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祭祖無名
春節過得非常快，雪化得也快，開春就是農忙，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
開春時需要祭祖，家家戶戶希望祖先保佑他們這一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大豐收特意舉辦的祭祖。
古時不像木牧上輩子那樣子，祖先各祭各的，他們整個沐家村姓沐的幾乎都聚集在一起祭祖，所以，木牧也去了。
沐家祠堂前烏泱泱站了大群人，老老少少以及壯年全部出動大致數一下都約三四百人。
木牧來得不是很早，前面排了太多人，他抱着沐子封望了望前面排隊的人，認命的排到尾後。
木牧本身不顯眼，奈何他抱着的沐子封太顯眼了，一身大紅裝，就是別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小牧，這邊。”沐秋一大早占了個靠前的位置，瞥見一抹紅色，叫木牧趕緊插隊上去。
木牧本身就不是個老實的孩子，排到這麽後面，進入祠堂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
見沐秋喊自己，沖他揮一下手，就抱着沐子封脫離隊伍走前面去，又不止他一個人插隊，竟沒有人開口說什麽。
“怎麽這麽早啊！”木牧鑽進人群裏，和沐秋招呼一聲，慢慢把沐子封搖醒。
天都還沒有大亮，這麽早跑來祭祖，太誇張了些，就木牧他們前面不說，後面還有好些人匆匆忙忙趕來。
“今年還算遲的了。”沐秋抱怨一聲，“以前的年，有些人半夜都開始過來祭祖了。”那才是真誇張。
确實有點誇張，木牧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一句，跟着沐秋等人一起等着，村長是最後一個來的。
倒不是他故意來得晚，而是需要把其他村民全部叫過來，以及那些早上起不來的人家，都需要村長去催。
沐家的幾個老者跟着村長一起過來，然後站在祠堂門口叽裏呱啦的念叨幾句，才找兩個青壯年打開祠堂大門。
祠堂開了之後，需要點名才可以進入祠堂，也等于說，他們來排隊早的一樣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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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牧無語問天，所以說他為什麽要跟一群古人這麽計較，早知道他多睡兩小時在來好了。
三四百人的大人，百餘個小孩子，老人倒是不多，三十來人的樣子，一些實在是走不了的生病的老人才沒有過來。
加起來五百來人，點名都花了幾個小時，可以想象一下天不亮就跟着跑來排隊的木牧心情有多糟糕。
沐秋一家倒是排在前頭就被念到名字放進祠堂祭拜了，然後他們祭拜出來還沒有輪到木牧和沐子封，就等着他們一起去祭拜墳墓。
開祠堂只不過是族人一起祭祖，祭拜墳墓倒是分開了的，出了五服的村民可以自家祭拜自家的。
可惜沐老者幾乎翻完了手裏的族譜名冊，還是沒有念到木牧他們，以及最後只剩下幾個單身漢子。
老者念完最後一個名字時，合上族譜時，才發現木牧和沐子封還沒有進去，他又不會念錯族譜，所以說雙方都有點懵。
“族老，為什麽沒有小牧和子封的名字，這是怎麽回事？”沐秋比木牧還要着急，撲到族老桌子前就質問一句。
“小秋，不可以對族老無禮。”村長提醒沐秋一聲，以免老人對沐秋一家生氣。
“知道了。”沐秋悶悶不樂的應一聲，不說話了。
木牧對他搖搖頭，看向族老，“你好，族老，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我和我弟弟的名字，希望你老解釋一下，可以嗎？”
木牧也不認為族老可以念漏名字，畢竟旁邊有兩個青年幫忙翻頁和指名的，這不可能念錯。
而且還是在沐家祠堂門前，族老他們就是對木牧不滿，也不可能做得那麽明顯不是。
“沒有名字，可能是沒有上族譜。”族老只能給木牧這樣一個解釋。
“沒上族譜？”木牧心裏懵圈一秒，上輩子他剛出生就上了戶口，這輩子在不濟，也不能十五六歲還沒有上族譜的吧！
如果沒有族譜的話，他們上學是可以，考學是需要族譜的，這也是木牧為何心甘情願跟着沐家人來祭祖的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就是，無族譜的人就等于黑戶，到時候被縣衙的查出來，木牧可是會被當成他國敵人處置的。
“對。”族老肯定一句，看了木牧和沐子封一眼，問了一句，“看你年紀不大，你們家大人沒有來？”
“我爹去年已經死了，我娘改嫁了。”木牧說出那句娘改嫁非常不好意思。
在這種年代，女人改嫁是非常不恥的事情，就算死了男人也不好聽，何必他娘還丢下兩個小孩子。
