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
心裏準備,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竟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就要被招幸了,更何況她若是被秦王幸了,最後獲利的還不是那個陰險狡詐的呂相,她犯不着自己獻身,讓別人得便宜吧?
冷傲岚心裏惱火,腦海裏更是在飛快的尋思着對策,只是還未等她想出良策,秦王已經将她抱進了一間內殿,屏退了殿內的宮女,将她放在床榻上,傾身壓了上去。
他的吻,熾烈又冰冷,毫無憐惜的落在她的身體各處,他啃咬、厮磨着她的唇瓣,喘息越來越粗重,帶着濃濃的情欲和酒味。
冷傲岚頭皮一陣發麻,他身上的酒氣、連同危險的氣息一下子竄進她的大腦,她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想辦法推開他。
宮城煜壓制着她的力道很大,強勢的撬開她的貝齒,用他的唇舌包裹住她的小舌,追逐糾纏、吸吮,滿意的看到冷傲岚在他的身下喘着氣,他便的更加貪婪。
他伸手解開了她的腰帶,那雪白的豐盈呼之欲出,宮城煜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欲要托住她的身子,往他的下身一頂,卻被冷傲岚早一步識破,她趁着這個空擋逃開了他。
“怎麽?還想跟孤玩欲擒故縱?呂相調教你兩次接近孤,不就是為了讓孤臨幸你嗎?”宮城煜一把扣住冷傲岚的纖腰,将她扯近自己,鷹隼般的目光如瞄向自己的獵物般,鎖定住她。
“我不是……”冷傲岚想要解釋,但宮城煜的唇已經再次朝她火熱的壓了下來。
他翻身上來,重重的壓住她,沒有任何的等待,她的衣裙已經在他的手中被撕成了碎片。
冷傲岚下意識用手抵擋,拼命的胡踢着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制住了雙手雙腳,唇舌并用的攻入了她的貝齒。
冷傲岚不甘心就這樣被他侵犯了,她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迫的了她,就算強大如秦王也不行。
狠下心來,她一咬牙,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口中。
宮城煜呼吸濁重的擡起了頭,眼睛裏有隐忍和兇狠:“你別得寸進尺,呂相将你獻給孤,就該好好伺候孤,否則,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一只手捏緊冷傲岚的下颚,另一只手放肆的長驅直入。
冷傲岚眸光一閃,不再猶豫,袖子裏早已藏好的匕首,直刺進秦王宮城煜的肩膀。
宮城煜負痛跳了起來,退到床下兩步,沒有看自己的傷勢,反而震驚地盯着冷傲岚看。
“我不是呂相訓練出來獻給你的,如果你不想與齊國兵戎相見,最好立刻放了我,我真正的身份其實是齊王的小妾,是呂相将我擄劫來的。”不等宮城煜開口,冷傲岚已經率先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料想當今世上,能讓秦王有所顧忌的,也只有骁勇善戰的齊兵了,若是她說自己是北冥宵的女人,他必然不敢輕易動她。
宮城煜微微一愕,犀利的眸光眯了眯,看着冷傲岚的眼神多了幾分的深意。
他走近她,擡起她的下颚輕笑,在朦胧燈火的掩映下,莫測難辨。
突然,他拍了拍手,幾個太監跟宮女魚貫而入,在看到宮城煜身上的血跡後,全都吓的大驚失色。
“将她帶去北宮,派兩個宮女好生伺候,不得怠慢!”宮城煜簡捷的交代。
領頭的太監看看衣裳撕碎的冷傲岚,又看看肩上流血的宮誠煜,剛才發生什麽情況,他已經了然大半了。只是為何大王不但沒将罪于她,反而還要他們好好伺候這女子?
同樣的疑惑也在冷傲岚心中盤旋,她原以為宮誠煜叫來手下,是把她拖出去斬首的,沒想到竟是派人伺候她,難道說他心目中真的有如此顧忌北冥宵嗎?
