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1)

百花池裏,冷傲岚只着絲薄的單衣,下半身泡在溫熱的池水裏,上身趴在池壁上,眯眼假寐,吐氣呵蘭。

池邊跪着兩個宮女,一個給她扇着扇子,一個為她捶着後背。

她翻了一下身,半眯着眼眸,聲音酥軟清淡::“這裏再重一點。”

“是,皇後娘娘。”宮女立刻依照她的吩咐捶下。

這裏是儲秀宮,是正宮皇後娘娘的寝殿,自從那次西陵皓在禦書房門口,當着所有王公大臣的面幸了她之後,她便被正式冊封為皇後。

衆人雖皆有不服,但見皇上如此寵愛她,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這個百花池,是用宮外天然的泉水引入修葺而成,只有歷代帝王和代寝的皇後來有資格入內沐浴,一天幾天,西陵皓都是宣她侍寝,她每天在這個池子裏沐浴完了,就要去伺候那個暴虐的帝王。

池水不深,剛好沒入她的酥胸,四周各擺一展八折紫檀山水屏,屏風後面是一些裝飾的擺設,裏面放着一些棉柔的錦帕和浴衫。

“公主,您要的冰鎮蓮子羹。”玉娥從屏風後走進來,端着一碗冰羹放到冷傲岚的面前。

“恩。”冷傲岚低頭品嘗起蓮子羹,一擡手,引得旁邊捶背的宮女輕抖了一下。

宮女吓的連忙告罪:“皇後娘娘恕罪,奴婢手重了。”

“下去!”冷傲岚面無表情的命令,她最讨厭這種一驚一咋的人了。

“公主,讓奴婢來吧。”玉娥擺手,示意另一個宮女一并退下,自己跪在冷傲岚身邊,伺候起來。

冷傲岚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一邊低頭品嘗着蓮子羹,一邊靜靜的享受着玉娥手法娴熟的按摩。

自從她被冊封為皇後之後,宮裏宮外都議論紛紛,說她是什麽妖精轉世,專門來迷惑君王的,有些年紀小的宮女還信以為真的,每次見到她,吓的臉都白了。

不過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省的她再費心了,她這個皇後的威信已經建立起來,在這個後宮裏,沒有她的授意,可沒有哪個女人敢膽大的爬到西陵皓的床上去。

“皇後,昨兒個有個叫紫茹的女人,故意在禦花園裏放風筝企圖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已經被奴婢派人将她扔進枯井裏去了。”玉娥一邊按摩着冷傲岚的雙肩,一邊神色陰冷的禀報。

“做得好。”冷傲岚滿意的誇贊,喝了一口蓮子羹,交代道:“告訴那些想要把女兒送進宮來的大臣門,誰的女兒想封妃,誰的女兒要進宮,都要明碼标價,給本宮送禮,本宮視心情安排她們見皇上。”

“是,奴婢遵命!”玉娥有禮的點頭,對冷傲岚倒有幾分敬佩之意。

還是公主精明,知道博個皇後之位,可比一個名不副實的太後,撈的好處要多的多了,日後她在公主身邊,可是要沾不少光的。

玉娥得意洋洋的想着,一雙幽深的目光對準冷傲岚媚态橫生的臉蛋,眼裏的眸色由驚贊到越來越迷離起來。

池水的旖旎霧氣往上冒,冷傲岚又只穿着一層薄紗衣,松散的紗質面料根本遮擋不了她玲珑有致的身體曲線,一眼就能看到她那件紗衣下白瓷般細膩的肌膚,胸前雪白的丘壑隐約顯露,勾引人的目光。

冷傲岚舒服的嘤咛了一聲,只感到有道灼熱的目光似乎正停留在她肌膚上,讓她有些不舒服。

冷傲岚目光一斂,剛打算轉頭看過去,只感到一雙不幹不淨的手正探進她的兜衣內撫摸着。

“大膽!”她怒喝一聲,眉頭皺成一團。玉娥那個死丫頭,不會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只是她睜開眼四下一看,哪裏還有玉娥的身影?

在一片朦胧的水霧之中,她只看到一個男人放大的俊臉,嘴角挂着詭異的笑意。

“你是誰?”她驚訝的問,剛才明明還是玉娥,怎麽這回竟變成一個男人了?

“小妝兒,這麽多日不見,你竟然忘了我呢?”男子微皺了下好看的劍眉,單手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

“我不認識你。”冷傲岚推了他一把,轉身向岸邊游了過去。

這男人長着一張魅惑衆人的俊臉,五官有棱有角的,而一雙妖異的紫眸更是如水晶般,綻放着奪目的光輝。

他是人是妖?怎麽會一下子變出來?

