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因為《單車》歌詞太掉輩分, 人形播放器時轍開啓自動切歌,直接換了另外一首。
夜晚的靜谧伴随着清淺的歌聲,氣氛似乎融入了月色, 溫柔下來。
這份氣氛沒能維持太久, 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駱行之放慢了速度, 停在路邊:“你手機響了。”
時轍下了車, 拿出手機,看清屏幕上顯示的號碼,輕松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他盯着號碼看了會兒, 任由着鈴聲響個不停也不接。
駱行之偏過頭, 見他唇角微往下撇,看起來似乎有些情緒不佳, 垂眸看了眼他手裏聒噪的手機, 低聲詢問:“怎麽了?”
“沒什麽。”時轍搖搖頭, 笑容譏諷,“掃興的人打的電話,不想接。”
他話音剛落,電話似乎因為太久沒人接自動挂斷,鈴聲也随之戛然而止。
但是沒過幾秒,鈴聲再次響起。
時轍皺着眉, 和駱行之低聲說:“給我幾分鐘。”
駱行之點點頭, 正打算騎出去回避一下,時轍卻毫不避諱, 直接接通電話:“薛叔叔。”
薛輝:“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是又出去玩了嗎?”
時轍:“對啊,我剛剛開好房,薛叔叔有什麽事嗎?”
話音落下,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倒吸氣的聲音,莫名地升起了些報複的快意。
電話那頭隔了好一會兒才有聲音:“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已經打進你卡裏了。”
時轍:“哦。”
薛輝似是被他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又是兩三秒才說:“咳,是這樣的,我聽子贏說,你似乎在一家店裏打工?你錢不夠花,就盡管和家裏說,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這麽拘謹。”
“嗯,我知道了。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挂了。”時轍敷衍道,“他學校門禁十一點,我們得抓緊時間……”
說着後半句的時候,時轍鬼使神差地瞄了眼駱行之,結果駱行之也在看他,被逮了個正着。
時轍腦一抽,戲精附體,鬼使神差地往外冒了一句:“你別急啊,不是說好了衣服等我給你脫嗎?”
“咳咳咳。”電話裏,薛輝猛地連咳了幾聲,“那就先這樣……”
時轍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挂斷了通話,垂着眸,輕嗤道:“誰稀罕你那幾個臭錢。”
把手機收進兜裏,時轍偏過頭,和駱行之說了句:“久等了。”
“也沒多久。”駱行之頓了下,悶笑出聲,“我不急。”
時轍:“?”
駱行之還在繼續:“就算門禁是十一點半,我也趕不上。”
時轍:“……”這什麽意思?
沒等他想明白,他又駱行之說:“走吧,回家。”
因為心裏有事,後面的路時轍唱歌也有些心不在焉的,路上一直在分析駱行之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等回到家進了門,他才想到這話可能需要串聯他說過的話才能理解。
——“他學校門禁十一點,我們得抓緊時間……”
——“你別急啊,不是說好了衣服等我給你脫嗎?”
——“我不急,就算門禁是十一點點半,我也趕不上。”
時轍醍醐灌頂,反應過來駱行之剛剛那句話的深意,有些無語:“我靠。”
下一秒,他見到駱行之眼裏帶着點疑惑朝他看了過來。
時轍揶揄道:“你這人真是……污得清新脫俗,耐久度都自誇得這麽隐晦。”
這種話題他住校的時候經常聽男生們互相調侃,大家都是男生,私下聊無傷大雅,也就不遮遮掩掩,直接說了出來。
駱行之:“不是自誇。”
時轍:“???”
駱行之又說:“實話實說。”
時轍有些震驚:“你……竟然還會自我疏解?”
除了這一點,他想象不到駱行之是怎麽知道自己實際情況的。
駱行之不答反問:“你不會嗎?”