“大王您的傷?”太監瞄了冷傲岚一眼,小聲的提醒。
“不礙事,重新找兩個女人來侍寝!”宮誠煜面無表情的吩咐。
就這樣,冷傲岚被一群太監宮女帶到了北面的宮殿,秦王還真的撥了幾個宮女每天伺候她。
接下來的三天,冷傲岚都是在秦宮裏度過的。她從最開始的質疑,到現在的盡信,自從向宮誠煜亮明身份,宮誠煜就對她有所顧忌,現在她已算是安全了,盡管這些天她都沒看見秦王,卻在秦宮裏好吃好住,倒也不失安逸。
只是宮誠煜身為六帝之首,絕不可能這麽好說話,更何況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往往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們才越感興趣。難道秦王那次之所以放過她,是想跟她玩欲擒故縱,想讓她自己主動投懷送抱?還是說他是有其它別的陰謀?
冷傲岚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請問,雲姑娘在嗎?”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叩門聲。
冷傲岚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門外的人是叫自己,現在她的身份是北冥宵的小妾,自然是雲依房,那個雲依雪的妹妹。
她可是不敢告訴宮誠煜,她就是月傾妝的,若是讓宮誠煜知道她就是害得他表妹璃汐皇後被打入冷宮的原兇,恐怕宮誠煜還不知道要用怎樣的酷刑來對付她,所以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她只能暫時隐瞞自己的身份。
“恩,找我有何事?”冷傲岚打開房門,外面站着的是那個将她送來北宮的汪公公。
“雲姑娘,大王要召見你。”汪公公客氣的說。他幾乎是認定了,秦王未有怪罪冷傲岚的不敬之罪,是因為喜歡她。
“那走吧。”冷傲岚邁開步伐就要走。
汪公公卻遲疑了,他吃驚的問:“雲姑娘不需要打扮一番嗎?”以往他接妃嫔娘娘去見大王,哪個不打扮的花枝招展,這雲姑娘好像還是素顏吧,怎麽這樣就去見王了呢。
冷傲岚知道他的疑慮,只是她就是故意不化妝就去的,月傾妝是六國第一美女,若是再打扮的好看點,保不齊這秦王會起色心,在她沒有安全離開秦宮之前,還是小心為妙。
“沒事,就這樣去吧,晚了就真的大不敬了。”冷傲岚淡笑着提醒,說完已經大步跨進了軟轎之中。
秦宮很大,玉池假山,奇草異樹,亭臺樓閣,殿宇高牆,令人目不暇接。
轎子在宮誠煜的偏殿落在,這裏奢華大氣,盡顯帝王的派頭,比西宮裏西陵皓的偏殿整整要大了三倍。
“雲小姐,秦王就在裏面。”汪公公示意冷傲岚獨自進去,他們在門外候着。
冷傲岚點點頭,推開門,邁開腳步跨進門檻裏。
宮誠煜正眉頭緊鎖,坐在書案邊舉着竹簡在看。
“參見大王!”冷傲岚學着秦宮人的禮儀,上前給他行禮。
“你來了?”宮誠煜擡起頭,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随即又恢複了常态,他淡淡的開口問道:“在孤的北宮還住的習慣嗎?”
“托大王的鴻福,秦宮裏的人對依房都照顧有佳。”冷傲岚謙和的說。
兩人一陣沉默,明明是各懷鬼胎,卻還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見了面的确是無話可談。
“坐吧,一會陪本王用膳。”就在冷傲岚準備告辭的時候,宮誠煜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無奈,她只能留下。
秦宮裏的膳食就是豐盛,讓人忍不住想要食指大動,但冷傲岚由始自終都只是淡笑着坐着,并未有想啓動筷子的意思。
秦王可不比楚漣狂,她不能毫無形象的在他面前大吃大喝,更令她不放心的是,她擔心這些酒菜裏有毒。
“來陪孤喝一杯!”宮誠煜顯然已經看出冷傲岚的顧慮,他率先舉杯,先幹為盡。
冷傲岚不好意思再拒絕,菜都沒有吃了,不能連酒也不喝吧,否則也太不給秦王面子了。
“大王,依房也進你一杯。”說着,冷傲岚也一口氣喝下了一杯酒。
好歹她前世是幹律師的,這樣的場面她還應付的過來,不過糟糕的是月傾妝的這幅身子,似乎以前沒喝過酒,才一杯下肚她已感到頭暈目眩,嗆的又是咳嗽又是眼淚的。
“哈哈哈!”看到冷傲岚肯舍命相陪,宮誠煜反而龍心大悅,他對門外的太監吩咐道:“再拿幾壺酒來!”
