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娘指派來看看!

瓜爾佳氏擔心春蘭太年輕,萬一有個什麽疏漏沒處理好,委屈了女兒,不把自己心疼死!

玉兒也知道額娘的心意,也就由得她掌控着自己的生活。現在,她只要做個乖女兒就能過得很順心,她喜歡額娘這樣全心全意的疼寵。就算她管手管腳讓自己少了很多進空間的時間,她也打心底樂意!在這世上,能這樣無私的愛她的,也唯有額娘了;就連阿瑪也得排後面的!

只是不知道阿山如果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比不上媳婦在女兒心裏的位置時,會不會傷心……

冬日夜長,修煉了三個時辰後,玉兒從入定中醒了過來,現在,她已能控制修煉的時間,不像在娘胎的時候,一入定就是幾個月,自己都不知道會有多長時間。

直接進了空間,每次進入空間,玉兒都會有一種很富有的欣喜感!雖然,現在她還只是在一片蘭花花瓣裏折騰,另幾片她根本進不去!

有時也會想另幾片裏面都是什麽呢?也曾好奇走到花瓣連接處,可是,總是被什麽擋住了,只隐約看到另有空間,卻是看也看不清!

是什麽原因讓自己進不了另幾片花瓣?玉兒想,等看完了這片兒裏面的藏書,會不會找到答案?

但是……看看周圍,她搖搖頭,短時間還是把這好奇心按下來吧,踏踏實實地一點兒一點兒整理,那幾片,權當不存在吧!

集中精神,她認真感應手中的蘊丹瓶,這一瓶是什麽功用?

“集春蘭之華,收夏露之神,于秋日蘊養,終冬日結晶。……”

麽意思?

嗯,這應該是美容養顏的!

呼,慢慢來,不急!

再下一瓶:昔遇虎妖,蝕人養精,取其血煉,集其精華,佐以草木,從以丹火,去虐存善,以為後人。

這個應該是殺了一只靠吃人修煉成精的虎妖,取了它的一點血液,加了一些草藥,把不好的東西煉沒了,留下人能用的部分?這個,還是謹慎使用吧!

Advertisement

再一瓶:巫橫天地,氣血漲溢……人之精血,補之益之。

嗯,這應該是補血的?而且是大補!三哥可以用一小點點。又是煉體所用,還想像遠古大巫那樣強壯?不過,後代人類體內應該有巫的血脈吧,只是估計已經很淡薄了;這個,還是先找只動物試試再說!

…… ……

怎麽就不貼個使用說明什麽的,或者是個品名,功用簡介,都行呀!

唉,想白得一點東西來用,也不那麽容易呀!

等到玉兒頭暈腦漲停下來時,看看周圍,今天弄明白的有十幾瓶。滿意點點頭,不錯,有進步,比最開始多了十倍呀。第一次,就弄懂一瓶,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這樣,以後慢慢的,說不準集中注意力一瞧,就知道整個空間都是些什麽東西了!

嗯,可以先這樣自我激勵一下!

但凡自己精神力掃描過的,很容易就能找到。也怪不得不貼标簽呢,估計還是自己精神力不夠呀!唉,算了,出去吧,接着修煉。反正現在要好受點也只有修煉了!

有些難受地出了空間,鑽進被窩,立即進入修煉狀态……

頭天晚上雖累了點兒,可是修煉的效果是很明顯的,和平時一樣的時間醒了過來。那種腦子像蒙了一層什麽東西又漲又悶又痛的感覺消失了!還是修煉的功法好用!比睡覺還管用!

太姥姥做壽,太太和瑪法是不去的,如果太姥爺做壽,他們倒會去。可惜,太姥爺早早沒了,據說,當時是可以再嫁的,那會兒還沒入關,沒受漢文化影響,可太姥姥念着太姥爺待她的情份,就這樣獨自撫養大了姥爺,一輩子,再沒嫁人!

