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人坐了一會兒,李文思便拉着蔡仲青到前面的荷花池,那荷花池挖得更大了,打算明年多養些魚,這樣就能經常吃到醋魚。

蔡仲青不由嘴角動了一下:“王爺在采薇島吃魚還沒吃膩幺?”

李文思振振有詞道:“海魚和河魚能一樣嗎?鹹魚和醋魚就更不一樣了。”

蔡仲青回想起采薇島上的生活,不由心下嘆息,他對連海潮的憤恨氣惱早已消散,還有幾分歉疚。如果早知道很快就能平安回京,他就不和連公子争吵了。他想吃幾條就吃幾條,那幺連公子可能就不會生病,也就不會帶病去撿貝殼,然後一去不複返。

可惜人生沒有那幺多如果。

李文思道:“前面這裏就是我們初次雲雨的地方。那天早上醒過來,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不知道被誰脫了。幸好是夏天,不然要被凍傻了。”

蔡仲青忍不住道:“被誰脫的?還不是你自己脫的,你還一身怪力,我攔都攔不住!”

“這叫武功,什幺一身怪力。”李文思原是攬着他的腰,兩人沿着池塘散步,此時手順着腰線滑下,在他的屁股上捏一下,迫不及待地道,“肉養回來了一點,我們做吧!”

“什幺?”蔡仲青懷疑自己聽錯了。

“忍了那幺久沒碰你,我都憋壞了。再不讓我做,我就要不行啦!”

“你真的沒趁我睡着的時候做些什幺嗎?”

“你一直傻兮兮的,我對你下手,豈不是像個淫賊一般?我也是一個有德行的人!”李文思理直氣壯道。即使日夜同床共枕,他不可能什幺也沒做,但蔡仲青既然這般問,他自然也要毫無愧色。

蔡仲青知道他這話怎幺都不可信,王爺幾次都想誘騙他,可惜他沒有上當。不過不管怎樣,王爺都沒有強來,而且那段時間,王爺待他,比大哥待他還好。

他想起兩人蹲在天邊吃紅燒肉,殺完豬後蹭主人家的飯吃,那段颠沛流離的日子,比起在島上,仍然快活很多。

他不由笑了起來,這笑容有些腼腆,讓李文思看得暗暗心動,只想就在這裏抱了他。只可惜天寒地凍,一邊凍得要死,一邊還要翻雲覆雨,未免大煞風景。

“啊!這天恐怕是要下雪,我們快些回屋去吧!”李文思拉着他的手,快步往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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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來的時候就不早了,又做菜吃飯,此時也快到了二更天。蔡仲青看不出哪裏像是要下雪的跡象,想必是王爺想要哄他回去做些什幺。在島上的時候,王爺就經常這樣,蔡仲青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才進了房,李文思就把他按在了門背後,親了半天後,喘着粗氣道:“感覺還是帳篷舒服,房間還是太大了,都不知道應該怎幺施展。”

蔡仲青被他親得有些情動,忽聽得他這幺說,便要起身道:“那我們就先別做了?”

“且慢,我們在沙灘上也做過的,這不是太久沒抱了,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好嗎?”李文思将他橫腰抱起,走到床邊放下,尋思道,“哪天還是要讓木匠做個帳篷模樣的床才行。”

“在王府中做帳篷,豈不會惹人笑話?王爺既然要回了采薇島,哪天去采薇島游玩,可以多做幾個。”

蔡仲青原先有些不适應,但聽王爺這幺說,回想起他們在島上時的纏綿,僵硬的四肢變軟了一些。即便他覺得自己賣身為奴,只能讓王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也能感覺到,王爺想哄他開心的心思。

想必王爺已忍了許久沒碰他,此時按捺不住,才會有這幺多的耐心。他有身為奴仆的自覺,對王爺自然是有求必應,頗有些戲臺子上唱的“拼将一生傾,盡君一日歡”的意思。

李文思并不嫌他冷淡,盡情地做了幾次,直到雞鳴三次才放過了他。

第二日,蔡仲青醒來,回過神時,才發現豔陽高照,他從未起過這幺晚,慌忙起身,便要直奔廚房。

李文思拉住了他:“你要去哪裏?”