時轍下意識順着回答:“……不經常做。”
駱行之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是不是經常洗被子。”
時轍被他看得有些臉熱:“是又怎麽樣!如果不需要洗被子,那我該去醫院看男科了。”
駱行之:“我就問問。”
雖然駱行之語氣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但是時轍還是看見了從他唇角上揚了一下,然後飛快抹平。
時轍臉更熱了,耳朵也開始變紅起來:“想笑就笑,用得着這麽遮遮掩掩嗎?”
話音落下,駱行之還真不客氣地笑起來。
他笑得不誇張,甚至可以說是很好看,唇角微彎,眼底笑意更深。
時轍等了一會兒,發現這人唇角依舊微微翹起,有些惱羞成怒:“差不多就得了,有這麽好笑嗎?”
見他有些炸毛的跡象,駱行之收起了笑:“沒有,就是……有些意外。”
時轍:“……你是不是被魂穿了啊,怎麽和我印象裏的駱行之不一樣。”怎麽話這麽多。
駱行之:“每個人在不同人面前,表現都不一樣。”
時轍挑眉:“那為什麽你在我面前就這麽特殊?”
駱行之:“大概是因為……我對你一見如故。”
時轍挑眉:“真的嗎?”
駱行之點點頭:“真的。”
當初在烤肉餐廳門口,他同意加微信,七分是因為名字,一分因為模特需求,還有兩分,是因為看着似曾相識——他之前似乎在哪裏見過時轍現在的模樣。
各種思緒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駱行之也沒過多解釋。
時轍卻有些驚訝:“你也這麽覺得?”
駱行之聞言,面上不動聲色,放在腿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攏了一些:“也?”
時轍解釋道:“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我們好像在哪見過,既然你也有這種感覺,說不定,我們還真的在哪見過……”
話音剛落,緊接着他腦海閃過一個畫面:“我好像知道我們在哪見過了。”
時轍拿出手機開始搜,搜完之後,他問:“駱行之,你有去過承文高中嗎?S省Y市的。”
駱行之:“去過。”
時轍又問:“是跟着學校老師去交流聽課,對嗎?”
見駱行之微微颔首,時轍舉起手機,遞到他面前,笑了起來:“那這照片裏,和我擦肩而過的人,應該就是你吧?”
駱行之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承文高中的貼吧,主貼是一張照片,照片是從側面拍的,只拍到了半邊身子和側臉,但是依舊能看出來,穿着白襯衫的少年長得很帥,臉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拽。
雖然只有側臉,依舊能看出來,照片上的人和眼前的青年差不多,只是更青澀一些,帶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春氣質。
而少年的旁邊,是一個穿着另外校服的人,因為拍攝角度的緣故,他身子大部分都被少年給擋住,臉更是被擋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點頭頂沒被擋住。
這個帖子是個對比帖,對比的是校草薛承和過來交流聽課的帥哥,可惜因為帥哥臉被徹底擋住,帖裏各種回複都是在吐槽照片拍得太“标準”,看不見帥哥臉沒法對比。
但駱行之認出來了,這的确是他自己。
而且,他還想起了被遺忘的記憶的一角。
早在大學之前,他就曾經在高中的時候和時轍見過一次面。
那時候他跟着老師去聽外地的一所高中進行交流公開課,聽完課往校外走的時候,迎面走來幾個少年。
他們估計是剛剛上完體育課,各自的額上都還有着細密的汗水,其中走在最前面的男生狂野不羁地把校服襯衫下擺往上撩了一下,露出一截細瘦的腰,那薄薄的一層腹肌在眼前一瞬而過,白得有些晃眼。
他那時只來得及匆匆瞥了少年一眼,就此擦肩而過。
時至今日,那在記憶裏已經變得模糊的少年的容貌,卻又在此刻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駱行之也終于記起了一件事,他會察覺到自己的性取向與衆不同,也是因為那時的驚鴻一瞥。
——少年時的時轍,是他性取向的啓蒙。
久久沒得到回答,時轍忍不住叫了一聲:“駱行之?”
