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周的帝都即使到了戊時也是十分熱鬧的,特別是東市這邊,到處都是茶樓酒肆,飄散着絲竹管弦之聲,人群熙攘,車馬阗擁。
時謙與蕭钰并排在街上走着,後面跟了一群侍衛,這些侍衛都是堇王特意派來的,所以個個不茍言笑,烏壓壓一片人,吓得旁邊的路人都不敢靠近。
“你們收斂一點,別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把人都吓跑了!”蕭钰數落了身後的侍衛一通,又讓自己的小厮攔住他們,教教他們如何表情柔和些。
“殿下也太謹慎了,我發現只要是涉及你的事情,他就跟老媽子一樣,操心得厲害。”蕭钰說完,見沒得到回應,又看着他一副沉默模樣,這才想起他們出來的目的,于是快走幾步追了上去,“兄弟我來給你分析分析。這女人,最是口是心非,最是無理取鬧,所以就算你媳婦兒生氣了,也要穩住,不要慌!不是你的錯。”
時謙停下來,看了眼蕭钰,“花花她是怕我,不是生氣。”
“哦,那性質是一樣的嘛!首先,你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怕你,來來來,邊走邊說,去目的地還有一段路呢。”說着又帶着時謙繼續往前走。
時謙想了想花花驚恐的眼神以及瑟瑟發抖的身子,點了點頭,“是,她就是在怕我。”
“好的。那你弄清楚了為什麽她怕你了沒有?”見時謙沉默,蕭钰接着說,“不知道也沒有關系,我剛剛說了,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她說怕你沒準就是不怕你,女人也最是無理取鬧,她怕你可能也不是你的原因,你只肖記住......”
“我知道。”花花說自己是變态,所以才怕的。時謙想到這裏,眼神落寞了幾分。
“你知道她怕你的原因呀,那是誤會嗎?”
“是。”
“是誤會那也是你的錯。你為什麽不解釋?啧,女人生起氣來不需要什麽人來解釋,嗯,我的意思就是說,女人沒錯,所以不管什麽事,你道歉就行了。
“花花沒有生氣,她是怕我。”時謙又強調了一遍。
“我剛剛已經說了,這性質是一樣的!”蕭钰有點急時謙的不開竅,“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道歉。”
時謙遲疑的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看着兄弟如此受教,蕭钰有一種為人師表的自豪感,“而我們男人道歉,也是要講究方法的,若是直接湊到她面前,幹巴巴的說聲對不起,那多沒面子,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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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應該用其他東西,代替我們的言語,這樣,既不傷面子,而且,對方看到我們送的東西,心情就會很好,心情一好,那麽你道歉也好,解釋也好,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時謙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那麽,現在就是重點了,什麽東西能夠讓女人一看見就心情好?”蕭钰停了下來,側過身,指了指旁邊,“就是這裏了,今天的目的地。”
這裏恰是東市最繁華的地段,蕭钰指的,便是帝都最大的服飾店——飾緣閣,這裏面的服裝新穎,飾品精致,一直深受貴族女眷的青睐。
時謙并不知道這些,在他眼裏,這就是一個商鋪,不過,見蕭钰往裏走,他也就跟着。
“喲,這不是明玉郡主嘛,”蕭钰站定,看到了正從飾緣閣出來的明玉郡主,“這麽晚了你還有如此雅興來這裏?”
“蕭世子不也是?”朱明玉一身碧綠的翠煙小襖,配着一條藍地碎花的百褶裙,難得的沒有平日的張揚明豔,而很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覺。
她怼完了蕭钰,虛扶了一下高髻,髻上斜插這一支芙蓉寶頂簪,是飾緣閣最新款。之後對着旁邊淺淺一笑,“大人也在這裏呢,真巧。”
時謙認識的人不多,在帝都就更少了,所以平時根本就不會遇到熟人,也就覺得沒人會跟他打招呼,而且他一直在琢磨着剛剛蕭钰的那一套言論,也沒過多的注意周邊,只一味兒的勁直走進了飾緣閣。
“他怎麽這樣啊,也太不把郡主您放在眼裏了吧。”一旁的丫鬟碧珠看在眼裏,替自己的郡主不值,她家郡主接到消息,可是特意等在這裏,就是為了和他邂逅的,結果這人別說搭理了,眼神都沒給郡主一個。
“你懂什麽?”明玉看着那人的背影,修長挺直,仿佛蘊藏着無限的力量,步伐優雅緩慢,又給人以從容不迫的氣質,明玉眼裏露出癡迷,“他本該如此的,要是哪天态度溫和了,本郡主還看不上他。”
因着蕭钰是這裏的常客,所以他們被恭敬的迎入了二樓的雅間。
“二位爺需要什麽?”掌櫃拿着幾本小冊子擺在他們的面前,他見世子爺旁邊這位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于是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講本店的特色,末了,問了一句“二位爺是需要配飾還是服飾?”
