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竟然只給她一碗飯?!……
藍春點點頭,卻見長老翻起了桌前的紙張,眉中隐隐有憂色,她忍不住問道:“長老,最近江湖之中,有什麽波瀾?”
管文海道:“你若聽了,不可輕舉妄動。”
藍春:“?”
管文海:“那天機從未踏出過天機閣一步,這次她卻突然如此唐突的出去,以她的性格,這決不可能是突然之舉。”
藍春:“那……她有什麽計劃?”
管文海:“我一直很奇怪,唐門向來熱衷安插奸細,但卻不大了解我宮中事務,故而常露出破綻,可這一次——”他眯起眼睛,語氣沉着:“這些唐門的奸細卻藏的頗深,我甚至不能全部揪出來,這般看來,仿佛是有誰串通了唐門一般?”
藍春一驚:“那您認為那人是——”
“我沒有證據。”管文海冷冷道:“雖然這宮中上下人盡皆知天機生有異心,可卻從來沒有人抓到過她的把柄,即使是這次,那柳如絮突然去天機閣的動機極其可疑,但我卻找不到天機暗自聯系她的證據。”
藍春:“那便坐看她這般布局?”
管文海看了她一眼:“天機雖然心機深沉,可其他人未必,那柳如絮若真的與她暗通款曲,定然會露出破綻,你多注意觀察柳如絮的動向。”
聽到這句話,藍護法正想點頭,忽然想到什麽,僵住表情。
管文海:“怎麽?”
藍春:“萬一我功夫不到家,被宮主發現該如何是好?”
管文海:“宮主?關他何事?”
藍春頓了頓,把之前柳如絮逮到夜貅的事說了出來。
管文海黑如鍋底:“所以最近那瘋,宮主又失蹤了,實際上是在跟蹤柳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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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春點頭。
管長老臉色十分難看,大概誰天天熬夜加班結果發現老板在跟蹤女孩子,心裏都很難過得去,甚至可能還有一種加班加到狗身上的錯覺。
管長老冷笑一聲:“就他這般小兒都不如的手段,哪個女人能喜歡,更何況那還是柳如絮。”
藍春:“那…”
管文海翻了個白眼:“不用管他,柳如絮也不用跟蹤了,這件事算了罷。”
藍春:“便這樣算了?”
管文海冷笑:“若是我們攔下來,八成當場那瘋子便會把天機送出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
藍春想起幾日前夜貅的話語,陷入深深的沉默。
“不過比起天機,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管文海道:“那明月山莊盛會,正道齊聚,恐怕又要商量着讨伐魔教之事。”
藍春:“若是讨伐,如今白蓮勢大,他們也多半會去讨伐白蓮教吧?”
說起這個,管文海又翻了個白眼:“江湖歷代無數魔教興起,如今能留下來不過有三,本來我們與白蓮教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頗有些守望相助之勢,可那瘋子又去把人家白蓮教大殺一通,現在白蓮教确實與我們無幹,可唇亡齒寒,待白蓮教一死,血霄宮恐怕也不能幸存。”
藍春呆住,問道:“那怎麽辦?”
管文海:“不怎麽辦。”
藍春:“若是正道攻上血霄宮,該如何?”
管文海淡淡道:“若是能守,便守,若是受不住,有一條極其隐秘的暗道已經快修好了,想來逃應該沒什麽問題。”
藍春:“那這宮中?”“連宮主都不在意這血霄宮的死活,又與你我何幹。”管文海說這句話時,倒是顯得十分冷漠。
如今的管文海與藍護法記憶力裏,那名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長老相比,忽然蒼老了許多。
監牢裏。
聽着鎖鏈開聲,唐玄樂勉強睜開了眼,這幾日魔教不再對他用刑,倒是把他扔在這裏,每日只給一碗水,別的什麽都沒有。
似乎是想要放棄他。
來時門中曾有前輩教過唐玄樂:“在魔教中若是你被捉住,那千萬不能開口,若是你說了,便對魔教無用,無用之人,便只有死。”
可如今他這般被放棄,魔教似乎也一心想要餓死他。
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骨子裏都刻上了餓字,胃中翻湧着,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走向幹涸的将死之人。
或許死之前,他過于饑餓的胃,便會把自己吃掉。
從小到大,唐玄樂什麽樣的磨難沒有經歷過,嚴刑拷打這門課,唐門也學過,可他到底年輕,沒有被逼到這樣的絕境。
他甚至無力到,連睜眼都十分困難。
腦子裏除了不停叫着餓,便再也沒有其他。
唐玄樂舔了舔嘴唇,這時,他的胃袋仿佛發現了食物一般,蠕動着傳來一股沖動,唐玄樂咬牙,努力控制那股咬舌吞下去的沖動。
可胃袋卻一直不斷催促着讓他吃點什麽,即使,那是他自己的肉。
餓啊,餓啊,餓啊。
腦子裏傳來的聲音,逐漸消磨着唐玄樂的理智。
他又舔了舔唇,恍惚間,唐玄樂似乎嘗到了什麽,是他自己的味道。
忽地,一股誘|人的香氣飄來。
唐玄樂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猛地睜開眼。
不知何時,他面前已經擺上一座爐子,上面放着小鐵網,爐子前坐着一名女子,神色嚴肅盯着網。
唐玄樂不由也看過去,網上烤着一塊肉,随着熱量不斷炙烤着牛肉,很快那布滿光澤的肌肉紋理逐漸蜷縮起來,緊接泛起油光,滋滋滋的聲音傳來,還有滿滿的肉香氣。
柳如絮又拿出一碗白米飯,米粒晶瑩飽|滿,顆顆分明,卻又滿滿當當的擠在一起,冒着熱氣。
她盯着肉片,見肉好了果斷夾起來放在米飯上,撒下一小撮鹽和胡椒,當場就是一大口,連肉帶飯滿滿當當。
柳如絮滿足眯起眼睛,米飯極糯,肉是稍微有些脆,卻更嫩,肉汁與烤出來的油脂混入米飯之間,帶來的是極其飽|滿的口感,還有胡椒微微辛辣味道,讓人忍不住想一直嚼下去。
吃完一口,柳如絮飛速端起牛肉盤子,鋪滿鐵網,又撒上鹽和胡椒,頓時整個牢房充滿了肉香氣。
唐玄樂咽了口口水。
柳如絮吃的飛快,很快一碗米飯下去了,她滿足的打了個小飽嗝,感覺有半飽。
但這時,她發現了問題,飯沒有了,這麽大個魔教,竟然只給她一碗飯?!!