其實太姥姥如果生活在現代,也肯定是一個女強人!因為她在這樣一個世界,居然堅持住了自己的原則,沒讓任何人強迫了她去,記得清太祖努爾哈赤那會兒死了後,還讓兒子繼承自己的女人呢,這個沒入關前,這種情況很多哈。太姥姥能不被當做財物被人繼承了去,是很厲害的了!真想問問額娘詳細的情況呀,可惜,不太好問!

“太太,玉兒來和你一起用飯來了!”玉兒給太太行了禮,撲到了懷裏。“瑪法又沒在呀?又去和那幫小子一起吃去了?”

老夫人抱着自己的小孫女兒親了親,讓她坐好。

“你額娘呢?”

”額娘馬上來,玉兒今天起得早吧!”二嫂都還沒來呢,嘿嘿嘿!

在外奔波的男人們起得早,女人們總是先服侍他們吃好了,才有時間打理自己呀,今天又沒見着阿瑪,雖然額娘說阿瑪每天總會去看自己,可自己沒見着他呀,天天忙得天不黑不沾家!自己還小,也不能一直等着他。已經快有半個月沒見着面了!

“太太,玉兒有半個月沒見着阿瑪了!”抱怨,我是孩子我當然可以抱怨!

“你每天睡得跟小豬似的,阿瑪來看你,你也不知道!”

嘟嘟嘴兒,好吧,自己是睡得不少,就算前一段兒做針錢,也只是把白天的睡眠時間減了,晚上還是照睡不誤的,人家要修煉嘛,而且現在是四歲的小孩子,當然不能像大人一樣的缺少睡眠了呀!

“太太,明天我們去太姥姥那兒,你有沒有什麽要帶給三哥的,額娘說三哥公幹,到時擠出時間去太姥姥那兒磕頭!”

老夫人看她小管家婆的樣子,忍不住笑:“你額娘早跟太太說過了,東西太太也交給你額娘了,你把自己要帶的東西帶好就行了!”

祖孫二人說笑一會兒,瓜爾佳氏領着兒媳婦來了,後面跟着今兒早上的飯食。

23、拜壽 ...

一家三口坐在轎內,玉兒賴在阿瑪懷裏,聽着額娘為自己普及各種車轎等級知識,玉兒也不嫌枯燥,認真的聽。也不敢不認真呀,這就跟現代的紅綠燈似的,你要是不弄明白了,說不準得出人命的!遇見那不能惹的,你就躲遠點,該讓的讓,該請安的你就得去請安。所以說,她不喜歡這個時代,這種森嚴的等級制度,一不小心就讓人抓住了把柄了。一個從小接受生而平等教育的現代人,要适應這些玩意兒,那是相當痛苦的!

玉兒不喜歡出門,這也是一個原因。她自己知道,她這個自由的靈魂,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懶散與不經意,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喜歡的。尤其遇到那喜歡擺譜的,喜歡通過踩壓別人以求得心靈滿足的,你要是一個不注意,那就得結仇;可這樣兒人在這個時代還不老少,就像現代有些人總愛炫耀錢多,看不起那稍拮據一點兒的人一樣的心理,不難理解,但真的是癞蛤蟆跳腳上,他不傷人,可惡心人呀!

這個套在框架裏的時代呀!

由不得又慶幸一下,所幸是統治階級,阿瑪官兒也不小!咱不喜歡欺負人,當然更不喜歡被人欺負不是。

再慶幸一下,記憶力越來越好!啊哈哈,聽一兩次就記住了,記住了就不容易忘。嘻嘻,再次感謝小白!這樣犯錯誤的機率更小了!

現在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為什麽這麽熱衷升官發財了!

為了自己及家人好過點,為了那所剩不多的尊嚴!

也知道了為什麽那麽多包衣或者漢人想擡旗,那擡的,就是尊嚴啊!

在現代,你可以沒錢,也可以不做官,你完全可以安貧樂道,在人格上,你是與所有人平等的,誰也不敢跑你面前來說:你沒地位,沒錢,跪下!

在現代,誰敢!

