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1)
“是楚太子吧?”冷傲岚的臉上寫滿了了然。
麗妃眸波微漾,看着她的眼中多了一層深意:“現在應該是楚帝了。”
“楚帝?”冷傲岚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随即吃驚的問:“楚漣狂已經登基為帝了嗎?”
麗妃肯定的點點頭:“是的,楚王前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楚太子已經正式登基為帝了。”
“原來如此!”冷傲岚抿抿唇,心中頗有感觸。難怪這段時間都見不到他,原來楚漣狂竟是已經登基為楚帝了!
“我一直是楚帝安插在西宮裏的人,這次不過是奉命保護你。”麗妃面無表情,卻是把一切都告訴了冷傲岚。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冷傲岚驚疑的反問,既然是細作,她為何不避忌就告訴她了,完全可以找其它理由的啊。
麗妃擡眸凝視:“因為你是楚帝一直想要的女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冷傲岚皺起眉頭。
麗妃笑的幽深,篤定的看着她:“西宮不适合你,西陵皓也不是真心喜歡你的,你遲早要去楚國皇宮!”
“呵呵,都是皇宮內院,楚宮和西宮有何區別!”冷傲岚逸出一聲輕笑,她現在,只想守得一方平靜。
“女人還是留在深愛自己的男人身邊比較好。”麗妃感慨的一嘆,将袖子裏的一瓶藥,遞到冷傲岚面前:“這是楚漣狂要我交給你的藥膏,他猜到你在西宮肯定會吃虧,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冷傲岚接過藥膏,在受傷的指尖上均勻的塗抹,傷口很快就不疼了。
“替我謝謝他!”她神情淡漠,面上看不出有怎樣的情緒。
麗妃欲言又止,微嘆了口氣,轉過身:“楚漣狂讓我轉告你,如果你想去楚宮,他随時能帶你走。”
冷傲岚沉默了,她沒有接上她的話,只是垂眸,若有所思。
她剛跟北冥宵分手,這會又要和西陵皓劃清界限,恐怕在這個封建的古代,她會不容于世吧,畢竟在這裏對女人的要求不都是三貞九烈嗎?
何況楚漣狂初登地位,一定會在後宮裏納娶衆多的妃子,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她又何必淌這趟渾水呢?
有時候想是一回事,真正能做,又是另一回事。
麗妃從地牢中出來後,就直奔西陵皓的寝殿。
璃汐皇後想必會利用這次芙妃滑胎的事,趁機除去月傾妝,她背後的勢力可是強大的秦王,今天她救的了月傾妝一次,未必能救的了她下一次,在這西宮裏真正能保住月傾妝性命的人,只有西陵皓。
只是今晚西陵皓的寝宮未掌燈,她還以為皇上去了芙妃娘娘那裏,一問守宮的太監才知道,原來皇上去了西郊的皇陵。
雖然現在動身去皇陵,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見到皇上,但事關月傾妝的生死,她不得不連夜趕完皇陵。
西國冷宮裏,寒氣凝重,陰森晦氣。
窗外微風拂過一個身影,蘇嬷嬷急邁着步子,走到璃汐皇後的跟前。
“皇後娘娘!”她輕輕的低喚。
璃汐此時已經靠在窗邊睡着了,她一身單薄的白色紗衣,全身上下沒什麽首飾,就連妝也只是淡淡的幾筆,看上去反倒是清雅脫俗。
“怎麽樣了?月傾妝死了沒有?”她心中十分急切,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惡毒的追問。
蘇嬷嬷面有愧色,遲疑道:“尚書大人本來已經要将月傾妝處死了,沒想到麗妃突然出現阻攔,讓月傾妝僥幸逃過一劫。”
“麗妃?她怎麽會去幫那個女人?”璃汐憤恨不已,絞着絲娟的手指收緊。
“老奴也疑惑,正在派人調查。”蘇嬷嬷微微俯身,湊近璃汐的耳畔:“不過眼下娘娘倒是有個機會可以接近皇上。”
“噢?”璃汐半信半疑。
蘇嬷嬷眼裏放着光亮:“娘娘,老奴收到消息,皇上因為月太後的事,此時正在先皇靈位前煩悶,若是娘娘這時前去安慰,必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璃汐聞言雖然心動,卻也難免有顧慮:“可是本宮如今在冷宮之中是待罪之身,若是就這樣出現在皇上面前,恐怕會引起皇上的反感。”
“娘娘放心,老奴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皇上此時想必喝了不少酒,若是醉酒之後把娘娘給幸了,就不是娘娘的責任了。”蘇嬷嬷眼裏閃過一抹算計,她已經做好了全盤的準備。
璃汐眸光流轉,釋然的一笑:“就依嬷嬷所言!”
