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爺,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根本無法查起啊,我問了無數的人,都說沒有見過畫上的女子!”洗心展開畫軸,畫卷因為經過很長時間留下來,所以整個畫都泛着黃,不過畫上的女子确依然清晰可見。
莫雲凡也若有所思的看着畫,畫上的人面容美豔,秀氣的眉眼中有一顆紅紅的朱砂,淺薄的嘴唇,溫暖的笑容,這個氣質就跟某人一樣,可是兩人的相貌确差了十萬八千裏。
“再去問一些老人,他們一定見過。”莫雲凡深深吸了一口氣,将心中的不安掩飾掉,什麽時候,他也會有這樣的心情。
“爺,給你這幅畫的人,難道沒有給更讓人難以忘記的東西嗎?”洗心小心翼翼的問着,自從來了蘇州,他就滿大街的找人認畫,他也不知道爺為什麽會這樣做,他連畫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都不知道,這一次爺做事也太沒有目的性了,這樣盲目的找下去,怎麽可能找得到什麽?
莫雲凡想了很久,才不舍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香囊,交給洗心,“只有這個,香囊先放你那裏,等回京都再給我。”
“爺,這可是王妃送你的。”
“我知道,你去吧!盡量找一些居住在這裏好幾十年的人問。”
“好的,爺!”洗心沒有在多問,因為有關王妃的事情,就算王爺做出在無理的事情,他都可以理解。
莫雲凡看着洗心的離去,不由的想起那天在揚州府衙內,邢大人所說的話。
很多年前,興康還沒有覆滅,為興康上幾代修砌皇陵的是通曉機關的墨家子弟,墨家是當時最有名的機關專家,就連暗都那巧奪天工的構造都是墨家子弟建造,墨家的機關圖傳男不傳女,想要學的墨家精髓,可以娶墨家的女兒為妻,這樣墨家就會傾囊相授,皇帝就是看重墨家的機關圖,但是叫一個皇帝去學這些,肯定是不實際的,于是便有了不成文的規定,每任皇帝都将娶墨家一名女子為貴妃,但是墨家必須世世代代的為皇朝效勞,建造機關。可是後來,墨家的人口越來越少,學的精髓的人也越來越少,很多人都是奔着墨家的名頭去的,最後不得已,墨家的祖先将一身絕技交給了墨家唯一的女兒,而這個女兒就是興康最後一任貴妃。這位貴妃在國破前利用墨家在皇城建立的所有機關,将人全部送了出去,這也是為什麽欣昌攻進皇城,結果一個人都沒見着的原因。而興康所有的財寶都被那位貴妃藏了起來,只有墨家的繼承人才知道財寶的具體位置。
莫雲凡聽完這一席話之後,有問邢大人為什麽知道那麽多,邢大人只是苦笑着說:“我年少時,在蘇州見過一位姑娘,那姑娘跟仙子一樣,笑容總是很溫柔,我愛慕她很久,後來鼓起勇氣向她求親,結果她告訴我這些事,并且那時她已經懷孕兩個月,是我太震驚,也太害怕,所以沒有娶她,後來聽說她嫁給了其他人,但是我不知道她嫁給了誰,有一天和杭州知府喝酒,不小心把這件事說漏了嘴,杭州知府就一直拿這件事威脅我。”
莫雲凡本來想就這樣放過他,可是他把一副畫拿出來給他看時,畫中的人莫名讓他想起了春曉,仔細回想了一下春曉說過關于她身世的畫面,不知為何的他已經下了死手。等回神過來,邢大人已經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醬。
明明已經查出來前朝公主是白若星,可是為什麽又有了這個轉折,如果春曉是前朝公主,那白若星又是誰?