誰要敢在大街上說出這話來,哈,要麽被人認為是瘋子,要麽就招來人群的痛斥。激起民憤!

可在這個時代,很多人敢!

所以,玉兒認真的聽,認真的學。力求不忘記一點兒!這,也是知識!在現代,學科學知識,在這個時代,你得學等級知識!在現代,你考大學,考研,考博。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你只能在德容言工裏去求發展。你不能去和男人一樣讀八股文考科舉!平等求學與就業,那種機會,那種幸福,只有現代男女平等的社會裏才存在!

聽着額娘平靜的敘述,看着她理所當然的态度,玉兒心想,從小在這樣的世界長大的女子,當然不會有她這樣不合時宜的奢望,她們遵循着自古以來的規則,平靜的生活!她們從小耳濡目染,女人就應該這樣。所以,她們也算幸福吧!如同現代的女子,就算如同男人一樣辛苦打拼,也不覺得痛苦!因為我們自尊自愛自立自強!

玉兒知道現在再去想現代,沒有一點意義。可是,她總是不自覺的對兩個時代進行對比,這種對比,讓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清醒,也難免比別的女人更痛苦!好在,這種痛苦相對于如影随形,滲透在日常點點滴滴每個細節的親人的關愛來說,就屬于可以忍受的範圍了!

瓜爾佳府上,早已賓客盈門,仆人在見到是伊拉哩大人攜府裏的大姑奶奶回府了,趕緊飛奔了進去通報。

等玉兒被阿瑪抱下車,門口已迎出一群人來。撲面而來的熱烈情感,讓玉兒因為對比而消沉的心情飛揚起來:是呀,有得,總有失的!不必太去在意那逝去的時光!既已來了這個世界,就認真守護所有愛自己與自己所愛的人吧!

出府迎接的都是平輩或者晚輩,三個舅舅,領着各自的媳婦與兒子和阿山見禮畢,又與自己的姐姐行禮,幾位舅母過來攜了大姑奶奶的手,引着進府。玉兒這會兒又被阿山抱在了懷裏。

早上出門前,阿山已被寶貝女兒聲讨過了,說已經半個月未見到阿瑪了,要阿瑪今天好好補償自己,要一直抱着!阿山本要騎馬的,馬也不騎了,跟着媳婦女兒坐進了車裏,一路上,孩子也不坐車,就坐懷裏,怎麽也不下去!讓瓜爾佳氏在一旁看了直笑;阿山卻對女兒如此情狀極是得意,還對着瓜樂佳氏炫耀。

坐在阿瑪懷裏,玉兒居高臨下,倒是把太姥姥家看了個清楚。

這是個典型的四合院,由三進院落組成,沿南北軸線安排倒座房、垂花門、正廳、正房、後罩房。每進院落有東西廂房,正廳房兩側有耳房。院落四周有穿山游廊及抄手游廊将住房聯在一起。大門開在東南角。因是大型住宅,太姥姥家尚有附加的軸線房屋及花園、書房……

玉兒被阿山抱着,極快地進了太姥姥住的正房,這房,太姥姥住了有四十多年,一直沒挪地兒,即使後來後輩說要買更好的地兒,更大的房子,太姥姥也不樂意搬動。兒孫沒辦法,後代人口越來越多,只能在周圍購買房屋,圍着這座四合院而居。原來,這個院落,居住着太姥姥,姥姥,姥爺。三個舅舅、舅母,剩下的孫子輩,重孫輩都不住這兒。只每天皆有後輩在這邊服侍,晚上也會留人,就怕三位老人年紀大了,有個什麽好歹也好随時有人使喚。後來到底還是不放心,做為嫡長一支的大舅一家又全搬了回來!總不能因為後修的房子更好,就把三個老人留在老房子不管吧,本是希望新修的房子能讓老人喜歡就一起搬了,可老人戀舊,到底沒挪,沒辦法,就算被老人攆出去,也拉了另兩個弟弟跪着求了半天,到底搬了回來!房子小點兒就小點兒,緊巴點兒也沒事兒。

太姥姥坐在炕上,早聽到通報是自己最得意的大孫女兒和孫姑爺來了,樂得見牙不見眼。到了房內,阿山才把女兒放下來,一家人給太姥姥磕頭行禮畢,太姥姥喚了玉兒上前,一把摟在懷裏,一個勁兒喚着心肝寶貝!