她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對勁,疾步爬上岸,想要快點離開這裏。

卻不料,男人已經先她一步追上她,他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另一只手将她抱起,直接給扯到水池裏去了。

“唔……”她猛的一落水,嗆了兩口。

剛換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逃開,已經被男人逮住,裂帛撕裂的聲音随之傳來。

男人三兩下就把她扯個精光,破碎的衣裳就浮在水面上。

她的長發如藻一般在周身浮動,水已經淹過酥胸,肌膚在水的浸潤下泛出柔光,與她的黑發相映成趣,水波之間,更有誘人之豔。

“你到底是什麽人?”她推拒着他,能擅闖皇宮內院的男人,沒有幾個。

男子一手把她勾過來,大掌揉上她的酥胸,“忘了我是誰嗎?不如我幫妝兒回憶一下。”

說完,他俯下身,薄唇封住她的唇瓣,她越是反抗,他吻的就越用力,直到冷傲岚渾身顫栗,不在抗拒他,他才漸漸的改為溫柔攻勢。

“你的味道跟以前一樣美,我現在就想要你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燒起一團火熱。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趁本宮沒發火之前,趕緊滾!”冷傲岚冷冷的喝斥,要不是看在他剛才吻技還不錯的份上,她早就喊人了。

男子壞壞一笑,指尖挑逗性的在她的肌膚上游走:“真的不想要嗎?”

“廢話!”冷傲岚狠瞪了他一眼,別過頭的時候,已感到身體愈發難受的火熱的起來。

她趕緊捋起一汪水,往自己身上潑去,涼快了許多,但很快又被身體裏湧起的燥熱感沖淡了。

好熱……

汗珠從嬌胴上滲出,她的臉頰一片酡紅,肌膚更是泛起了誘人的緋紅色。

“恩,好像要……”她低喘一聲,難受的揚起頭來,主動向面前的男人索歡。

“哈哈哈,妝兒終于想要了嗎?”男子得意的勾唇,笑吟吟的望着她。

冷傲岚的身體緊繃到脹痛,她渴望被男人貫穿,好緩解這痛感。

在迷藥的控制下,她逐漸失去本來的意識,男人刻意的撩撥讓她深陷進欲望的漩渦之中。

“我要……求你,給我……”她低喃着,無助地在男人身上來回扭動着,像一條妖嬈的水蛇。

“求我給你什麽?”男人捋開她的秀發,放在鼻端輕嗅一下,故意惡劣的問。

“求你要我,快點,我受不了了。”她痛苦的隐忍着,五髒六腑都快要被灼燒盡了。

男人勾起唇角,拉過她早已虛軟的身子,發狠的沖刺——

水池周圍的屏風上,倒映着男女糾纏的影子。

激情過後,冷傲岚失神的趴在水池邊低喘着,發脹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

想到剛才自己的放浪形骸,她不禁痛恨起那個男人來。

可惡,竟然在她的蓮子羹裏做了手腳,對她下了春藥!

只是再回頭望去,哪裏還有男人的影子?水池平靜無波,不像是經過一場大戰的樣子,難道是她的幻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嗎?

“玉娥!”她朝屏風後面大喊。要想弄清楚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只有問玉娥最清楚。

“公主,有什麽吩咐?”玉娥急急忙忙趕進來,一臉茫然的問。

冷傲岚平複了一下心跳,氣急的瞪着她:“本宮問你,剛才你都幹了什麽?”

“公主恕罪,玉娥剛剛不小心在屏風外面睡着了。”玉娥趕緊跪下請罪。

“睡着了?你沒有進來過?”冷傲岚顯然并不相信。

“玉娥見公主淺眠過去了,不便再打擾,就回到屏風後面待命,誰知自己也打了瞌睡。”玉娥小心翼翼的回禀。

“你說我剛剛睡過去了?”冷傲岚難以置信的問。

玉娥肯定的點點頭:“是啊,玉娥幫公主捶背,捶着捶着公主就睡着了。”

“這麽說沒有其它人來過了?”冷傲岚皺眉驚疑的問,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上,衣裳都完好無損,不像是被人撕裂過的痕跡。

難道真的只是她自己做的一場春夢嗎?

“公主放心,百花池四面都有重兵把手,一般人根本進不來。”玉娥神色篤定的寬慰她。

冷傲岚半信半疑,擺了擺手,示意玉娥退下。

沒道理啊,剛才她跟那個男人做那種事的感覺那麽真實,怎麽可能只是一場春夢呢?

