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侍寝
“拖下去,賜死!”皇上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男妃已經吓得忘了求饒,被侍衛拖着就出去了。
張子然愣住了,從小的教育讓他不能接受,憤然走進場中,“皇上,該殺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人。”
衆人驚訝的看着張子然,順着他的手,卻看到了皇上的貼身侍衛段清研。
不遠處的趙明全一個勁的對着張子然擺手,然而張子然卻沒看到。
皇上斜眼看向段清研,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段護衛怎麽了?”
段清研知道她剛才的動作可能被這個人看到了,直接跪倒地上,“皇上,臣看的入神,覺得男妃肯定會武功,一時技癢就想出手給魏妃出點難題。”
“一時技癢!”張子然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的一時技癢可害死了一條人命啊!”
“害死魏成的是他自己,學藝不精就敢出來獻醜,這樣的人不配做朕的男妃。”皇上清冷的眼神掃過衆人,最後定格在張子然身上。
張子然覺得自己就像被死神盯着一樣,強壓下心頭冒出的恐懼,迎上皇上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說段護衛的無以精湛了?”
皇上玩味的看着張子然,“你是想跟段護衛切磋一下嗎?”
“是啊!”張子然眼神挑釁的看着段清研,武藝再高也不過是個女人。
段清研秀麗的眉頭輕挑,眼睛看向皇上,帶着意思渴求。
“所有人退到一旁,朕的男妃要跟朕的護衛切磋武藝。”皇上說完竟自顧自喝起酒。
段清研緩緩走到張子然面前,竟然将身上的铠甲卸除,輕裝上陣。
張子然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她是皇上的貼身護衛,武藝子然非同尋常,但是他是誰,從小聯系跆拳道,又做了五年的跆拳道教練,豈會怕一個小小女子。
兩人擺開架勢,同時出拳,兩拳相對同時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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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招兩人就摸清了對方,張子然心道不好,這具身體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反應靈敏度跟體質都奇差無比,別說跟對方打了,能擋一陣就不錯了。
段清研眼底帶着無盡的笑意,“就憑你這樣的底子也敢口出狂言!”兩部就跑到張子然面前,掃腿反踢,就将張子然踢到在地。
張子然捂着肚子悶哼出聲,皇上的貼身護衛果然不同,一定要像個辦法才行。
“夠了,段護衛你退下吧。”皇上已經看清了兩人的力量懸殊,不想再鬧下去了。
衆人也都覺得沒有要再比下去了,紛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不行,一定要分出勝負才行!”張子然猛的沖向段清研,還未近身,就被段清研一腳踢開。
“你是在找死!”段清研惡狠狠的看着張子然,擡起腳再踢過去。
張子然翻身避開,卻又被段清研一掌拍在胸口,頓時呼吸一滞。
“夠了!段清研你退下。”皇上眼神淩厲,這兩人竟然敢無視她的話。
段清研看了皇上一眼,斂神退下。
張子然看機會來了,瞬間撲上去,将段清研鎖的死死的,“皇上,我贏了!”
段清研惱恨的幾乎要爆炸了,卻意外的怎麽也掙脫不開張子然的束縛。
皇上故意不說話,就是要等段清研掙脫開,最終失望,而且她想着讓人把張子然拉下去杖責的話也說不出口。
“皇上,我贏了!”張子然還不肯松手,眼神充滿希翼。
“你贏了,可以松手了嗎?”皇上淡紅色的嘴唇完成好看的弧度,在場的人不禁看呆了。尤其是那些宮裏的老人,他們可從來沒有看過皇上笑,一次也沒有。
張子然愣愣的忘了松手,被段清研怒喝一聲才回神,起身再看向皇上,已經恢複了冰冷神情。
段清研氣憤難平,卻被皇上輕輕揮手就咽下了這口氣,退至一旁怒不可遏的瞪着張子然。
皇上擡手,開始上菜,已經沒有人再管那個被賜死的魏成,宴會繼續歌舞升平。
張子然回到座位上才暗暗懊惱,被皇上的笑容迷惑了,連替魏成求情的話也忘了說了,而現在看來,說也沒用了。
趙明全湊到張子然身邊,壓低聲音道,“主子,您可吓死奴才了,你知道那段清研是什麽人嗎?那可是陪皇上出生入死的寵信,得罪了她,您以後的日子恐怕...”