阿山被幾個小舅子拉了出去外廳,二哥也自然跟着,那邊都是男客。瓜爾佳氏一幹女眷都在內廳。

玉兒乖乖的任太姥姥摟着,聽着太姥姥跟額娘問長問短。太姥姥眼睛仍然清明有神,視力雖有退化,卻一點兒不影響生活。聽着大孫女說着玉兒的一些生活瑣事,樂得哈哈大笑!時不時撫撫這個重外孫女的小臉兒。

又說:“這孩子有你小時候的品格!”

瓜爾佳氏聽了直樂:“太太,你才不知道,她可比我那時精怪,我再沒像她這樣挑剔的!”

太姥姥早知道這個重外孫女養得金貴,“咱們滿人家的女兒,那自然要養得好的,挑剔點怕啥。只要是有的,自可任她取用!這孩子這小模樣,可比你小時還标致,最重要這性情,安寧順和,坐在這兒一點不焦躁,跟個大人似的!”

瓜爾佳氏自是得意自己女兒的,不過嘴上謙遜兩句。又命人專取來玉兒做的抹額親手遞予老人:“這是玉兒這孩子親手做的!雖也粗陋一些,到底是孩子一片孝心,望太太莫要嫌棄!”

太姥姥原姓鈕钴祿,母族也是滿八大姓之一,那時能自主也是多虧了父兄扶持。再後來,又為兒子選了母族的後輩為妻,所以,姥姥也姓鈕钴祿。因太姥姥一直孀居,所以着裝多藍色,玉兒做的抹額即選用的藍色絲綢貫一綠翡翠,繡了吉祥寓意的雲紋,邊飾青鼠毛皮。老鈕钴祿氏聽是重外孫女親做的,接過來對着陽光仔細打量,看罷也不由讷罕:“這孩子,現只有四歲吧?!就有這般手藝?莫不是你哄我高興,幫着做了吧!”

瓜爾佳氏得意地偎坐到老人身邊,抓着老人袖子搖:“孫女兒是這樣兒人嗎?這可全是我們玉兒親做的!我一點兒沒出主意!”

老鈕钴祿氏被搖得呵呵笑:“你這皮猴,都有孫子的人了,還跟太太撒嬌!”

玉兒見額娘高興,接口道:“太姥姥,就算額娘也八十了,見了您也會撒嬌的!”

一屋子人哄一聲全笑了,太姥姥樂得合不攏嘴:“唉喲喂,我的個乖孫孫,你可真知道你額娘這性格兒,我要活到那會兒,你額娘還真能抓着我撒野!”樂半天,方歇下來,又逗玉兒:“可惜太姥姥看不到那場景了!太姥姥也不能跟個老妖怪似的一直活着呀!”

玉兒圓眼一眯:“太姥姥,您老現在才八十歲,再四十年,也就一百二十歲,肯定能行的!那會兒我扶着我額娘再來給您老拜壽,您老到時看,我額娘還跟今兒似的和您撒嬌呢!她再老,也是您孫女兒不是!肯定還這樣兒,就像我多老也會跟額娘撒嬌一樣!”

這一下,屋子裏又笑開了,合着這孩子總跟額娘撒嬌,便以為八十歲老太太也撒嬌呢。

太姥姥笑得止不住,瓜爾佳氏急忙給她撫胸撫背,太姥姥說:“一百二十歲,那得老成什麽樣兒了!”

玉兒不以為然:“太姥姥,一百二十歲不算老,我聽說了,人還有一百四十多歲的呢!”在現代,玉兒當然知道有活一百四十多的!所以,玉兒沒說假話!

“哦喲,唉喲!”太姥姥邊笑邊喘:“好,太姥姥接着活,咱活到一百二十歲,活成人瑞!”