但若不是春夢,這個男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她茫然的眯了眯眼,玉手無意識的探過自己的下身,竟發現那裏早已潮濕一片?

她心中微沉,難道真的只是一場春夢?

起身穿上外衣,她起身去儲秀宮的內殿。

掀開帷幔,卻驚詫地發現西陵皓居然已經斜坐在床上等她了。

“你這麽快就來了?”冷傲岚眉頭微皺了下,疏離的坐到床的另一邊。男人為什麽對做這種事總是這麽熱情。

西陵皓從後面摟住她,親吻着她白皙的頸項,毫不避諱的說:“我想你了。”

冷傲岚身子怔了下,嬌嗔的睨了他一眼:“不正經!”

西陵皓低低一笑,俯身吻住她的紅唇,深深地纏綿。

冷傲岚一開始還假裝矜持的推拒了他一下,最後攬住了他的肩膀,火熱的回應起他。

丁香小舌與炙熱的舌尖交纏,一瞬間,兩人已緊貼在一起,滾落至柔軟的床榻中。

西陵皓的手探入冷傲岚的衣襟,逗弄着她的嬌柔,惹得她嬌喘連連。

“皇上你好壞啦!”她低喘着張開唇瓣,伸出玉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嬌顏酡紅。

“我要你……月兒……”西陵皓深幽的眸子被情絲氤氲着,變得更加狂野邪肆,致命誘惑。

他快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翻身壓在她身上,再撕開她的衣裳。

瑩白的嬌胴頓時在燈光下泛出珍珠般的迷人光澤。

柔滑的錦被生香,暧昧迷情正慢慢點燃一室溫度。

冷傲岚與他深吻,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在身上游弋着,直到狂野的進入了她。

“月兒,喜歡嗎?”他暗啞着嗓子,眸子幾乎要燃燒起來。

“喜歡……皇上,別停……啊!”她低叫了一聲,嬌顏美如桃花綻放,妩媚絕麗。

紗帳随着大床晃動着,蕩開陣陣波紋。

唇舌交纏,身體交纏,發絲交纏。

在沖入雲端的那一刻,西陵皓緊扣住她的身體,伏在她的耳邊低喃着:“月兒,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冷傲岚并沒有回答他,她又不是他的月兒,沒必要承諾他什麽,等她把他的西國玩夠了,再換個地玩玩。

男女的喘息低吟漸漸消失了。

氣中頓時漫溢開來一陣淡淡的麝香味。

西陵皓眸光柔和的望着冷傲岚,握住她的手放在唇畔上:“月兒,你喜歡我麽?”

“喜歡!”冷傲岚毫不猶豫的點頭,說謊說的臉部紅心不跳的。

一般男人這麽問她的時候,她都會給他們想要的答案,何況此時在西陵皓眼裏的她是月傾妝,月傾妝不是喜歡他嗎?她又沒騙他。

西陵皓頓時眸光一亮,俯下身,再次親吻她。

冷傲岚看到這個暴君的俊臉上居然揚起了可疑的紅暈,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不料被他惱羞成怒地封住了紅唇,他再次進入了她。

盈盈的笑聲漸漸變成了低喘申吟。

冷傲岚雙手捉住床頭,強烈的需索幾乎讓她無法承受,一邊嬌吟道:“不要了,我累了……”

“再來一次!”西陵皓并不肯就這樣放過她,須知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多年了。

他動情的摟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冷傲岚的身體愉悅的漩渦中沉浮着。

整整一夜,他換了無數姿勢吻她、愛她,讓她的身體染上他的氣息,讓她的靈魂刻上他的印記。

冷傲岚幾乎讓她崩潰在他濃烈的渴求中。

“月兒,我的月兒!”他喃喃喚着她的名字,無意識地低喃:“不要離開我……”

冷傲岚被染紅了的酡紅臉頰上一片迷醉,身體已經累到極點,随着他的動作無意識的迎合,直至昏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是日曬竿頭了。

周圍一團靜谧,簾帳低垂,靜香芬芳,唯有滿身的酸痛,昭示着昨天的狂亂。

那個暴君的精力旺盛,幾乎把她給累趴下了。

現在她全身酸軟,一點都不想動。

內殿裏安靜的很,只有清風透過窗棂拂動珠簾作響聲。

身下的床單也已經是換過了的,就連她的身子也已經洗幹淨了。

好餓啊。

冷傲岚捂住肚子,跟男人的整夜的歡愛實在是個體力活,她現在需要好好的吃一頓,補充體力。

待身上的酸痛緩和了一會,她才起身喚人,可一出聲才驚覺,嗓子居然啞得不像話。

這就是縱欲過度的後果,她不禁有些懊惱。

“皇後娘娘!”玉娥一直候在外頭候着,聽到她出聲,立即隔了簾低應着。

“什麽時辰了?”冷傲岚清了清喉,但聲音依舊是酥濡不堪的。

“未時了娘娘,要不要起身?”玉娥如實的禀報。

未時了?玉娥的話讓冷傲岚渾身打了個激零,她居然一覺睡到下午?

