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紀媽媽一直想養只寵物，十多年前家裏的薩摩耶老死讓她傷心了好多年，還口口聲聲說再也不要養寵物了，不知道怎麽又想要養寵物了？

“還不是因為你們都忙，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很。這個年紀又不能再生一個來養，只能養養寵物打發打發時間了。要不然，我和各家的太太們都不知道要聊什麽好了。”紀媽媽抱怨了起來。

“你去選就好，選好了送回來，你爸爸也不會說什麽的。哎呀，媽媽難得拜托你一件事，不要推三阻四的！”

紀錦歌揉了揉眼睛，外面的天已經微亮，她老媽還讓她帶上沈無恙一起去選寵物犬。她瞥了一眼二樓，樓上那位估計還在睡。她也沒有帶她一起去的打算，于是起身回卧室洗了把臉，看了眼陽臺，被單被晨風吹起，看來已經幹了，再晾一個白天就不會有信息素殘留。

下樓，打開車門，插上鑰匙啓動車子。

“砰！”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沈無恙頂着蓬松的丸子頭，穿着一身運動服，臉頰泛着運動後的健康紅暈。

“嗨，蹭個車。”沈無恙快速坐到副駕上，平緩了一下呼吸，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紀錦歌沒有開車，而是盯着她看。

“那個……我沒錢。這邊不好打車。”從這裏打車去市區得個幾百塊，她兜兒裏就剩下四百多了，剛夠買條笨狗，再打車還怎麽幫原主媽媽買寵物？

就在十分鐘前，晨跑中的沈無恙接到了道書音的電話，她說在家裏無聊想要養一條寵物犬，“寶寶啊，你都不知道，最近貴婦圈兒很流行養小寵物犬的，我不養條狗她們打牌都不喊我了。”道書音委屈的跟她撒嬌，怎麽辦呢？既然占了人家身體就替原主盡孝吧，何況兩位媽媽對她也很好。

“我媽讓我幫她買一條寵物犬，你把我帶到賣寵物的地方去吧。謝謝了~”沈無恙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紀錦歌的眼皮跳了條，看向前方，說道：“系安全帶。

”

沈無恙這才想起來，趕忙系上安全帶。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花鳥魚市街對面的停車場裏。

“謝謝！”沈無恙解開安全帶，沖着紀錦歌笑，晨光從車窗外灑進來在她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光暈，那笑容甜美得像沾着晨露的水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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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錦歌挪開目光，淡淡道，“你會選寵物犬嗎？”

“呃……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選寵物犬。”沈無恙有些拘謹，撓了撓眉毛。

紀錦歌等着她的下文，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她老媽果然發來消息讓她給沈無恙錢，還讓她們一起去買寵物犬。

沈無恙放下手，似是做了什麽重要決定似的直了直腰背，“那個，能先結算點錢給我嗎？”

“要拈開？”紀錦歌問。

“嗯嗯！”知我者女主也！沈無恙勾唇笑了，可愛的小虎牙露出尖尖像是要吸血的妖精。

紀錦歌掏出十幾張百元大鈔拈成花瓣的樣子，遞過去，等沈無恙來接的時候突然收回手，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秘密！”沈無恙雙手抱胸，你還想賴賬不成？

紀錦歌沒有賴賬，把錢遞給了她，這次沒再收回來，而是說，“我媽媽也想買寵物犬。我，不太會挑。”

紀錦歌養過退役警犬，怎麽可能不會挑寵物犬，只不過她好奇沈無恙對她的态度怎麽轉變得這麽大？

人多的地方氣息混亂，她這個倒黴體質很容易吸引一些糟糕的東西，沈無恙樂不得和女主一起行動，功德體可以幫她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一起下了車直奔花鳥魚市。