冷傲岚無語的撇撇嘴,心一個勁的下沉,這秦王不會是想将她灌醉,再趁醉對她行兇吧?這手段也太低劣了點。
“雲姑娘,孤飲酒,你為孤跳上一曲!若是令孤滿意,孤就放你走,若是孤不滿意,你就得罰酒再跳!”宮誠煜端着酒杯,邊喝邊朝冷傲岚笑道。
“啊?”冷傲岚臉露難色,心裏卻是一陣痛罵,這舞跳的好與不好都歸他說,若是他故意為難,她也沒轍,總歸都是她吃虧。
“怎麽,你不願意?”宮誠煜上前擡起她的下颚,目光深沉的問。
冷傲岚眨了眨好看的眸子,輕聲淺笑道:“能為秦王獻舞是奴婢的榮幸,只是這舞任何時候都可以跳,今日既然有酒,不如讓依房跟大王玩點新鮮的?”
“噢?雲姑娘有何主意?”宮誠煜挑了下眉,一時間也來了興趣。
冷傲岚眉眼一彎,笑道:“你這裏可有篩子?不如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真心話,大冒險?”宮誠煜一臉的疑惑,這幾個詞他真是聞所未聞。
冷傲岚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拿起一壺酒,在方桌前坐下,在兩人的酒杯裏各倒滿一杯,這才悠悠的開口解釋游戲規則。
雖然是現代人的娛樂游戲,但宮誠煜悟性極高,倒也一點就通。
何況他是秦王,冷傲岚還得顧全他的顏面,自是不敢局局都贏他。
就這樣,兩人開始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宮誠煜喝下了不少酒,面色有些酡紅,他迷蒙着一雙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冷傲岚,刻意的想要與她親近。
“秦王,你喝多了,依房先行退下。”冷傲岚不着痕跡的推開他,轉身欲要離開。
宮誠煜卻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将她反摟到自己懷中。
冷傲岚被他突然抱住,身子就這麽傾了過去,她心裏自然是不想就這樣被占去便宜的,暗暗着急的想着對策。
但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不情願的樣子,反而盈盈帶着淺笑,将宮誠煜扶到軟榻上。
本以為這樣自己就能脫身了,誰知她剛一個轉身,宮誠煜竟突然拉過她的纖手,翻身過後,将她壓在了床上。
“秦王……唔……”她來不及閃躲,宮誠煜的吻已經直朝她欺了上來,吞沒在二人的唇齒之間。
他賣力的吻着她,将口裏的酒氣全都渡給了她,而大手卻在她的身體上下仿佛游走着。
“撕——”随着一聲衣料被扯裂的聲音,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吼:“抓刺客!”
幾聲響動之後,幾個侍衛打扮的人沖了進來。
“大王,有刺……”冒然闖進來的侍衛,在見到床榻上兩人暧昧的姿勢後,全都愣在了那裏。
大王從不在除鸾鳳殿以外的地方臨幸妃嫔的,怎麽今日何以會……?
“誰準你們闖進來的?”宮誠煜起身怒斥,瞳眸裏燃起深深的怒火。
“大王恕罪!”幾個侍衛面色惶惶的低下了頭,其中有兩個領頭的将領,看打扮應該是等閑之輩。
“追命,到底出了什麽事?”宮誠煜冷靜下來,用帳幔将冷傲岚遮住,不動聲色的将目光望向其中一個叫追命的部将身上。
“禀報王,剛才有一幫黑衣人闖入地牢,北宮,鸾鳳殿……”追兵拱手,如實向宮誠煜禀報。
“可有擒獲?”宮誠煜不耐的打斷,他要知道的只是結果。
“屬下無能,暫時還未抓獲,不過這群黑衣人好像是在秦宮裏尋找什麽人,在各個宮殿搜尋一圈不見要找的人之後,就離開了。”追命深感疑惑。
“噢?有這等事?”宮誠煜眉頭一緊,眼中閃過一抹精銳的光芒:“追命,從現在開始,你負責保護雲姑娘,今夜就讓她在孤的寝宮中歇息。”
“是,屬下遵命!”追命看了帳幔後面的冷傲岚一眼,遲疑的接下命令。
冷傲岚的心中微沉,眼底湧動起一抹不安。宮誠煜一聽到有刺客的消息,就第一時間将她轉移寝殿,很明顯,他也懷疑那群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北冥宵派來找她的人。
只是秦宮這麽大,又有重兵把守,北冥宵若是想救走她,恐怕沒那麽容易。
“雲姑娘,今夜要委屈你在孤的寝殿将就一晚了。”宮誠煜站在帳簾外說,臉上看不出是什麽樣的表情。
“恩,好。”冷傲岚點點頭,心裏卻在揣測着他這麽做的用意。
宮誠煜又對手下交代了幾聲,便帶着衆人離開這間寝殿了。
冷傲岚在帳幔外穿好衣服,坐上軟轎,被擡去宮煜誠的寝殿。
秦宮裏來了刺客,唯一沒有闖入的就是秦王的寝殿,今夜宮煜誠将她安排在這裏,明着說是為了保護她,但暗地裏她總覺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夜涼如水,一輪明月挂在天際,冷傲岚靠在窗邊仰望着夜空,仍思緒飛遠。
“姑娘,熱水已經備好了,讓奴婢們伺候您沐浴吧。”幾個秦王殿的宮女上前要為冷傲岚寬衣解帶。
冷傲岚仍由她們服侍着自己,趁機問道:“你們知道今天秦宮裏來的刺客,到底是什麽人嗎?”