夜幕深沉,萬籁寂寥。
地牢裏,光線昏暗,氣氛陰冷森洌。
冷傲岚面色寒霜,冷睨着被玉娥抓過來跪在自己面前的梅霜,眸中滿是陰鸷的寒光,“梅霜,老實交代,你跟你的主子,為何要陷害本宮?”
梅霜緊抿着唇瓣,面色凜然:“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冷傲岚面容陰冷森寒,單手勾起她的下巴,陰森的逼問:“看來不讓你常點苦頭,你是不會招供的。”
“給她用刑!”她冷冷的命令。
看到刑具被端了上來,梅霜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但她依然咬緊牙關,垂眸不語。
不是她不想說啊,而是她不能說。
若是被皇上知道,是她幫着芙妃一起陷害太後,她如何能撇開關系?如今之計,她也只能死撐着了。
當拶指夾住套上她的手指後,兩名下人便用力的開始向外拉,頃刻間,梅霜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間牢房。
十指連心,梅霜很快就暈了過去。
“将她潑醒,接着用刑!”冷傲岚眼眸無波,狠絕道。
“是。”
昏迷中的梅霜被人強行弄醒,一醒來,便是當頭一計耳光,雙頰火紅,嘴角沁血,臉色已經虛弱的慘白。
一系列的酷刑下來,梅霜雖然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但她依然不肯供出芙妃的詭計。
直到冷傲岚雙掌一拍,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血跡斑斑的男子被架進來的時候,梅霜毫無表情的臉色才終于有了動容。
“慕容大哥!慕容大哥!”她急着爬到男子跟前,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霜兒!”慕容宸聽到梅霜的呼喊,緩緩睜開眼,氣若游絲的喚了她一聲,又痛的暈了過去。
“幕容大哥,你醒醒啊,慕容大哥!”梅霜急的大喊,臉色在瞬間刷白。
冷傲岚看着兩人眉眼傳情的樣子,頓時已經心中有數。
她正了正衣襟,目光冷厲的瞪着梅霜,威脅道:“想要他活命,就從實招來!”
梅霜哆嗦了幾下身子,面帶猶豫,唇瓣上被她咬出一道血跡。
冷傲岚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麽難搞定,不耐的對侍衛命令:“給我用鹽水,将這個男人潑醒,再用皮鞭狠狠的抽打。”
“不要,不要再打慕容大哥了,我招,我全部都招了!”梅霜趕緊搖頭,匍匐過去,抱住慕容宸的身子。
“那還不快說!”冷傲岚眸光驟冷。
“一切都是芙妃娘娘的意思,是娘娘要奴婢在太後娘娘送來的酸梅湯裏做了手腳,陷害太後娘娘的。”梅霜哭喊出聲,聲音顫抖。
“芙妃可是真的流産了?”冷傲岚接着追問,芙妃若是得一皇子,将來在西宮裏的地位就穩固了,她斷然不需要扼殺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付她。
梅霜縮了縮身子,小聲道:“芙妃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沒有了。那日是玉娥偷聽了我跟芙妃娘娘的對話,娘娘擔心玉娥會将娘娘的事洩露出去,才決定提前行事的。”
“她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沒了?”冷傲岚眉頭緊擰,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太後跟皇上都離宮的那段時間,有個黑衣人突然闖入宜芙殿,娘娘險些喪命,腹中的胎兒也就是那時候沒了的。”梅霜怔忡了一下,老實的交代。
冷血!