玉兒肯定地點點頭:“太姥姥,您能活到那會兒的,指定能成!玉兒那會兒手藝肯定比現在更好,到時再為您老做更漂亮的衣服做壽禮。肯定比現在的做的漂亮!”

一屋子人又樂又笑,一時跟水倒進了滾油裏似的!

24、衆聚 ...

說一陣,笑一陣,又有人來報,卻是嫁到吶喇家的二姨來了!幾個舅母又出門去迎!

二姨父與二姨帶着十二歲的蘭芝和三歲的東格,四人跪在地上給太姥姥磕頭。

二舅拉着起身的二姨父笑道:“今天看我不灌你!”

二姨父笑答:“你要灌當灌大姐夫,大姐夫這都多久沒回來了!”二人說笑着就出了門。

太姥姥讓二姨把兩個孩子領近點兒,摸摸這個的臉,再摸摸那個的臉,心裏極高興,這個二孫女,脾氣有些像她額娘,有點懦,生的這個孩子看着倒比她有主意。

蘭芝長得圓臉圓眼,極喜氣。老輩兒人都喜歡這樣兒的。東格還小,呆了一會兒就要下地去玩兒。被他額娘抱在懷裏哄了半天才消停了。

太姥姥就問蘭芝選秀是否準備了,家裏可還差嬷嬷,蘭芝都輕聲細語地答。顯得脾氣極好!一家兒人正樂呵,卻見小舅又引了一個三十上下的圓臉貴婦進來,卻是小姨領着她九歲的大兒子和六歲的小兒子。

三人磕完頭起身後,小姨一把把小兒子塞到太姥姥懷裏:“太太,你也和我的兒子親香親香,別只是總惦着大姐的,我生的也不賴!”

太姥姥伸指點她,被她笑着躲開,回身一把抱着瓜爾佳氏的胳膊:“大姐,你又比我來得早!”

旁邊二姨道:“你比大姐住得近,你來得卻比大姐晚,還好意思說!”

小姨回頭白了二姨一眼:“二姐,我又不傻,和大姐比,我再修煉多少年也學不會大姐這樣事事周全的!”回頭又取笑瓜爾佳氏:“大姐,是不是天沒亮就把大姐夫踹下炕了!”

一家人聽了忍不笑!

瓜爾佳氏使勁拍她背:“你這碎嘴的,他成天上衙,早習慣了,哪需要我叫他!今兒還是他把我叫醒的呢!怕路上萬一有耽擱到得晚了!”又問:“妹夫呢?”

小姨沒好氣:“你快別說他了,本來說昨天從豐臺大營回府,今兒咱們一家一起來。說得好好的,昨兒卻遣人來回話,說有事兒,回不來了,讓我們今兒娘仨自己來,他一會就直接來給太太磕頭!”回頭又沖太姥姥抱怨:“太太,你說他做那個什麽鳥官有什麽意思,俸祿又少,還事兒特別多,現在回家越來越少了!連給您老過壽都是趕時間!”

太姥姥嗔道:“你這暴脾氣,多時候能改,人做着朝廷的官,那是正經差事,給我老太婆過壽來晚點就來晚點。總不能放着差事不做,就直接回家不是!”

小姨一蹶嘴:“太太,我要輕言細語和他說,他還嫌我跟蚊子似的哼哼呢。”

太姥姥忍不住笑:“你個潑皮的猴兒,你還有理!”

小姨得意一笑:“誰讓您當年教導大姐的時候盡心盡力,到教我們的時候,就不用心了,現教得我做事兒沒有大姐周全,脾氣也沒大姐好!”

太姥姥聽了,又氣又笑:“大孫女,她離得你近,你快幫我捶她!”又對小姨道:“當年我教你,你不耐煩學,現倒來怨怪我不盡心!”