駱行之微微斂眸,再睜眼時,眼裏的那些洶湧而起的灼.熱情緒就已經徹底看不見影,只剩下平時的幽深冷靜。
他緩緩擡起頭:“是我。”
“這人果然是你。”時轍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了起來,“當時貼吧裏都說過來交流的學生是個大帥哥,還妄圖拿來和我比帥,結果拍到的照片要麽模糊不清要麽看不到臉,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駱行之:“你記得還挺清楚。”
當時的擦肩而過對那個年紀的他們來說,只是不值得占用記憶、看過就忘的一點小事,時轍卻能這麽快想起來。
時轍笑得很開心:“沒辦法,那時候不是才高一嘛,我正處于天上地下老子最帥的叛逆中二期,當時看他們吹得那麽神,我還真想和那個所謂的天降大帥哥比較比較,所以對這事還算有點印象。”
不過看起來,就算當時真的有駱行之的照片來比較,最後結果應該是分不出勝負來的。
除去小部分發育得比較晚的,一般到高中的時候,人的長相就已經差不多定型了,駱行之現在這麽帥,高一的時候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想到這,時轍也有些感慨:“說來也是有趣,我高中的時候想比比不成,上大學後沒那心思了,反而是陰差陽錯地被人放論壇上和你做對比,尤其是那個選大學城城草的帖子,啧啧啧。”
駱行之見他說得頭頭是道,無奈失笑:“不用比,我認輸。”
“你這話讓那些支持你的人聽到,他們怕是要心碎。”時轍揶揄道。
駱行之倒不是很在乎這些花花草草的頭銜:“帥與不帥,自在人心,不需要這些額外的東西來評定。”
時轍:“你這覺悟,會顯得高中時的我很幼稚傻逼。”
駱行之低笑:“我覺得,挺可愛的。”
時轍哼笑道:“我懷疑你對可愛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就算是高中時的我,在學校裏也是校園一霸。”
和可愛這個詞完全不沾邊。
駱行之:“是麽。”
時轍點點頭,也不隐瞞:“高一的時候,我還真沒少揍人,打架這種事都是家常便飯。”
駱行之微蹙着眉:“學校不管?”
時轍:“都是校外的社會人士,又或者是其他學校的混混,反正不是校內鬥毆,學校沒法管。”
其實這些人為什麽會主動找上他,時轍心裏有數,不過這涉及到家庭方面,他就沒在駱行之面前說出來。
而且,真打起架來,他也沒有吃虧,畢竟論起狠心,沒人能狠得過他這種不顧自己以傷換傷的瘋子打法,而被他暴揍的那些人,從此再也不敢來招惹他。
回憶着曾經略顯黑暗的歲月,時轍也有些感慨,恰好手機鬧鐘響起,他看了眼時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我得去趕稿子了。”
駱行之目送着他消失在卧室門後,這才拿出手機,去了一趟承文高中的貼吧。
在搜索框裏搜索“時轍”無果後,他才反應過來,重新輸入“薛承”。
這一下搜出來的帖子就很多了,駱行之随便往下翻了翻,就翻到了一個主題為“校草薛承照片合集”的帖子。
他盯着帖子标題好一會兒,點了進去。
帖子裏的确都是照片,按發帖時間推算,應該是從時轍高一下學期時開的帖子。
帖子裏最前面的照片也都是高一時的照片,照片都是偷拍的,被偷拍的對象都有一個共同點——形單影只,眼神淡漠,看起來又桀骜又拽,身上總是貼有創可貼,甚至每張照片裏創可貼的位置都不太一樣,整個人看着就是帶刺的。
後面的照片也是順着時間來的,從高二上學期開始,偷拍來的那些照片裏就再也沒有創可貼,被偷拍的人似乎在高一暑假被磨平了棱角,整個人都溫和了下來,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含着笑的——看起來隐約有了現在這副性格的輪廓。