聽到梅霜的話,冷傲岚頓時全都明白了,一定是冷血将芙姬當成了她,進宮刺殺,結果刺殺未成,反而害她失去了孩子,芙姬自然是不甘心就這樣痛失愛子,便自編自演了這出戲,想要嫁禍于她。
若真正追究起來,芙姬之所以失去孩子,跟她還真有莫大的關系。只是在這宮闱之中,扳不倒別人自己就要死,誰對誰錯又何從追究呢?
“梅霜,你可願意跟本宮合作,向皇上當面揭發芙妃娘娘?”冷傲岚目光銳利,直射向梅霜。
“這……”梅霜低下頭,面帶猶豫。不是她不肯,而是在宮中一人一個主子,她若是公然出賣了自家主子,以後怕是在後宮裏再無立足之地了。
冷傲岚看出她的顧慮,主動走過去,蹲身牽起她的手:“梅霜,如果你這次肯幫本宮洗刷冤屈,事成之後,本宮就許你跟慕容宸出宮,讓你們去民間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你可願意?”
梅霜眼中升起一絲希望,期盼的轉過頭看向幕容宸,随即對冷傲岚堅定的點點頭:“梅霜仍憑月太後差遣!”
冷傲岚別有深意的一笑,眸色深深,瞳眸最深處是一片陰鸷的寒冰。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麗妃已經快馬加鞭的趕到西郊的皇陵。
顧不得侍衛太監的通傳,她一路直朝西陵皓祭拜的先皇靈宮走去。
在宮門口,西陵皓的随身太監張公公,一見到她臉色大變,趕緊上前阻攔。
“麗妃娘娘且慢!”張公公傾身制止。
麗妃皺了皺眉頭:“怎麽,本宮想進去見皇上,還要張公公你的批準嗎?”
張公公眉眼微彎,語氣不輕不重的提醒:“娘娘嚴重了,老奴豈敢!只是皇上正在裏面歇息,娘娘若是冒然闖入,只怕會打擾到皇上的雅興!”
“雅興?”麗妃眸子轉了轉,眼睛裏浮現一抹深思,再擡頭看向張公公,見他一副為難卻預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頓時也了然了大半。
這個雅興,恐怕是另有它意吧。只是皇上一向嚴于律已,西郊祭祖的時候從不帶任何妃嫔,今天是哪個女人有這麽大膽子,敢趁着皇上煩心的時候去勾引龍顏。
“大膽張公公,以下犯上欺瞞本宮,該當何罪?”麗妃厲聲冷喝。
到底是主子,張公公被這麽一喝斥,立即吓的跪在了地上。
“麗妃娘娘息怒!”他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哼!”麗妃睨了張公公一眼,冷哼一聲,徑自闖進靈宮之中。
靈宮主殿上,擺放着西國歷代帝王的祖宗排位,是個神聖的殿閣,只在右側的邊上有一個雅間,以供後世歷代帝王祭拜時小憩之用。
麗妃邁步直入,還沒走到雅閣間,就看到散落在一地的衣物,有男人的龍袍,也有幾件撕碎的絲薄紗裙。
很明顯,昨晚在靈殿裏發生了什麽,有人知道皇上來西郊祭祖,特意到這裏來勾引皇上。
只是會是誰呢?誰這麽大膽子,敢亵渎神聖的靈殿和西國祖宗牌位?
帶着疑惑,麗妃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看到一張木質的床榻上,躺着的兩個交纏的影子。
其中一個是西陵皓,而在他身下嬌喘着索歡的女人,竟然是——璃汐皇後!
