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劫掠
回去的路上,離涯一直沒有開口,于是一向有點聒噪的風無也一直陪在離涯身邊沉默地走着,同樣也是一言不發。
“我先回去了。”到了四番隊的隊舍門口,離涯略微有些疲倦地說着。
“離涯……”風無一手撐住門,一手随意地搭在離涯肩上,語氣有點沉:“不是你的錯。”
離涯微微有點訝然地擡起頭看過來,就看到風無認真而擔憂的神色,花哥怔了怔便是輕輕笑了出來:“……我知道,”他沉默了一下:“這幾日,真央這一屆要畢業了吧,改天去看看阿銀。”
“……好。”明明滿眼都是這人強顏歡笑的樣子,風無暗暗皺皺眉,卻還是随着這人去了。
“那,我先去休息了。”離涯錯過身不動聲色地把風無的手錯了開去,意思很明白——
走吧走吧我趕人呢。
風無想了想就厚臉皮讪笑着往裏擠:“給點地方給點地方,今兒四番隊留個客吧估計平子隊長那邊正大風暴呢。”
離涯就無比無語地看着這人以一副絕對的鸠占鵲巢的姿态大咧咧地占了自己的地盤,順便還揪揪床上的枕頭和被子大嘆三聲:“哎怎麽就一個,那我委屈點分你一半好了。”
花哥就覺得……和這人在一塊,涵養什麽的就是浮雲——“你給我地上睡去!”
“那怎麽行?花哥你不要本帥氣軍爺暖床麽?”風無理直氣壯。
薄皮的花哥立即哽住,這話叫他怎麽接?!
風無立馬得寸進尺,往裏一躺拍拍身邊的床:“這床挺小的,你們四番隊待遇不太好啊。”
“洗澡去……”離涯覺得自己頭上正往下冒黑線,緊緊皺皺眉壓了壓火氣免得等下把這人踹下去,他指着風無說。
小軍爺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恨不得拍着胸脯大笑三聲哈哈哈,自家花哥就是心軟好欺負~!
等到風無洗完澡回來,發覺自家離涯已經趴在床上睡着了,一頭長發恣意地鋪散在枕頭上,卻是別樣的風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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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看着邊上那一點點一條條的小地方有點無語,這人讓自己還怎麽睡?
有點狐疑地看看那邊似是好夢正酣的人,小軍爺怔了怔,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異常柔和,終究沒舍得把熟睡的人叫醒,在旁邊搭了三個凳子委委屈屈地蜷着身子睡下了。
半晌,彼端熟睡的人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委屈地大半個身子蜷在床外的人,一貫冷峭的唇角卻是怎麽也掩不住上翹的弧度,眉眼之間溫爾柔暖,離涯微微搖了搖頭:“這人……”
他下了床去,輕手輕腳将人抱了個滿懷放到床上,繼而又躺了下去,正打算睡過去就聽到那人模糊的呢喃:“嗯,離涯……”
離涯怔了怔,看着那人微舒的眉眼,鬼使神差地輕輕吻上了那人的眉心,語氣和緩溫柔:“晚安。”
在那之後,居然也就真的安寧了不少日子,包括之前離涯一度懷疑是不是有些問題的卯之花烈,也依然是那副溫爾的樣子。藍染惣右介依然是屍魂界的老好人,對待上級溫爾有禮,對待下級溫和體貼,平子對藍染也依然是那副态度,只是似乎距離更近了一點。
至于那個零番隊的都之守,在那一天過去後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是回靈王宮了,專屬于零番隊的地方。那人的檔案在屍魂界是全然為零的,根本搜索不到半點蹤跡。
自打十二番隊的浦原隊長離職後,一個性格很怪異更像科學狂人的涅繭利接替了他的位置,二番隊則由碎蜂接任,這個小丫頭發覺自家隊長背叛了屍魂界跟着浦原喜助跑了以後,就像是對夜一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不準任何人提起。這麽久的時間裏,竟然這個偌大的屍魂界也就真的沒有人提過那兩個曾經風生水起的名字。離涯每次申請去現世都會被上面打下來,風無那邊也一樣。大抵是有人在努力壓抑着這一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能真正地解封。任務器也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大抵是要過一段時間了吧。
這麽久了,離涯和風無也沒有再去過那個曾經屬于那兩個人的秘密基地,好像這些東西都被壓抑在心底,唯等着有一天被人徹底揭開。
而又過了一周,是真央的畢業禮。
風無作為五番隊第三席,自然是要跟着平子和藍染一起去真央的,在四番隊由于離涯最近的表現不錯,正巧原本的第三席在現世執行任務失敗殉職了,所以正好也補了空提個職,這次跟着卯之花烈隊長一起去真央看看這一期畢業的孩子。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一期畢業的應該就有市丸銀了,那個天才兒童,是這個屍魂界百年一遇的奇跡。
所以當離涯跟在隊伍後面看到市丸銀走上臺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驚訝,他只是微微挑起唇角看着臺上依舊單薄的少年。
在被問到想去哪個番隊的時候,那個一貫微笑的少年将目光定格在五番隊笑着看過來的藍染惣右介身上,似乎是頓了頓,方才輕輕偏移開目光道出口:“我想去四番隊,卯之花隊長,麻煩您。”
“他的治療鬼道成績很好,據說性格也不錯,”一旁的卯之花烈淡淡地翻着他的成績單,對離涯說着,見離涯半晌沒什麽反應便微笑着轉向臺上:“四番隊歡迎你的加入。”
離涯不動聲色地蹙眉,這個軌道……似乎是完全偏離了原本的方向,市丸銀雖然如期畢業了,但并沒有加入五番隊實施他的複仇計劃反而是來到了救死扶傷的四番隊。另外,性格不錯,這個結論是從哪裏得來的?有點狐疑地看向了走到自己身邊的少年,換來的是市丸銀微微擡眸勾起的唇角:“多多關照,離涯三席。”
見臺上依然混亂着挑選畢業生,離涯和隊長告了假就示意市丸銀跟上自己,到了僻靜處方才停下問道:“你怎麽來四番隊了?”
