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菜管夠

“哥哥,這是什麽?”小豆丁見哥哥回來,一路從沐秋家跑回來,準備撲人看見白灰的一團,愣住了。

木牧笑笑揉一把小豆丁的頭發,“給你的禮物。”至于說好的泡兒沒了,季節過了,小豆丁看見兔子,其他則都忘了。

“秋媽,晚上來不來家吃飯。”木牧把兔子随意放到地上,讓小豆丁自己去捉,反正兔子很乖,跑不了。

沐秋擺手,“吃個鬼,我怕把你吃窮了。”這算是拒絕了,他都拿了人家兩只野雞了,哪裏好意思來蹭飯。

“來啊!”木牧朝沐秋招手,“不怕你吃,野菜管夠。”

沐秋笑罵,“滾你。”然後哈哈笑着走遠了。

“哥哥兔子。”小豆丁好像第一次看見毛絨絨的兔子,喜得不得了,想抱抱又不敢的蹲在地上一個勁的瞧。

“哥哥才不是兔子。”木牧輕輕捏一把小豆丁的脖子,“我的乖乖,把兔兒提回家,哥哥給你做雞肉吃。”

“雞肉!”小豆丁猛的擡起頭,想問哥哥哪裏來得雞肉,他還是很多年前吃過雞肉的了,連味道都要忘了。

“小可憐的。”木牧調戲般的伸雙手捏幾把小豆丁的臉,吓唬一句,“快點把兔子帶回去,不然跑了就沒了哈。”

“不跑,兔兔才不跑。”小豆丁最近些天被木牧逗慣了,活潑了不少,抱起兔子就往家跑。

木牧把簍匡提進屋裏,才換手提了個桶去河裏打水準備在家修雞毛,雖然說住得比較癖,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經過這裏看見野雞毛。

小豆丁現在不纏哥哥了,喜滋滋的把自己的收藏品拿去哄兔子,木牧提水回來時,還聽到他和兔子在說話。

木牧特意摘了些路邊長的簡單藥材回來,打算和野雞一起炖湯,還有沐秋送的幾顆野菌子,兄弟兩應該可以喝個大飽特飽。

木牧的湯廚還是聽他外婆念叨記住的,他外婆是西醫,外公是中醫,兩口子退休之後一起住到山裏。

然而,他外公因為年紀越來越大,吃東西不香,外婆就特意買了一本專門做湯的書,給外公換着法兒天天炖湯喝。

剁塊的野雞肉炒了個透香,就加水開始煮,煮到湯變濃才加入野菌子,野菜藥材則放到最後才加,不然炖爛了不好吃。

木牧等水開了,特意試了試鹽,又給小豆丁試了試,夠鹽就在加了一勺,另外摻幾碗水,煮到濃才夠味。

小豆丁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麽香的湯,眼巴巴看着哥哥,木牧只好另外盛半碗湯給他喝,還唬人一句,“你要喝湯飽,等下肉就給哥哥全吃了。”

小豆丁聰明着,知道自己不會沒有肉吃,狗腿的把半碗湯先遞給木牧,“哥哥也喝。”

木牧被逗笑,“自己喝吧!小心點別撒了。”提醒一句,然後打算去叫沐秋和春泥嬸一起過來吃飯。

昨天晚上弄的糠菜團子還有好幾個,因為用炸螃蟹的油重新炸過一回,放着第二天吃也不會壞。

“牧啊!我不是說了怕把你吃窮嗎?”

硬被拽來得沐秋拿這個好友無可奈何,一邊抱怨一邊笑,進了屋聞到香味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春泥嬸自然不肯來的,人家兩個小娃娃哪有糧食養活她這個大人的道理。

木牧會做人,知道誰對自己好就會對誰好,特意順了一個沐秋家的碗,好給春泥嬸送過去,沐秋被這家夥的細心給感動到。

三人直接圍着鍋竈吃的,除了給春泥嬸送去的一碗,剩下的野雞肉,連湯都被三小子就着糠菜團子吃了個幹幹淨淨。

沐秋吃完一抹肚子,“牧啊!我能不能把家裏的兩只野雞給你送回來!”實際上拿家的野雞早被春泥嬸弄成了腌肉。

四月天還不算太熱,腌肉雖然不會保期,也可以放過十來天不壞的,腌肉的味道也更好些,就是不如湯鮮。

木牧臉一虎,玩笑一句,“你敢給我送回來,我以後在也不給你做飯吃了。”

“得得,我不拿回來就是。”沐秋認輸,扭頭看着角落堆的山筍又問一句,“那些竹筍你打算怎麽辦?”

木牧沖人挑一挑眼眉,賣了個關子,“山人自有妙計。”他打算學外婆的招兒弄成酸制品,都是跟書上學來的。

“噗哈哈。”沐秋被木牧的表情給逗笑,“得了,我不問就是,反正你不是拿來做吃的,就是拿來做食物。”

“兩者有區別嗎?”木牧翻一個白眼給他,丢下碗轉身收拾竹筍去,“秋媽,今天你洗碗。”

沐秋自然沒有說不的,老老實實刷了碗,還得幫着木牧把竹筍全部剝了殼,切成條條洗幹淨,他自家放着的筍都沒人收拾呢!