“嗯……啊……皇上……”璃汐放蕩的大叫,生怕外面的侍衛跟太監不知道,她這個冷宮失寵的皇後,再一次的爬上了龍床。
麗妃瞳孔放大,禁不住一陣驚顫,她萬萬沒有想到,璃汐竟然大膽的在靈殿裏勾引西陵皓,而西陵皓不但沒有喝斥她,反而還跟她一起厮混。
皇上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因為痛失愛子,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洩吧?
麗妃心中有些慌亂,知道自己不該撞破此事,她驚惶的步步後退。
卻不覺撞到後牆上的字畫,只聽“嗖”的一聲,字畫墜落到地上,也打擾到正在賣力糾纏的兩個人。
“誰在那裏?”西陵皓充滿欲望的雙眸,透過紗帳,直直的朝麗妃所在的方向射過來。
麗妃見自己退無可退,只能欠身行禮:“臣妾麗妃,參加皇上,皇後娘娘!”
她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腦海裏更是混亂成一團,她這次徹夜趕來找西陵皓,就是為了向皇上禀報皇後要加害月傾妝的事。
誰料到璃汐皇後不但重新得寵,還正在蒙受聖恩,她在這時候告皇後的禦狀,無疑是引火自焚。
可是不說又不行,西陵皓責問她為何要沖撞進來,她總得給一個适當的理由。
就在麗妃惴惴不安,猶豫着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西陵皓已經抽開自己的身體,披起一件外衣,目光深沉的望向她。
“皇上!”璃汐不滿西陵皓一直盯着麗妃看,她嬌嗔着重新貼上了他的身子,玉指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圈圈,暧昧的撩撥。
西陵皓突然轉過身來,眼中已沒有絲毫的溫度,一記淩厲的耳光,劈頭甩在她的臉上:“賤人,竟然敢在這裏勾引朕!”
“皇上?”璃汐眼中湧起淚水,她捂着臉,只覺得心寒如冰。
前一秒她跟皇上才共赴雲雨,這一刻,他居然就這麽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西陵皓狠眯起眸子,眼中冰冷一片:“璃汐,朕原以為你待在冷宮這些時日,知道收斂一些,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不知檢點,居然膽敢在靈殿裏公然勾引朕,若不是被麗妃撞破,朕豈不是要受你的蠱惑?”
“皇上,臣妾……”璃汐欲哭無淚,更是無言以對。西陵皓若是不想要她,昨晚就可以喝斥她啊,為何要今天當着麗妃的面,公然這樣羞辱她呢?
“來人!”西陵皓對着門外喊道,待幾個侍衛趕進來後,他陰沉的下了命令:“傳朕旨意,皇後璃汐行為不檢,德行敗壞,有失皇後典範,即日起,廢除皇後之名,貶為宮婢,終身禁足。”
一語既出,震驚四座!
麗妃跟皇後皆是一臉灰白,滿目的不可置信。
原來,皇上之所以寵幸皇後,順水推舟的與她在靈殿厮混,不過是為了給她安一個罪名,好讓冊封月傾妝為後,為他日後可以順利跟月傾妝完婚鋪路的。
男人絕情起來,真是可以傷人于無形。
璃汐已經當場昏了過去,而麗妃的臉色也相當的難看,本來她還擔心月傾妝會出事,看來是自己過慮了,西陵皓根本就沒有一點怪罪她的日子,這西國後宮很快就要變天了。
回到宮裏,西陵皓下了早朝後,就一直待在禦書房裏批閱皺褶。
門外傳來敲門聲,魏斬沉穩的聲音響起,“皇上!人帶來了。”
聞言,西陵皓放下手中的皺褶,面無表情的說了句:“恩,帶她進來!”
芙妃喜不自禁的破門而入,虛弱的模樣,卻帶着幾分柔媚,見到房中高大的身影,盈盈欠身:“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剛一回宮就宣召她觐見,可見對她的重視,她實在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西陵皓微微挑眉,嘴含冷笑:“身子沒事了?”