“那有什麽,你看現在不也沒事嗎!”張子然毫不在意,宴會的菜色比中午的飯好吃的不知多少倍,趁着還能吃就多吃點,以後陪在這麽一個暴虐的皇上身邊,說不定哪天也被賜死了。
晚宴上的人們縱情暢飲,時間很快過去,已經有人等不急了,今晚皇上會選出一個侍寝的男妃。
皇上一直就沒怎麽吃東西,倒是喝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迷離了,這讓其他的男妃更加興奮了。
張子然卻在心裏不停的念叨,希望皇上永遠不要召他侍寝,最好直接忘了他算了。
有太監捧上一個托盤,裏面放着八塊木牌。本來有九歌男妃,應着九九歸一,現在魏成被賜死了,只剩八個了。
皇上放下酒杯,迷離的眼神,從八塊木牌上一一掃視過。
整個大殿裏安靜的只有絲竹聲,婉轉悠揚,卻無人在聽。
皇上蔥白的指尖輕輕一番,木牌選定,太監端着托盤下去,沒人知道選的是誰。
男妃們開始離席,他們要回去準備了,說不定皇上頭一個選中。
張子然也喝了不少,被趙明全扶着踉跄離去。
重華宮只剩下皇上獨坐飲酒,太監們等在一旁,皇上走了他們就要收拾狼藉了。
除了皇上只有段清研知道被選中的是誰了,她揮手讓宮人都下去,才問道,“皇上,您為什麽選他?”
皇上忽然落淚,晶瑩如珍珠劃過白皙消瘦的臉頰,流進豐腴的粉唇,“選誰有區別嗎?要麽是刺客,要麽是我不喜歡的人,還不如物盡其用試探一下他。”
段清研忍不住紅了眼眶,“皇上...”
擡手拭去淚水,皇上瞬間恢複冰冷,“走吧。”
段清研忍下淚水,“來人,擺駕清華宮。”
一群人前呼後擁的侍候着皇上來到清華宮,這裏是從山上引來的泉水,流過燒熱的銅管,自然加熱,只供皇上一人沐浴。
張子然只帶了趙明全一人,整個人依靠在他身上,“快回去...”
趙明全微微一笑,吃力的扶着張子然,“是要快些回去,說不定皇上今晚召您侍寝呢,趕緊的沐浴更衣,不然這一身的酒氣還不冒犯聖駕啊!”
“不要跟我提皇上,暴戾!自己的手下陷害人魏成,還把人賜死了,這是什麽皇上呃...”張子然喝多了,聲音也高了不少。
趙明全吓得趕緊捂住張子然的嘴,“喝多了,喝多了!”幸好旁邊沒什麽人,不然閻王爺也救不了他。
張子然一掌打落趙明全的手,“把你的手拿開,我是喝多了,我難受啊!剛見到父母,還沒享受一下親情呢,招呼不打就把我送進宮裏來了,我還想着以後好好孝順他們呢...”
“張公子請留步。”一聲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來人身穿牙色內衫,外罩白色月影紗袍,淡雅清秀。可是他眼睛細長如鈎,與這身衣服不大相稱。
張子然回頭依舊靠在趙明全身上,凝神想了想,“你叫斯年~”
斯年一身華服,把張子然襯托的就像個下人,細長的雙眸閃着微光,“剛才宴會上,你說是皇上的貼身護衛段清研故意讓魏成跌倒的?”
張子然一把推開趙明全,“你也看到了是吧,這皇上真是最毒婦人心,看不上人家早說啊,何必這樣呢,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斯年屏住呼吸,他最讨厭酒氣,尤其是喝了酒的人吐出的酒氣,仍舊微笑,“我沒有看到,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張公子喝多了,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張子然還想說話,可惜斯年已經走遠了。
趙明全看張子然身形不穩,連忙上前扶着,“主子,咱們回吧。”
剛回到臨華殿,就有太監過來傳旨,趙明全一看樂壞了,滿臉堆笑的迎上去,“錢公公,您來了!”
前公公也不啰嗦,“張子然聽旨!”
張子然剛喝了醒酒茶,連忙起身,學着趙明全的樣子跪下。
“皇上旨意,今晚由男妃張子然侍寝。”錢公公笑容滿面的看着張子然,“恭喜張公子了,快準備着吧!”
趙明全在背後捅着張子然,示意他應該給些見面禮。
張子然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躍而起,“我不侍寝!”
所有人的嘴巴都想脫臼了一樣,不可置信的看着張子然,這天大的恩寵他竟然不要。
錢公公怒氣沖沖的指着張子然,“你不想活了是吧!”
“反正我不侍寝,這麽多人呢,讓皇上找別人去!”張子然撂下這句話轉身回房關門。
“你...你...”錢公公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憤憤離去。
清華宮,皇上沐浴更衣,年僅二十的她身上卻有不少傷疤,隔着厚重的紗裙依舊清晰可見。
段清研看着老宮女為皇上點妝,忍不住誇贊,“皇上真是傾國傾城啊!”
皇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禁嘆息,“有誰會想到這樣的面容下,竟是那樣的身體。”
段清研自覺失言,微微自責。
準備完畢,皇上披上厚重的鬥篷出門,錢公公正惶恐的跪在門前。
“皇上,張子然說他不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