“聽說這群刺客武功高強,都不是泛泛之輩,就連追命将軍親自追捕,也沒有抓到刺客呢。”幾個宮女倒是很有興趣的跟冷傲岚讨論起來。
普天之下論輕功,秦王四大護法之一的追命堪稱第一,可是如今他都追不上那刺客,可見那刺客的武功絕非一般。
天底下能勝過追命的高手沒有幾個,而偏偏北冥宵就是其中的一個。
冷傲岚眸色一凜,一種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糟糕,他們很有可能中秦王的計了!
“我要先出去一下!”事關重大,冷傲岚來不及多想,便要往門外沖。
“姑娘,你……”幾個女子面面相觑,但見冷傲岚衣裳不整,她們急忙上前阻攔,只是還沒有追趕兩步,就被一陣迷煙迷魂了神志,倒在地上。
冷傲岚聽到身後有動靜,連忙轉過身來,竟意外的看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以絕美的姿勢,向她飛了過來。
月白色的身影,淩空翻卷,衣訣飛揚。
映着殿內那昏暗的燈光,仿佛是從天而降的谪仙般,讓人魂飛天外。
北冥宵!
他果然還是來了。
此時,他正向冷傲岚一步步的靠近,那雙溫然絕世的雙目恬淡而安适。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着,猶如跨越一個世紀的隔世相望。
不知為何,當看到北冥宵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冷傲岚的心裏竟有種說不出的心安感。
她沒想到他會來,秦王分明是利用她設了一個局,引北冥宵上勾的,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為了救她,還是來了!
沒有絲毫猶豫,她撲到他的懷裏,将頭埋在他的胸前,傾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
“為什麽要來?這是一個陷阱!”冷傲岚很快平複了心跳,她神色一凝,與北冥宵慎重道。
“我知道!”北冥宵幽冷深邃的黑眸,交錯了許多讓人難懂的情緒,深凝了她許久,他忽然清淺的起音:“但是我願意!”
冷傲岚眉頭蹙起,搖搖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惱的笑,似自嘲,又似惋惜。
她一向不相信愛情,更不信男人真的可以為了心愛的女人什麽都不顧,但是此刻,她終于不得不信了。
秦王設下這個陷阱,以北冥宵的睿智,不可能察覺不出,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心愛的月傾妝啊。
盡管她不是他心愛的女子,但是她仍為月傾妝有這樣的男子愛着她而感動,如果她沒有穿越占據月傾妝的靈魂,或許她和北冥宵會是一對神仙眷侶。
但現在她明白也不晚,至少她可以幫月傾妝去還欠北冥宵的情!