說是花鳥魚市，其實裏面什麽都賣，寵物貓狗、爬行動物、各種花草、魚蟲、寵物玩具、寵物糧食甚至還有寵物培訓班一應俱全。整個葉城想買寵物的人都在這裏轉悠呢。

剛走入巷子裏，就見兩個十幾歲的小孩捧着一個裝着寄居蟹的盒子往外走，他們的媽媽提醒着他們仔細看路小心摔倒。

左邊第一家是賣鮮花、盆栽的，右邊對應着賣金魚，再往裏真的是只要法律沒有規定不能賣的在這裏都能買到。

沈無恙挨着紀錦歌走，一是人太多，二是氣息太雜亂，她怕觸發自黴體。

蹬蹬蹬……一個身材壯碩的男性Beta從後面沖過來，狠狠地撞了一下沈無恙的肩膀，把她撞得一個趔趄，她差點跌進紀錦歌的懷裏。

“那個人有問題！”沈無恙驚呼，她看着遠去的男性Beta的背影，那人身上被厚厚的怨念包裹着，怨念已經演變成了殺氣！非常的危險。

“确實有問題！”紀錦歌也發現了，那男人的外套裹得緊緊的，可後腰上的一塊凸起引起了她的注意，常年奮戰在打擊罪惡的第一線上，她太清楚那是什麽了。

“你在這兒等着。”說完，紀錦歌拔腿就追。

等什麽等？再等怕是要出事！沈無恙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你來幹嘛？別添亂！”紀錦歌冷着臉，目前已經升級到警事行動了，她一個普通人跟過來不是添亂麽？

“秘密！”沈無恙也懶得解釋，主要是沒時間解釋，平時的懶散、可愛一掃而光，她整個人變得銳利如一柄尖刀，眼神裏盡是鋒芒。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無恙，紀錦歌心裏暗暗震驚，原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麽？

那男性Beta站在一家寵物點門口，盯着最顯眼位置上站着的一只虎皮鹦鹉，渾濁的眼睛露出殺意，手伸向背後。

店主見有客上門，起身迎接，就見男性Beta從身後抽出一柄長刀！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喪門星！”男性Beta拔刀就要沖過來，吓得店主調頭就跑，奈何屋裏擺放了太多的鳥籠，一不小心被絆倒，他吓得抱住了腦袋。

“死期到了！死期到了！”那虎皮鹦鹉站在橫杆上挪動着爪子，扯着嗓子喊了起來，聲音聽起來像個老頭子。

紀錦歌及時趕到，上前一撲，一只手扣住男性Beta持刀的手腕用力掐住他的麻筋兒，手一松勁兒刀子掉落在了地上。紀錦歌一腳把兇器踢開。

“散！”沈無恙手裏拿着一張符紙在男性Beta的後腦上一拍，那一身暗灰色的怨氣被震散開來。

男性Beta打了個哆嗦，渾濁的眼睛清醒了幾分，殺意全無，被控制住的他突然哭了起來。

“警察辦案，散開！”紀錦歌驅散了圍觀群衆。

那虎皮鹦鹉歪着腦袋用綠豆眼珠看着紀錦歌，嘴裏發出嘎嘎的聲音，“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都知道虎皮鹦鹉是不會說話的，這只話是不是有點多？沈無恙眯起眼睛看着它。

“倒黴蛋！倒黴蛋！嘎嘎嘎！”虎皮鹦鹉模仿烏鴉的叫聲，還伸出腳尖沖着沈無恙點了一下。

啧，這個嘴欠的，沈無恙最讨厭別人這麽喊她了。

“再瞎說信不信我把你炖了？”沈無恙沖它揮了揮拳頭。

“法師擾命！倒黴蛋兒饒命！”說完，塔撲棱着翅膀竟然飛到了屋裏去。

店主見危險解除，趕忙抓了把瓜子放在一旁的盤子裏，那虎皮鹦鹉跳過去搖頭晃腦地嗑起了瓜子。

附近巡邏的警察問詢趕了過來，見紀錦歌在場，忙敬禮，“紀隊！”

紀錦歌擺擺手，“我路過，見這家夥帶着管制武器，沒想到是要行兇。”

“我不是，我只是想殺了那只鹦鹉。那只鹦鹉是個喪門神！喪門星！瘟神！我要殺了它！”男性Beta跳着腳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紀錦歌的束縛，也許是覺得太委屈，竟然又哭了起來。

“殺鹦鹉？”紀錦歌和警員被他的話弄暈了，拿着那麽長的刀是為了殺一直鳥？誰信啊？

“老李，那可殺不得啊，那是我的福星！你別胡說八道了！是不是又輸錢了？”店主走過來，他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怨氣。