芙妃媚眼微眯,臉色挂着淺淺的笑意,嬌聲道:“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過來!”西陵皓抿了一口茶,對她招手低喚。
芙妃一臉嬌羞的走過去,粉頰微醺,眼中柔情似水:“皇上……”
西陵皓單手挑起她的下颚:“芙姬,你進宮之後,朕待你如何?”
芙妃嬌美的臉色,閃過一抹滿足:“皇上待芙姬當然是極好的,若非皇上,芙姬至今恐怕仍是一個舞姬,哪有資格伺候聖駕呢。”
“你知道就好!”西陵皓眼色含霜,眉間泛起一股怒潮,咬牙喝斥:“可是你又是怎麽回報朕的?”
“皇上?”芙姬吓的臉色一白,心裏頓時涼了半截,若不是皇上發覺什麽端倪了吧?
“你不但保不住朕的皇子,還企圖栽贓嫁禍給太後,簡直是居心叵測!”西陵皓的眼中閃出冰冷的光芒,鉗住她下巴的力道收緊。
芙姬臉色一僵,卻緊咬着牙關不肯承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做過!”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坦白交代!”西陵皓面容冷凝,擡起頭,對門外寒聲叫道:“把人帶進來。”
不一會兒,梅霜在魏斬的帶領下,被領進了禦書房。
“奴婢參見皇上!”梅霜跪地叩拜。
芙姬見到西陵皓叫進來的人是梅霜,臉色頓時蒼白的難看。
“芙姬,既然你說自己沒有做過,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與你的貼身丫鬟當面對質。”西陵皓表情冷漠,深邃冰冷的雙眸,有危險的怒火在劇烈跳動,“梅霜,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是!”梅霜低着頭,攥着衣擺的手,一五一十的道:“禀皇上,芙妃娘娘肚子裏的孩子早在皇上離宮的時候就已經流掉了,這次的小産全是主子自己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企圖将罪名栽贓嫁禍給月太後,主子還吩咐奴婢,在太後送來的酸梅湯裏下堕胎的藥,制造假象……”
芙姬既震驚又憤怒,手指顫抖的指着梅霜,大聲怒斥:“你胡說八道!梅霜,月傾妝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陷害我!”
“皇上,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梅霜底氣十足,連連跪地磕頭道。
“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這麽做過啊。”芙姬淚眼班駁,哭着向西陵皓大喊冤枉。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西陵皓微微俯首,眸中掠過一道紅光:“朕最厭惡喜歡算計的女人!”
“皇上,臣妾痛失愛子,已經悲痛欲絕了,為什麽你只聽信這個丫鬟的片面之詞,不肯相信臣妾是冤枉的?”芙姬咬住下唇,憤憤不平的與西陵皓對視。
“因為朕無法肯定,芙姬你懷的龍種,究竟是不是朕的骨頭!”西陵皓冰冷的手,扣住她的下巴,眼中閃過暴戾之色,他背過身去:“楚漣辰是誰,不需要朕明示了吧?”
“皇上……”芙姬渾身一抖,臉色刷白下來。
西陵皓目光森冷,吐出來的話更是冰寒徹骨:“念在你曾經伺候過朕的份上,朕姑且刺你白绫一條,你自行了斷了吧。”
說完,他已經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清風徐徐吹拂,淡淡的花香,在清風中飄揚。
太後寝殿,主卧
冷傲岚此時歪躺在一張貴妃椅上,身邊跪着一個身着湖綠宮衣的宮女,執着美人棰在輕輕的替她棰腿。
她鳳眸微閡,眼眸泛着一絲迷蒙的慵懶,軟紅紗縷包裹着她的身軀,與身下絨絲錦毯相映,招展出明媚的曲線。
玉娥端着一盤荔枝從遠處的走廊邁進來,走到冷傲岚身邊附耳說了幾句,随身的幾個宮女立即退下。
“與公主料想的一樣,皇上已經将芙妃娘娘賜死,璃汐皇後也被貶成宮婢,此時皇上正在草拟诏書,準備即日向群臣宣布立公主為後。”玉娥興奮的向冷傲岚告知這個消息。
冷傲岚吹了吹塗着豔紅蔻丹的指甲,微微仰首,并無半點欣喜之色:“就算皇上已經屬意要立我為後,恐怕還沒這麽容易。”
“公主為何這麽說?”玉娥納悶的問,“如今這三宮六院裏還有誰比公主更有資格做皇後?”
