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姑獲與夏獲

只有棠溪能夠聞到血腥氣裏面的妖氣,他是剛剛才殺了妖回來,棠溪的手指緊緊的掐住掌心,洪敬松了一口氣;

“自己人,自己人。”胡隊長放下手槍,有點不開心,卻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敢表露什麽。

隋刃一步步走過來,然後把一只被切鳥塊的鳥妖給扔在地上,身首分離就算了,羽毛都被血跡黏糊成一團,胡隊長和洪敬都吓得倒退了一步:“這……這是什麽啊……”

生怕自己的鞋子上面沾到血跡,還是棠溪搶先一步喃喃了一句:“姑獲鳥……”她還蹲下來,用符火照亮視線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隋刃點了點頭,手上的血跡順着往下滴落,當然是妖怪的。

對付這種角色,他還不會受傷:“和你抓到的那只是同夥。”

他又冷冰冰的說道:“姑獲鳥和我們很像,姑獲鳥中有一類偷走孩子,吃孩子的心髒。有一類又叫夏獲鳥,抱走被遺棄的孩子,照顧孩子,或是變成孩子的娘親逗他們。”

棠溪蹲在地上,心裏面有些不好受,自己抓到的那只……又聽見了隋刃繼續說道:“像是你今天抓到的那一只是第二種,我殺死的這只是第一種。”

“那……那只夏獲鳥為什麽……”為什麽會留下這一類的供詞呢?

後面的這句話很低,可是隋刃卻聽到了,但一點也不關心這一點:“妖怪就是妖怪,她把孩子偷過來,卻沒有辦法真正養活孩子,她的那些孩子有的被餓死,有的在墓地裏面窒息而死。”

末了非常公平客觀的說了一句:“所以你沒有抓錯,只是漏了一條魚而已。”

棠溪看着地上的屍體,隋刃說他們二人一個除妖師一個渡妖師,就像是這兩只姑獲鳥一樣,雖然方式不同,但可能造成的目的卻是相同的。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已經死掉的妖怪自己也沒有辦法讓他活下來,既然吃了人心被殺也算是罪有應得了,自己抓住的那只也的确是害死了一些其他的孩子,封印修行無可厚非。

擡起頭看了看隋刃,黑暗之中都能夠想到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倒是散發着幽光的眼睛非常吸引人,他身上的妖氣不光是姑獲鳥的妖氣,還有一種另外的味道:“你……”

想問什麽還沒有問出來,就被洪敬打斷了話:“哈哈哈,既然這些妖怪已經被抓到了,餘孽都不剩下,果然讓你們合作是個正确的選擇,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處理吧。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隋刃撿起來姑獲鳥的頭放進了口袋裏面,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剩下的妖獸屍體要是随便埋葬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後患,棠溪幹脆從自己的衣服裏面又掏出了一張符紙将這些全都燒的一幹二淨。

“已經完全處理好了,我這裏也有夏獲鳥的認罪錄音,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

棠溪想到既然是來辦公事的這些東西應該還是需要的,也算是還了隋刃一個人情。

果然洪敬笑着替隋刃給應承下來了:“剛好,聽說這個小隋什麽都厲害,就是這些流程每次都不完整,有了你的錄音這次應該就穩妥多了。”

那邊胡隊長從棺木裏面抱出來了幾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兩人來不及敘舊又去搶救幸存的孩子們……

蒙洱和蘇虞兒出來接棠溪的時候,迎面就碰上了離開的隋刃。

蘇虞兒的臉色有點不好,做出了防禦的準備,還是蒙洱将她的手給壓了下來:“不要緊張,他是異察司的人,沒有接到命令是不會随便出手的。”

更何況,隋刃的腳步頓了頓,看着面前的兩人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動手,一般的同僚看到這種事情會因為不想加班忽略,可是他卻厭惡透了妖怪。

除妖,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個天命一樣,恨不得不眠不休殺幹淨所有的妖物。

隋刃的手摸到了腰間的匕首,蒙洱摸出來了一塊白色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個棠字。

這個字讓隋刃整個人頓了頓,鼻翼抽動着似乎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你們是那個女人驅使的妖怪?”

蒙洱猜出來二人見過的了,不過還是回應道:“先生名叫棠溪。”

摸着匕首的手一下子放下來,有些不甘心的擦肩而過了,隋刃身上帶着戾氣讓蘇虞兒整個都不對勁的僵住,對方這樣輕易走了後,她倒是軟了軟,扶着蒙洱吐出一口氣。

兩個人又繼續去墓地的地方接棠溪,自家的小先生竟然和這麽厲害的同行碰面了,相比心裏面收到的沖擊也不小吧。

“剛剛那個家夥,強的有些離譜了吧?”

