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愛?
“那個…起來吧。”林珂從愣神的狀态中掙紮出來後,手腕一用力,将蔣霜從地面上拉了起來。
“對了,門市那邊有沒有說明天幾個客人?”林珂轉過話題。
“兩個寫真,一個寶寶照,一個婚紗。婚紗有六套服裝,三套內景,三套外景,外景是在X山莊和藍莓山的那片湖邊拍攝。”蔣霜總是記憶力驚人,什麽東西都能夠記得異常清楚仔細。
“我靠…做活動果然是挺能招攬生意的啊。”林珂一邊說,一邊查天氣預報。好吧,第二天的溫度又是38度,人在這樣的天氣下出外景,就像是鐵鍋裏頭被進行雙面煎的魚。
“有生意才有錢賺。”蔣霜簡短地回了一句,然後關掉電腦,調好鬧鐘,躺上了床。
目前是晚上十點半,差不多也該睡覺了,不然的話,第二天會沒有精神。
林珂沒有答話,只是望着床想了半天後,然後轉過身,将沙發上的一個箱子挪了下去,随後從自己的行李箱裏取出一條毛毯,就躺到了沙發上。
見林珂做出這樣的舉動,蔣霜沒有阻攔,只是随她去了,然後關掉燈。
只是,心裏卻漸漸地堵得厲害了。于是,想了十來分鐘後,蔣霜翻個身,望去沙發方向,問:“怎麽突然想起睡沙發了?”
聞言,林珂從毯子中露出一個頭來,有些含糊地回答道:“我睡相不好,怕擠到你。”
“那麽,前幾天怎麽沒見你怕這個?”蔣霜又問。
“這個…”林珂喉嚨打了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好吧,随你吧,晚安。”蔣霜也沒有為難她,在林珂組織語言的過程中,自己就先道了晚安。
結果,第二天起床時,林珂發現,自己不光有些腰酸背疼眼皮打架,而且腿腳也有些發腫,雖然肉眼瞧着不太明顯,可是穿鞋時,就明顯能夠感覺到鞋子擠腳了。
經過一路的颠簸,到達景點後,林珂一下車就趴到一邊吐了。頭很暈,胸很悶,喉嚨裏頭也犯惡心,而頭頂上,太陽仍舊笑眯着眼睛潑灑着銀針。
“中暑了?”林珂吐完後,聽到身旁傳來了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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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中暑是什麽?我以前從來沒有中暑過。”林珂有氣無力地回答。嗯,這确實是她長那麽大以來頭一次中暑。“就是感覺頭有點暈,呼吸也不暢快,胸悶氣短的。”
蔣霜也沒多說什麽,只是一邊遞給林珂一瓶礦泉水,一邊摸了摸林珂的手臂。林珂的手臂上出了很多汗水,但是皮膚又是冰冷的。
“是中暑了。”蔣霜扭頭四處看了看,然後拉着林珂到一片樹蔭底下坐好。
“小林怎麽了?”阿J老師見後,回頭問了句。
“她中暑了,我幫她掐一下肩膀,那樣會好得快些,你暫時就讓小周幫你吧。”蔣霜回頭輕聲和阿J老師說。
“嗯,行啊,小林,不要勉強,小周可以幫我的。”阿J老師說完這話後,就和小周一塊兒帶着客人進到山莊裏頭去了。
“掐肩膀?”林珂對于這個的概念有些模糊,還以為是類似于按摩什麽的。
蔣霜用礦泉水淋濕了手後,就拉開了林珂體恤衫的領口,然後掐住肩膀上的皮肉狠狠地揪了一下。
痛,真心痛!林珂算是明白了,真的是掐,而不是按摩!話說回來,還真沒看出來啊,蔣霜手上的力道居然可以那麽大!但是,雖然疼,林珂卻還是沒有呼出聲來,反之,就像個石雕一樣,一言不發地承受着兩只肩膀上傳來的陣陣疼痛。
“紫得真厲害。”過了一會兒,蔣霜停了手,望着林珂兩個近乎深紫色的肩膀嘆了一句。
“紫?”林珂不明白。
“中暑症狀越嚴重,掐出來的顏色也會越深。”
“這樣哦…不過,掐完後,感覺人好像真的清醒不少了。”林珂伸手摸了摸肩膀上仍舊隐隐作痛的皮膚,然後站起身說:“霜霜老師,謝謝你啊。”
“不用。”蔣霜略略皺眉,過了一會兒後,又補充了一句:“人前叫我霜霜老師可以,人後的話,沒必要那樣叫我。我也就是個在小店裏頭打工的人而已,不是什麽老師。”
“嗯…”那,人後的話,該直接管她叫蔣霜?那樣似乎不太禮貌,或者…叫霜霜?可是,少了老師兩個字的支撐後,總會覺得有些過于親密了。
“林珂,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我老了?”蔣霜突然擡頭問。
“沒有啊…哪兒有?”林珂被吓了一大跳,蔣霜這如果都叫老的話,那麽什麽才叫不老神話?話說,上次甚至有客戶以為自己和蔣霜年紀相當呢。
“我看你和別人都玩兒得挺開的。”蔣霜說着,擡頭瞥了一眼遠處正在拍照的那些人。
“哪兒有…”林珂撓撓頭,說:“只是大家都在一塊兒工作,氣氛融洽些,不管對于自己還是什麽,都是要有益些的。”
“是麽…”蔣霜若有所思地吐出兩個字,之後,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轉過頭來,定定地望着林珂。
只是望着,什麽話也沒說,但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像是要綁走一個人的靈魂一樣。
這是一個多麽美的人兒啊。突然間讓人想到了張潮的《幽夢影》,那一句:“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态,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說的就像是蔣霜。
林珂有些愕然,随後反射性地将眼睛轉開,移到了別處。
是的,不錯,她有些把持不住蔣霜的眼神,有些害怕與她對視,因為害怕自己會深陷入那樣的目光之中難以自拔。
“那麽,你在怕什麽?”蔣霜複而又問。
林珂望着地面半晌,最終站起身,說:“沒有啊…我去幫阿J老師了。”
“你是不是在為自己感到羞愧?你覺得你愛着李雲伶,可是你又對我有感覺,然後這違背了你對于愛情的定義,所以你害怕了是麽?”蔣霜望着林珂,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來有種致命的透澈,又有着一種催眠似的的誘惑。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很多時候,愛了就是愛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如果不愛了硬要告訴自己還愛,只不過是對自己和對對方的一種殘酷束縛。”
這樣的話,不像是蔣霜會花費心思整理說出的內容,可是,卻又好像就是她這種人才會說得出口的。
她這樣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所以,當她知道自己要什麽的時候,就會去争取;而當她清楚自己不要什麽的時候,就會連想都不用想地去拒絕。
“是,你說得對,不過,問題是,我心裏還有她,我沒有辦法在一瞬間就把她忘掉,這也說明其實我對她還是有着愛的,所以,短期內,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去和別人怎樣怎樣。
“嗯,沒關系。”蔣霜微笑,随後轉身對已經拍完一套服裝的客人說:“先生,小姐,過來這邊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