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宣持意一下了飛機就給自己的好朋友打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一上來就抱怨：“我說宣大總裁，你這一天一個電話的，比鬧鐘都準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媳婦呢，能不能不催了啊，人我一直在找呢。”

抱怨的人是宣持意的好朋友楊骜。

楊骜家就在江城，在江城還有一些關系，所以宣持意才讓他幫自己找一下顧厭湦。

一開始他想，找一個人應該挺簡單的，可誰能想到，半個月過去了，什麽消息都沒有。

宣持意在國外的這些天，天天給楊骜打電話問找人的結果。

兩人是多年的朋友，楊骜還從來沒有見過宣持意這麽執着的去找一個人。

能被宣持意這麽惦記的人，要麽是仇人，要麽就是愛人。

楊骜問他這個叫顧厭湦的人是仇人呢還是愛人呢。

宣持意說都不是，這讓楊骜更加好奇了。

楊骜已經找了十幾天了，硬是沒有找到照片上的人。

這讓他不禁懷疑這照片上的小男生是不是已經離開了江城。

要不然他怎麽連個人都找不到呢。

看着照片上的人，楊骜左看右看，怎麽都覺得這還是個未成年人呢，他第一眼看見照片的時候就驚呼：“老宣，這不會是未成年人吧？”

宣持意瞥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對于宣持意的人品楊骜還是非常信任的，宣持意絕對不會去招惹一個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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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人，長得是真的漂亮，按理說這樣人很顯眼，更加容易找到才是，可偏偏就石沉大海一般，就是找不到。

宣持意看着手機上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從顧厭湦同事那裏要來的。

那個叫張放的手機上有好幾張顧厭湦的照片，很明顯的看得出來，這幾張照片是趁着顧厭湦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的。

即使是穿着工作服，顧厭湦依舊是漂亮的不像話。

看着顧厭湦的照片出現在別人的手機上，宣持意很不高興。

以二十萬的價格買下了這幾張照片，并警告張放将這些照片都删除，否則後果自負。

張放在外面混了這麽多年，知道哪些人得罪不起，當着宣持意的面删掉了顧厭湦的所有的照片，一張不剩。

宣持意這才滿意的離開。

看着照片上清秀又帶着些許害羞笑容的顧厭湦，宣持意陷入了深思，他總有一種感覺，顧厭湦在怕他，是在躲避着他。

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讓他這麽讨厭自己嗎。

明明那天向自己求助的人是他，纏着自己的人也是他，可是醒來之後躲着他的人也是他。

顧厭湦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麽了？鴨子？所以在床頭櫃上還放了兩百塊錢？

宣持意越想越郁悶，心中憋着一股氣，一定要找到顧厭湦，一定要親自問問他為什麽躲着自己，還有那兩百塊錢是什麽意思？

他宣持意又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如果顧厭湦說不願意，他也不會勉強，憑自己的條件，身邊什麽樣的人沒有。

“宋銘，你明天再去趟江城。”上車之後，宣持意說了這句話就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宋銘跟在宣持意身邊多年，自然知道宣持意的意思：“放心，宣總，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你好，請問您要什麽口味的呢，這個栗子口味是我們家的新品，顧客們的評價都很高，味道不錯，可以嘗試一下。”一家奶茶店裏，一個男生清清甜甜的聲音，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猶如有股溫泉一樣沁人心脾。

這個男生就是顧厭湦。

辭去了酒吧的工作，顧厭湦很快就找到了現在這份工作，在奶茶店裏打工。

因為他那張漂亮的臉蛋，所以來買奶茶的人特別的多，有男的也有女的。

甚至還有幾個大膽的直接要顧厭湦的聯系方式，都被顧厭湦笑着拒絕了。

“不好意思，我電話在我男朋友那裏。”

又是一天找人無果的一天，楊骜都快沒有信心了，他之前跟宣持意信誓旦旦的保證兩天之內一定能找到人。

結果，過去了半個月，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所以現在一看見是宣持意的電話他就發怵，得虧了這一陣子因為收購公司的事情，宣持意忙得國內國外四處飛，要不然估計能将江城翻過來。

