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架不住◎
車廂裏空間狹窄又封閉,許慕之不可避免的聞到一絲絲陸令詞身上飄來的沉木香味,很淡,卻恰到好處,有一種安神的奇效,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嗅。
她立即擡手按到車窗鍵上,降下一半窗戶。
冷風灌進來,終于吹散那股味道。
陸令詞可能是吹到風,偏頭看她。
許慕之側眸:“陸先生應該不怕冷吧?”
“要是夏天怕冷,那我這個男人未免也太虛了。”陸令詞玩笑低語。
許慕之淡淡道:“那就好,我想吹一會兒自然風。”
“許小姐随意。”陸令詞颔首。
許慕之轉頭看向窗外,不再看他。
十幾分鐘後,轎車按照導航停到徐江一側的小洋樓面前,許慕之打量道:“這是你公司?”
“嗯,有點小,許小姐見笑了。”陸令詞謙虛回。
許慕之沒那麽不識貨,陸令詞玩的是投資,也就是金融,這一塊都是玩數字,那麽公司自是不必太大,只需要在幕後操控就行。
“陸先生謙虛了,你快去上班吧,再見。”
她在委婉催促,因為她到現在為止還對自己心軟邀請男人上車的行為感到些許懊惱,只是她表情管理好,看不出來。
陸令詞也不再繼續下套,幹脆利落的推開門,下去前,他道:“多謝許小姐送我過來,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
“舉手之勞,陸先生不必挂懷。”許慕之将陸令詞的話還給他。
陸令詞稍怔,須臾,唇角揚起如沐春風的笑。
許慕之晃了下神,強調道:“陸先生,我也要去上班了。”
陸令詞果斷下車,許慕之二話不說吩咐司機,“開車。”
看着快速離開視線的車尾燈,陸令詞低低的笑出聲,還是第一次看到一位女子避他如蛇蠍。
不過這樣一來,好像更有動力了。
他心情愉悅的走進公司三樓,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正靠在臨路的落地窗前,一個個的表情比村口大媽還八卦。
尤其是白人男子,他中文叫李甫,取自李白和杜甫,瞧見陸令詞從電梯出來,他挑眉打趣:“陸總,不跟我們介紹一下送你來上班的美麗女子是誰嗎?”
“看來你們很閑?”陸令詞褪下西裝外套,張特助伸手接過。
陸令詞整理一下身上褶皺,取下佛珠握在左手上,他舉止溫雅,風度翩翩如古代公子,然而在場的屬下沒一個敢忽視他,紛紛回到崗位上。
李甫不怕死,還欲再說,陸令詞堪稱溫柔的看向他:“下次去非洲……”
“不問了不問了,我要上班為老板鞠躬盡瘁了!”李甫立即舉雙手投降。
其他精英悶笑的悶笑,抿嘴的抿嘴。
總算是徹底安靜,陸令詞按開自己座位上的電腦,等待開機過程中,他轉着佛珠,想起了許慕之。
今天到公司晚了半小時有多,許慕之直接坐電梯先去設計部,昨晚她突然想到主打的那款手镯可以稍微改動一下。
路過設計部普通員工門外,剛要穿過去,忽然聽裏面一群人在開心的恭維許雅雅,“雅雅好幸福啊,最新款的愛馬仕包耶,很貴的吧?”
“愛馬仕包珍貴的不是貴,而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還要配貨呢,而且配完貨也不一定能買到你想要的那款包,所以新款能這麽早拿到手,只能說明陳總監厲害,而且很寵雅雅。”
“好羨慕雅雅啊,陳總監又帥又高,還是陳董事的兒子,自己也能幹,是采購部的總監。”
“怎麽,你們這意思是說我不能幹不漂亮了?”許雅雅故作不悅的反問。
恭維的人立即換口風,開始用各種華麗辭藻誇贊她有多能幹多漂亮。
陳安小心翼翼的觑眼許慕之的臉色,果然比來時要冷一些。
她沒有在門口停駐太久,高跟鞋響動,盈盈邁步進去。
辦公室頓時噤若寒蟬。
圍着許雅雅的幾個助理設計眼神慌張的低下頭:“許總。”
“許總早。”
“許總好。”
許雅雅看到是許慕之來,直接翻了個白眼,記吃不記打的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許總,您老這一大早就來我們設計部是有什麽指教啊?”
許慕之垂眸落到她辦公桌上的愛馬仕包和一大束紅玫瑰上,冷聲道:“上班時間,我記得公司有規定,不能談戀愛。”
許雅雅噗的一笑,“許總這是在嫉妒我嗎?怎麽,自己沒男朋友,就見不得別人有男人追?”
