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丫鬟收到答複，歡歡喜喜的退下了，莫雲凡拿着書，眼睛不自覺的瞟了一下窗外，很快又看了回來。
“洗心，今天什麽日子了？”
“再過三天，就過年了，爺。”洗心一直伺候在莫雲凡的身旁，直到莫雲凡問話，才會簡單的回答一聲。
“東西都送回去了嘛？”
“照爺說的，我都叫人帶回去了。爺今年不回去了嗎？”
“不回去，過段時間吧！”
“是因為……飄香姑娘？”
“恩！”
洗心看着桌上的衣服，深思了一會兒，便沒有多問了。主子的心思從來都不是下人能揣測的，更何況是這位主子的心思，從來都不按常理來。
就算過年，暗都也照樣燈火通明，不眠不休。只是姑娘們會習慣打扮的更隆重一點，每個樓前的燈籠多更多一點，整條街會更紅火一點。
“話說這麽久了，末春公子的真名叫什麽？”飄香與莫雲凡一同站在窗臺邊，眺望着遠方，微笑的問道。
“雲凡。”
“那末春公子也是被賣到這裏的嗎？”
“是追着一個人來這裏的。”
“哦……”飄香點了一下頭，側過頭看着莫雲凡的側臉，偷偷的笑道：“末春公子，有人跟你說過，你不說話時會讓身邊的人心裏很寧靜。”
“會這樣嗎？”
Advertisement
“當然，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是我心裏特別的寧靜。”飄香折身回去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莫雲凡，接着說道：“也許開始我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單純，但是我現在确覺得幸虧當初接近你。”
“你這樣說，不怕我生氣。”莫雲凡不客氣的接過茶喝了一口。
“朋友之間，有些事說透會好一點，或許是我心裏有太多想法，但是在末春公子身邊，這些想法都在這片寧靜下蕩然無存，讓我如釋重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一輩子的朋友，還會有更多機會一起喝茶，談心。”
“你為什麽接近我？”
“其實我對當花魁并不感興趣，但是如果花魁可以成為城主，那我想要盡力一搏。末春公子聽過暗都的故事嗎？”飄香沒等莫雲凡回答，便接着說道：“別看暗都現在歡聲笑語，她曾經是是踩着數萬個女人的屍體堆砌起來的暗城。華麗的城池下全是皚皚白骨，還有無數少女的亡魂。”
飄香停頓了一下，表情凝重起來：“興康初期，興康先皇因為喜歡上了一名青樓女子，而不顧朝堂，文武百官要求先皇殺了她，于是先皇便命一位長相相似的女子替她行刑，從此女子不得出現在衆人面前，皇上憐愛，便命當初有名的墨家在皇宮地下建立了一個地下宮殿，偷偷派遣數百名丫鬟為她差遣，可是有一天一位采買的宮女不幸走漏的風聲，百官便放火燒了宮殿，等先皇趕來時，這裏已經化為灰燼。先皇一病不起，将所有政事交由太子，太子登基，先皇駕崩，新任皇上表面和善，私下确荒淫無道，叫墨家繼續擴建地下宮殿，供皇上消遣，皇上派人到處搜刮美女，把這裏改成最荒淫的地方。好景不長，皇上縱欲過度死亡，百官扶持另一位弱小的孩子登基，等皇帝長大成年，這裏已經被百官變成利益的交換場所，視為皇城最為肮髒的地方，皇上受不了地下夜夜笙歌，本想廢除這裏，但是牽扯到各個場所背後的勢力，只能作罷，于是便遷都至淮北。沒過多久這裏變成了禁地，皇上嫌這裏太肮髒，便下令這裏的女子不得孕育，不得出城。但是慕名這裏而來的人有很多，就變成了只能進，不能出的地方。”
“故事很無趣，但你還是沒說出接近我的原因！”
“我只是想看看改變暗都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結果如何？”
“比我想的更有能力。不對，應該是很有能力。”
“其實你當城主，也是想要改變這裏的情況吧。”莫雲凡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回到塌上，對立而坐。
“這裏成為這樣，并不是女人的錯。”
“你怎麽對過往那麽清楚。”
“因為這個故事一直從老一輩的姑娘口中流傳下來。”
“你相信？”
“為什麽不相信，其實每個女人都很善良，而是男人們為了權利讓她們變的肮髒。”
“說的不無道理！”
“我想要改變這裏，這裏并沒有外人說的那麽肮髒，可是你卻先我一步。”
“偶然罷了。”莫雲凡輕描淡寫的回答。
“今天是過年，我不該提這麽沉重的話題。”飄香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
“還好。”
“我看末春公子經常對着窗戶往外看，是在看什麽人。”
“并沒有什麽人。”
“我還以為末春公子是在看什麽人，因為末春公子望着某一處的時候，眼神總是很……應該是跟平常不同。”
“飄香姑娘今晚也想留宿在這裏。”
寫東西的手，停了下來，飄香用絲絹擦幹手上的水漬，苦笑的說道：“估計今晚也要叨擾了，紅姑姑今晚不讓我回去。”
“那你随意。”
莫雲凡就着燈光，拿起手邊的書，久久不語。飄香估摸着盯着一個人看太久，也不好意思，便行走到角落，将古琴抱在懷中，輕輕彈奏。猛然又像想起什麽事，開心的說道：“末春公子，反正今天是過年，我們一起守歲也很無聊，你陪我去做一件事吧。”
莫雲凡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的說了句：“也行！”
銀裝素裹的京都就算是黑夜也閃閃發着白光，春曉和四公主一起坐在皇宮內院，和宮中的妃子們一起放着花燈，看着煙火。本來暗香是不讓春曉進宮的，但是畢竟皇宮晚宴，每個皇子府上總的有一個當家人去皇宮陪着皇上賀歲，以前爺雖然沒去，但都是去替皇上辦事去了，皇上心裏有數，可是現在家裏有了主子，再不去的話，就是大不敬了，況且春曉一聽可以出去，也是相當高興。
在旁人看來，三皇子不讓三皇妃出府，也不讓見其他客人，是很苛刻，但在暗香和革面看來，爺其實是在保護皇妃，誰不知皇宮的後院就像泥潭，進去了哪有“幹淨”着出來的。而且如果不下令，保不準三皇子府早就被那些“三姑四婆”給轟到天上去了，因為三皇子可是個特殊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