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任務
殷南梧來到軍營後,略微看了軍隊和後勤儲備,之後就安心在府裏吃飯睡覺賞花,不像別的來投奔的謀士一樣,削尖腦袋要謀一份軍功立足。
考慮到他和殷昭的關系以及并沒有實際的作戰經驗,我許他作了軍師祭酒的職位,沒有什麽實權,話語權倒是有。他對此沒有什麽異議,欣然接受。
陸敬初得知這件事情,十分高興,幾天之後召集部将在堂內議事,布置了幾項軍事任務之後,談到了山中的匪患,他很直接地将剿匪的任務交給了殷南梧,然後很敷衍地說了幾句場面話:“殷祭酒是深通韬略,區區幾百名毛賊,有些大材小用了。”
殷南梧一身黑衣,坐在很靠後的位置,微微颔首:“好說。”
第二天一大早,陸敬初在城外點兵,我披着大衣站在城樓上,此時天色微暗,東方尚白。我是被迫從被窩裏爬起來的,大腦昏沉,不時用袖子遮住臉打哈欠。
陸敬初将幾萬兵馬各自分到部将名下,最後剩下幾十名老弱不堪者,依照慣例這些人可以收拾行裝回家的。不過陸敬初卻另有打算。他吩咐手下給這幾名士兵發了新的衣服和铠甲,轉身對殷南梧點頭,表情很鄭重:“殷祭酒,去檢閱你的部下吧。”
殷南梧站在城樓上朝下看了一眼,有些意外:“陸将軍竟還為殷某撥了兵卒?”
“呵呵。”陸敬初冷冰冰地笑:“難道你以為我讓你送死嗎?”
“難道不是?”殷南梧微微張着嘴巴看他,表情很天真。
“不是。”陸敬初斬釘截鐵地說:“公事私事我還拎的清。”他抖了一些鬥篷,正欲走下城樓,忽又看向我:“陛下,您要說什麽?”
“我、我想和南梧一道去剿匪。”我将臉埋在毛絨領子裏,睡眼惺忪地說。
“嗯?”陸敬初挑眉。
“我要和南梧一起去,就這樣,你去安排吧。”我擺手,與殷南梧一起走下了城樓,高興地說:“咱們是騎馬去,還是坐轎?”殷南梧走在我旁邊,認真想了一會兒說:“坐馬車去吧,就是那種寬敞的軟緞馬車,裏面有桌椅和小酒櫃,可以喝酒玩牌,困了還能休息。”
當天下午,一切準備停當,臨走之前,陸敬初将我送上馬車,他的臉色很陰沉,繃着臉說:“記得每天寫信回來,若是哪天沒有收到你的信,我立刻派兵去救你。”然後又瞪了殷南梧一眼:“殷祭酒,好生伺候陛下。”
殷南梧面無表情地扯下轎簾,對馬夫喊了聲出發。然後這一支小規模的隊伍緩緩前進。
那二十多名老弱殘兵知道此去是死路一條,所以神情呆滞,動作遲緩,木偶似的簇擁在馬車前後,兵器和铠甲更是丢散落四,零零散散全沒個正經樣子。
我端坐在裝飾豪華的馬車裏,好奇地問道:“愛卿打算用什麽計策剿滅土匪呢?”
“我在想。”殷南梧惜字如金地說。
“我們可以燒了他們的糧倉。”我機智地提建議。
“你是不是只會用這招。”他沒好氣地說,過了一會兒才解釋道:“我打算速戰速決,燒糧倉這種招式太拖延時間,另外,山中野獸多,即使燒了糧倉,那些山賊只靠打獵也能維持一年半載。”
我從櫃臺最低層取出一壺紅泥葫蘆,拍開封印,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我拿出一個白玉杯子,自斟自飲,不想搭理他了。
一日之後,就到了山賊聚集的某座山下,這是一個不大的鎮,得山賊庇佑,免去了兵患匪患,進入此地界之前,殷南梧就下令讓那些士兵脫去铠甲,扮作富商家的傭人。在鎮上的小客棧安頓了住處。殷南梧命令那些士兵出去打聽那些山賊的情況。
夜裏殷南梧找到我,問我此行帶了多少銀兩。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反問:“老陸沒撥給你饷銀嗎?”
“我以為他給你了。”殷南梧俊眉蹙起:“我只帶了一點散碎的銀兩。”
“你需要多少?”
“大約兩、三千兩白銀足矣。”
若是在俪都,這點銀兩不算什麽,可是我沒有随身帶銀錢的習慣。現在一文錢都沒有。
我将手上的戒指和扳指摘下來,又将腰上的玉佩取下放到桌子上,說道:“把這些拿到當鋪裏兌換,也夠使了。”
殷南梧也不推辭,将東西收了随口說道:“過幾天就還你。”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随意地問:“你這通身的打扮也算氣派華麗,就是脖子上的繩子太破舊寒酸了,挂的是什麽?”
我下意識地掩住胸口,窘迫道:“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
“那是什麽?”他玩味地盯着我的臉。
我低垂着頭,半晌才低聲說:“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