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男子養大的皇上

段清研沒看到張子然已經醒了,直言不諱,“皇上,太師的手腳真快,咱們每次剛有頭緒,人就自盡,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清研,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皇上專心看着每本奏折,“現在什麽時辰了?”

“剛才進來時剛到亥時。”段清研剪下燭芯,安靜的坐在皇上身邊,“張子然還沒醒嗎?”

張子然嘶啞着聲音,“剛醒!”

“吓~”段清研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你救了皇上,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張子然雖然身體虛弱,但是嘴巴還能動,“我可是皇上的男人,你敢動我!”

段清研氣的直瞪眼,卻又無可反駁,冷哼一聲轉身出去。

沒一會又進來了,“皇上,都察院中丞帶着手下禦史們求見。”

“請他進來!”皇上放下朱筆,捏了一下眉心,再擡頭已經眼神清明,“裝睡!”

“嗯?”張子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說他,旋即閉上雙眼,因為不睡被賜死就虧大了。

腳步聲匆匆進來,“皇上。”聲若洪鐘,低沉有力,“恕老臣直言,您就在一個男妃寝殿處理政務,真是不成體統。”

皇上看着幾位人高馬大來勢洶洶的大臣,坦然道,“張子然為了救朕差點犧牲,朕怎麽能不管不顧,身為人君當做天下之表率,不能做忘恩負義之舉。”

中丞手下一個瘦小的禦史也看不過去,“皇上,您處理的都是國家的機密,怎麽能當着後宮男妃的面商讨,就算他對您有恩,讓宮人照料就可以了,沒必要非要您守在這裏。”

“是啊,皇上,傳出去豈不是要天下臣民笑話,說皇上您沉迷男色,連政務都要在後宮處理。”

皇上微微變色,“朕...”

“皇上!您這麽寵信張子然,當心男妃篡位,畢竟您是女兒身,本來登基就名不正言不順。”中丞洪鐘似的生意急不可耐的打斷皇上的話,明顯一點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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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然緊閉着眼睛,竟然覺得皇上有點可憐。

皇上面容一凜,“朕與張子然不過才見幾面,何來寵信之說,更何況張子然一直昏迷,絲毫沒有聽到朝廷的機密。”皇上起身走到中丞禦史們面前,身姿妙曼的皇上氣勢上卻強大很多,一旁的段清研不禁低頭偷笑。

“如果這樣就能讓人聯想到篡位,那朕就要懷疑那人別有用心了。是你們在覺得張子然想篡位嗎?”

禦史們心虛的低頭,只有中丞虛挺着胸膛,也不敢直視皇上的眼睛,“臣等只是替皇上擔心而已!”

皇上微微一笑,坐回到位子上,中丞非但沒有放松反而覺得心裏不安。

張子然終于知道皇上為什麽要他裝睡了。

皇上聲音清冷,“都察院的職責就是彈劾勸谏,上谏君王,下谏百官,你們能恪守職責朕很欣慰,但是...”

中丞不自覺的後退一步,禦史們也跟着退縮。

“朕聽說城防司的一個叫高全的千夫長當街打死了一個人,不知王中丞可曾聽說?”皇上眼神銳利,幹淨的之間輕輕點擊桌上的奏折。

中丞眼神閃躲,“這...這...這件事,臣也是剛剛聽說。”

“那好,朕明天就等着你們都察院的奏折。”皇上欣賞的看着中丞,仿佛再說好臣子。

中丞咽了口水,“可是那高全是太師的...”

皇上粉面忽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高全不過是小小的千夫長,還是說你們都察院行使自己的職責都要看看對方是誰呢?”

中丞臉色大變,連連後退,“臣不敢,臣定當恪盡職守,都察院還有公務,臣等先告退了。”說完帶着手下的禦史們落荒而逃。

“哈哈哈~”段清研開懷大笑,“平日這些大臣個個目無尊上,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

皇上卻笑不出來,繼續批閱奏折,“只是暫時堵住他們的嘴而已。”

段清研笑的止不住,“王中丞明天參奏高全的時候,您就可以借機叱責太師了,想想就爽。”

皇上才覺得好笑,“你真的以為王中丞明天會參奏高全?”

“不然呢,您都說到這份上了,就不信他敢違抗聖命。”段清研到了兩杯茶,一杯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接過聞着茶香卻并不喝,“就算他參奏了高全,他們可以為了太師忌憚高全,朕卻不能因為高全而責備太師。”

段清研不懂了,“為什麽?”