“今天的早飯……”

“爺讓別人做好了,是那個你很喜歡的點心師傅,爺又把他叫回來了。”

“是哪個?”蔡仲青有些想不起來。

“就是那個做芋頭酥的,難得你稱贊了三句話,所以我就把他叫回來了,以後給咱們做點心吃。”

蔡仲青有些讪讪,其他的好東西,他吃不出來,自然沒法誇。

“是我起晚了,明天一定不那幺晚。”

李文思道:“以後想吃什幺就讓他們做,不必自己做了。爺的母妃最近火氣甚大,若是她知道咱們在一起,怕是要把火撒在你頭上,你最好還是少出門,若是在院子裏撞着她,便不好了。”

蔡仲青并不想像原來一般,被他拘在後院,于是道:“我若是見到王太妃,就避着她。”

李文思點頭道:“也好。”

“王爺,這兩天我想去掃我爹的墓。他過世了,我還沒有給他燒過香。”

李文思道:“我明天叫人帶你去。你兄長我已讓人移交給了官府,至于怎幺處置,你就別問了,他觸犯王法,輕饒不得,但也不會要了他性命。待尋回你嫂嫂和侄兒以後,再讓他們與你相見吧。”

蔡仲青雖然有些失望,王爺不能與他同往,但王爺後來說的話,卻讓他感動,沒想到王爺竟然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便要起身下拜:“王爺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日後定會報答王爺……”

李文思沒等他拜下去,就拉住了他的手,笑道:“我要你怎幺報答,莫非你不知道幺?”

他摸了摸蔡仲青的手背,眸光似乎帶着深意,蔡仲青臉上不由得發熱,掙了開去。

“小人今天還有事,不能多陪王爺了。”

李文思只好放開了他:“那我讓人護送你去。”

蔡仲青借口說不想讓人看到他失态,拒絕了他。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盡量适應自己現在奴才的身份,并不想用王爺的權勢使喚人,不然什幺時候不受主人寵幸了,打回原形,在這種深宅大院裏,或許只有一死。

李文思也沒多說什幺,在蔡仲青走後,他便親自尋了一塊木頭,花了半天的功夫,削了一塊木牌出來,又仔細打磨了一遍,刻上“蔚王妃連海潮之位”,刷上黑漆,填了金字,放入自己的書房中。皇家所有的牌位都要入宗祠,連世弟的身份定然不會被那些迂腐的士人接受,他只好默默供奉在家中,就當連世弟一直陪伴他左右。

他點了一炷香,拜了幾拜,祝禱道:“連世弟,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王妃。即便你心中沒有我,我也一樣愛着你,日日供奉你,今後我的正妃之位将永遠為你空懸。”

他說完以後,将香插在靈位面前的香爐,轉過身,就看到書房門外一個人扶着門沿站着,望着自己,不知多久。

或許是因為今天天氣不好,那人的目光晦暗難明。

李文思覺得,連海潮的身份是當之無愧的王妃,何況他未成親就去世,以純潔的童子之身,怕是過不了奈何橋,所以自己這幺做,也有點和他冥婚,讓他早日能夠轉世的意味。

可是現在被蔡仲青撞到了,卻讓他莫名其妙地有點心虛緊張。他走到蔡仲青身邊問道:“小青,怎幺回來這幺早?”

蔡仲青面色蒼白,笑道:“我爹就葬在城外不遠,去一趟就回來了。沒想到打擾王爺,抱歉,我這就走。”

他回王府後,險些撞到王太妃,為了避開王太妃,他慌不擇路,繞到了前院。他在王府都是暢通無阻的,旁人知道他在王爺面前得寵,也不敢來攔。

李文思想要拉住他,卻拉了個空。他轉身急急地走了,越走越快。

李文思心知不對,連忙撲上前去,抱住了他:“弟弟!”

蔡仲青掙脫不得,眼淚再難掩飾地簌簌掉落。

李文思不由得心中難受,柔聲道:“弟弟,我對連世弟的心,一直都是如一的,但對你也是如此。”

蔡仲青淚水滴落,心道:你待他是如一的珍惜,待我是如一的輕賤,我又豈會不知?

李文思不知他心中所想,仍道:“我們出海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卻只有我們倆人,我心中實在難過,這個牌位也是為了慰籍連世弟的在天之靈,讓他好歹有香火可享。小青,你一直是最懂我的,可不可以給我一些時間,讓我用一輩子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

蔡仲青恍惚失神,胡亂推開他道:“我不明白王爺在說什幺,王爺怎幺會是小人的哥哥,王爺一定認錯人了……”

“小青!到了現在,你還在懷疑我嗎?”

“小人身份低微卑賤,當不得王爺錯愛,只盼王爺能早日醒悟過來,饒了小人。”

李文思沒想到他越發地恪守尊卑之分,心知大是不妙,吓得冷汗直冒,咬了咬牙,他拉着蔡仲青進了書房:“來,我帶你看一樣東西!”

蔡仲青低頭道:“小人沒興趣,小人要去燒火做飯了。”

李文思狼狽萬狀,只好道:“是你的賣身契!”

蔡仲青聽到賣身契這三個字,脊背越發地僵直,木着手腳跟着李文思進了書房。他竟然又忘記了,王爺是他的主子,若是伺候得王爺不高興,王爺轉手就可以叫人把他發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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