“皇上呢?”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皇上卯正三刻就擺駕上朝了,還特意吩咐不讓奴婢叫醒娘娘,說下了朝再過來陪娘娘!”玉娥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絲難以壓抑的愉悅。

冷傲岚卻汗顏了,還要過來,再來一晚上,她還要不要活命了。

“皇上現在在哪裏?”她脫口而問。

“看時辰皇上應該快要到了,估計是朝政臨時耽擱了。”玉娥讪讪的回答,以為冷傲岚是急着想見皇上。

“那正好,趁這個時候,你去給本宮弄些避孕的湯藥來!”冷傲岚撫了一下眉心,低啞着嗓音明令。

玉娥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解的看着她:“娘娘?你……”各宮的主子哪一個不是千方百計的想着辦法,卯足了勁要懷上龍嗣,怎麽娘娘好不容易有機會侍寝受孕,竟是這般的不珍惜呢?

“本宮不想生孩子!”冷傲岚面無表情的說,眼裏一片清冷。

要她跟不愛的男人上床還可以,說幾句肉麻的情話也勉強湊合,但若是要她幫他孕育子嗣,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

先別說這落後的古代,生個孩子都有可能要女人的命,最重要的是生産痛苦啊,還沒有哪個男人能讓她冷傲岚心甘情願的為他受這份罪!

她可是要保持苗條妖嬈身材的,萬一生完孩子身材走形,以後還怎麽榮寵六宮,恐怕皇上早就對她避之而不及了吧?

“可是娘娘,若是您膝下無子,恐怕日後在宮中的地位會……”玉娥眼中漾起擔憂,她不得不好心的提醒她。

“這個本宮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讓你傳話給宮外的那些人,過幾天本宮要幫皇上選秀,挑幾個模樣好的給皇上生育子嗣,到時候讓這些女人的孩子認本宮為額娘,随便安插個罪名把她們處死不就得了?”她一點也不擔心,說的雲淡風輕,反正這種殺雞取卵的戲碼,歷來宮廷都不會少見。

“娘娘高明!”玉娥忍住不再次崇拜,娘娘就是能想到好主意。

但想了想,她還是有些憂慮:“娘娘若是無子嗣,恐怕會讓朝廷裏那些反對為後的舊臣,抓到把柄啊。”

冷傲岚垂了下酸疼的肩膀,不緊不慢的說:“本宮就打算趁着這次選秀,在朝廷裏挑選幾個親信的大臣,加以提拔,至于那些反對本宮的臣子,本宮必定會找機會讓皇上廢了他們。”

“娘娘穩坐東宮之位,眼下皇上又對娘娘寵愛有佳,量那些不滿娘娘的舊臣們也不敢多說什麽。”玉娥趕緊恭維,見冷傲岚要下床,她急忙彎下了腰攙扶她。

“玉娥的嘴兒倒是變甜了。”冷傲岚似笑非笑,披了件絲質的長衫,起身洗漱。

頓了一下,見玉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才淡淡的開口:“這選秀的事,就交給你張羅了。”

玉娥一愣,随即欣喜的禀報:“玉娥領命!娘娘若是不想要孩子,暫時也不需要喝任何的湯藥,芙妃娘娘上次在娘娘的酒菜裏下了藥,娘娘未吃,皇上卻吃了,據說那種藥吃了之後,一年之內是懷不上孩子的。”

“噢?還有這種事?”冷傲岚挑了挑眉,随即冷笑道:“看來本宮倒是因禍得福了!”

在玉娥的伺候下,她進裏屋泡了個澡,身上的那股異味去除了,她整個人也變的精神很多。

坐到鏡前梳妝,拿起玉梳緩緩梳理着青絲。

“月兒!”西陵皓不知何時推門而入,他從身後抱住冷傲岚,透過銅鏡中看着鏡中的他和她。

冷傲岚看到鏡子裏突然出現的俊美臉龐,先是一驚,側過頭來,對他俯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月兒不必多禮!”西陵皓連忙上前扶起她,緊貼着她的面,呢喃着問:“有沒有想朕?”