瓜爾佳氏抓住小妹:“我才不捶她,一會真捶了,你又心疼,說不準得少吃半碗飯!”說着拉着小妹的手,把她往太姥姥跟前扯:“要捶您還是自己動手吧,當年,你教我的時候,我若做得不好,你就狠狠的罰,到她的時候,你被她一張甜嘴哄得啥都應她,連額娘要罰,你都不讓。現在倒讓我捶,一會又被她哄得讓我給她苦力。”

回頭又取笑小妹:“你個不用心的,你兒子眼看都快娶媳婦了,還這樣皮。”

小姨笑道:“這不還有你嗎,我到時就讓你幫我尋一個,若不然,就住到你府裏去,賴着不走了!”

太姥姥止不住笑:“你個潑皮的猴兒,你找兒媳婦還讓你大姐幫你找,再沒見過你這般憊賴的!”

瓜爾佳氏道:“太太,看吧,這會又惦記上我了,我可先和您說好了,一會您可別被她哄住了來使喚我。我可不應的,我那個三兒的媳婦還沒尋摸好,正頭疼呢!”

二姨一邊見玉兒抿嘴笑,一把抱了在懷裏:“也不用尋了,這兒不是一個!”

玉兒一愣,怎麽扯自己身上了!衆人只當她懵懂,一起回頭取笑瓜爾佳氏一時偷懶要賠個女兒!

瓜爾佳氏也不在意,從二妹手裏接過自己的女兒:“我也不怕你惦記,這孩子在家被慣壞了,一年不花個千把兩的養着,還不成。她阿瑪還直嚷嚷,沒養好!若你真舍得,我也不怕把孩子給了你!”

小姨聽了驚喘一聲:“我的個姐姐唉,這孩子,這麽能花?”

瓜爾佳氏笑道:“在家裏,她阿瑪把自己的俸祿銀子全給了她,她太太、瑪法也寵着,唯恐有一點委屈了她。她三哥幾年前就立了志,就為了多給妹妹掙嫁妝銀子,拼命的練武。平日裏但凡露出一點不如意來,一家子都要不樂意!”

兩個小姨,兩個舅母聽了直咋舌,這平民百姓家,一年就花個二十兩就能過日子,這一個四歲的孩子,這一年得花這麽多?這是怎麽養的……

瓜爾佳氏心想,沒有三兩三,還敢上梁山。我看你們還有誰敢惦記我的寶貝兒。

玉兒見周圍人都瞪圓了眼看自己,不由躲進了額娘懷裏,這個,一千兩,日常的花用,自己有花這麽多嗎?……不過,額娘現在就開始給她攢嫁妝,平日看到有啥好東西都往家買,這樣算下來,一年還不只一千兩呢,嘿嘿嘿……

大家又開始說孩子的花銷……正說得起勁兒,就聽人進來通報:三姑爺和大姑奶奶家的小爺兒一起來了!

玉兒腦子裏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這是三哥來了!從額娘懷裏跳到地上,轉身就往門外跑。剛跑到門口,撞到一堵牆,正昏頭轉向呢,被抱了起來,轉眼又到了太姥姥跟前,被放到旁邊,就聽到咚咚咚咚的磕頭聲,這磕得瓷實的,肯定是三哥。

一擡頭,三哥正沖自己樂呢。玉兒一對圓眼又笑成了月芽,跳着撲進三哥的懷裏,被三哥一把抱住舉了起來……

兄妹倆在那兒傻樂,大家全看着,忍不住笑。怪不得說要給妹妹掙嫁妝呢,這見了妹妹,連額娘都顧不上了!到底玉兒先反應過來,拍拍三哥的胳膊:“三哥,你還沒給額娘磕頭呢!”

叔瑫放下妹妹,抓抓頭,轉身跪在額娘跟前又瓷瓷實實地磕了幾個頭。瓜爾佳氏看着大半年沒見的小兒子,忍不住摸摸他的臉。這孩子,哪還有在家時那沒長大的樣兒呀,這得受了多少苦呀!忍不住眼眶就濕了。

玉兒一見,不好,要水漫金山。趕緊撲到額娘懷裏:“額娘,你看三哥能穿上我做的那衣服嗎?”