“這後宮裏倒是沒有了,但朝堂上那些大臣們,一定會拿我曾經做過先皇的女人這條理由來反對皇上。”冷傲岚篤定的一笑,聲音依舊懶懶的,輕描淡寫,似乎已經早有準備。
“公主可有什麽良策?”在冷傲岚身邊待了這麽久,玉娥早已學會察言觀色,她一看冷傲岚的表情就知道自家主子早已經安排妥當了。
冷傲岚不慌不忙,吞了一顆玉娥遞過來的荔枝,揚唇交代道:“玉娥,你去禀告皇上,就說本宮剛剛從牢裏出來,身子不舒服,今晚不能伺候他了,明天一早本宮會親自去他的禦書房跟他謝罪。”
玉娥斂了斂心神,點點頭:“是,奴婢先行告退!”
玉娥走後,冷傲岚又抿了幾小口茶,她拿出随身攜帶的銅鏡,一邊為自己梳妝,一邊對着銅鏡朝內室裏看過去。
“出來吧。”她紅唇輕啓,聲音平靜無波。
只見一個身着青色長衫的女人,從內室裏悄然走出來,她始終低垂着頭,就連跪在冷傲岚面前的時候,也未敢擡起臉來過。
“恭喜月姑娘冊封為後!”她行了個大禮,聲音蒼老卻铿锵有力。
冷傲岚微揚了下巴,眸色深沉:“還沒有下诏書,蘇嬷嬷現在恭喜傾妝,怕是為時過早吧!”
“以月姑娘的資質,皇後之位必定是姑娘的囊中之物!”蘇嬷嬷話語中帶着恭維,以她在後宮裏待了這麽多年的眼光,這西宮裏幾乎沒人是“月傾妝”的對手。
冷傲岚眸光流轉,犀利的目光直射:“嬷嬷過贊了,傾妝将來若是能封為皇後,不會忘記蘇嬷嬷你送給本宮這份大禮的!”
“老奴不過是為皇後娘娘略盡綿力,娘娘封後才是衆望所歸。”蘇嬷嬷煞有介事的說。
冷傲岚笑意不達眼底,她直截了當的問:“蘇嬷嬷,客套的話就不必跟本宮說了,這次你故意勸皇後去靈殿勾引皇上,好讓皇上抓到皇後的把柄趁機廢了她,的确是助了本宮一臂之力,想要什麽賞賜,直說吧。”
“老奴不需要任何的賞賜,只懇求娘娘您高擡貴手,放璃汐皇後一條生路,老奴可以跟娘娘保證,璃汐絕無可能是您的威脅。”蘇嬷嬷雙手撐掌,匍匐在地懇求。
“你跟我保證?你拿什麽保證?”冷傲岚陰冷的一笑,自然是不願意的:“蘇嬷嬷你在後宮裏待了這麽多年,應該懂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吧?試問本宮為何要賣這個萬一?”
蘇嬷嬷擡起頭,直視冷傲岚:“就如月娘娘所言,娘娘現在還不是真正的皇後,娘娘若是想正式封後,一定要得到朝堂上大臣們的支持,而朝中的大臣不少是璃汐皇後的親信,全是秦王按擦在西國的人,如果他們反對,即便皇上堅持,娘娘也一定做不成皇後的!”
