸,大舅小舅當衆下夏爸的面子,表姐們把夏秋深打哭罵他是‘野孩子’,外公外婆也當看不到。
夏家全家人沒有一個想去佟家的,可不去的話,佟家無法在曾經比自己搶很多的人身上秀自己的優越感,便會到處編排夏家沒良心,對親家苛刻,難怪家裏會敗光,因為長輩沒教育好下一代,下一代毀了等等。
那些年,夏家幾乎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走路,戰戰兢兢,每一步都走的疼痛難忍,還要小心不要懸崖。過度謹小慎微的情況下,更不敢得罪嚣張跋扈佟家,只能每年去幾次,遭受嘲諷和奚落。
夏爸夏媽是為了夏初和夏秋深,但夏初自己知道,在那種環境下長大,被原本應該最親近的親人傷害,心中到底會有多少陰霾。因此,大學畢業後,她不想讓漸漸長大懂事的弟弟也這麽過來,索性找機會跟佟家鬧翻。
他們愛怎麽說,便怎麽說好了。
反正,日子也不能更差了。
果然,夏初強硬起來後,佟家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作踐夏家父母和姐弟,只是轉到背地裏說小話,說的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夏初都只當不知道。
她要操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放在佟家身上,純屬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兩家不來往的時候,一家在市裏,一家在鄉下,其實只要不是故意撞見,一般是碰不到的。雙方的消息,也不會傳到對方耳朵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佟家忽然就關注到了夏家的消息。于是,才發現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原本落魄的夏家,因為挖到兩株百年人參,賣了大價錢,不僅還清所有債款,還在鄉下建造了三棟別墅。
別墅已經通風半個多月,很快就能搬進去了。
夏家還賣起了水果,每天算算利潤,毛估算一下一天至少能賺千八百淨利潤。
把佟家人嫉妒的,臉都扭曲了。
緊接着,知道夏家有這麽威猛可以當保镖的大鵝後,就起了心思。
這天夏初被一陣尖銳的說話聲吵醒,她考出駕駛證,今天要去提車,順便給她弟弟請個假,把人帶回來。學校裏也到處都是植物,萬一出事,她後悔都來不及。
但也沒想要起這麽早。
她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找到手機,揉揉惺忪的眼睛一看,手機時間顯示為早上六點半。
外面聲音有點吵,夏初睡不下去,只能穿上衣服,迷迷糊糊的取了臉盆、毛巾和牙刷牙杯,準備到院子裏刷牙洗臉。經過堂屋的時候,就聽到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喲,這都幾點了,才起床。家裏才剛還了債,這工作工作不要了,天天也不知道在幹點啥,六點半都還不起床,真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呢。”
聽到這個聲音,夏初的腦子頓時就清醒了。
她眯眼看過去,果然,沙發上坐着的人,正是她那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外家。
而說話諷刺的,便是她三表姐佟奕曼。
夏初揉了揉臉,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慢吞吞往院子裏走去:“奇怪,這才六點半,我竟然看見有客人上門,肯定是睡糊塗了,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沒有素質教養的人。年紀不大,怎麽就老眼昏花了呢。”
她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正好能讓客廳裏坐着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夏初,你說什麽呢,有沒有禮貌,說誰沒教養!”
三表姐經不得激,氣的站起來,指着夏初就想罵人。
夏奶奶按住佟奕曼的手,笑眯眯的說道:“哎哎,咋就急了呢,初寶還是個孩子,你作為姐姐的,就不能讓讓妹妹。再說了,初寶說的也沒錯……哦,對了,十幾年沒有上門了,這一大早你們一大家子來我家這是做啥呢?”
佟外公笑容尴尬,佟外婆卻毫不心虛,坐在沙發上,手裏抓着一個最大的草莓,一邊往孫子佟奕龍手裏塞,一邊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聽說你家有那大白鵝,都是親家,現在世道這麽危險,作為親家,你家有這麽多大白鵝,送我家幾只沒問題吧?”
說着,她忽然站起來,跑到院子裏一數:“哎哎哎,十二只呢,我也不多要,給我家十只就好了。你看你們家人這麽少,我家人多,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嫁到你們家伺候你們一家老小二十幾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們佟家什麽好處都要不到,現在危急關頭,來要個十只大白鵝沒錯吧?”