但是少年人的眼裏不是那麽能藏住心事,駱行之看得出來,那份溫和的外表下,是那些被掩藏起來的、張牙舞爪的刺。
駱行之指尖在照片裏那張青澀的臉上摩挲片刻,這才退出帖子。
除了照片貼,和時轍相關的還有一個貼是回複比較多的——校霸薛承的學霸逆襲之路。
駱行之點進去之後,才發現這是一個關于時轍成績的記錄貼。
發帖日期應該是在他高二的時候。
最前面的樓層裏,貼出來的是時轍高一時各次月考的成績,在高一一整年裏,他的成績始終穩坐在年級倒一的寶座。
一直到高二上學期——
第一次月考,年級倒數20;
第二次月考,年級倒數100;
第三次月考,年級倒數400;
第四次月考,年級正數600;
……
駱行之一路翻下來,親眼見證時轍的排名是如何一步一步,潛龍升淵般勢不可擋,從倒數第一飛速往上爬。
到高三上學期結束時,時轍的成績在整個年級裏已經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穩固在年級前3以內。
但是這份記錄還沒結束。
駱行之接着往下翻。
高三下學期:
一模,年級1,全市2;
二模,年級1,全市1;
三模,年級1,全市1;
看到這,駱行之停頓了許久,這才往下翻。
這帖子裏的最後一次成績記錄,就這麽出現在他眼底——
高考,總分726,S省理科狀元;
如果說前面的那些一次次進步讓人驚詫,這份高考成績,就足以讓人驚豔。
駱行之把只看發帖人的設置取消,果然看到了成績記錄中途和後排一層層激動得嗷嗷叫喝雞湯的回帖,忽然與有榮焉。
看完帖子,再結合着剛剛的照片,駱行之隐約看到了時轍高中時期的成長軌跡,高一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校霸,從高二開始收斂鋒芒,成績也開始異軍突起。
前後的反差之大,堪稱蛻變。
這份蛻變的轉折點,應該是因為高一升高二的那個暑假。
那個暑假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時轍不說,可能真的沒人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10號下午,Y大教室。
臨近下課,時轍也不再保持認真聽課的狀态,拿手機刷起來。
點開論壇,最新發的帖子又是一條和Y大十佳歌手相關的。
時轍微微蹙眉。
這幾天和十佳歌手有關的話題逐漸在論壇上變多起來,而且都是這種類型的——
【聽說時轍參加了Y大的十佳歌手】
【Y大10號十佳歌手初賽,會場在哪裏啊?需不需要門票啊,想去現場聽時轍唱歌】
【聽說這次十佳歌手有時轍?突然想去現場看看這位大學城風雲人物歌聲如何】
【時轍聲音還挺好聽的,唱歌應該也不錯吧】
時轍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一般來說,這種校內活動就算是活動預熱,一般也都是在校內論壇上預熱,不至于捅到大學城論壇來。
而且,這些“預熱”的帖子裏或多或少的都在暗示這次十佳歌手他會參加,看着就更不正常了。
對于這些東西,他不得不用最大的惡意去最揣測這些人的用意——畢竟連他的參賽都是充滿了陰謀論,誰知道這些帖子是不是想引流更多人去參觀,讓他在更多人面前丢臉呢。
下課鈴響起,講臺上的老教授又拖堂兩分鐘,這才放人下課。
時轍下樓後,駱行之一如之前,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去書吧的路上,時轍和駱行之商量道:“下午你自行車借我一下。”
駱行之:“因為比賽?”
時轍點點頭:“對啊。”
駱行之:“來得及嗎?”