莫雲凡始終不相信前朝公主弄錯的事情,所以當他把畫拿給洗心,叫他從蘇州查起時,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春曉是叛黨他完全不在意,就算春曉是前朝公主他也不在意,但是如若她是前朝公主加上墨家最後一個子嗣,他想盡辦法也要把她安穩的藏起來,就算與皇朝為敵。
這一次洗心回來的很晚,不過帶回來的消息确很令人驚奇,有人見過畫中的女子,那香囊也是見過的,只是那香囊并不是這畫上女子的東西,是另外一名女子的東西,兩位女子是孿生姐妹,是突然有一天晚上一起出現在了蘇州城,不過做姐姐的喜歡在額頭點一枚朱砂,做妹妹的确相對很樸素,但是腰間挂着這個香囊,兩人也是同一時間嫁人,一個據說去了杭州,一個去了淮北。但是具體誰去了杭州誰去了淮北沒人分得清楚。
邢大人沒有說她們是孿生姐妹,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他喜歡的一個人,其實是兩個人。事情越來越複雜,但唯一知曉的是春曉或許是公主,也或許不是。
當晚,莫雲凡就帶着洗心前往杭州,他想确認一件事,只要确認了,他就能知道春曉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麽?
轉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新娘在嫁給新郎之前兩人是不能見面的,并且新娘是要從娘家嫁出去的,可是別說是娘家,一直到嫁人,蕭春曉都沒有看到廉将軍的到來,而新郎更是堂而皇之的每天闖進新娘的房間,皇家的人都一個毛病,那就是根本不懂得什麽叫做避嫌。
婚禮當日,賓客滿滿,閑王府連擺五百多桌酒席,宴請淮北城內所有的百姓,這可真算的上是百家宴,送禮的人絡繹不絕,鑼鼓鞭炮聲響徹天際。
春曉坐在季芙蓉的閨閣,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看季芙蓉自己梳妝打扮。“閑王都請不起媒婆和丫鬟了嘛?這麽大的喜事,叫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折騰,還把我喊來陪着你。”
“你不樂意啊!”季芙蓉自顧自的描着眉毛,并沒有任何不滿意。
“不是樂不樂意,而是……你嫁人總的熱熱鬧鬧的吧!”
“這不是很熱鬧,好幾千個人在外面喝着酒了。”
“我說的熱鬧又不是指這個,如果你願意,就算只有閑王一個,你都覺得那是最開心的婚禮,但是如果你不願意,就算現在把王府吵翻了天,你還是冷清。”春曉難得說了一句頗有含義的話,可是當事人并沒有認真的聽。
“誰說我不願意嫁給他。”季芙蓉放下眉筆,拿起脂紅在嘴上沾了沾,随後站了起來,對春曉轉了一個圈。緋紅色的珠子随着刻有鳳凰圖案的喜袍一起飄了起來,如果現在能有一群蝴蝶飛來,那就印證了一個詞,蝶戀‘花’,而芙蓉就是那一朵美豔的花,“你看我今天漂亮嗎!”
“當然漂亮,每個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春曉憂心的看着季芙蓉,順帶拿起了旁邊的鳳冠霞帔替她放在了頭上,苦口婆心的說:“如果你過得不開心,到時候去京都找我,我和我家爺替你做主。”
“你就放一萬個心,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季芙蓉自己蓋上了紅蓋頭,将手伸出來,叫春曉扶上,“吉時要到了,我們走吧!”
塗着鮮紅丹蔻的手緊緊的握着春曉的另一只手,連春曉都忍不住替她緊張,可是到現在,她也只能陪着季芙蓉到這裏了,好朋友不用說多餘的話,但是一萬個祝福都藏在心中,希望季芙蓉的選擇是對的。
跨過廳堂前的火盆,春曉一直攙扶着季芙蓉走到大堂,本來應該由丫鬟陪着一起,可是季芙蓉要求,想叫春曉陪她到送入洞房的最後一刻,閑王倒是也沒有拒絕的就答應了,好在春曉以前也是做過丫鬟的,所以做丫鬟的禮節她是相當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