“噗嗤。”
夏初洗漱完,端着臉盆回來,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外婆,您可真敢說。”
佟外婆眼睛一瞪:“這裏有小孩子說話的份麽,我是你外婆,你怎麽說話的!”
“就因為您是我外婆,我才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外婆胡咧咧呢。您看您這年紀吧,也還不算老,要是成天這麽胡咧咧成了習慣,真和假都分不清楚了,老年癡呆也不遠了。作為親外孫女,我可不能眼睜睜看着親外婆走入歧途,外婆您說是不是?”
佟外婆的臉崩的像閻王,眼睛冒火,想要撲上來打人,口中還不幹不淨的罵:“說誰老年癡呆,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遲早要送去給人當二奶的貨色!”
沒有經過文化熏陶過的老一輩罵人,讓人聽着作嘔。而作為親外婆,能這麽罵自家親外孫女的,大概也是罕見。
夏初作為晚輩,即使長輩再怎麽撒潑打滾不要臉,她也不能跟長輩動手。
但夏初不可以,作為同輩的夏奶奶,可就沒有顧忌了。
夏奶奶這口氣憋了十幾年,終于可以一吐為快,操起掃帚攔在佟外婆面前,佟外婆收勢不及,一臉撞上了掃把頭,嘴巴碰上濕噠噠的竹枝,頓時呸呸吐口水。
夏奶奶嫌棄的看着佟外婆:“哎呀,親家母,可真是對不起了,剛才忙着去院子裏的鵝圈掃屎尿,不小心碰到你了,怎麽樣,沒進嘴裏吧?要是進了嘴裏,你可得去把嘴巴洗洗,這掃把是專門用來掃雞鴨鵝屎尿用的,容易髒了嘴。”
佟外婆惡心的尖叫出聲,瘋了似的沖着夏奶奶撲過來。
佟外婆在城裏天天給大兒子和二兒子家裏打掃衛生,幹點家務活,但這些活都不重,農活已經很多年沒幹,年紀也大了,力氣當然不能跟以前比。
夏奶奶以前身體虧空,夏初有錢後,開始有意識給家裏補充營養,蟠桃不要錢的堆,還會時不時讓夏媽炖點人參補湯。
如今,夏奶奶不僅把虧空補上,全白的頭發現在黑了一半,力氣也比十年前還大。
這兩個老太太打架,佟外婆真不夠夏奶奶看的。
但佟家一家子十幾個人都在這裏,自然會幫着佟外婆。
夏家爸媽聽到動靜,趕出來,也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夏奶奶一邊抓着佟外婆頭發,一邊沖院子裏中氣十足的大吼:“鵝崽子們,奶奶被打了,來幫忙!”
院子裏,頓時傳來此起彼伏的嘎嘎叫聲,叫聲伴随着呼呼的風聲越來越近,一群伸着腦袋,身高超過一米六的大鵝們沖了進來,對着佟家兇狠大叫,脖子前伸,一副他們再不投降,就要下嘴的流氓樣。
想想,一群跟自己個頭差不多,甚至比自己還高的大白鵝兇狠的在身邊瞪着你,你會怎麽樣?
