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煙灰燃盡燒了手,蕭暮雨後知後覺,找了個垃圾桶扔掉煙蒂。

蕭暮雨本想出來旅游就是散心,怎麽舒坦怎麽來,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他與嘉措是意外,與拉澤是一時興起。他跟嘉措睡了就睡了,跟拉澤……多虧沒睡!

聽到自己心愛的姑娘懷了其他人的孩子,拉澤怕是心都要碎了。他那麽溫柔,一定不會對那姑娘說太重的話,蕭暮雨想想就心疼。

“前面有水,要去洗洗嗎?”洛登指着不遠處的泉水對蕭暮雨說。

蕭暮雨說好,迎着烈日走過去,脫了襯衫,短褲,對着泉水沖洗身體。

山泉涼涼的,澆的他心涼。

蕭暮雨跟李燦處了七年,從未有過心動、喜歡的感覺。而這些,在與拉澤相處時都有。

七年朝夕相處,抵不過一段因緣邂逅。

而這感情,即将随着身上沖刷的泉水,一并東流。

山泉折射日光,澆在蕭暮雨雪白的身體上,波光潋滟。四角內褲貼着凸起的臀部輪廓,這是他身上僅有的衣物。他很瘦,骨骼勻稱,肌肉流暢,頭身比例很好,如果能脫光了,讓我畫幅畫就好了。洛登被自己突然出現的想法吓到,猛拍自己腦袋。

“咋的,腦子進水了?拍,來使勁拍!”蕭暮雨沖完了,又拿他那破衣服擦身體。

洛登看着水淋淋的他,低聲說:“qiu ko.”

“這什麽意思,我聽你哥也說過。”蕭暮雨套上洛登的襯衫,正準備穿短褲。襯衫有點兒長,正好蓋住他的四角內褲,從洛登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自己襯衫下明晃晃的兩條長腿。又長又白又細,真帶勁兒!

藝術家口幹舌燥啞着嗓子說:“水。”

“什麽水,你要喝水麽?這山泉能喝麽,之前導游說九寨水藍是因為裏面含銅,直接喝會死人。”

“qiu ko翻譯成漢語,是‘水’。藏族喜歡用自然景觀來取名字。”你的名字比較符合我們文化。後半截話,洛登沒說出口。

這山泉是“水”,拉澤看到他的名字“暮雨”是“水”,嘉措把他操的下身淌“水”……

不同的語境,卻都是準确的形容,還真是,人如其名。

蕭暮雨想到這兒有點兒臉紅。他的臉很小很白,白臉一點紅,像是年畫娃娃,尚未幹涸的泉水從鼻骨流到脖頸鎖骨,又純又欲。

“那拉澤是什麽意思?”蕭暮雨覺着所有景觀都不足以形容拉澤的美。

“拉澤藏語意思是:‘美如神祇’。”他二哥從小美到大,洛登此刻卻覺着,這名字變成形容詞,來形容眼前人也不為過。

蕭暮雨心想:拉澤确實對得起這名字,他的美脫塵超俗,如夜空中的星月般閃耀。這麽美麗的人,被深深地傷害過。拉澤還能保持這份溫柔與澄澈,他實在太過美好。

他喜歡拉澤那張臉,喜歡他的溫柔,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神祇是用來仰望的,他不能再向前踏入神殿。

“嘉措呢?”

“大海。”

哈,大海,确實不愛說話。

蕭暮雨抖了抖頭發上的水,洛登看着他,那意思:你怎麽不繼續問了。蕭暮雨心想:我就不問,就要吊着你。

倆人一時無話,蕭暮雨百度查“洛登”,藏語“充滿智慧的”。

哈,确實心眼子挺多,心機boy,我還治不了你了!

迎面走來個藏族姑娘,叽裏咕嚕跟洛登說藏語,洛登不冷不熱地回話。姑娘說了句什麽,洛登好像拒絕她了,然後姑娘走了。

洛登看着蕭暮雨,那意思:你不好奇剛才她跟我說什麽嗎?

蕭暮雨在那刷手機,半個眼神都不分他。呵呵,小樣兒,我就不問!

洛登心煩氣躁地抽完一根煙摸兜,沒煙了,更煩了!

“她剛找我,是想跟我回家!”大藝術家繃不住了。

“哦。”

洛登:……

“回家啥意思你知道麽,就是……”

“就是共妻呗,讓你倆哥看看,沒毛病就娶了。”

洛登:……

蕭暮雨壓着唇角,心裏小人蹦老高:讓你跟我擺譜,讓你飙車吓我,小兔崽子!

“有好多姑娘找我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你長得帥被,還會耍帥,又騎摩托又飙車的。”

“這不是主要原因。”洛登話說半截,又停下。

“哦。”

洛登:你這人咋回事兒,咋跟我大哥似的,直接把天聊死!

“主要原因是,我家給的彩禮很多。”

“啊,是得多給點兒,你二哥做生意,有錢。”

“不是。那時候我二哥還沒開店,我也沒約稿,家裏沒什麽錢,就幾頭yak.”洛登說着像是想到什麽,硬擺了個笑,挺生硬的。

“那時候二哥剛解除走婚,大哥怕以後我們過得不好不開心,用2000頭yak做彩禮,招共妻。”

“什麽!?”蕭暮雨驚,一頭耗牛1-2萬,2000頭就是3000-5000萬!!!他家确實有錢,彩禮也确實給的多!

“你家有多少頭耗牛?”

“現在有5000頭左右吧。”洛登看着遠方的雪山,頓了下,繼續道:“但當時只有2000頭,那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

車刷完了,回程洛登沒飙車。

開到民宿門口,蕭暮雨發現牌匾歪了。

“你家這麽有錢,怎麽不做塊像樣的牌匾,非要用這破木頭刻字。”蕭暮雨揶揄。

洛登進屋搬了個凳子,讓蕭暮雨幫他扶着,自己蹬上去,拿個錘子給牌匾釘釘子。

“你也知道我家有錢,那也能想到,我家不差民宿這點兒營業額。”

“民宿7年沒牌匾,你真以為,我哥安這牌匾,是為了招攬顧客?”

“他只是,想讓某個飄在外面的人,不會再迷路。”

傍晚,蕭暮雨站在窗前看湖,洛登在院子裏畫格桑花。地上杵着落地燈,他每畫幾筆就要挪燈。少頃,嘉措提燈走過來,說:“畫吧。”

院子裏,年長的哥哥提着燈,讓弟弟随心所欲地作畫。

蕭暮雨想起籃子裏的早餐和民宿的牌匾。想起那天傍晚,他迷失在日落酒店,電話裏他跟嘉措說:我不知道那個民宿的名字。

七年前,他用2000頭耗牛做彩禮,那是他能給出的全部。他只是不想讓弟弟們再受委屈,他想給他們最好的。

嘉措是大海,深沉清冷,不會說話。

他只是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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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又要搞H……

猜猜誰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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