“配飾吧,簡單,方便。”
“好嘞,那小的這就去安排。”
見人出去了,在等的空隙,蕭钰閑聊起來,“剛剛明玉郡主看着怪滲人的,平時攪蠻跋扈的,剛剛卻突然溫柔小意了起來,時謙你可得當心點。”
“與我有何幹系?”時謙觑了他一眼。
“她看你的眼神,完全一副我要把你吃掉的神情,勢在必得。”
時謙瞥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蕭钰還想再跟他說道說道,但這時,門外一群妙齡女子魚貫而入,個個衣着鮮豔,打扮俏麗,美不勝收。
飾緣閣之所以在帝都稱得上是最大的,除了其雄厚的背景之外,便是這新穎的銷售方式了。他們的東西,都是打造出樣品佩戴在聘用的良家女子身上,良家女子環肥燕瘦,适合各類貴女的直觀感受。若是覺得太費勁,也可以翻翻冊子。
待選定後,店家才取出珍藏的賣品,這樣就确保了每樣東西的新。
“這些都是帝都時下最最流行的款式,看那個金步搖,流光溢彩,還有第二個的那個點翠玉簪花,好看的緊,我跟你說,女人最喜歡這些東西,你要是買給你那媳婦兒,鐵定她就不怕你了,然後你再解釋解釋,就和好如初啦。”
“是嗎?”時謙看着那些人頭上手上的東西,有點紮眼,他蹙了蹙眉,“花花她不喜歡這些。”
蕭钰一噎,“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
“都沒見她戴過。”
“那你給她買過嗎?”
時謙搖了搖頭。
“你沒給她買過她怎麽戴?她不是從鄉下來的嗎?鄉下哪有這些東西。我跟你說,女人最是喜歡這些東西,如今她還沒有這些,所以你現在買給她,她會更加歡喜的。”
時謙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看見主屋黑漆漆的,頓時心裏一緊,難道花花她走了?
等快步走進內院,時謙才想起這麽晚了她應該是睡下了,所以主屋才漆黑一片,他緩了一口氣。
路過廂房的時候,發現裏面有燭火亮着,腳步一頓。
“給,給大人請安。”廂房門口的吳莫看見大人進了院子,“撲通”一聲跪下來,緊接着,屋子裏傳來了瓷器打碎的聲音。
“誰在裏面?”
“回,回大人,是夫人。”
花花在廂房裏?時謙猶豫了一瞬,便提步進去了。
花花之所以來到這個西廂房,是因為在主屋,她一個人有點害怕,只要一閉眼,就會浮現白天看到的場景,于是喚來了幼桃,将廂房整理了出來,她準備以後都在這裏睡了。
躺在床上,她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可能因為剛搬來廂房,有點側床,而且,腦海中總是浮現相公孤單的背影,借着口渴,她起來了,喚幼桃進來搭個伴。
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吳莫請安的聲音。
她知道是相公回來了,身子一抖,手中的茶盞便落到地上,碎成了一片。
一擡頭,就看到了相公,他正站在門口,抿着薄唇,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不要怕,花花假裝鎮定,見他将幼桃趕了出去,她戰戰兢兢的坐在桌子旁,也不說話,顫着睫毛,雙眼直視前方,也不看他。
時謙見着花花的樣子就知道她還在怕自己。
他來到花花的面前,慢吞吞的,從懷裏取出來一個東西。
是個手串。其實剛剛他是買了一個簪子的,玉蘭花簪,他一眼就相中了,跟花花很配。但在回來的路上,他仔細想了想,花花肯定不喜歡這些,所以他不打算送簪子,而是将自己一直戴着的手串拿了出來。
“這是什麽?”花花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東西,吓了一跳,因為這手串串着的東西,尖尖的,形狀奇奇怪怪的,看着特別恐怖。
“是狼牙手串,”時謙聲音有點愉悅,因為花花肯理自己了。他其實一愉悅話就比較多,“這個是我當初在青谷的時候,突然遇到的一匹狼,因為它一見到我就撲上來咬,所以我把它的牙剃了,做成了這個,據說狼牙可以辟邪的......”
“夠了!你拿走!”花花突然伸手,猛地将眼前的東西拂開,狼牙尖利,手串擦過了時謙的臉側,頓時冒了幾個血珠子。
時謙還沒說完,就發現花花情緒激動了起來,他不明所以,“花花。”
“拿走!相公你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花花情緒有點激動,突然站起來,雙手一推,将他猛地推了出去。
時謙毫無防備,絆到了側面的梨花椅,被推倒在了地上,好巧不巧,他的手覆在了剛才打碎的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茶盞碎片上。
鮮血湧出,漸漸的透過指腹,漫了出來。
“相公!”花花見着,下意識的直奔了過去,“相公你怎麽樣?”
時謙被推,正懊惱花花還在怕自己,但下一瞬便見她萬分緊張的跑了過來,滿眼擔憂的望着自己的手,他恍然大悟,自己的手被茶盞瓷片紮着了。
他剛剛沒感覺到什麽,這點疼于他而言,無足輕重,他正想起來對花花說沒事,卻見她臉色發白,杏眼含淚,蹙着細眉很是擔憂的樣子。
時謙突然就想到了什麽,不着痕跡的,他将自己的手向下用了幾分力,頓時,碎片棱角入肉的感覺清晰了幾分。
“相公!”花花雙手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來,看着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花花的聲音都在顫,“相公,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你疼不疼?”
“疼。”時謙眼眸半垂,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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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和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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