“宵,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冷傲岚反摟住北冥宵的腰板,突然慎重其事的跟他承諾。
既然他肯為了她冒生命危險,她就一定會想辦法跟他一起平安離開秦宮。
只是冷傲岚的話,并為激起北冥宵一點的共鳴,相反,他的心裏卻閃過一絲愧疚。
他緊抿着唇,沒有接她的話,只是靜靜的抱着她,壓抑着心底的煎熬。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真正救她的人是自己,只可惜不是,救她的人是楚漣狂。
那日他回到軍營,就四方打聽妝兒的下落,卻是一無所獲。
楚漣狂像是也收到月傾妝不在齊營的消息,與他鳴鼓收兵,兩軍相約不再作戰。
後來幾日,他的皇後依雪哮喘病發,不宜在涼國久留。就在他準備起身返回齊營的時候,突然收到楚漣狂的密函。
楚漣狂在信裏說,只要他願意出手去秦宮救月傾妝,他即位後會割楚國東南面的二十三座城池給他。
開始北冥宵自然是不信的,以為這只是楚漣狂的陷阱,沒想到過了幾日,楚漣狂竟然以他的太子金印作保,他這才派人查探,證實月傾妝确在秦宮。
連續幾日,他都按兵不動,皆有楚漣狂的手下去秦宮刺探,直到這一次,才是他出面親自營救月傾妝。
所以不知情的冷傲岚,一見到北冥宵自然反應是當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殊不知真正救她的另有其人,只是在當時楚漣狂收到楚宮的急報,他必須快馬加鞭趕回楚國,才将救她的大任交托給北冥宵。
但北冥宵由始自終沒有提過楚漣狂半句,而是仍由冷傲岚誤會他才是救她的人,說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罷,他骨子裏一向就是這麽一個貪婪的人,江山他要的,美人他也不會放棄,既然這次楚漣狂為他鋪好了路,順水人情他不會不做!
然而,更重要的是,就算楚漣狂不拿城池跟他交換,他的妝兒有難,他也不會坐視不理。但如果将事實告訴妝兒,他擔心她的心會偏向楚漣狂那邊。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離開!”北冥宵斂起眉峰,抓住冷傲岚的手,将她往窗邊帶。
只是他們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叩拜聲,緊接着一身黑色錦衣的秦王宮誠煜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北冥宵,想不到你堂堂齊王,竟會為了一個女人,甘願以身涉險?”宮誠煜的眼裏閃動着陰晴不定的冷光,他微眯起眸子,眼神如冰箭一樣射了過來。
北冥宵英挺的劍眉蹙着,黑眸驀然變得幽深陰沉:“宮誠煜,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肯放過朕的女人?”
“人孤随時都可以放,只不過你得留下一樣東西。”宮誠煜臉色陰厲,眸子裏掠過一道血光,他狠絕道。
“什麽東西?”北冥宵不由雙拳緊握,骨節泛白。
“留下你的命!”宮誠煜眼神愈發冷冽,從手中抽出寶劍,直擊向北冥宵。
北冥宵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殺氣,他毫不猶豫的拔劍相向,二人敏捷的身影躍至半空中,很快便相撞在一起,空氣中只閃耀着刺目的光芒。
在光芒這道光芒背後,北冥宵來不及帶走冷傲岚,就見她已經被追命挾持了。
“北冥宵,還不快束手就擒!”追命已經将刀架在了冷傲岚的脖子上。
冷傲岚面無懼色,她早料到秦王會有此一招,引北冥宵來秦王殿,必定是要利用她殺死他。
“宵,你不要管我,你的三十萬大軍就在秦境,我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替我報仇啊。”她突然喊出聲提醒北冥宵,作勢就要咬舌自盡,卻被宮誠煜搶先一步阻止。
冷傲岚口中的三十萬齊軍,分明是子虛烏有,但為了牽制秦王,讓他對北冥宵還有所顧忌,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然,宮誠煜沉默了片刻,眯眼對手下的人命令:“把他們倆一起押進地牢,若是有一個人死了,孤唯你們是問。”
“諾!”侍衛們領命,将北冥宵跟冷傲岚兩個人雙雙押了下去。
“大王,為何不趁機殺了北冥宵?”見他們走後,追命才疑惑的上前詢問。秦王費了這麽多的心思布置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能除去北冥宵,以絕後患嗎?為何只是将他押入地牢?
宮誠煜臉色慎重:“追命,你迅速去秦國邊境察看下,是否真的有三十萬齊兵壓陣!”