辦公室裏所有人恨不得縮進桌子底下,媽呀,這火藥味好濃啊。
許二小姐跟大小姐每次對上,真的恨不得當場打起來,可怕可怕。
許慕之完全沒被許雅雅激怒,她優雅的走到許雅雅面前,指尖撫過桌上的紅玫瑰,輕聲道:“很漂亮。”
“那是,陳董事的兒子陳駿馳給我買的。”許雅雅刻意強調陳董事三個字,驕傲的擡起下巴。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公司有三大派,一派是許老太太,也就是許慕之現在繼承的一切,一派是陳董事,公司的第二大股東,還有第三派曹董事,這兩人曾經都是跟着許老太太打下許記珠寶江山的元老,在公司的威望不比許慕之低多少。
尤其是陳董事,他掌控采購這條線,在公司的地位舉足輕重,并且他是少有股東裏面不服許慕之的,現在他兒子高調追求許雅雅,有人就在猜測,陳董事怕是想借着許雅雅将許慕之趕下臺。
“陳總監挺浪漫。”許慕之淡淡道出一句評價。
許雅雅更洋洋得意了,以為許慕之這個老處女在羨慕她,正在她準備再刺激刺激許慕之時,只見對方突然拿起玫瑰花扔到地上。
許雅雅“啊”的驚呼出聲,不可思議:“許慕之,你什麽意思!”
許慕之又把她的愛馬仕包也扔到地上,像是碰了垃圾,嫌棄的拍拍手:“我花錢開工資給你們,不是讓你們帶薪談戀愛秀恩愛的,念在你初犯,就按規定扣績效,但下次再發生這類事,我就把你降級為助理設計。”
“你憑什麽!許慕之,你憑什麽!”許雅雅氣得表情猙獰,全身都在發抖。
許慕之高高在上睥睨她,紅唇輕啓:“因為我是許總。”
霸氣的六個字落下,她帶着保镖陳安轉身出去,許雅雅這才看到陳安手裏提着許慕之的愛馬仕包,這就意味着許慕之才來公司。
她像是發現新大陸,激動道:“許慕之,你不也違規了?你才來公司吧,那你今天上班遲到了,你對你自己的懲罰又是什麽呢?公司規定過吧,遲到十分鐘以上,要扣錢還有績效!”
許慕之駐足回頭:“總裁有上班自由的特權,你不知道?”
許雅雅倒吸一口涼氣,嫉妒的心轟然爆炸,“憑什麽!你憑什麽!”
她不甘的重複這話,這也是她最愛說的三個字。
許慕之覺得好笑,冷傲的挑起一絲唇角:“為什麽?我不是說了,總裁的特權,你如果也想有……”話語一頓,她輕蔑的上下打量一眼許雅雅,然後意味深長的吐出後面的話:“你可以爬到我這位置坐坐看。”
“啊!”眼睜睜看着許慕之出去,許雅雅無能狂怒的低吼一聲,順便一腳踹飛了地上的玫瑰花和愛馬仕包。
像她們這樣身份的人,落地上的東西怎麽可能還會要,尤其是這東西還是被許慕之扔的,她許雅雅堂堂二小姐,才不會去撿許慕之扔的垃圾!
許慕之從設計部總監辦公室出來,再次路過普通員工門外的時候,沒有再看到許雅雅,不知道去哪了。
她斂了斂眸,心裏有了猜測,面上卻不顯的走過去,淡然的乘坐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多時,薛琪端着一杯現磨咖啡進來,小聲道:“許總,我看到十三樓陽臺上陳總監和許雅雅摟抱在一起。”
許記大廈十三樓有一個支出去的大陽臺,這一層一半是采購部,一半是吧臺區,員工們休息的時候可以去那放松放松。
許慕之面色不改:“不要驚擾他們,悄悄盯着就行。”
薛琪脊背繃緊,不由自主稍息立正:“我會的許總,一定不辱使命。”
“你當做特工呢。”許慕之看薛琪舉止,眼神柔和幾分,面對心腹,她周身的刺沒那麽尖銳,“別那麽緊張,只是讓你注意他們動向而已。”話落,她看看左腕的手表,“陳董事應該快來找我了。”
說曹操曹操到,另一位秘書打座機進來告訴許慕之陳董事在外面想要見她。
許慕之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讓他進來吧。”
挂斷電話,她對薛琪道:“出去吧,給陳董事泡杯茶進來。”
“好的許總。”薛琪豎抱着托盤出去,正好和進來的陳董事打上照面,她側身打招呼,“陳董事。”
年過五旬,有些微胖的陳董事沒理她,徑直走向許慕之,長輩姿态端得很足:“之之,你是不是對我這個叔叔有什麽不滿?”