自己好歹也是一個修行年紀不小的妖怪了,竟然也會被他的戾氣給鎮到,蘇虞兒有些不開心的說到。

蒙洱倒是笑着搖了搖頭:“他現在看來倒還是不算強,半人半妖的血統應該是他的優勢吧。”

這話說的,蘇虞兒整個人都忍不住往回看了看,沒想到還能有半人半妖活下來啊。

接到棠溪的時候,小姑娘已經從剛剛的情緒走出來了,整個人都氣鼓鼓的十分的不爽,特別是看到兩個熟悉的人之後,嘴巴就止不住的抱怨:“你們都不知道我竟然碰到了一個一直讓我吃癟的家夥,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

兩個夥伴的調笑和安撫,讓棠溪在心裏面暗自決定,要是下次還能碰面一定要讓那家夥吃點苦頭才可以。

蘇虞兒安撫着棠溪在玉石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蒙洱在縣城的角落裏面都埋下來了玉石,姑獲鳥死之後這塊地盤就成了無主之地,為了保證暫時的安寧,只有讓棠溪先用自己的威名鎮壓一下了。

果然,當三人回到了茶館之後,天空中驚起一群飛禽小妖,地面的驅使小獸也紛紛出沒。

将棠溪選好駐地的事情傳達了出去,整整一夜都是令人頭疼的鳥聲嘶鳴;

距離上一次的事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替阮家保護了小孫子的棠溪收到了寶兒滿月的邀請函,函中請了棠溪,蒙洱和蘇虞兒三個人。

店裏面的小丫頭希望棠溪能夠挑一個帶着一起出去玩,拼了勁兒的掙表現,導致茶館裏面的服務更加熱情親切了。

“蘇虞兒,這滿月要準備什麽禮物啊?”

她倒是很少操心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作為自己被邀請去參加一個不用抓妖的聚會,棠溪的熱情還是很高漲的。

不管蒙洱在上面講的有多好聽,她都沒心思去回顧自己的威風歷史,反而鑽進了櫃臺裏面纏着蘇虞兒給列一個清單,然後自己出去采購禮物。

這種俗物上的時候,他們三個當中最擅長的人就只有蘇虞兒了,經不住小先生的軟磨硬泡,蘇虞兒終于還是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送他一把長命鎖,然後送一面銀盾吧。”

銀盾是現在比較時興的禮品,十幾個銀元打造成一張小盾牌,在上面雕刻着祝福的話還有各式各樣的花樣。

“銀盾也算是送給大人,在上面雕刻一個童子戲魚的圖案,然後寫上多子多福之類的話。”

棠溪一邊點頭一邊記着小本子:“長命鎖呢,就可以金鑲玉的,你去問問老板最時興的樣式準沒有錯了。”

算下來這開銷不小啊,棠溪有些驚訝的嘟囔道:“給個滿月禮物要這麽多啊。”她還以為随便送些小孩喜歡的東西就好了呢。

誰知道蘇虞兒點了點自家小先生的腦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是因為阮家才送這麽好的禮物呢。”

這些天阮家擡來的謝禮是一箱子接着一箱子,送的酬金也算是相當的豐厚了。

棠溪不管這些,只曉得這次賺的挺多的就很滿足了:“我好不容易賺回來了,這麽一花又該沒一大半了。”看着小先生這麽財迷的樣子。

蘇虞兒笑了出來:“這次阮家請了哪些人,先生您知道麽?”

棠溪搖了搖頭,她就知道自己要花好多錢,怎麽辦急在線等。

蘇虞兒習慣了棠溪的神游功夫,也知道她在聽只是沒有搭理人:“阮家還真不愧是縣裏面的首富,這次他請來的多是上流人士,還有司令也來給那小少爺的滿月酒捧場。”

司令,棠溪的精神突然回轉了一點,有些感嘆的說道:“原來阮家這麽有本事的麽?”

蘇虞兒見棠溪回神了,欣慰的點了點頭:“是的,所以他們收到的禮物檔次一定不低,我們就要拿出自己的最大的誠意,不然心裏留下疙瘩,反而不美了。”

棠溪點了點頭,她有點想去看看這一片的司令長什麽樣子,對這個聚會的期望度更高了,那麽花點錢也是應該的,又聽着蘇虞兒講到:“這些上流人士最容易遇到一些事情,要是有了阮家的引薦,您不是又可以繼續掙錢了嘛。”

這句話說完,棠溪的心情就更加的開心了,一個勁兒誇蘇虞兒比自己還像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誇人呢,還是自己貶低自己呢。

反正記錄好小本子就抱着滿腔的興奮跑到了外面大采購去了,除了這些還給阮夫人和少夫人買了幾匹布,給阮傑生帶去了兩本書,阮老爺挑選了上好的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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