木牧打算用這些野筍來做酸筍,自然不是做來吃的,而是打算去鎮上賣試試,家裏總是一個子兒沒有,想給小豆丁改善夥食都難。

木牧還特善良的叫沐秋把自家筍全部拿過來,一起弄,到時候按筍的數給他工錢就是,順道把自己的打算一并說了。

沐秋聽說還要給錢,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牧啊!咱們誰跟誰,你賺錢了咱們也好過,只要你以後多給我做兩回飯吃就成。”

木牧一巴掌扇到沐秋頭上,“能不能有點出息,一頓飯就把你給收買了。”知道賣出去多少錢嗎?就直接說不要,傻不拉幾的。

親兄弟都還要明算賬,更何況,他們倆只是鄰居好友,現在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好,人心難測,木牧不想以後和沐秋因為「錢」這個字鬧得不愉快。

“嘿嘿。”沐秋嘿嘿笑,也不說話,反正到時候木牧給他什麽工錢他不接就是,回家也沒給春泥嬸說木牧的打算,兩人又緊着上山挖了好幾天筍。

制作的酸筍等過了五六天之後,竹筍已經開始冒酸氣,家裏沒有壇子,木牧用的是一種不透氣的缸子封起來的。

自從他和沐秋說過打算買酸筍這件事,兩人就連在上山挖了幾天的筍,現在嫩一點的筍已經沒了,基本上都老了。

下雨天,筍蹿得極快,一天不見就長好長的個兒,用來曬幹煮湯還勉強可以,做酸筍味道就不怎麽樣了。

木牧心大,一次都沒賣過,就把筍做成了酸筍,幹筍,莫約數百多斤,聽起來就足夠吓人的,那口齊腰高,兩個人都抱不住的缸子根本就不夠裝,又把沐秋家兩口缸用上了。

對這件事,春泥嬸什麽都沒有說,見木牧借缸,只問了幾句,聽話說有把握,就讓他放手去做,反正也不花本錢。

木牧挺喜歡春泥嬸這種性格的大人的,不會過分管你,卻會很在意你,也常在關鍵點指導你。

“沐牧,要走了,準備好沒有。”沐秋一陣風似的沖進木牧家裏,把村裏的一位車夫要上鎮上的消息講給他聽。

鳳城鎮十天趕一次集會,每個村裏都會有那麽一兩位車夫,他們專門趕車拉人去鎮上,只收幾個辛苦錢養家。

“就好。”木牧應一聲,特意打包了一大簍酸筍。

因為味道會溢出來,木牧特意包了幾層,勉強壓制住酸味。不過,挨着聞還是聞得見。

因為對鎮上不熟悉,木牧不敢帶小孩子上街,誰知道會不會遇到人販子,他們家小豆丁長得那麽好,被盯上怎麽辦。

春泥嬸則把需要買的東西和沐秋說了,準備讓他帶着木牧去,又怕木牧被人欺負,只好讓沐秋留下來看小豆丁,換她去。

木牧也覺得跟着春泥嬸要好些,沐秋雖然看哪都好,還是個話痨,見了外人卻不怎麽會說話,帶着去是個麻煩。

“快點,沐秋!”春泥嬸大喊沐秋一聲,叫他們走快點,快要沒位子了。

春泥嬸特意起得早過來沐正明家占位置,不然她就親自去接木牧了,見人來了,直接把簍子搶上去堵着旁人搶位置。

春泥嬸的态度非常搶眼,壓根就沒有人争得過這個聲音大,力氣還大的女人,放好簍子,沖木牧招手,“牧兒,快上來。”

木牧哭笑不得的還要假裝很鎮定的擠上車去,那是一塊木板固定,沒有頂,可以做八個人左右的牛車。

“這是正在家那個娃兒?”向來沉默寡言的四十來歲漢子,看着木牧突然開口問春泥嬸一句。

“哎。”春泥嬸應一聲,輕推一把木牧,“牧兒,這是你正明叔。”

木牧會意,沖漢子露出一個笑,禮貌喊人一句,“正明叔好。”

“哎!”正明叔哎一聲之後,就扭頭回去了,人差不多都齊了,架車就走,快一點他一天還可以多跑幾趟。

沐正明是沐家村唯一一位車夫,約四十來歲,臉上因為常年拉車有點滄桑,這人平時也不愛說話,拉客也只接錢把人送到就是,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一生未娶這件事。

木牧不明白正明叔為什麽問他一句就不說話了,他是小輩,加上又是第一次見面,也不好拉着人家問個明白。

跌跌撞撞的一路,個把小時就到了鳳城鎮,正明叔把人放下之後,說了要回去的時間,就倒車回去接下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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