一來就扣上不尊老的帽子。
許慕之起身比了個請坐手勢:“陳叔說的哪裏話,我尊敬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對你不滿?陳叔你先坐下,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你少給我裝糊塗。”陳董事拍了下桌子道:“我們家駿馳送個包包花給雅雅,你丢到地上什麽意思?你跟你妹不合,我知道,但我的面子,你也不給?”
“原來陳叔說的這件事啊。”許慕之一臉才聽懂的表情,她淡淡道:“陳叔這就錯怪我了,上班時間公司明文規定不能談戀愛,前年公司有一對談戀愛的,竟是朗朗乾坤之下,在辦公室做出那種事,幸好這件事壓得快,不然傳出去,我們許記珠寶還有什麽形象可言?也是自那以後,我記得我就召開公司大會發布了不能在上班時間談戀愛的規定,陳叔當時還是大力支持的,不是嗎?”
陳董事嘴巴一撇,有些無話反駁,但在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女娃面前示弱不是他的風格,他硬氣道:“那你就不能私下說一說?非要當着大家的面那樣不給你妹面子,不給我兒子還有我面子?”
“正是因為有員工看到了駿馳哥送那些給許雅雅,所以我才要當着員工的面處理,不然大家肯定要在私下議論說你陳叔仗着身份,有特權呢,這對陳叔你的名聲也不好啊,我也是為陳叔着想。”許慕之輕飄飄就把陳董事的嘴堵住,他承認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最後甩袖離開,茶沒喝,坐也沒坐。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陳董事咬牙切齒的拍了拍桌,拍疼了,他自己甩甩手,更氣了。
這個許慕之,嘴皮子的确比許雅雅要厲害很多,可正因為厲害,才讓他看不順眼。
要他屈居許老董事長之下,他認,他願意,但要他被許慕之這個女娃支使,他才不願意!
還是許雅雅這種凡事都浮于表面的繼承人才好啊……
陳董事敲着辦公桌,布滿皺紋的眼睛裏滿是算計。
許慕之在陳董事走後,拿起桌上自己和媽媽的合影相框靜靜的看,蔥白指尖溫柔的撫摸媽媽的輪廓,低聲吐出只有自己懂的話語:“媽媽,快了,相信我……”
沈熠是個二代閑人,沒什麽遠大抱負,後來遇到陸令詞後,跟着他學了一手投資,現在主要搞影視劇這塊,之所以選這個方向,那當然是因為美女多咯。
參加完一部新劇的發布會,他偷偷拍下這部劇的女主角發給陸令詞:【陸仙兒,你看這個怎麽樣?感覺也是清冷範兒的,是你喜歡的風格。想不想認識下?兄弟我給你微信。】
自從知道陸令詞對許慕之這類型的女人有感覺後,沈熠這半個月發了好幾張那種看起來有冷感的美女給陸令詞。
他以為陸令詞對這一類型的都喜歡。
陸令詞忙完手裏的工作,方才回他:【沒興趣。】
沈熠:【不會吧,這你都看不上?這個雖然比不上那位許總,但也很漂亮了好嗎!】
沈熠早就打聽到許慕之的背景,知道人家是許記珠寶的執行總裁兼唯一繼承人後,他和周乾王新陽就讨論追到她估計難于上青天,不靠譜,還不如幫陸仙兒介紹其他美女。
陸令詞:【別發這種給我了,不然拉黑你。】
沈熠:“……”
靠!咋那麽死心眼呢!
他氣呼呼的咬牙:【你就非認準了人家許總?】
陸令詞沒回他。
沈熠摩挲兩下下巴,最後洩氣的認命。
得得得,既然兄弟認準了,那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幫他追到對方不可!
沈熠切換屏幕給親親老媽打電話,他老媽是許記珠寶的VIP忠實客戶。
把自己想要讓老媽邀請許慕之來他家的意思表達清楚後,老媽紮心的出聲:“你要追人家許總?你配嗎?”
沈熠:“……”
親的,這是親媽,穩住,不能生氣!
沈熠在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皮笑肉不笑道:“媽,不是為我,你就說你能不能請得動許總吧!”
“你先說清楚是因為什麽,我可不想得罪許總,那位比你還小的許總可不是任人算計的軟柿子。”
“哎呀……”沈熠沒法了,只能老實道:“是為了我兄弟陸仙兒,給他牽線呢。”
“令詞?”沈媽媽眼睛一亮,“你不早說!這一想,兩人還真是絕配!好了,老媽知道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電話無情挂斷。
沈熠瞪着手機屏幕,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麽他就是不配,到陸仙兒就是絕配?
這是親媽嗎!