“你這是在威脅本宮?”冷傲岚的眼裏閃過一抹怒焰。
蘇嬷嬷的臉上處變不驚:“老奴不敢,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一筆交易,只要娘娘答應放過璃汐,老奴可以擔保秦王的這些親信臣子,絕不會有半點異議。”
“蘇嬷嬷,正所謂時移世異,不知嬷嬷有沒有考慮過,更換新主呢?”冷傲岚笑了笑,試圖先拉攏蘇嬷嬷。
“老奴謝月娘娘擡愛,只是璃汐是老奴從小帶大的,她就像是老奴的親生女兒一樣,老奴斷然不會棄她而去。”蘇嬷嬷機警的回答。
冷傲岚狹長的鳳眸微眯,神情清冷:“既然蘇嬷嬷堅持,本宮也不便勉強,至于嬷嬷所說的交易,本宮應了,只要璃汐安分守已,本宮答應你不動她就是。”
“謝月娘娘!”蘇嬷嬷跪地叩拜,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寒芒。
第二天清晨,一陣暴風雨過後,空氣中一陣陣泥土的芬芳,卻是清新自然,沁入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冷傲岚起床後,就一直在梳妝臺前打扮,今天她有很重要的任務,自然要打扮的美美的,讓男人一見就忍不住欲火膨脹的那種。
她給自己畫上眼影,柔媚的五官,略飛的眼角此時熏上一點點煙藍,額頭繪着藍金的櫻彩,與她的玫瑰紅色的衣衫相配,極為的明豔。
伺候的宮女将她的長發绾出蝶髻,垂下兩縷翅尾飛在肩頭,髻上是星星點點的碎花單簪,皆是深深淺淺的藍與柔粉。與她面上微微的漾紅,湊成華麗的媚色,如妩媚的妖精,再現人間。
在宮人的帶領下,她坐上軟轎來到西陵皓的禦書房。
“月娘娘!”張公公一見是冷傲岚來了,立即谄媚着躬身行禮,将娘娘前面的太後兩個字,自動抹去了。
“皇上呢?”冷傲岚在禦書房裏轉了一圈,也不見西陵皓的身影。
“月娘娘請先等待片刻,皇上大概是有急事處理了。”張公公恭敬的回答。
“恩。”冷傲岚也不介意,西陵皓不在更好,她倒是想去龍椅上坐回,可是一直沒機會,現在終于可以的償所願了。
見張公公退了下去,冷傲岚繞到龍椅上坐下,一只手拿起面前的周折,随意的翻閱了起來。
都是一些戰争、水患,要麽就是彈劾人的折子,無聊的很,敢情做皇帝也不過如此。
她将周折一扔,又拿起西陵皓慣用的毛筆,在他的禦桌上胡亂畫了起來。
“月兒,又在貪玩了?”忽然有一雙大掌從她身後摟住了她,男人炙熱的唇咬住她的瑩潤耳垂。
“你回來了?”冷傲岚揉揉眼睛,露出小女人的嬌态。
“妝兒可是想朕了?”西陵皓将她抱至自己的大腿上,手不規矩地探向她的嬌柔,隔着衣衫揉捏起來。
冷傲岚轉身攬住他的頸項,勾魂的一笑:“皇上不是一直想跟月兒共赴巫山嗎?月兒特意來伺候你的。”
“你願意……現在?”西陵皓自然驚喜,但又不敢相信,這大清早的她主動來找他索歡?
“皇上難道不想要月兒嗎?”她微嘟起唇角,指尖撥弄着他的發絲。
“朕已經想你想的迫不及待了。”西陵皓俯身将她壓在軟榻上,手解開她的羅衫,眼中是一片癡迷之色。
“皇上!”冷傲岚嬌羞的睨着他,嗓音酥麻入骨。
“朕要得到你……”西陵皓的聲音已經沙啞,眸子裏覆滿了情欲。
他吻上她的紅唇,大手滑落,攫取一方軟馥。
“皓,要我,猛烈一點……”冷傲岚擺動着身子,如一條妙曼的水蛇,每動一下都掀動起西陵皓濃濃的情欲。
激情幾乎銳不可當,他激狂的在她身上作亂。
“嗯……”冷傲岚低低的申吟着,當他用舌尖舔住她的豐盈,她的叫聲更激烈了:“哦,皓,我好愛你!”
