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誰在放屁

陰雲蔽月,山林間卻飄着一層白霧,宛如鬼府地獄。

皇上騎着快馬,來到白天經過的一處涼亭,已經有人在等着了,是呂大人。

呂大人跪下接駕,“皇上能駕臨,可見膽識過人,也是新人卑職,卑職受寵若驚,”

皇上徑直坐到涼亭中的石桌前,“虛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你白天的奏折朕都看過了,約朕來這裏又是為何?”

“皇上,臣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冒犯皇上,但是···臣卻不得不說。”呂大人依舊跪着。

“不得不說···是為了什麽?”皇上順手摸到腰上佩戴的一塊玉石,輕輕把玩着。

“為了江南的百姓,為了朝廷的江山社稷!”呂大人擡頭看着皇上,言辭懇切。

皇上覺得有些涼,起身跺跺腳,“你也起來吧,有事就快說。”

“是!”呂大人起身,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皇上瞠目結舌。

“皇上,三天前,江南的大部分官員都接到了京城來的秘信,上面寫着,江南貪污案空下的缺補,只能讓京城來的官員補上。地方的官員,誰敢上誰就是與他作對!”

皇上摩挲着玉石的手指陡然停下,眼神閃爍,“你所說的他,指的是誰?”

呂大人猶豫了一下,“卑職說了,皇上會信嗎?”

“你不說怎麽知道朕信不信!”皇上語氣裏隐忍着怒火。

“是太師!”呂大人站得筆直,一動不動,他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信他的話,但是他卻一定要說。

皇上聽了,許久沒有再說話,卻也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

“皇上~卑職沒有證據,信在卑職看過之後就被送信的人收走了,卑職也詢問過其他的同僚,他們也都收到了。”呂大人聲音低沉,聽起來有些消極。

Advertisement

“沒有證據,這件事發生了,也只能當沒發生···”皇上轉回頭,目光灼灼,“朕問你,如果朕封了你做江南知府,你敢不敢做?”

呂大人猶豫了,“如果沒有家人,臣敢,但是···”

皇上擺手,她知道了,太師的手段朝中無人不知,很多倒戈過去的人都是被他逼迫就範的,江南的事恐怕難辦了···

“臣有負皇恩!”呂大人再次跪下。

皇上轉身扶他起來,“朕不怪你,呂大人也過了不惑,想來也是家眷成群,放不下很正常。看你正值壯年,卻比同齡人蒼老,肯定是日夜為朝廷憂心,朕怎麽忍心再責怪你!”

“皇上~”呂大人痛哭不已,五大三粗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臣實在盡力了,如今朝中官氣不正,又經過貪污一案,曾經富足的江南如今也是財力空空,剩下的官員都在盡心竭力恢複百姓的生産。但是層層剝削,收效甚微,如今江南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風浪了···”

皇上就是看清了這點,才決定親自來江南的,沒想到太師的手伸的這麽長。但是她是誰,段聿修,三歲識字,六歲習武,十五歲上戰場,不到兩年官至大将軍,剛坐上皇位兩年,國仇家恨都還未報,她不可能認輸!

“呂大人,朕不逼你,但是你能不能替朕做一件事?”

呂大人擦拭着眼淚,不知道為什麽,皇上雖是女兒身,但是她身上的氣勢讓人不自覺就信服,“只要卑職做的到,但憑皇上吩咐!”

“好,朕要你······”

呂大人聽後,拍着胸脯保證能辦成!然後跳上馬車一路疾馳離去。

涼亭裏,皇上負手而立,忍不住輕嘆,往後的路,将會越來越難!

回到府衙,打更的剛走,已經是醜時了,趁着夜色摸回房間,段清研還筆挺的坐在椅子上,看到皇上慌忙撲上來。

神色驚恐,“皇上,太師已經秘密來江南了!”

“什麽!”皇上大驚失色,他來江南幹什麽?

“剛才你走後,我按時滅燈,然後就去何齊超房頂偷聽,何齊超親口說的,說是如果發生意外,可能會改朝換代···”

皇上像是掉入了冰窟,渾身發抖,幹淨的指甲嵌入手掌。

段清研也是心急如焚,“皇上,咱們連夜回京吧!”

“不行!江南的事不解決,朕絕對不走。”皇上毅然決然,“有聽到太師過來帶了多少人嗎?”

“何齊超沒有說,但是太師既然有所準備,人肯定不會少帶的!”

皇上松開手,黑暗中摸索着坐到床上,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段清研也坐下,“想到應對的方法了嗎?”