陸令詞沒有太過在意跟沈熠的對話,他很快又重新投入工作,快到下班時間,手機再次傳來微信提示音。
他以為又是沈熠,神色涼淡的瞥了眼,發現是穆思羽,立即拿過來。
【陸哥,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賣萌.jpg】
陸令詞:【嗯?什麽忙?】
【我表姐今天有應酬,要很晚才能來看我,可不可以麻煩你去我學校幫我拿一下要考試的書?到時候,我讓我同學出來送給你,你只需要在我們學校東大門外的梧桐樹下站着就好。】
這小妹妹很自來熟,陸令詞一時并未覺得這個要求有問題,他道:【好,我一會兒就去你學校。】
昨日聊天過程中,他已經知道穆思羽就讀A市戲劇學院。
【陸哥威武!】穆思羽連發幾個拍馬屁的表情包,接着大眼睛滴溜溜一轉,撥通了許慕之的電話,“表姐,你現在要下班了是吧?那你過來的時候,繞去我學校幫我拿一下要考試的書吧,我同學到時候會出來給你,就在東大門那站着就行,你知道的,那顆梧桐樹下。”
許慕之目不斜視的處理着內部郵件,清冷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那你快出發吧,別晚了。”
“還有幾分鐘下班呢,你急什麽。”許慕之掃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一點不着急。
穆思羽掐指一算哥哥姐姐分別到她學校的時間,覺得晚幾分鐘也可以。
嘻嘻嘻,不知道兩人到時候碰到會擦出什麽樣的火花,好想溜去看看啊,但考慮到容易被表姐當場咔嚓,她還是惜命的算了,只自己點上奶茶炸雞,美美的縮病床上追劇。
許慕之坐車到東大門,找了處好下車的地方,握上把手,一邊推開,一邊叮囑司機:“你去前面調頭,然後找個停車的地方,我拿到書給你打電話。”
“好的大小姐。”司機回頭颔首。
許慕之彎腰下去,剛才要到的時候她已經給穆思羽打過電話,讓她提醒她同學出來。
東門口有一顆年歲很大的梧桐樹,夏天的季節,樹葉郁郁蔥蔥,風一吹,沙沙作響。
學生行人不停的從它旁邊走過,也有等在那裏的年輕男女,有一些看嬌羞的表情,似乎是在等男朋友,周身掩不住的朝氣青春。
許慕之控制不住的多看她們幾眼,于是,直到走近,她才發現一個背對打電話的西裝男子有點熟悉。
這似乎是……
答案呼之欲出,對方恰好接完電話,清雅落拓的轉過身來。
夏風拂動,卷起一片地上的落葉,從陸令詞腳邊吹到許慕之腳邊。
四目相對,俱是有些驚訝,卻誰也沒移開視線。
樹下的人不少,這些人中有一部分已經花癡完陸令詞,現在又見許慕之這樣的大美女到來,還和剛才的大帥哥深情對望,瞬間,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響起,還有人指他們。
許慕之猝然回神,心裏冷沉沉的念了一下穆思羽三個字,面上保持克制冷靜的走向對面:“陸先生,想必你也是來給我妹妹拿書的吧?”
陸令詞自然也反應過來穆思羽的算計,眼尾壓低,掠過一抹笑:“的确,看來我們都中了你妹妹的圈套。”
許慕之蹙了蹙眉:“真是抱歉了陸先生,我妹妹實在是不懂事,我一會兒去醫院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別,只是小孩子的游戲罷了。”陸令詞壓根無所謂,甚至明白穆思羽這樣做的用意,沉吟片刻,他順水推舟提議道:“許小姐,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今晚一起吃個便飯吧?當是我謝謝你早上送我去公司。”
“我說了只是小事,陸先生不必挂懷。”許慕之周身的防備很重,無意應邀,“既然只是一場鬧劇,那我們也不必等在這裏了,陸先生快回去了吧,我也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輕點下巴,捏緊手裏的包包轉身。
陸令詞:“許小姐似乎怕我。”
許慕之腳步驀然一頓,回眸看着他,覺得他的話很可笑:“陸先生為何這樣說?”
“許小姐好像一直很排斥和我過多接觸。”陸令詞目色極深。
許慕之淡聲道:“這便是怕?或許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适合深交而已。”
“還未深交過,又怎知不适合呢?我相信許總不是這樣貿然下定論的人。”陸令詞第一次叫許慕之許總。
許慕之淡淡揚唇,笑不達眼底:“陸總,激将法對我不管用。”
陸令詞莞爾,理着袖口回:“不,這并不是激将法,只是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要是許小姐不給我機會還……”他适時一頓,漆黑眼眸忽然有些悵然,“我便只能日思夜想。”
想什麽,不用多說。
一直想撇清關系的許慕之:“……”
她覺得從她走錯門相錯親開始,有什麽東西已經不受她控制了,而這種情況她除了懊惱無奈,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是她自己走錯的門,人家陸先生也沒逼她。
“好,我給陸先生還人情的機會。”聽到自己答應的聲音,許慕之有一瞬茫然,她好像不太能招架這個男人。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