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芳心大動
莫艦之和助理說完了之後就回來了，路願問道：
“陸大哥呢？”
“他還有別的事，先去忙了。”
“哦，你有事不，要是不忙等會一起吃個飯呗？”
“對啊，等會一起吃個飯，也算認識了。”
雖然莫艦之看着挺不好處，但幾個男孩子家裏修養都還好，不至于不懂得感恩，莫艦之本就是這個意思便順水推舟的應了下來，這期間通過幾人對話也打聽清楚了幾人的情況，五個男孩子三個在本地上班，除了路願，一個戴眼鏡小個子的叫邱佳，另一個頭發長的快遮住眼睛的不愛說話叫宋宇，這三個人是老鄉，家住一塊的，又一起來S城工作，聽着幾人說話估摸着感情也熟絡一些。
另外兩個是從老家過來看展的，展會過了就回去。
等看完了已經是下午了，幾個男孩子神情興奮，手裏提着買來的東西，路願袋子裏還裝着幾個周邊娃娃，莫艦之順手勾過去看了看，有幾個還沒見過，莫艦之瞅着一個長腿妹子問：
“這是什麽游戲裏的？”
路願沒好意思說，邱佳這個大嘴巴笑的暧昧起來：
“這不是游戲，是那個……動漫裏的啦。”
說是動漫，其實就是裏番，邱佳沒說以為莫艦之這種人肯定不知道，但是路願瞧見莫艦之微微勾起的嘴角就知道這人肯定是知道的，莫名有種丢人的感覺。
“對了，等下吃什麽？這附近貌似沒啥吃的，有也好貴哦。”幾人打量着周圍，這幾天因為展會的原因這裏的價格也跟着長，像他們這樣的吃飽一頓下來少不了千把塊，邱佳想着他們幾個都是剛畢業，而其中也就他和路願收入高點，也不可能讓其他人請客，重點是S城的東西偏甜，這附近更是如此，而他們都是無辣不歡，所以有些愁。
莫艦之雖然不愛出門，但是在S城呆了十來年了，況且S城雖然繁華但區域不是很大，所以多多少少快摸透了，想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有個地方，味道還可以，要去嗎？”
莫艦之在這裏年紀算大的，他氣場又強，這麽說了，幾人肯定沒有意見，其實莫艦之是開了車來的，但是五個人也坐不下幹脆打車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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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點，飯館人挺多，幾人坐下等了好久，邱佳問道：
“莫大哥，你是本地人嗎？”
莫艦之搖頭：“不是，我是A城的，只是在這邊工作。”
“你和我們家搭邊呢，路願，你表姐不就是在A城嗎？”
路願點頭，挺開心的樣子：“嗯，是啊，不過你這口音一點也聽不出來A城的味道，我表姐嫁過去幾年普通話裏一口當地音。”
莫艦之笑笑：“嗯，可能是出門在外太久了，說起來你們今天是約好一起過來看展會的？”
莫艦之雖然是個不喜歡說廢話的人，但其實他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只要他願意。
眼前的幾位都是游戲迷，邱佳和宋宇兩個更是标準的程序員，工作的內容也都與其相關，莫艦之自然以游戲為切入點，他做了這麽多年游戲，眼光獨到，消息靈通，說起來頭頭是道，讓幾個半大的男孩子聽的熱血沸騰，跟着各執己見的聊了起來，再加上他刻意收斂氣勢，那點畏懼疏離感也逐漸消磨的不剩了。
路願面上跟着一起打哈哈，他身高挺拔，笑容洋溢，渾身上下都是散不去的年輕朝氣，只是眼底幾分麻木的冷靜，心裏卻又有些燥意，喝了幾杯冰果汁也壓不下去，周邊的人歡聲笑語，頭頂燈火輝煌，看着一片祥和朝氣。
等幾人吃完了，莫艦之拒絕了幾個男孩子先一步去結賬，畢竟他年紀擺在這，讓幾個小孩請他也不太好意思。
邱佳幾個去了衛生間，路願倒是先出來，然後笑容洋溢沖莫艦之搭着話，語氣活絡絲毫沒有疏離感。
他和自己曾經相像的一樣，年輕、充滿朝氣，有些中二、态度誠懇，很快就能和周邊的人打成一塊。
疑鄰盜斧，或許是因為自己心裏的那點心思，莫艦之總是能從他的笑容下發現點別的什麽，往後的很多年，莫艦之都無比慶幸，那時候他選擇相信毫無根據的直覺。