族老聽了這句話，擡起濃白的眼眉認真的看了木牧一眼，又問一句，“你們就是正在家的孩子！”
木牧點頭，表示族老的話沒錯，眼神期待着族老的解釋，既然有個有身份的爹，他們合該上沐家族譜的。
“唉！”族老遺憾的搖搖頭，“你不是正在家的孩子。”
族老一句話重重的敲打在木牧心口，什麽叫他不是他爹的孩子，難不成他還是野種？
想到這種可能性，木牧憋了好大一口氣才沒有氣到把族老面前的桌子給掀了。
是的，他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爹不疼娘不愛的，爹死娘改嫁他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木牧唯一在意的就是，他娘居然背着他爹搞外遇。不，應該說不是他爹，他根本不是沐家村的孩子。
“族老，你這話什麽意思？”村長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瞥了一眼木牧又去看沐子封。
族老打了個手勢，讓村長以及木牧和沐子封去個沒人的地，把木牧的身份解釋了一遍。
原來，木牧被帶回沐家村的時候就已經快十歲了，那個時候他娘又懷着孩子，也就是沐子封，跟着沐正在回了沐家村。
村民都以為木牧是沐正在的兒子，雖然奇怪了一點，至少沒有罵他野孩子。
可是這件事沐正在和幾個族老打了聲招呼，希望他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趕木牧走。
也就是這樣，原身才可以在沐家村待下來，然而他坎坷的命運還是沒保佑他，弟弟出生沒滿五年爹就死了。
他娘一個人無法養活兩個孩子就跟着一個賣油餅的漢子狍跑了，留下原身和沐子封被他大伯一家輪流欺負。
也就是木牧穿越過來之後，兄弟兩的生活才開始好起來，不然木牧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沒來，小豆丁是不是還能夠活下去。
木牧越聽越是心寒，抱着沐子封的手不由自主緊了幾分，直到沐子封掙紮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過激了。
“那……子封呢！”木牧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問出聲。
既然他娘是懷着沐子封跟沐正在回的沐家村，沐子封又姓沐，會不會就是沐正在的孩子。
畢竟他爹也不是傻子，別的女人懷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往家裏帶，就算心裏在喜歡，也可能是把孩子生在外面的。
然而沐正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照顧他自己孩子的行為，對原身至少沒有天天打罵，頂多無視一些。
可惜木牧沒有一丁點關于原主的記憶，不然他就會記得當年發生了什麽，然而他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爹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族老點點頭，承認沐子封的身份，“子封是沐家的孩子。”也就是說木牧不是，兩人是同母異父兄弟。
“這樣啊！麻煩族老了。”木牧輕輕笑了，對族老和村長點點頭，牽着沐子封走了。
沐秋半道問了很多話，木牧就當沒聽見似的，單獨帶着沐子封去祭拜沐正在，沐秋帶的路，可惜他不準上來。
沐正在的墳墓建在西村口的山坡腳，矮矮的一堆，土堆上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像多年沒人來過的樣子。
木牧替土堆除了些雜草，才把祭拜的東西理出來，木牧和沐子封對着墳墓拜了拜，把沐子封送下山腳，自己又轉身回去。
“爹，或者我應該叫你沐叔叔吧！”木牧輕輕笑一聲，倒了一杯酒水，靠在木碑旁，“是你把我送來這裏的吧！”
“你放心吧！子封現在過得挺好的，相信你在天上也看得見，不管我來這裏是不是你的幫忙，都謝謝你給我這次重活的機會。”
“沐家族譜沒有我和子封的名字，不知道是你授意的，還是沐家族老決定的。”
“我本來想好好的待在沐家村把子封養大，教他讀書考學成才，也算沒有浪費我重新活一回的機會。”
“現在……我倒是覺得沐家村沒有束縛我和子封，也挺好的不是嗎？我想帶走子封，離開沐家村，離開縣城，不知道你老願不願意。”
“我想你應該是願意的吧！”木牧說完自己笑了，對着沐子封揮舞的手回應一下。
“子封不會一直待在沐家村，他們連族譜都沒有給他上，相信你心裏也有不甘，不過沒關系，沐家不說，我給他上呗。”
上族譜不就是需要花一點銀子嘛！他既然認識千葉縣令，還怕族譜上不了，到時候他自己和沐子封弄一個族譜就好，省得求人。
木牧笑着一拍大腿站起來，“那就這麽說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