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山不只男人愛
張子然努力回想着這人是不是在哪見過,沒在意趙明全跑了出去,反應過來茫然四顧,還很疑惑,“這趙明全,一會功夫跑哪去了,也不擔心刺客再回來!”
想到門口木樁似的兩個守衛,出去一看,都已經陷入沉睡,只不過人是站着靠牆睡得,拍也拍不醒。
“要你們有什麽用,真是一群廢物!”張子然氣的一腳踢在一個守衛身上,沒想到那人竟直挺挺向後倒去,砰一聲摔倒在地還在呼呼大睡。
奇怪!不可能這樣都不醒啊?
剛彎下腰準備檢查,就看到那人脖頸下陰出一片暗紅色的血泊,有些已經凝結成塊。
再試探鼻息,冰涼平靜,人已經死去多時了。
“啊~”張子然大駭,跌坐地上連連後退,咒罵着發洩心裏的恐懼,“他媽的!”
趙明全帶着段聿修等人趕過來,就看到這一幕。
段聿修攔下想上前的趙明全,“清研,去叫府衙的人來。”
“是!”段清研沒做停留,急急跑走。
“張子然,你不要亂動。到這邊來!”
張子然漸漸平靜,走到段聿修身邊仰頭看天,深呼吸調整心緒。
“別破壞了線索,等府衙的人來了,咱們一起檢查。”段聿修安撫道。
“公子,您吓壞了吧~”趙明全揉着張子然後背。
“誰說的!”張子然還不肯承認。
段聿修轉頭會心一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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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段清研帶着府衙的府兵過來,衆人齊齊跪下,“參見皇上!”
“快起來吧。”段聿修揮手,“負責查案的人是誰?”
兩名衙役上前,“這裏的大小案件都由我們兩個負責查驗。”
“好,你們兩個過來,朕一直看着,張子然只無意碰了這個人,另外一個還沒動過。”随這段聿修的手指看去,另一名守衛仍舊像睡着了一樣靠在牆上,低着頭看不清臉。
兩名衙役先彎腰查看地上有沒有腳印,再靠近屍體檢查傷勢。
段聿修看這兩人做事老道,也不插手,冷眼旁觀。
另有兩名衙役詢問張子然,記下筆錄。
待所有勘察完畢,才挪動屍體去殓屍房,等待仵作的進一步檢查。
“皇上,這是屬下勘察的接過,還有張公子的口錄,請過目。”
段聿修接過衙役遞過來的記錄簿,也不翻看,“你們檢查完了也休息吧。”
“是!”
“這間屋子現在要封鎖起來,張子然,你跟朕去別院。”
張子然聽了大喜,憋着笑跟着走,心道這就是因禍得福了。
回到房間,段聿修指着床上,“你先睡吧。”
“你呢?”張子然緊跟着段聿修,來到書桌前。
“我還有事。”段聿修坐到書桌前開始批閱奏折,“這些都是八百裏加急送來的,要盡快解決。”
張子然拉了張椅子坐過去,柔聲道,“我陪你~”
段聿修猛然擡頭,看到張子然故意眨眼的樣子,失笑道,“你怎麽跟個小媳婦似的?”
“你怎麽這麽說人家~”張子然扭捏作态,噘着嘴撒嬌,“人家就是你的小媳婦~”
“你好惡心~”段聿修嫌惡道,搖轉過頭不看他。
“人家剛才真的吓死了~”張子然玩心大發,就想逗她。
窗戶被樹枝滑到,發出摩擦聲。
“有風嗎?”張子然起身推開窗戶,發現外面既無風,也沒有樹枝,最近的書也離着一米遠,那剛才的聲音是從哪來的。
“關上。”段聿修冷冷道,随後走過去,手指輕叩在窗框上。
三下之後,段聿修等了片刻,再打開窗戶,一張字條赫然出現在窗臺上,段聿修收入袖中,回到書桌前才打開。
張子然驚訝一重接一重,也知道最高權威的人都有鞏固自己權利的方式,安靜坐到一邊。
“呼~”段聿修深吸口氣,愣愣看向張子然,随即收回,左手揉捏太陽穴,閉目沉思。
“咚咚咚~”段清研敲門進來,“皇上,仵作連夜檢驗屍體,接過已經出來了。”
“說。”段聿修淡淡道,
段清研看了張子然一眼,還是說道,“門口的兩個守衛都是被人隔斷喉管,刀法極快,導致血管被隔斷後仍舊保持原樣,人卻已經死亡。”
“最舒服的死法。”段聿修用受傷的右手捏着字條,示意段清研看看。
“影衛送來的?”段清研疑惑的接過字條,瞪眼看着張子然,又對段聿修道,“這完全有可能。”
“朕也知道有可能,但是這不像太師的手段,沒有計劃,像是臨時起意。”段聿修很是困擾。
段清研卻不這麽認為,“早上的事張子然已經得罪了太師,這就是原因了,這麽能算是臨時起意呢?”
