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灘

一號的粉絲:聯系過當事人嗎?

一號的媽媽:那個妹子就在咱們群裏,上個月六號跟我說要閉關兩個月,好像是身體原因,我們也沒有她的其他聯系方式,所以根本不知道什麽情況。

一號的粉絲:她的賬號給我

一號的媽媽:你要她賬號幹嘛?就是這個@一號的小可愛

莫艦之挑了挑眉,迅速查看了一下信息,然後打開好友列表将賬號轉給另一個人,留言:查一下所有信息

一號的粉絲:好的,謝謝

另一端的妹子總覺得這幾個字透露着一種高貴冷豔的姿态,氣場這東西真的不是腦補?

而且要賬號能幹嘛,難不成黑了人家信息?找人家裏去?不過她也沒多想,只是回了句不客氣。

莫艦之關了聊天界面,看了一眼烏煙瘴氣的直播間,然後轉頭迅速處理當天的工作,等路願關了直播的時候他的工作基本也處理完了,順手關上電腦将車鑰匙拿好,拿出手機撥號。

“喂,是我……出來吃個飯吧……嗯,剛下班找不到人,一個人太無聊了……嗯,好……那我去接你……好的”

小助理鄙視的翻個了白眼,看着自家脖子溫情脈脈(并不)對着手機那頭說話,吐槽:

boss,您振臂一呼陪您吃飯的人從這能排到人民廣場好嗎?

路願這邊剛關上直播,就瞧見莫艦之打開的電話,他還挺納悶,這麽晚了不知道有什麽事。

沒想到是去吃飯,他其實不太想去,只是莫艦之那語氣可憐兮兮的,他想着自己也沒吃飯,得,讓人陪着自己玩了這麽久的游戲,自己也仗義一回呗。

他扒拉着頭發打了個哈欠,眼睛煽出點生理性的淚水,于是拖着拖鞋吊兒郎當的游移到衛生間洗了個臉,這屋裏的上一個房客估摸着挺文藝,衛生間的燈罩給換個了黃葉斑駁的枝葉縱橫着,在不大的空間裏落下一塊塊陰影。

有些落在了路願帶着濃厚黑眼圈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陰沉,幾滴水順着眼簾往下滴,眼裏的神情是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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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電腦裏音樂還在放着,隐隐約約:

‘……

如果傷害我是你的天性

那憐憫是我的座右銘

……’

路願嗤了一聲,自言自語:“白癡。”

到樓下等了一會,就看見一輛黑色帕薩特穩穩的停在自己面前,黑色的車窗緩緩打開,莫艦之身上的衣服沒來得及換,屬于上班族的嚴謹,這讓他看起來更加一絲不茍。

然後他微微彎腰前傾擡眼看向車窗外,揚唇道:

“走吧。”

夜裏的風挺大,濃厚的燥熱被撫上幾分涼意,周圍快速移動的參照物帶着屬于S城特有的奢華糜爛,路願一邊跟莫艦之聊天,一邊漫不經心的打量着窗外的景色。

莫艦之問他:“你想吃什麽?”

路願順口來了句燒烤,說完又覺得莫艦之這種人吃燒烤太奇怪了,剛想說其他的,就聽見莫艦之問:“你知道哪裏有嗎?”

路願就他指了路,七拐八拐總算找到了地方,只是車特多,道路窄人多又擁擠,兩人合計合計把車停在一邊,走過去。

這塊區域雖然不大,但基本什麽賣的都有,人來人往的挺熱鬧,只是周邊多數都是小情侶或者姐妹淘的,路願和莫艦之兩個一個賽一個的高,而且莫艦之是襯衫西褲看着能立馬上談判桌似的,路願又是大褲衩加T恤,混搭的也挺另類。

路願已經瞧見周圍好多妹子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過來,作為常年被腐文化毒害的宅男秒懂後有些無語,路邊一老大爺騎着裝滿水果的三輪車避開人群艱難的往前路,莫艦之瞧着距離挺近怕等下把路願挂到了,于是順手把他往身邊帶了帶。

路願餘光瞧見那幾個妹子眼睛都冒綠光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莫艦之還以為他被人撞到了,低頭問道:

“怎麽了?”

路願看着毫不自知的某人,拉開了點距離:“沒事。”

這邊靠近海邊,兩人烤了不少東西發現沒座位,于是打包了決定去海邊。

這個天海邊特別舒服,風特別大又不冷,這麽晚了還有一些人在,兩人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路願拿着雞翅埋頭啃了兩口,問道:

“嘛,味道不錯啊,你吃過燒烤嗎?”