佟家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否則也不會在夏家有錢的時候好的穿一條褲子,夏家一落魄,不僅跑的飛快,還落井下石,欺辱夏家孩子近十年。
看到大鵝們,佟家人頓時軟了。
夏奶奶出手,就知有沒有。
夏家就算掙了錢,但十年來被佟家欺辱的印象已經深入骨髓,看到頭發亂的跟瘋婆子似的夏奶奶一臉柔弱的在門口無聲抹眼淚,一副受了委屈,但因為看在親家面子上不說,只能忍氣吞聲的老實人形象,秒殺一到夏家門外,就開始跟村民們咬牙切齒編排夏家人對上門的親家有多不友好,還讓家裏的那些畜生欺負親家的佟家人。
再說了,你們編排什麽不好,非說那群大鵝發瘋,見人就咬。
大鵝們對村裏人有多友善,對待黑色植物有多兇猛,并且非常有紀律這種事情,這段時間下來,村民們都看在眼裏。
你一個經常欺負夏家的外村人,來本村編排本村人的不好,尤其還編排在本村很受歡迎的夏初家的壞話,那不是找罵嗎。
結局可知,佟家人開着車子離開夏家的時候,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就這樣,村裏人還說夏初奶奶老實,好欺負,讓她以後面對這樣的親戚,就直接拿掃把趕出去。
反正這種親戚,夏初家逃都來不及,也不打算處了。
其實,佟家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解決,只是這麽多年忍氣吞聲已經成了習慣,有時候想反抗,反抗力度太小,導致沒有多少用,便顯得佟家似乎永遠會壓在他們頭頂,讓夏初家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實際上,只要夏初家足夠強硬,佟家也不過只是一只紙老虎罷了。
夏初一個人離開家,夏家人不放心,便讓夏爸一起陪着去。
夏爸也在考駕駛證,等拿到駕駛證,夏初承諾夏爸去汽車店裏随便挑。
夏爸在看過夏初依靠果園賺取的存折餘額後,那一點不自在,立刻煙消雲散。
啊,閨女說的真對,一輛百萬豪車,對閨女來說,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
每次想到這句聽起來十分欠揍的話,夏爸就覺得心中莫名激蕩。
車子是夏初早就定好的,今天只是來提車。
她定的是一輛黑色越野車,七座的那種,雖說下次夏爸也要買車,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都買那種一家子都可以坐的車子,不管是一次開兩輛車也好,一次開一輛車也好,全家都能坐才方便。
越野車看起來很普通,就是那種正常的,四五十萬就可以買到的。
實際上夏初卻花了幾百多萬,主要貴的都是內部,她讓江水負責聯系,将她的車子內部進行改造。大概就是傳說中那種總統級人物坐的防彈車,性能極佳。
但夏初是那種對車子沒多少特殊感覺的女人,除了感覺這車開起來比教練車順,看起來比教練車豪華,其餘似乎也沒什麽差別……
夏爸坐在副駕駛座上,手都不敢亂放,生怕把這車子給弄髒了。
“老爸,你放松一些,你身上幹淨着,不會弄髒車子。再說了,你別說把泥水帶進車裏,就算是把這車子拆了,我大不了再買一輛就是了。”
夏爸一臉嚴肅:“胡說,有錢也不能這麽亂花。再說,我拆車子幹什麽,好好開車,不要聊天。”
夏初聳聳肩:“好吧。”
給夏秋深請假是一早就請好的,老師只象征性說了幾句,立馬便同意了家長的請假。
這種危險時候,手底下帶的人越少越好,否則學生太多,一個沒看住,出了人命,他們這老師,也差不多是當到頭了。
因此,學習不學習的,那都沒有命重要。
如果真愛學習,回家也照樣可以學習。
夏初的車子在門衛處登記後,便開了進去。
弟弟小深和兩個男老師等在教學樓下,讓學生一個人待在教學樓下,老師不放心,學生家長看見估計還會舉報。要是留在教室裏,看到別的同學家長給孩子請假,可以回家,不用待在學校學習,難免會引起一部分學生的心思浮動。
這才有了兩個男教師在教學樓下和夏秋深一起等學生家長這種事情出現。
夏初要買車子的事情,夏家人一直瞞着夏秋深,就是想給小少年一個驚喜。
因此,車子從後面開過來的時候,除了兩個男老師看過來,夏秋深仍舊低頭用鞋頭攆着地面,等待姐姐到來。
“夏秋深同學,那是不是你姐姐?”
以前因為各種原因,來學校接夏秋深的都是夏初,因此那男教師有點印象。
聞言,夏秋深擡頭,略過黑色越野車,看向後面,啥也沒看到。
正想走出去幾步,餘光中的那張臉讓他心頭一跳,他稍稍轉過臉,看向車子裏的人。駕駛座上的正是他姐姐夏初,而副駕駛座上的,是他爸爸!
“姐,老爸!”
夏秋深一臉不敢置信。
夏初和夏爸從車上下來,夏秋深确認這真的是他姐和他爸,不由有些結巴:“姐,老爸,這……這車子,你們是跟誰借的嗎?”
這車子看起來很豪華,一般人,不會借給他家的吧?
盡管零花錢已經漲到每個月兩千塊,暑假旅游時也捏過十萬塊錢,家裏還造了三棟別墅,但一直以來家中都沒買過車子,以至于他還沒轉過彎來,不知道自家有錢,早就可以買車子了。
“說什麽傻話,我剛提的新車,怎麽樣,漂亮不?”
