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雅致的樓閣,每一個房間都用檀木做的屏風給隔開,裏面放着一張茶桌,和四五個不等的軟墊,來人席地而坐,茶桌不遠處放着香爐,但香味并不濃烈,并沒有蓋住茶香,像這種茶樓,往往都是才子聚會才會來的地方。

春曉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坐在了莫雲凡後面的包房內,由于人聲鼎沸,她還叫暗香将茶桌往後移了移,方便偷聽。

可是聽了好久,好像都沒有聽到一句話,春曉掏了掏耳朵,又往後靠了靠,直到确定後面沒說話,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可是這杯茶卻是暗香剛剛沏好的,她的一大口下去,瞬間通紅了臉,一口水噴了滿桌。

看到這一幕的才子們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蕭春曉,有的甚至認為春曉的做法太粗俗,念了幾句詩來暗諷她。

“他們在說什麽?”女子輕啓櫻口,好奇的看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順帶朝莫雲凡後面的那一道屏風望了去。

“沒什麽。”莫雲凡淡定的泡着茶,好像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有所動搖。

“你還是這樣子。”

“什麽樣?”

“遇到什麽事,都不為所動,連表情都不會換一下。”

“習慣了,飄香姑娘,怎麽會來杭州。”

“我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你信嗎?”飄香按耐住自己躁動的心情,鼓起勇氣說道。

可是莫雲凡并沒有其他的情緒,依舊我行我素的,不急不緩的泡着茶,似乎茶都比面前的美人更重要。

對于莫雲凡這邊的‘安靜’,春曉那邊就‘熱鬧’多了,暗香要來了好幾碗冷水,春曉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可是還是緩解不了嘴裏面的疼痛。她只能吐着舌頭,拿手猛的扇風,希望可以有效,并且還不能出一點聲音。春曉對着暗香擠眉弄眼,而暗香一臉懵圈,最後只能弱弱的回了一句:“啊?”

啊什麽啊呀,我叫你聽隔壁他們在說什麽?

暗香看着春曉一直擠着眼睛,跟抽風差不多,以為她又要冷水,就又跑去後廚房了。

春曉無力的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忍着嘴中的不适感,往後靠去偷聽。

Advertisement

“末春公子,其實這次來杭州遇見你,我也是想跟你做個訣別,我以後有可能都不會在暗都了。”

“我以後也不會回暗都。”

“是這樣嘛!”飄香放在茶桌下的手揪緊了手帕,他會是因為我不在暗都,所以以後他也不會再暗都了嗎?“末春公子,打算以後去哪裏?你如果不在暗都,那暗都城主的這個位置……”

“那個位置本來就形同虛設,我只不過将他利用一下而已。”

莫雲凡玉白的手壓在茶壺蓋上,身體往前微微一傾,一股冒着熱氣的茶水倒在了飄香桌前的杯中,淡綠色的茶水沒有一點茶渣,還透着一股子香氣,可是飄香現在無心品茶,她很想問末春公子是不是三皇子,可是到嘴的話怎麽也問不出口,因為她怕聽到結果,他們就不能像現在一樣席地而坐,安穩的喝茶了。

“我想也許以後我們相見會很少,所以能不能請求末春公子陪我在杭州游玩幾天了。”

“可以。”

不可以。春曉壓住心中的怒火,莫雲凡除了第一天來杭州陪她游玩了一下,剩餘的幾天都在房間內看書,她怎麽央求他都不出來,可是這個女人一說,他就答應了,他将她這個正牌夫人置之于何地。

“其實我對杭州不是很熟,這一次來,也是聽別人說你可能在杭州,所以我就來了,或許這樣太唐突,但是我想在離開之前跟你打聲招呼,畢竟在暗都我只有你這麽一個朋友,而且……而且我也沒想還真能在這裏遇到你。”飄香盡量撿一些讓她看起來不會很特意的話說,可是結果卻讓她越說越緊張,平時頗擅言辭的她在莫雲凡面前每次都很狼狽。

“沒事,正好我也要在杭州呆幾天。”

“那真是麻煩你了,我聽說三天後杭州這邊将有花燈節,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游湖賞花燈,想必肯定會很熱鬧。”

賞花燈,還要游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就算莫雲凡是因為要抓亂黨或者皇上安排給他其他的任務才來接近這個飄香,但是花燈節那天只屬于她跟莫雲凡的,她明明已經全部計劃好了……

“好,到時候可以陪你賞花燈。”

可惡的莫雲凡,真敢陪其他女人賞花燈,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當春曉準備繞過屏風去鬧一番時,正對她那一桌的兩位才子因為一句詩詞的見解而發生争議,争着争着兩方開始吵了起來,人越圍越多,兩人的争吵變成了兩方的争吵,推推嚷嚷,根本不考慮其他人的感受,或者說在這裏,這種事經常發生。

不知是誰說了句“孺子不可教也”,争吵變成了大打出手,最後直接打到春曉這裏,春曉避之不及,只能左右躲閃,眼看桌子被掀翻,滾燙的茶水潑灑了出來,春曉迅速起身,沒看見前方有人擠了過來,沒站穩,就倒向了後方,這次真的完了。

屏風倒下發生巨響時,兩方的人才冷靜下來。

“你們這群學子,難道不知道打架有辱斯文。”茶鋪老板見事态發生的比較嚴重,連忙過來制止,可惜為時已晚。

春曉倒在屏風上,背部擱在屏風的木框中,有點生生的疼,可是跟疼比起來,她最在意的是莫雲凡的眼光。

“姑娘,你沒事吧!”飄香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摔倒的春曉,立馬跑過去将她扶起來。可是扶起的一瞬間,卻變成了驚奇:“沒想到是你,我們還真有緣。”

春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帶薄紗的女子,沒想到她就是飄香。短短幾天,兩人就見了四次面:

“原來是你啊!”

春曉勉強站了起來,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視的看着飄香,不是她不敢看別處,而是她實在不敢對上莫雲凡的眼睛。

暗香從一大群人中擠了進來,看見夫人摔倒又被‘敵人’扶起,而爺的眼神‘耐人尋味’,她就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這下糟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