莫艦之有些郁悶:“我也是正常人好嗎?”

路願就笑了,眼睛微微彎起來,皮膚白皙白淨,整個人跟發光似的,莫艦之覺得他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了,像是把全世界的陽光都裝進了這個笑裏,看不出一點陰霾,很多時候都讓自己無法判斷。

莫艦之挺直白的問:“我看今天看你微博了,這事你怎麽看?”

路願微微一愣,随即嗨了一聲,滿不在意的樣子:“哦,你說這個啊,沒事了,無所謂啦,我又不在意。”

他樣子挺真切,那些謾罵髒水在他眼裏似乎不是事,一點也不在意,可是怎麽會不在意呢?

被傷害會痛,被謾罵會難過,這是人最基本的功能,或許有一天你能平和的面對這些不好的言論,但絕對不會是一點也不在意的。

七情六欲,人的感情那麽多,哪能用一句硬生生的不在乎就将所有的情緒淩遲幹淨呢!

莫艦之将吃幹淨的竹簽丢在袋子對,轉頭沖路願笑了笑,挺溫柔的那種:

“有點想喝酒,你在這等我一會。”

路願咬着土豆片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莫艦之起身離開,才慢慢的将口中的土豆片吃完,他覺得很煩躁。

莫艦之是個很好的朋友,很穩重很貼心,也很明事理,可路願還是覺得煩躁,他甚至生出一種今天就不應該來的念頭,他今天的狀态本就該自己消化。

他不願意把這種脆弱暴露在任何人眼裏,可是他又控制不住的想被人發現,被人放在心上,他渴望自己在某個人的眼裏獨一無二,可是他明确的知道這不可能。

這讓他煩躁不堪,又痛苦難耐。

他甚至想離開,可最終他還是沒有離開,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莫艦之就回來了,他提着一個白色的塑料袋,額頭有些薄汗,背景是不遠處一對情侶點燃的煙火在天空适時爆開,他的輪廓明明暗暗有些看不真切,只有看過來的那雙眼溫柔而柔軟。

然後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很多年後,路願突然想起這一幕,或許就是那時候莫艦之開始走進他的世界。

而現在莫艦之坐在他的身邊,說着他的過去。

“我第一次……算是工作吧,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不甘心,于是我還是做了,那是我至今做的最用心的一件事,可是我失敗了……我的作品沒有驚起任何反響,我像從雲端被丢在了谷底,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他們笑我自不量力,甚至有很多平時不曾說過話的也會跟着說幾句,我當時很生氣,但是我不覺得我失敗了,後來一個鄰居小孩也對我嘲諷,你猜後來發生了什麽?”

路願想了想,疑問:“嗯,不理會那麽謾罵,然後努力,你成功了?”

莫艦之笑着搖頭:“不,我打了他,抽的他認慫再也不敢了,并且告訴他們,如果再說我見一次打一次。”

路願有些不敢置信:“額……我以為這是個勵志的故事。”

莫艦之将罐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歪頭向路願晃了晃:“他們惹了我,那我有什麽理由讓他們好過,而且我無論我怎麽想他們還是會罵,我就只好選擇一種讓我比較舒服的方法。”

莫艦之說:“對于不在意你情緒的人,無論你怎麽做都是錯的,所以何不選擇一種對自己有利的做法。”

或許是夜色太美,或許是酒精太烈,路願說了一句他一秒後就後悔的話:

“七月是那件事後唯一一個願意和我一起玩的人。”

莫艦之了然的點點頭:“所以你從沒問過他嗎?”

路願不想說了,可莫艦之把氣氛營造的太好了,說了自己的悲慘往事,然後鼓勵的看着他。

路願不是對手,于是他幹咳了一下繼續道:“我覺得我們玩的好就可以,那些言論跟我們也沒什麽關系,都是大男人,理會這些沒意思。”

莫艦之:“可是這次他就是領頭軍。”

路願就不說話了,莫艦之問他:“你現在想做什麽?”

路願沒說話,莫艦之也沒逼他,過了一會路願掏出手機發了條微博。

一號:別在我這撒野,愚蠢的地球人!

莫艦之餘光斜了一點,有些好笑的嗆了口啤酒,沖路願做了個幹杯的手勢

路願揭開一罐,刺啦一聲像是他緊閉的心口敞開一股新鮮的氣流,他喝了幾口突然說:

“人都說,晚上最好不要做事情。”

莫艦之:“或許可以沖動一次,我帶你去個地方?”

路願說:“啥地方?”

莫艦之起身沖他揚了揚眉:“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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