今天楊骜收到消息說在某處看見了照片上的人，結果過去一看，簡直差的十萬八千裏。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跟着楊骜跑了一天的助理想去買一杯奶茶喝，因為他看見那家店排了很多人，應該味道不錯。

楊骜看着這麽多的人皺眉：“這些不會是托吧，奶茶都一個味道，沒什麽區別，是不是太誇張了。”

助理神秘兮兮道：“聽說這裏的店員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男生。”

楊骜不以為然，能有多漂亮，他覺得宣持意發給他的那個男生的照片才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男生。

“能有咱們要找的這個人好看？”

助理想了想，非常客觀道：“應該沒有。”

楊骜：“那還是的。”

不過，能有這麽多人排隊，看起來這家奶茶的味道應該不錯，順便可以看看助理口中的帥哥長得什麽樣。

楊骜甚至心想，那個小帥哥要是自己找的人就好了，為了找他，宣持意跟自己已經差點将江城翻了一遍了。

“顧厭湦，過來幫我搬一下東西，咱們要的材料到了。”店長在後面叫顧厭湦。

顧厭湦應了一聲，身旁的同事讓他先去幫店長搬東西。

很快就輪到了楊骜和他的助理。

楊骜看着奶茶店裏的兩人，一個是收銀小哥，一個是做奶茶的小哥，不禁有些失望，這兩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帥哥？

雖然長得也不錯，但是絕對算不上漂亮。

助理也疑惑，他也是聽別人說的，看來是一見不如百聞啊。

不過好在這家店鋪的奶茶确實好喝，他們的目的是喝奶茶，也不是看帥哥，拿到奶茶，楊骜跟助理剛剛離開，顧厭湦就出來了。

三人剛好完美錯過。

顧厭湦很喜歡現在這份工作，雖然忙碌，薪水沒有酒吧的工資高，但是他面對的顧客比在酒吧裏面對的顧客要簡單的多。

他不用應酬。

顧厭湦是個樂天的人，每天想的就是怎麽安安心心活下來，不論有錢還是沒錢，他都樂呵呵的，當然是身邊沒有宣持意這個人，不被宣持意找到。

回到出租屋，樓下的房東正好端着一盤熱騰騰的餃子出來，就像在等着顧厭湦回來一樣。

“湦湦，這是我媽媽親手包的餃子，很好吃，你嘗嘗。”

李輝也是一個人居住，他的媽媽每個月都會過來看看兒子一趟，每次來都會往兒子的冰箱裏塞各種好吃的。

親手做的泡菜，腌的臘肉臘腸，還有親手包的餃子，味道一絕。

李媽媽見過幾次顧厭湦，也挺喜歡這個小孩的，好幾次想叫顧厭湦來家裏吃飯。

但顧厭湦怎麽好意思去別人家裏吃飯呢。

然後李輝每次都會在顧厭湦下班的時候，端着李媽媽帶來的好吃的在門口等着他。

這次也是一樣的，李媽媽包了很多的三鮮餡的餃子凍在冰箱裏。

李媽媽是個過來人，一眼就看出李輝喜歡顧厭湦，李媽媽也喜歡顧厭湦，長得漂漂亮亮的，也很有禮貌，就鼓勵兒子喜歡就去追。

李輝不是不想追，但是他覺得顧厭湦看上去雖然柔柔弱弱的，但是內心卻十分的堅強。

也是怕自己吓到了他，所以追顧厭湦不能着急，要慢慢來，慢慢走進他的世界。

房東太過熱情，顧厭湦推脫不掉，顧厭湦端着盤子回屋了，心想着下次買點水果還回去。

幸好，在這裏他遇到了一個好心的房東。

距離遇見宣持意已經半個月過去了，一開始他還擔心被宣持意找到。

不過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的生活依舊是平靜的，顧厭湦才安心了一點。

他想或許在宣持意的心中，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或許，在他離開晉城的時候，故事應該不會再按着之前的情節發展了吧。

江城，酒吧，包間裏。

宣持意漫不經心的晃動着手中的酒杯，然後再漫不經心的一口喝光了，仿佛眼前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楊骜看不下去了：“老宣，出來玩嘛，開心一點，你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宣持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楊骜自知理虧：“得得，我的錯，我的錯，可我這不是一直在給你找呢嗎？”