“我信！我相信他是真的想殺那只鹦鹉。”沈無恙突然開口，她走到店主面前，問道，“你最近生意特別的好吧？自從那只鹦鹉進了你的店後賺了不少的錢吧？”

店主見沈無恙長得漂亮，穿的都是名牌，說話便客氣了許多，“小姑娘好眼光啊，這只虎皮鹦鹉叫呱哥，它可是我的鎮店之寶！我的財神爺！”

“物極必反，你是如何得來的它你心裏清楚，你從它身上得來的将來會向老李那樣如數奉還。”沈無恙的語氣冷了幾分，眼神銳利像是要刺穿人心一般。

“小姑娘，你不懂可別亂說話！”店主白了她一眼，心虛地轉過身，見呱哥若無其事的在嗑瓜子，貪婪的眼睛笑了起來，他的財運又要來了。

“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吧！”紀錦歌把老李交給了巡邏的警員，看着店主說道。

店主搖頭，“管我什麽事呢？我這還要開門做生意呢！”

“姓劉的你最缺德了，那只鹦鹉賣了四五個主人，每一個都沒落得好下場，這已經是第六個來你家殺鹦鹉的，下一次小心殺你啊！”對面同樣賣花鳥的店主惡狠狠地說道，說完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你那是眼紅我生意好！他們出事跟我有什麽關系？胡扯！”劉店主跳着腳指着對面的花鳥店罵了起來。

周圍又圍上了一群人。

“你不跟我們走，那你今天上午也別想做生意了。”紀錦歌看着周圍的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那些常逛花鳥魚市的人也都開始竊竊私語，全都是和那只呱哥有關的傳聞。

沒辦法，劉店主治好關了門跟着她們去了最近的警所。

持刀的老李是第六個購買虎皮鹦鹉的人，他生性好賭，聽說花鳥魚市有一只靈鳥可以給主人帶去好運，他為了在牌桌上翻身就把呱哥買了回去。

“一開始的時候，我每次出門賭錢，呱哥都會喊‘贏了！’，這句話特別的準。真的每天都在贏錢，贏得我都快飄起來了。”老李回想那些光輝的歲月，突然攥緊了拳頭使勁兒地砸了一下桌子，“後來，突然有一天它開始喊‘輸死你！’，從那天開始我就不斷的輸錢，每一場都輸，輸得我欠下了巨額債務，那些追債的都到我家門前潑油漆。我老婆也和我離婚帶着孩子回老家去了。”

“你們說，它是不是喪門星？掃把星！瘟神……”老李大聲地咒罵着，吐沫星子橫飛，要不是桌子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可能要跳起來捶牆。

“安靜！”警員猛拍一下桌子，呵斥道，“你賭錢還有理了？想通過一只鹦鹉成為賭神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攜帶管制刀具在公衆場所行兇，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吧！”

劉店主那邊的問題也很嚴重，他高出市場價出售寵物鹦鹉，違反了物價局的規定受到了經濟處罰，還責令停業整改三天。

“老劉啊！多行不義必自斃，每個擁有呱哥的人都倒了黴，你要不要考慮把呱哥送給我？”沈無恙又恢複了一副懶散的樣子，加上她長得漂亮，看起來痞禦痞禦的。

“做夢！”那可是他的搖錢樹，只要賣出去他就不會有事，等那些鹦鹉的買家出事他再把鹦鹉低價買回來就好了。

沈無恙無奈地搖頭，“執迷不悟。”她走過去把寫着她電話號的紙巾塞給劉店主，“要是出來什麽事你可以來找我，我是個天師，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劉店主瞪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紀錦歌和警員交接完走出來就見到這一幕，“你就不怕倒黴？”

“怕啊！”沈無恙瞪大了漂亮的黑眼睛，她是真的怕，可靈寵分人養的，如果是她養必然不會倒黴，那可是靈寵啊！

“那你還跟人家要？”真是搞不懂這女人在想什麽。

“秘密！”反正說了她也不信，不如保留一絲神秘感。

秘密？這女人秘密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