段聿修搖頭,“你看,太師每次動手,都有一個缜密的計劃,留好退路,就算事情敗露也有全身而退的計劃。但你看這次,中間但凡出現任何意外,都會打亂計劃,甚至會暴露身份。”
一說到身份,張子然靈光一現,“我突然想起來,我跟黑衣人在屋裏交鋒的時候,中間我故意套她的話,對方都不開口,甚至我罵他也不還嘴!”
“故意不說話?”段聿修失笑,“他是怕你知道他的身份,當然不肯說話。”
張子然先是點頭,回想一下覺得不對,看向段聿修,“你是不是知道黑衣人是誰了?”
“這跟你沒有關系了,你以後注意安全就行了。”段聿修冷冷道。
“那人都想殺我了,我連知道是誰的權利都沒有嗎?”張子然面帶愠怒,他不能接受這種自己的事情還要被瞞着的感覺。
“張子然,注意你跟皇上說話的語氣!”段清研不能容許任何人頂撞皇上。
段聿修擺擺手,“無妨,但是這件事不能跟你說,原因也不能告訴你。”說完把那張字條就着燭火點燃,扔進焚香的小火爐裏很快燃燒殆盡。
張子然更加生氣,氣沖沖走到床上,躺下睡覺,被子翻的嘩嘩響。
段聿修并不管他,低聲道,“清研,讓你查的那個通判,查的怎麽樣了?”
“我已經查清楚了,太師送去一箱黃金,他就成了太師人。”
“手腳夠快的,有消息朕之前冊立的那些江南官員,有多少已經跪了太師麾下了?”段聿修一邊翻看着奏折,一邊問道。
“這個具體還不清楚。”
“盡快給朕一個名單,不然往下的事不好安排。”段聿修捏起朱筆,在奏折上勾勾畫畫。
段清研颔首,“自從到了江南暗影就在查了,估計明天名單就能出來了。”
“行,明天去郊外視察的随行人員你看一下,把那些可能是太師的人都給朕踢出去,不能出意外。”段聿修一心二用,批起折子還是毫無阻礙。
“是!”段清研說着退出去,順手将門帶上。
張子然躺在床上面向裏,卻大睜着眼睛,睡意全無,
段聿修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筆頭不時含在嘴裏,眉頭緊蹙做沉思狀。
“你還睡不睡了?”張子然忍不住吼道。
“恩?”段聿修一心沉在案頭,收起一本折子才擡頭。
張子然看段聿修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沒聽見,“你不知道自己的胳膊還有傷嗎?”
段聿修恍然大悟,“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好好說你睡嗎?”
“朕還有折子沒有看完,等下還要看···”段聿修話未說完,餘光瞥到張子然走過來,“你幹什麽?”
張子然直接抱起段聿修,“抱你去睡覺。”
“張子然,你最好現在放我下來!”段聿修怕扯到傷口,沒有絲毫掙紮。
“不放!”
張子然固執的将段聿修放到床上,并拉過被子想為她蓋上。
段聿修左右用力擋住被子,冷冷的道,“張子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我是皇上,大夏國的女皇帝,我不只要休息,更要治理好國家。”
“再重要的事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張子然只在意這些。
“對于我來說,江山更重要。”
張子然攔下準備下床的段聿修,用力按住她的肩膀,憤怒不解道,“江山再重要,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如果你出了事,這江山還不一定是誰的呢!”
“你胳膊上的傷本就是傷上加上,還不注意休息,等傷口發炎了你是想截肢是嗎!”
“還是你想當個獨臂皇上!”
越說越怒,最後幾句話張子然幾乎是吼出來的。
段聿修眼睛迷成一條縫,就這樣看着張子然,“這江山是我段家先祖打下來的,經過幾代帝王嘔心瀝血才有現在的繁盛,不能斷送在我的手裏。”
“你沒有生在帝王家,你當然不懂身為帝王所要承受的責任有多巨大。”
“但,你是你,我是我,朕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獨臂皇上,也是我願意!”
段聿修說完這番話,大力撥開張子然的手,起身向書桌走去。
張子然怒了,舌頭舔着嘴角,邪邪笑道,“江山,看來不只有男人愛。”
他不懂,為了江山權利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還是他一直都過的太淡泊名利了。
直到寅時,段聿修才批閱完所有的奏折,喚來門口守衛的太監。
“這幾份,明日一早讓人送回京城,交給閣老大人。這幾份,八百裏加急送去邊關,保證交到陳長關王禦史手中···”
太監捧着一摞摞奏折出去,書桌上也空下來,段聿修拿出案件的記錄翻看細細查看。
張子然一直沒睡着,直到寅時過去段聿修上床,他也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