北冥宵行事一向小心,絕無可能沒有後招,若真的像雲依房所說的那樣,有三十萬齊兵壓境,那這時就絕不是殺他的時機。
“是,屬下領命!”追命立即領會,趕出去調查了。
陰冷潮濕的地牢裏,陰氣橫生,暗無天日。
冷傲岚被關押在一間陰森的地牢裏,沒有光,也不透風。而北冥宵自從被帶來地牢,就被幾個秦兵綁在刑架上帶了出去,這會估計正對他施加殘酷的刑罰。
秦國的酷刑是六國之中最有名的,冷傲岚忍不住為他擔心,盡管北冥宵身強體壯,但畢竟是血肉之軀,她真擔心他能不能堅持的住。
一整夜,她都蜷縮在地牢的一角。直到黎明時分,北冥宵才被幾個牢獄擡進了牢房。
他渾身是血,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很明顯,他之前受過酷刑的虐待。
“宵,你怎麽樣了?宵,你醒醒啊?”冷傲岚急忙趕了過去,拼命呼喊着他。
可是,喊了半天,他依然緊閉着雙目,墨色的頭發遮蓋住他俊美的容顏,他低垂着頭,毫無生氣。
冷傲岚鼻子一酸,有種心痛的感覺破繭而出:“對不起,北冥宵,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以身犯險,好歹他也是堂堂的一國之主,竟為了她弄得如此狼狽,難怪那些人要罵她是紅顏禍水了。
似感受到她在哭泣,北冥宵的手指有感觸的動了動。
他艱難的擡起頭,聲音透着厚重的沙啞:“妝兒,別哭……”我舍不得你的眼淚。
冷傲岚立馬止住了哭聲,驚問道:“宵,你醒了?”
“恩。”他悶哼一聲,呼吸都非常的痛苦。
看着他此刻的樣子,冷傲岚的心裏難得泛起一絲自責:“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要你為我犯險,差點丢了性命!”
北冥宵嘴角一勾,黑眸像一潭溫柔的泉水:“你是朕的國妃,朕為你所做的一切,都無怨無悔!”
“宵……”冷傲岚怔住了,他虛弱的容顏充滿了真誠,沒有半分的作假,卻讓她心酸的厲害。
她承認自己直到剛才那一刻,對他的關心都僅陷于要他保護好自己,萬一北冥宵洩露出她就是月傾妝,恐怕秦王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饒過她。
她是有目的的,但他卻是義無反顧的,這讓冷傲岚如鲠在喉,難以言語了。
“妝兒,我只恨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北冥宵幽幽的一嘆,竟是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冷傲岚的眉心擰成死結:“宵,你怎麽樣了?”
以他的武功,若不是為了她,又怎麽會甘願被那些牢獄虐待呢?
北冥宵咬緊牙關:“我沒事,妝兒不要擔心。”
“呵呵,齊帝跟國妃娘娘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啊。”突然一句陰寒卻戲虐的聲音從牢門口傳來,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從臺階上走到他們面前。
“無情!”北冥宵一眼便認出了他,此人就是秦王的四大護法之一“無情”公子。
“難得齊帝還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無情把玩着自己的頭發,似笑非笑道。
“就是你将宵打成這樣的?”冷傲岚眸色清冷,她瞪眼怒視。
無情轉過身,眯眼打量着冷傲岚,一步步的向她靠近:“你就是雲依房吧?果然是個絕色美人,難怪齊王會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
“你想怎麽樣?”冷傲岚冷眼相對。
無情眯起眼眸:“不如你來伺候我,若是将我伺候舒服了,我就考慮背叛秦王,私自将你們放了,怎麽樣?”
“無情,你若是膽敢碰她,朕要你碎屍萬段,死于葬身之地!”北冥宵額際的青筋曝氣,他掙紮着鎖鏈,猩紅的雙眼怒吼道。
“哈哈哈!”無情笑的陰森,對北冥宵極為嘲弄:“齊帝,你倒是癡情,只可惜你的女人似乎并不在意你的生死。”
說完,他又不屑的看了冷傲岚一眼。
冷傲岚回了他一個肅殺的眼神,冷冷的一笑:“如若我真的伺候你,才真正是侮辱了他!”
她是不會被他的激将法擊中。
無情狠握拳頭,眼裏冒出一抹痛恨,該死,被這個女人識破了。
“賤人!”他狠狠的朝冷傲岚扇了一巴掌,拉過她的身子,綁在刑具上:“一會看你還怎麽嘴硬!”
說完,他冷笑着轉過身,翻弄着火炭上燒紅的烙鐵,眼裏泛起猙獰的火光。
北冥宵心下一急,粗喘着氣:“該死的,無情,你沖着朕來就好,欺負女流,算什麽英雄好漢!”