牢房外,獄卒們面面相觑,這間地牢極深,只有單獨一間,大門一關,誰都聽不到裏面說什麽。
高些的獄卒問道:“不知審問如何?”
胖獄卒笑道:“既然是長老特意派來的,應是已經問出許多。”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兩人看過去,只見柳如絮端着碗露個頭出來,很不滿意:“愣着幹嘛!我的飯桶呢?!”
衆獄卒:“??”
柳如絮氣道:“添飯!”
衆人才恍然,連忙去廚房,給柳如絮帶了一小桶飯來。
柳如絮滿意的又進去了。
獄卒們沉默對視片刻,不約而同沒有再問之前的問題。
牢房裏。
唐玄樂已經等的極其不耐煩了,他知道這是利誘,本來一開始是鐵了心,無論那女子如何引誘他,他也絕不回答任何問題。
結果柳如絮自顧自吃起來,而且她吃飯時便是全身心的投入,這樣便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感染力,唐玄樂已經快被饑餓折磨的失去思考能力,又看到她這般,更是受不住了。
等柳如絮第二飯碗吃到一半,他忍不住啞着聲問道:“你……不問我?”
柳如絮刨飯。
唐玄樂:“喂?”
柳如絮烤肉。
唐玄樂:“姑娘?”
柳如絮嚼嚼嚼。
唐玄樂:“………”
見她真的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唐玄樂深吸一口氣,抱着對那肉和飯的渴望,大喊一聲。
“姑娘!!聽得到嗎?!!!”
喊完,他便感覺嗓子裏一陣刺痛,咳嗽起來。
柳如絮嚼嚼嚼,瞅着他,無動于衷。
等唐玄樂咳完了,柳如絮咽下飯,才問道:“幹嘛?”
唐玄樂:“………”問他幹嘛這個是認真的嗎?
柳如絮:“沒事我繼續吃了。”
唐玄樂:“等等!”
柳如絮皺起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看到我有事嗎?”
唐玄樂:“………”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這人真的是來審問他的麽?
眼看柳如絮又要繼續吃飯,唐玄樂連忙道:“若我說了,你能讓我進食飲水麽?”
柳如絮頓時神色一變,警惕看着他,怒道:“你做夢!這些都是我的!給你聞個味道就不錯了,你還想染指我的牛肉?!”
唐玄樂:“…………”所以,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但他不能氣餒,不然這人來牢房吃飯,定然是有所圖。
他道:“我名為唐玄樂。”
柳如絮嚼嚼嚼,瞅着他,顯然不打算說什麽。
唐玄樂:“我乃唐門安插于血霄宮的弟子。”
柳如絮眨眼,咦,唐門,這個她好像有點熟悉。
【你再這樣掉腦子下去,真的會變成一個純飯桶,我跟你講。】
‘走開,當飯桶不好嗎,不快樂嗎?人就不該想那麽多問題,把自己想傻了。’
【………】
‘還有事沒,沒有可以滾了。’
【飯桶,你就不覺得唐玄樂這個名字很熟悉?】
‘我應該覺得嗎?’
【………你還記得你為什麽找圖南嗎?】
‘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命中個錘子!你給我醒醒!不行了,你這掉智的樣子看不下去了。】
‘你要幹嘛!不準解開!’
【解開了你再看圖南一眼就回來了,放心。】
不知系統做了什麽,柳如絮眨眼,忽然感覺原本全是漿糊的腦子突然被潑了一盆水,變得無比通透清醒,她打了個激靈,後知後覺站起來。
柳如絮震驚:“槽!你是唐玄樂?!”
唐玄樂:“???”
柳如絮問道:“唐玄影是你什麽人?”
若是之前問,唐玄樂或許都不會這麽答,但見柳如絮從愛理不理變成這般主動,唐玄樂立刻道:“他是我的親大哥。”
柳如絮問道:“那你大哥有沒有什麽白月光,表妹,青梅竹馬,定親的未婚妻之類的?”
唐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