“亂菊記憶的缺失,可以用鬼道彌補。”那個少年臉上假相的微笑消失了,微沉着語氣說着,“我想四番隊的鬼道應該會有幫助。”
“你喜歡亂菊。”離涯一直覺得自己不像是會問這種話的人,但或許是看過了太多生死,同樣看到了前世他們慘烈的結局,這一世才會這樣沖動地想要幹涉。
市丸銀沒有否認,也沒有被說中的惱羞成怒,只是意味不明地挑挑眉笑了,那笑容竟似是有點蒼涼:“誰知道呢?五番隊的前三席,的确是我殺的。”
撂下這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市丸銀就回複了原本的笑意看了看依然站在原地的離涯,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歸隊了。
站在他身後的離涯驀地覺得有點悲涼,是不是一個人曾經為了愛另一個人走錯了一段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亂菊并不算是天才般的絕頂聰明,但他一直堅信,那個女孩子有一顆堅韌的心。
在真央待了一天,回去的路上,卯之花烈去教導新進隊的四個孩子,離涯就先行回到了席官隊舍。還沒伸手開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一只死不要臉的小軍爺正站在裏面對着自己笑眯眯,離涯撫了撫額:“怎麽?”他實在是沒氣力和這人計較了。
“特批,我和隊長單獨要的,你猜是什麽?”
“去現世?”離涯的眼睛亮了亮。
風無一臉得瑟:“對啊,三天的,正好要去考察一下上次那個虛圈的裂縫,現在去不去?”
“走吧。”
于是半分鐘過後,兩人落到了現世。剛落到空座町,就看到一只熟悉的黑貓蹦蹦噠噠地走過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帶着笑意地看過來,離涯怔了怔:“夜一……”
面前的黑貓搖搖尾巴似乎不以為意地帶了兩人就往前走,兩人急忙跟上。
走了不多時就看到一座小屋,上面挂着“浦原商店”的招牌,黑貓化回夜一的模樣一把踢開門:“喜助!”
“你們來了……”帶着綠白相間的帽子,懶洋洋地搖着一把白扇子的人笑嘻嘻的人,和離涯記憶裏的如出一轍。
離涯和風無微微鞠了個躬,驀地就有點想不到該怎樣稱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
“店長……”一個高大的男子驀地從門口閃出來,渾身看上去就是傷得很重。見這裏有風無離涯兩個人就微微怔了怔,得到浦原的示意方才說了下去:“松本亂菊出事了。”
握菱鐵齋……?離涯微微蹙眉認出了男子的身份,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那一句:“亂菊出事了?”
“她被人掠走了……”微微沉默了一下,他沉沉鞠下躬去:“抱歉。”
“我先給你治傷。”離涯打斷了他,看着浦原和夜一點了點頭就往裏面走了去。
“怎麽回事?”風無看着一瞬間面色凝重的浦原和夜一問道。
浦原搖了搖扇子:“這次是失算了,我給亂菊植入了崩玉,這樣可以幫助她緩和記憶缺失帶了的後遺症。但現在看來似乎是被人盯上了……”浦原說完,就走進屋子去看握菱鐵齋的傷勢,握菱鐵齋的身上覆着厚厚的治療光圈,看上去傷勢極重。
“藍染……”風無皺緊了眉頭,“那是不是麻煩了?”
“沒錯,”夜一接過話頭,語氣微沉:“崩玉的能力,喜助現在都不完全了解,而且他掠走了亂菊,那個孩子要危險了。我們必須得有下一步計劃。”
一片沉默中,風無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市丸銀知道亂菊出事了,他會怎麽樣……
他默默搖搖頭排除了這種想法,那實在是太亂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個人覺得前面還是很溫暖的,同床共枕什麽的!想歪的自己去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