無情舉起燒紅的烙鐵,向冷傲岚靠近,不屑的挑眉:“我無情可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女人,尤其是長的漂亮的女人,像冷傲岚這樣的,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摧毀她的容顏。
他來到冷傲岚面前,手裏的烙鐵,在她面前晃蕩,劃過一道火痕,粗聲叱道:“怎麽樣?知道害怕了沒有?”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冷傲岚倒是一身傲骨,此時她已無退路,但臨死之前的氣節還是有的。
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個無名小卒的手裏。
“好,有勇氣,不愧是王看上的女人,你跟我去伺候王吧。”無情突然放下了烙鐵,拍手對冷傲岚鼓掌。
“妝兒,別去!”北冥宵擔心其中有詐,不放心的阻攔。
冷傲岚淡然的笑笑:“宵,妝兒不怕!”
既然這個無情說秦王看上她了,好歹也是一線生機,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妝兒……”北冥宵目光沉痛的看着她,心裏是一陣複雜,既欽佩她的勇氣,但更擔憂的是她會遭遇不測。
“沒事的。”冷傲岚目光堅定的朝他點點頭,轉身便跟無情離開了。
夜黑風高,冷傲岚在追命的帶領下,出了地牢。
本以為會坐上軟轎,直接去秦王的寝殿與他談判的,可追命卻将她帶去了秦宮裏一個偏僻的院落。
“你帶我來這幹什麽?”冷傲岚已經隐隐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這處是個荒廢了的院子,秦王怎麽會在這裏召見她。
“你的一位故人要見你。”追命将手裏的劍撂在肩膀上,語氣閑散。
“故人?”冷傲岚重複着他的話,眼裏是一片驚疑,她穿越也沒多少時日,能有什麽故人,何況還在這秦宮裏。
“走吧,我若是欺騙你,也不會冒死将你從地牢裏帶出來。”追命看出她的疑慮,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據理跟她分析。
冷傲岚眸色凜然,她慎重的點了點頭,随着追命走進這間院落。
既然她現在已經受制于秦王,自然是有一線逃出去的生機都要争取的。
趁着夜色,她在院落的一顆大樹下,隐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人負手站在樹下,只着一身青衫,長身玉立,自有一番風姿,渾身萦繞着讓人難以忽視的貴氣。
身旁的無情已經消失了,冷傲岚邁步走近,當看清樹下之人的面容時,她的瞳眸一陣緊縮:“是你!”
居然會是西陵皓!
她以為自從西宮一別之後,他們沒機會再見了,沒想到再次相見的地方,竟然會是在秦國的皇宮裏。
西陵皓踱步逼近,深邃的眼眸中寫滿了不羁,他似乎很滿意冷傲岚驚訝的表情。
“月兒,沒有想到會是朕?”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冷傲岚的下颚,逼迫她擡起頭看向他。
“你……想幹什麽?這裏是秦宮?”冷傲岚沒好氣的提醒,全無重聚的喜悅,對這個男人她一向是提防着的。
“朕當然知道這是秦宮,似乎是月兒你不知道!”西陵皓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眼中掠過一道寒芒。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冷傲岚目光直視,直截了當的問。
西陵皓眸光一閃,抓起冷傲岚的手:“跟朕回宮!”
“不要!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冷傲岚掙開他的手,背過身去,不想理會他。她現在可沒有時間與他争論不休下去。
“你還不知道秦宮裏有多麽危險嗎?與秦王為舞,你認為自己有幾條命?”西陵皓臉色沉重的提醒,喝斥的語氣,帶着一絲心疼的意味。
“我不會與你走的,要走你自己走!”冷傲岚語氣更加堅定,她不會丢下北冥宵一個人不管。
西陵皓的眼中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痛色,他抓緊冷傲岚的雙肩:“告訴朕,你不肯跟朕走,是為了北冥宵嗎?”
冷傲岚怔了下,似沒有料到這都被他看穿了,難怪西國的勢力在西陵皓的統領下已然能與秦國抗衡,就連秦王身邊的護衛無情也是西陵皓的人。
“你有辦法能救他嗎?”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西陵皓有辦法可以幫到他們。
西陵皓黑眸一眯,面容陰沉下來,語氣變得冷硬:“朕為何要救他?”
前不久,北冥宵剛在戰場上打敗他的西軍,在情在理他都希望他死無葬身之地,又怎麽會想救他呢?他是最巴不得北冥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