“高全雖然是太師的近親,但是他們在朝政上确實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高全是隸屬巡城司,巡城司卻不是直接隸屬太師。懂了嗎?”皇上耐心的解釋着,放下茶杯起身。

張子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聽到大臣們都走了就睜開了眼睛,他要重新審視皇上了。

段清研晦氣的坐在椅子上,“咱們這樣被太師壓制着,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咳咳!”皇上眼睛習慣性一撇才想起張子然已經醒了,就算張子然不是刺客,她們也不能在他面前透露的太多,難保張子然以後不會反投太師。

張子然也知道自己不适合聽太多,“我睡了多久了?”

段清研正在氣頭上,沒好氣的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皇上也在這裏看護了你三天三夜了!”她都心疼皇上了。

皇上眼神制止了段清研,“你對朕有救命之恩,朕理當回報,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只要朕能辦得到。”她心中一絲隐隐的擔憂。

張子然第一反應就是回家,但是他現在心裏已經開始好奇,忽然不想走了,“我現在沒有什麽要求,等以後有了再說吧。”

“不行!朕不喜歡欠人情。”皇上面容冰冷,眼神閃爍如星。

張子然真想翻白眼,這算什麽回報,看來皇上還真是蠻橫。

段清研心裏忽然心疼,“皇上,其實有時候欠着人情也不一定是壞事...”

“把奏折帶上,朕以後就搬回議事房處理政務。”皇上說着轉身要走。

“等等,我想到了,我想讓皇上答應我一件事情。”張子然還是很識時務的,随便想一個要求總比沒了的好。

皇上停下腳步,神情清冷的回頭,“什麽事情?”

“不管以後我做了什麽事,請皇上不要為難我的爸媽,呃...也就是父母。”張子然淡淡微笑,眼神帶着渴求。

段清研表情複雜,抱着一摞沒看過的奏折有些吃力。

過了片刻,皇上才開口,“可以,但是你要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朕的事,朕絕不會放過你。”

張子然對着皇上着背影挑眉,這皇上控制欲還挺重的。

趙明全跟着就進屋了,眉開眼笑,“公子,奴才真替您高興!”

“有什麽好高興的?”張子然試着活動了身體,出了胸口有些疼,其他的還好。

趙明全扶着張子然翻過身,“皇上對您這麽好,不應該高興嗎?”

“肯定是皇上平常對你們太過苛刻,所以稍微有一點好你們就覺得感恩戴德,這是病,得治!”張子然一點也沒覺得皇上對他好,一副冰山臉,比男人還冷酷。

“反正皇上對您好就行了...”趙明全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平日待人如何,張子然的話他聽不懂,也無法反駁。

張子然不以為然,“我還用她對我好,我自己會對自己好的。”

趙明全笑着打趣,“那您還在關鍵時刻為皇上擋劍,奴才都佩服您,換做別人,躲還來不及呢!”

“那是...那是...”張子然半天沒說出話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擋上去,“咱是大男人,你說一個女人在你面前被傷着了,多丢人啊!”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不信,皇上哪裏像個女人了,手指關節比他還粗大。

想到這張子然忍不住疑惑,“趙明全,你說皇上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做皇上呢?”

“這個奴才知道,先皇沒有兒子,聽說皇上從小是被當做皇子養大的,等到繼位時才說出是女兒身,當時朝野震驚,聽說差點出大事了!”趙明全五官都擰到一起了。

“出什麽大事?”張子然越聽越好奇,肯定是他很久沒有娛樂活動了,随便來點消息就能勾起他的好奇心。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趙明全讪笑着,很多事不是他能亂說的。

張子然一眼就看出趙明全沒說實話,勾出邪魅的笑容,“你說不說,信不信我拿你當沙包!”

趙明全一想到院中的沙包幾乎被打爆的樣子不禁害怕,“公子,奴才知道的也不多,聽說是太師差點造反~”聲音小的如同蚊蠅。

又是太師,能讓後宮的太監談之色變,看來勢力不容小觑,“你說皇上從小是被當做男孩子養大的,就沒有人發現嗎?”

“這個奴才真不知道了~”趙明全像是吃了苦瓜,滿腹的委屈。

“切~~,不知道就不知道,看把你吓的!”張子然滿腦子的疑惑,尤其是皇上那雙飽經風霜的手,怎麽也不像皇子應該有的樣子。

議事房,皇上還沒睡下,面前的奏折已經沒有多少了,段清研陪在一旁,不停的打着哈欠。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皇上擡頭活動了一下酸澀的脖子。

段清研搖頭,“我也在想那晚的刺客到底是誰。”

皇上輕輕扯下朱筆上掉落的筆毛,“這還用想嗎?”

段清研大驚,“你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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