時轍:“來得及,初賽七點才開始,我做完甜點頂多五點半,騎車回學校二十多分鐘,中間空出來的時間我甚至可以去一頓晚飯再泡個澡。”
事實的确和時轍說的差不多,五點半他就把鄭姐要求的工作量完成了,和駱行之去吃了晚飯。
吃完飯,時轍從駱行之那兒拿到鑰匙,正打算直接回學校,突然聽到駱行之叫他:“時轍。”
時轍回過身,正要問他叫自己幹嘛,眼前突然一暗。
“加油。”駱行之張開手,給他一個很輕的擁抱,然後立馬放開。
時轍把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轉了轉手裏的鑰匙,笑了起來:“只是初賽而已,小意思。”
才分開沒多久,時轍突然記起什麽,又折回來追上駱行之:“差點忘了重要的事,你外套借我一下。”
駱行之看了他兩秒,淡笑道:“借完車借衣服,你要不考慮一下,把人一起借了。”
時轍沒反應過來:“……啊?借什麽人?”
駱行之回得言簡意赅:“我,送你回去。”
時轍反應過來,有些好笑:“初賽而已,你就要開始營業我倆的關系了?”
駱行之微微颔首:“順便聽現場。”
“還是不了吧,我看過賽程,前面幾次比賽都是在不限制人數的露天舞臺那兒舉辦的,人怕是又多又擠,你應該不喜歡。”時轍笑了起來,“你要是實在想聽現場,等我進決賽吧,決賽是在學校大禮堂辦的,需要門票才能進,按照往屆的規則,選手入圍後會得幾張門票,到時候得了我給你。”
駱行之見狀,也不強求。
時轍想了想,又說:“如果我被排得比較靠前,等我唱完了就把車騎回來接你。”
駱行之:“不用。”
時轍有些好奇:“我要是不回來,你怎麽回去?”
駱行之:“打車。”
時轍煞有介事道:“打車回去得十幾塊,都夠買一杯奶茶了,要不這樣,我騎車來接你,你用省下來的錢請我喝奶茶。”
駱行之答應得很幹脆:“好。”
說笑間,兩人一塊到了書吧,時轍拿到外套,沖着駱行之擺擺手,轉身出去。
駱行之的聲音從後面跟了上來:“路上小心。”
時轍腳步一頓,回過身,有些好笑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六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車流不斷,密密麻麻地一長串的排着隊。
時轍悠哉悠哉地超越一輛又一輛的豪車,深感在這種情況下,自行車的确比汽車更方便。
至少非機動車道不會堵塞,不會因為堵車動彈不得。
時轍到初賽現場的時候,才六點半。
Y大的露天舞臺是那種深凹式的,比學校的平地要低不少,就和電影院差不多的設計,區別是舞臺周圍的座位是一圈一圈的環着,位置低,離舞臺近,位置少,越高處位置越多,但是相對的,離舞臺比較遠。
還沒到時間,露天舞臺這邊已經人滿為患了,就是最外圍的那一圈座位也是裏三圈外三圈地擁堵着,一片嘈雜,配合着舞臺兩側的音箱放出來的震得地板都隐隐震動的音樂,可謂是一片熱鬧。
時轍有幸見過上一屆的十佳歌手,雖然觀看的人多,但同時間對比的話,人數沒到今天的這種程度,也不知道這裏這麽多人,有多少是沖着他這個校草的噱頭特意過來看的。
時轍搖搖頭,憑借參賽者的身份,順利地通過工作人員專用道到了舞臺後臺。
候在後臺的參賽選手還真不少,見到時轍露面,都如臨大敵般暗自拉開了些距離。
時轍:“……”我有這麽可怕嗎?
雖然這麽腹诽,他也沒主動和人交談的打算,找了個角落站着玩手機。
因為位處舞臺後方,和音箱很近,時轍被吵得也沒什麽心思打游戲,也不想逛論壇,無所事事又實在無聊,最後鬼使神差地點進微信,點開某個加完好友之後除了那一句已經成為好友的提示就沒聊過的聊天框,發出一條信息——【黑貓搖尾巴.GIF 男朋友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