說着找人這件事情，楊骜也奇怪：“你說這人我怎麽就找不到呢，老宣，他是不是已經離開江城了？”

所以他們才找不到。

這一點宣持意也這麽想過。

如果顧厭湦離開了江城，他去哪裏才能找到他呢。

宣持意又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

那天他也是喝酒了，那天難道是自己喝醉了做的一場夢？

那是不可能的，宣持意知道自己的酒量，他從來不會喝醉，而且第二天他胳膊上後背上的抓痕都是實實在在的。

他跟一個小男生共度了夢幻離奇的夜晚。

更不可思議的是，小男生跑了，而他似乎陷進去了。

所以，顧厭湦到底去哪裏了？他們已經找遍了江城所有的酒吧，都沒有找到一個叫顧厭湦的人。

宣持意看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第一次知道，原來找一個人這麽難，他原來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什麽事情都能做到，現在，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忽然看見前面一個背影很舒辭，宣持意快步上前，才發現認錯人了，只是背影很像而已。

顧厭湦就這麽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裏了。

宣持意回到了酒店，還是上次的酒店，上次的那個房間。

只是這次只有他一個人。

張放沒有想到自己買個奶茶竟然碰上了顧厭湦。

顧厭湦出衆的容貌，不管是在哪裏穿着什麽樣的衣服，依舊是最顯眼的那個。

以前在酒吧的時候，大家都穿着同樣的工作服，難看的要死，但是在顧厭湦身上，硬是穿出了童話裏的王子的感覺。

就像現在，同樣都是穿着工作服，在奶茶店裏，張放一眼就看見了顧厭湦。

張放看見顧厭湦的時候，有點心虛，那晚他明明看見了猥瑣老男人在酒中下了藥，可是他沒有告訴顧厭湦。

他膽小，他不敢。

他不知道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敢問，但是第二天顧厭湦就突然辭職了，他想那一晚顧厭湦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

後來宣持意來酒吧找顧厭湦，他又把顧厭湦的手機號賣了出去。

一想到這裏，張放心虛的不敢看顧厭湦。

這些事情顧厭湦都不知道，他看見了以前的同事，還挺開心的，還給他介紹了幾個口碑不錯的奶茶。

在等待奶茶出來的時候，張放小心的試探：“顧厭湦你怎麽突然辭職了？”

顧厭湦笑笑：“沒什麽，就是一份工作做的久了就想換一份工作。”

張放哦了一聲：“你是不是換了電話了？”後來張放再給顧厭湦打電話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空號。

顧厭湦說手機壞了，正好就換號了。

張放又問：“那後來有沒有人來找你？”

顧厭湦說沒有。

他忽然想起問張放：“我離開之後沒有人來找我吧。”

張放想了想：“有一個人來找過你，但是咱們老板說你已經辭職了，不知道你的電話，後來那個男人就走了。”

顧厭湦：“是不是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很兇？”

高高大大很符合，但是那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兇。

張放點頭。

顧厭湦了然，果然宣持意來找過他，幸好他早就辭職了。

離開的時候，顧厭湦拜托他，要是有人來找自己，就說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張放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的時候，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放啊，你爸身子又不好，又住院了，住院費，醫藥費都需要錢，你那還能拿出一點錢嗎，你妹妹跟弟弟的學費馬上就要交了。”

挂了電話，看着狹小的出租屋，張放感到喘不過氣來。

他上哪裏去弄這麽多的錢呢，每個月的工資，他只留了最基本的生活費房租，其餘的都打回家了。

家裏的弟弟跟妹妹都在上高中，學習很好，也很懂事。

家裏只靠着媽媽一個人勞動，因為爸爸多年前在工廠打工受了傷從此癱瘓在床上，沒了勞動能力，全靠媽媽一個人支撐着這個家了。

張放翻了手機一圈，想跟老板提前預支一個月的工資，老板還沒有回複他。

等待中，他忽然翻到了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這個號碼是之前宣持意留給他的，說要是見到了顧厭湦，請他打電話，他會有重謝。

張放糾結了半天，心中默念，顧厭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半晌之後，張放撥通了那個號碼。

“宣先生你好，請問你上次說的還算數嗎，我知道顧厭湦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