“你這個妖女!”西陵皓的眼眸被欲情的火焰燃燒得通紅,他已經不想再進行無聊的前戲了,只想直奔主題。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掀開冷傲岚裙擺的時候,冷傲岚卻突然推開了他。
“皇上,想知道我的床上功夫如何嗎?來啊,來追我啊,追到我,我就給你。”她調皮的朝他眨眨眼,笑的妩媚。
這媚笑裏并不刻意帶着魅惑的眸光,只是從眼角眉梢都透出淡淡的眉,妖嬈的蠱惑。
西陵皓眸光一暗,一時間竟有些迷惑了,他無法自持的跟着她,追了出去。
“小妖精,看你往哪跑!”西陵皓緊追着月傾妝,眼裏只有她一個人,全然無意識到他們已經追逐出了禦書房。
“呵呵,皇上,來啊,來追我啊。”冷傲岚沖他妖媚一笑,琉璃色的眸子潋滟波光,仿佛透着純真,又妩媚的風情萬種,那混合着純真和魅惑的臉龐帶來致命的蠱惑,讓他不能不被吸引。
“小妖精,等朕抓到你,會好好懲罰你的。”西陵皓低笑着,不由自主的追逐着冷傲岚的身影。
她像是一個罂粟的毒藥,帶着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她是危險的,甚至還別有用心,他仍舊無法自持的想要得到她,她越是逃開,他越觸摸不到,心中對她的渴望就越是加劇,她讓他陷入了徹底的瘋狂之中。
冷傲岚故意躲着西陵皓,又不跟他離的太遠,每每他一靠近,她就逃開,擺弄姿勢,引誘他再次靠近。
這種佳人在眼前,得不到卻急于想要的心情,讓西陵皓心頭燥癢難耐。
禦書房的門口,重兵把守着,禦林軍和衆多的太監宮女,看到眼前皇上跟太後公然調情的一幕,驚駭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天吶,這是哧裸裸的亂淪啊,皇上和太後怎能如此放縱自己?
宮婢侍衛們全都被雷到,就連多年陪伴在西陵皓身邊的張公公,此時也震驚的目瞪口呆。
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是他們的皇上嗎?皇上一向嚴于律已,不茍言笑,怎麽會公然調戲太後,冒天下之大不違啊!
冷傲岚見時機成熟,而西陵皓追逐的也有些疲累了,再這樣玩下去,男人反而失了興致。
她主動停下腳步,轉過身,佯裝跌倒的摔進西陵皓的懷裏。
“皇上……”她害羞的別開臉,欲再次逃開,西陵皓卻緊抓着她的雙臂不放。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眸光深得讓人看不清,不等冷傲岚有機會掙脫,他已經抱住她,将她壓在門上狂吻了起來。
冷傲岚輕喘嬌呤,雙腿主動環上他的腰際,一邊激烈的回吻着西陵皓,一邊瘋狂的撕扯着他的衣服,嘴裏還大膽的呢喃着:“皓,要我,我想要……”
“好,朕要月兒,朕要跟母後一起共赴巫山……”西陵皓全身都在着火,已然顧不得什麽君臣禮法,三綱五常。
在得到冷傲岚的鼓舞後,他性急的擡起她的雙腿,就這樣直接沖刺到底——
在場的禦林軍和宮人,已然陷入半分的暈厥狀态中,大腦短路了十幾秒,一直驚訝的回不過神來。
天吶,皇上和太後,居然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打的火熱了起來,實在是太有悖倫常,太驚世駭俗了!
只是他們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宮人,有什麽資格去議論皇上和太後的情事呢?他們愛怎麽玩,那是主子的事,他們做奴才的怎敢有異議。
所以衆人都很自覺的閉上眼,或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