瓜爾佳氏也不感傷了,仔細打量兒子的個子,好家夥,這又長高了半個頭!

玉兒也回頭看三哥,忍不住咯咯笑,:“三哥,你再長下去,該比那門還高了!”

衆人一看,可不是嗎,這孩子,咋長的,這壯實得,又高,跟堵厚實的牆似的。

瓜爾佳氏忍不住笑出了聲,想着兒子要真的像女兒說的,止不住的長,那得長成啥樣兒。一推他:“去,去外面去見見你姥爺和阿瑪,一會再進來!”

叔瑫不舍地回頭看妹妹,唉呀,半年多沒抱妹妹了,這會就放這兒?要不,抱着去外面?想着,一把把玉兒抱在懷裏,也不理瓜爾佳氏在背後罵他,轉身出了正房。

玉兒笑眯眯地呆在三哥懷裏,抱着三哥的圓腦袋,叭叽親了一口:“三哥,想我沒!”

叔瑫樂呵呵地笑:“三哥天天洗漱的時候就想你!“

玉兒一聽,眼睛瞪得溜圓,一把揪住倆耳朵:“你就那會兒想想,要是我那時不叮囑你洗漱,你是不是別的時間都不想我!”

叔瑫還傻樂呢,唉呀,心心念念軟綿綿白嫩嫩的妹妹,這會兒又抱着了。越想越美,忍不住塞到懷裏一陣揉搓,玉兒哇哇叫:“你輕點,把我頭發弄散了!”

兩兄妹打打鬧鬧到了大廳,一屋子都是人,玉兒也看不過來。被叔瑫徑直抱到了姥爺跟前,放在地上,和三哥一起磕頭。磕完了,三哥又跪到阿瑪跟前磕。實實在在的響頭啊!磕完了,又去給另幾個長輩見禮。玉兒撲到阿山懷裏:“阿瑪,三哥給我把頭發弄亂了!”

阿山看看女兒的包包頭,用手理理:“沒事兒,一會讓你額娘再幫你打理打理!”

玉兒爬阿瑪懷裏坐好,看着三哥同一衆人寒喧。才想起來,今天居然沒看到姥姥,姥姥這會在安排宴席嗎?

一會兒叔瑫拉着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高個兒來到阿山跟前:“阿瑪,這是這次和我一起來京的兄弟,嘿嘿!”

玉兒捂嘴笑,三哥在阿瑪跟前最愛傻笑。

阿山瞪兒子一眼,轉頭打量這個被兒子領家來的兵丁,長得滿憨實的,眼神很正,一看就不是奸滑之人。點了點頭:“你是哪家的?”

那人低頭行了一禮:“晚輩是鈕钴祿氏旁支!家祖曾跟着老爺子打過三藩,現家裏有個小弟弟還經常上府上來打擾!”

玉兒看看他,再一想:“哦,我記起來了,瑪法帶的那幫小孩子裏面有一個長得和你滿像,最明顯是那眼睛,和這個哥哥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似的!叫做保……”保什麽?

那人笑笑:“寶智,我叫寶誠”

這玉似的娃娃就是叔瑫藏得不叫人知道的小妹妹?這麽小呀!嘿嘿,那幫營裏的狼還做夢呢!這麽小,等她能嫁人,至少得等十年!哈哈!回去說給他們知道,愁死他們!

25、壽宴 ...

鈕钴祿.寶誠因為自己瑪法的關系,在營裏一開始就與叔瑫相處得極是和諧。當營裏那幫大頭兵們因為叔瑫小小年紀就淩駕頭上而不忿,聚衆要收拾這個毛頭小子時,他就待在一邊看笑話!他早知道叔瑫的底細,才不會上去找不自在。看着那幫自認為身手了得的老兵頭子,被叔瑫挨個兒的收拾;末了還讓幾個刺兒頭一起上場,當時他還有點擔心叔瑫拿大了,誰知這小子,力氣大得不像人,被幾個好把勢逮着機會一把抱住了,他只幾個轉身,就把纏在身上的人都抛了出去!那可都是些威猛大漢,那體格,可沒一個瘦弱的!