夏秋深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漂……漂亮……真是咱家的車?你咋沒跟我說過呢?”
夏初摸摸他的腦袋:“跟你說了還有什麽驚喜。小少年,趕緊長大吧,等你成年,姐姐也給你買一輛車子。”
夏家人開車離開後,兩個男教師還站在原地沒動,遠遠的看着車屁股,其中一個老師發出做夢似的感慨:“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男老師內心淚流滿面,他也好想牛氣哄哄的對自家媳婦兒或兒女說,等他們拿到駕駛證,就給他們配一輛車這種話啊!
這次出來,并沒有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情。
種花國對于各種災難,總是顯得格外從容鎮定,當國外神秘塊莖已經泛濫成災,糧食危機到了十分嚴重的時候,地大物博的種花國,反而受災情況最輕。
因為這個國家,永遠不吝啬于花更多的金錢,在于人民的生命安全上。
而這個國家的人,盡管有着世人都有的這樣那樣的缺點,可在維護國家尊嚴,執行國家各種指導方針上,絕大多數人都會暫時抛棄偏見,團結起來。
以至于國外很多人都說,種花國的人,是被上層洗腦了。
夏初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檢查植被情況,穿着嚴實的人,她想,這大概就是無能者對有能者摘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吧。
每當這種時候,她總會因為自己活在這樣的國家,而感到格外驕傲。
車子開到院子裏,引起村裏不少人的圍觀。
“唉,你看夏老幺家買車子了,看那車子,也不知道啥牌子的,總覺得很好的樣子。”
“我也不懂,但新車看起來,都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真羨慕夏老幺夫妻,年紀這麽大一把了,一只腳都踏進棺材了,本來以為會窮到死,沒想到竟然時來運轉,欠債還清了,別墅造好,還買了新車。”
“羨慕啥,人家以前本來就有錢,中間窮了十年而已,現在只不過是把十年前的運勢又拿了回來。現在比十年前更有錢,那是為了補償夏老幺家這十年的辛苦。”
“也是,要是我,那十年我真的撐不過來,早就一根繩子吊死了。”
“好了,瞎咧咧個啥,被人聽見還以為你多酸夏老幺家呢。”
有多少人酸自家,夏初不知道,但看着夏秋深坐在車上,死活不願意下車,非要摸個夠才成,心中覺得好笑又心酸。
還好,還好他們家挺過來了。
還好,弟弟沒有因為生活的壓迫,變得陰沉或不學無術。
還好在她有能力的時候,爺爺奶奶還活着;還好,在她可以報生養之恩的時候,父母還在。
曾經,多少個午夜夢回,夢見自己終于把欠債還清,但爺奶和爸媽都早已經離開人世,再也看不到夏家重見天日的那天。夢見弟弟被生活壓彎了背脊,變成神情麻木的中年漢子。
每當夢醒,背後就一陣涼意。
因為害怕,害怕夢境變成現實。
空間這個金手指,說是為了讓她給祖輩還孽債,實際上,在夏初看來,更多的是在幫助自己,幫助自己的家人重新站起來。
別墅通風一個月後,夏家終于收拾東西準備搬家。院子裏來了不少村裏成年男性,都是來幫忙搬東西的。也不是說看在現在夏家有錢了貼上來,這大概就是住在村裏的某種習俗,誰家搬家,附近鄰居總會出來幫忙,不為了拿你的錢,也不差你那一口水,純粹就是幫忙罷了。
夏奶奶看着院子裏忙碌搬家的人,感慨的說道:“這就是為啥咱不在城裏買房子的原因,還是村裏人有內味兒。”
夏爺爺經過夏奶奶身邊,聽到她這麽說,不由拆臺:“你不是說,在村裏造三個別墅的錢,在城裏還不夠買一套二百平套房。住的逼仄,沒有院子,浪費錢麽。”
“走走走,有你什麽話頭,趕緊去幫忙搭把手,整天待家裏,沒事兒找事!”夏奶奶被拆臺,嘴上嫌棄自家老頭子,臉上卻帶着笑。
老夫老妻,關系融洽,拆臺都拆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