猶如此刻，他說的興致勃勃，聲音明亮而溫和，可莫艦之卻明銳的察覺出他的煩躁，他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探知欲，甚至有些隐約的排斥。
這與他表現出來的性格是極為不符合的，他是一個對游戲極為感興趣的人，而現在面前站着一位他偏愛的游戲公司裏的工作人員，他的話語淺止在今天的所作所為，不對往後是否有交集做一丁點興趣。
莫艦之在他話語結束後，自然而然的說道：
“對了，留下聯系方式吧？”
他說的問句，卻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然後他發現路願臉上的笑容一滞，随即點頭笑：
“好啊，我號碼187xxxx5670,你記下，以後說不定找你留個後門，帶我去你們公司參觀下！”
“恩，好。”莫艦之應着，順手存了號碼，他的神情不遠不近，方才給予的壓迫感逐褪，邱佳幾個不知道在幹什麽還是沒出來，路願懶散的靠在前臺，餘光瞧莫艦之正對着手機五指紛飛，他的側臉被店裏的燈光留下暗沉的陰影，整個人像是攏在暗紅綢緞裏的玉石，散發着一種別樣的奢華，與自己怎麽都不像一類人。
可這份格格不入反倒讓路願覺得莫名松了一口氣，順口道：
“說起來，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
莫艦之微微擡眸看着他，藏在陰影下的面容露出了笑容：
“莫艦之，我叫莫艦之。”
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因着幾分笑意甚至有些別樣的溫柔，讓路願不由的生出一種疑惑，自己似乎是掉進了陷阱的感覺。
等其他幾人回來後，莫艦之便跟幾人道了別，這個點天色也不早了，路願幾個也上了地鐵各回各家，只是沒想到路上的時候路願竟然被人認出來了。
因為邱佳和宋宇是同一個公司所以住一塊，那兩個同學也就跟他們一人分一個搭個夥，路願是一個人單獨租的，住的也比較偏遠一些。
等幾人離開後他便往拐角的位置走，今天走了一天有些累，他漫不經心的靠在冰冷的車壁上，臉上的笑容僵硬的像是雕刻拙劣的蠟像，車輛越開越遠，地鐵上的人越來越少。
他安靜的站在那裏，修長的身影透出一股子的伶仃感，最後一節車廂的風席卷着浪潮一樣的聲響伴随着一句：
“你是一號嗎？”在耳邊來回滾蕩。
他的身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笑容溫和的女孩子，像是被剝去了青春年少所有的棱角，圓潤而柔軟的站在那裏，不會戳傷任何人。
可路願卻瞧見她眼裏無聲的寂寞和孤獨，她問：
“你是一號嗎？”
“是。”這不是路願第一次被人認出來，卻是第一次承認。
她不快樂，和我一樣。
路願回到家打開燈，暖色的燈光鋪灑在整個房間，将手裏的東西丢在桌子上便往床上一躺，暈乎乎的有些累。
只是腦海裏翻天覆地的也不知道旋轉着什麽，他閉着眼好一會才爬起來去洗澡，等收拾好了上下眼皮幾乎阖在了一起，将自己重重的埋在柔軟的棉被裏。
屋裏的空調開的很低，他蓋着被子全身上下像是斷線的木偶伸不出一點力氣，可他的腦海卻與之作對亢奮的幾乎停不下來，可具體在思考些什麽，細想又是空白。
他閉着眼摸索着枕頭下的手機打開店鋪，瞧見五個新下的訂單，他的店鋪買的多是電子設備和游戲，早前學生時代的時候想掙點零花錢，瞧見班上好多找人代購還不怎麽放心的，自己找的門路，剛好那時候因為做視頻攻略積累了些小名氣，所以也還不錯，也就一直做到了現在。
把倉庫裏的貨物過了一遍發現還有庫存，又翻出微博刷了好一會，突然想寫些什麽，可細想又覺得不合适，半閉着眼寫了又删，最後終于将自己調節到該有的活力興奮，然後沉沉睡去。
莫艦之在第一個禮拜後的才看到那條信息，他最近有些事一直忙到現在才抽空看了下路願的微博，然後在他合作夥伴兼好友高深莫測的目光中皺了皺眉。
一號：今天去了游戲展，人好多，而且killer竟然需要提前預約，幸好遇見一個哥們幫我們搞定了，你們猜，接下來還發生了什麽？？
後面跟着一串陰險的表情符號，底下的評論形形色色，而時間是淩晨2:39。
江啓文瞧着莫艦之的模樣，不懷好意的調侃道：
“啧啧……芳心大動啊！！”
莫艦之瞥了人一眼：“不會用就不要亂用成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