那之後,營裏誰見了他不是老老實實的再不敢炸翅兒!沒看嘛,那床上躺的,那一溜兒,全是營裏排頭兒的好手!這都幾天了,還哼唧呢!後來,又被每月從京城快馬送到的吃食收賣,那幫子大老爺們一個個都變得服服帖帖的。

擡頭再看看窩在阿山懷裏的小娃娃,喲還玩阿瑪手指頭呢,還有那笑得彎成月牙的圓眼兒,甭提多招人疼了!寶誠覺得很驚奇,就這個三頭身的小娃娃?每月一封信,幾大包吃食?剛開始,大夥兒都以為是叔瑫的額娘不放心寶貝兒子在軍營受苦送來的,後來被他不小心看到落款居然是妹妹!驚咦出聲,這小子才不情不願地透露說這些個東西都是小妹準備的,卻不肯再多說一句。後來不知道又被誰知道了,都以為叔瑫的妹妹必是一個溫良賢淑,秀麗可親,愛護手足的溫柔女子;叔瑫也從不說明。只是每次聽到別人提他小妹,他就找茬把人揍一頓。大家都以為必是選秀在即,他怕軍營的議論有礙妹妹閨譽,誰知道這妹妹現在才這麽小點點兒!

想着還有那勳貴子弟,悄悄兒地寫信讓家裏人留意伊拉哩家的秀女……哈哈哈,回營敲詐那幫子富得流油的家夥去,這次不讓他們出點血都對不起自己死皮賴臉的跟着來賀壽挨的拳腳。

這邊想得正美,不抵防被叔瑫一巴掌拍到背上,寶誠忍不住一僵,這手勁兒,剛才那小娃娃怎麽一點兒事兒沒有!

叔瑫一把捏住寶誠的脖子,“你小子,盯着我小妹流口水!找揍呢?”

寶誠趕緊解釋:“沒有的事兒,我正想着回營收拾那幫子家夥,讓他們出點血!”

“真的?”

“真的!”寶誠一頭汗水,這小子,只要是關于他小妹的事兒,他比那獵犬還警覺。自己就想着借着他小妹的名頭用用,就被發覺了……

啪啪拍了寶誠兩下,叔瑫嘿嘿笑,“走吧,開席了,今天好好吃一頓,軍營裏的夥食,到底不如家裏!”一手還在背後推。

什麽時候自己成了猛虎了?連挨着他小妹近點兒也防着?

把自己這個損友推到一邊的親友堆裏,叔瑫回身從阿瑪懷裏抱了妹妹回額娘那兒。

觥酬交錯,起坐喧嘩,推杯換盞……玉兒坐在小孩子們的席間,看着旁邊勸酒的女眷一點不比現代的職場女性矜持,甚至尤有過之。這個,沒有關系?宴酣之樂,果然非絲非竹!

小孩子們坐在一桌,都盡着性子吃喝,此時大人們正忙着應酬,也無人來管束,旁邊站着的丫頭自也是不敢言聲,便有那嬷嬷吃喝回來,也想着今兒的日子,也就盡着小主子的性子,看那實在鬧得不像了,才輕聲上前引開小主子的注意力。

這下倒更顯出玉兒的與衆不同來。別說同年紀了,就那比她大的,也沒她那樣兒的好性子!看着旁邊的姊妹有夠不着的,便喚下人上前服侍換盤,或見有那愛吃的沒了,又叫人去廚下再盛……那桌上禮儀也一些不錯!這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這分明已是一個經過了長期教導的大家閨秀。帶着周圍的孩子也不好太放肆,收斂許多。那暗地注意的,自然免不了咋舌,這大姑奶奶是怎麽教養的?這小小年紀就這樣穩重!

其實玉兒吧,就是覺得小孩子的那些個小性子真沒什麽大問題,自己一個老大的人了,總不能和他們一般見識,這多吃點,少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