“咱們手邊根本沒人,不能呢跟太師正面交鋒。而太師敢來,肯定是聽說了中途驿站失火朕身邊無人,才敢來的,最起碼也要比咱們晚上三天,也就是說咱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兩天,能不能安定下江南?”皇上開始一條條的整理着思緒。

“兩天怎麽可能!”段清研想都不用想,這麽長時間積累下來的隐患,兩天怎麽可能解決!

皇上往後一仰,躺在床上,“朕剛才去見了呂大人~”

“呂大人?”段清研斜靠在床頭,“他是不是跟高密了什麽?”

“是···太師已經來了密信,當地官員不得填補官缺···”她現在處處受制,就像落入漁網的魚兒一樣。

段清研一掌拍在床上,“欺人太甚!”

皇上吓了一跳,“你輕點,太師現在還沒來呢,咱倆就沒床睡了!”

“呵呵~”聽見皇上還有心思說笑,她也放松下來,“哎~現在還不如當初咱們在戰場上呢,只管厮殺就行,哪像現在,處處受制,一點都不痛快!”

“是啊~”皇上眼神空靈,想到當年他父皇,在位的那幾十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太師!如果不是他,他的父皇也不會心力交瘁,猝死在議事房!

想到她父皇,心裏稍稍覺得溫暖,如果她父皇在,會怎麽辦呢?

“清研,影衛有沒有跟來?”皇上忽然坐起。

“來了,但是只有三四個人。”段清研忽然起身,直覺告訴她皇上有辦法了。

“你去讓他們在何齊超他們的飯菜裏下毒,讓他們不能阻撓朕的毒···”

段清研奸笑,“正好我随身帶了巴豆~哈哈~”

“噓~你快去!”

皇上又癱軟在床上,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第二天一早,皇上叫來何齊超等人,“身處異鄉,想必大家最想念的就是京城的早點了吧,朕特意讓人做了烤餅,配上清粥,相得益彰!”

段清研端着餅對皇上眨眼,往桌子上一放,“這可是皇上命我親自做的烤餅,請各位品嘗~”

皇上此舉讓他們不知所措,都猶豫着不敢動手。

“你們怎麽不吃啊?還怕有毒不成!”皇上玩味的看着他們。

他們還真是怕有毒,平白無故的做餅,現在是緊急關頭,怎麽會有這閑心思!

皇上無奈嘆息,“你們不吃朕吃,不然白費了段小姐的一番辛苦!”

其他人見皇上都吃了,也放下疑惑,“既然如此,段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你們吃着還吃就行,我可是起了大早呢!”段清研說着也随手拿了一個,大口吃着。

有衙役端着大鍋過來,給每個人都盛了碗粥。

皇上大口吃着餅,“清研,手藝不錯!”

其他人也附和着,“不錯,不錯!”

“香!”

皇上心裏暗暗着急,光吃餅不喝粥肯定會引起懷疑的,偷偷的看向段清研,人怎麽還沒來?

段清研不時瞟向門外,人來了~

有随行的護衛跑過來,“皇上,宮裏來信了!”

“信,在哪?”皇上說着就起身出去了,嘴裏還叼着板塊餅,“你們先吃着,朕去去就來~”

“皇上請便!”官員們不疑有他,開心的吃餅喝粥。

何齊超有些疑慮,“宮裏來信?會不會是後宮的那些男妃們想皇上了~啊哈哈~”

“啊哈哈~說不定啊~”

官員們偷笑了一番,開始安靜吃飯。

皇上跟段清研走了很遠才停下,兩人擊掌。

段清研偷笑,“那幫老賊肯定想不到我做了餅,卻在粥裏下了毒!”

“噓~”皇上看遠處有人,示意段清研安靜。

估摸着差不多了,皇上才帶着段清研回去,正好呂大人來了,衆人齊齊去府衙前廳。

皇上坐在上首,微微睥睨着衆人,不怒自威,“呂大人,朕今天想缺補定下來,但是你手下的官員怎麽還沒到?”

呂大人滿臉愁容,“回皇上,卑職等人覺得不能勝任,正好皇上帶來了京城的得力官員,就從幾位大人中挑選吧!”

“大膽!”皇上一手拍斷了身旁的茶幾,杯子掉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朕還沒有定下,他們就開始退縮,還有一點朝廷命官的樣子嗎!還把朕放在眼裏嗎!”

“卑職不敢!”呂大人慌忙跪下,“但是卑職覺得他們所說屬實,還請皇上明斷。”

何齊超跟另外幾個官員對視,得意的陰笑。

皇上佯裝無奈,“唉~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噗~~”不知誰放了一個巨響的屁,打斷了皇上的話。

皇上面露不悅,“只能···”

“噗~~噗~~”

“噗~”放屁聲此起彼伏,大廳裏瞬間彌漫着一股臭氣,何齊超等人不停扭動身體,表情難堪。

皇上終于忍無可忍,“是誰在放屁?”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