冷傲岚愣了下,随即羞紅了臉別過頭去,做出小女孩的嬌态:“沒有。”

“真的沒有?朕可是想月兒想的緊吶。”西陵皓捉住她的手,将她帶進懷裏,故意逗弄着感嘆。

“誰會想你啊,快讓開,我要梳頭了。”冷傲岚白了他一眼,推開他,拿起木梳打理起自己的長發來。

“我幫你!”西陵皓接過她手裏的木梳,為她绾起了長發。

冷傲岚怔了下,随即坐穩了身子,仍由他為自己擺弄。

青絲在他手中流瀉,從發根滑過,慢慢梳到發梢。

陽光篩漏斑斑駁駁的細碎影子,在他們身上交織出一片明明暗暗的光線,地上,便投射出一道剪影。

溫和,靜谧。

西陵皓低眉笨拙地為她绾發,手指在絲滑的烏絲之間穿梭,時間如同匆匆的流水在這穿梭之間漸漸流過。

他表情專注,動作流利,像是在做一件極為認真的事,生怕因為自己的生疏會弄傷了她。

長發在他的手中挽起,他替她绾出一個既簡單又好看的發譬,然後,随手從梳妝臺上拿起一根精致的發簪替她簪上。

“好看麽?”他雙手輕搭上她的雙肩,眸中波光流轉,濃濃的愛意,流淌在其中。

冷傲岚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笑。

卻又扁扁嘴,故意調侃:“你不是第一次為女子梳頭吧,動作這麽娴熟。”

“除了月兒,沒有哪個女人有資格讓朕親自為她绾發。”西陵皓表情認真,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智,生怕冷傲岚會誤會他。

“呵呵,跟你開玩笑的呢!”冷傲岚掩唇輕笑,捶了下他的胸膛。

西陵皓靜靜的看着她,眼神在剎那間變的更加溫柔,這一瞬間,他忽然湧起了一股白頭到老的錯覺。

他從未有過什麽渴求的事情。可是此刻,他的心,竟貪戀起這一時的溫柔,竟希望這一瞬間,直到永遠。

“月兒。”他望着她刻意別開的眼眸,不自覺地握緊她的手:“你不會離開我吧?”

冷傲岚淡淡笑道:“你說呢?”

西陵皓扳過她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來,深深地望着她:“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這時,門外傳來張公公急匆匆的禀報聲。

“何事?”西陵皓一看見張公公焦急的神态,就知道定是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果然,張公公睨了冷傲岚一眼,面色複雜:“禀皇上,齊國國君北冥宵和楚國的新帝楚漣狂前來拜會。”

“他們這時候來幹什麽?朕跟月兒的大婚,不是通告六國下個月才舉行嗎?”西陵皓臉露不悅,對于那兩帝的突然造訪,他感到相當的不耐煩。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他剛一冊封月兒為皇後,他們就趕來了,還不是沖着月兒來的?

只不過月兒現在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們想都別想。

“二王據說是來拉攏皇上,共同商議伐秦大計的。”張公公看出皇上眼中的敵意,微嘆了口氣,如實的禀報。

“他們要伐秦?”西陵皓驚訝的眯起眸子,眼中閃過一抹晦澀難測的寒光。

張公公點點頭,躬身道:“是,聽二王的口氣是想來探探皇上的口風,齊帝跟楚帝已經在殿外候着了。”

聞言,西陵皓跟冷傲岚皆是一怔,未曾想到他們竟來的這麽快。

“皇上,需要臣妾回避嗎?”冷傲岚知道西陵皓是非得召見他們不可了,而自己身為嫔妃,自然是不方便見他們的,更何況他們還要跟西陵皓商讨大計,她很識趣的準備告退了。

“不必了,你是朕的皇後,随朕一起用膳,召見他們!”西陵皓單手摟住冷傲岚的肩膀,宣示他對她的所有權。

“臣妾遵旨!”冷傲岚眸波未變,盈盈欠身接旨。

雖然這樣的場合,她見到北冥宵跟楚漣狂着實有些尴尬,不過她冷傲岚是什麽人,應付這樣的場面當然不在話下的。

“傳朕旨意,擺架銮和殿,朕要在那裏宴請二王!”

巍峨高聳的銮和殿,有着西國第一殿的美譽,歷來是作為接見外國使臣和舉行盛大國宴的地方。

大殿的正中是一個正殿,兩邊各有兩組偏殿組成,殿前方占地數畝的廣場皆有漢白玉鋪成,每隔十米就有侍衛把手,威嚴中透着奢華,自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氣派,難怪西陵皓會選擇在此殿中宴請齊帝跟楚帝。

此時的銮和殿中,歌舞生平。兩邊長長的桌上,擺着各色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時令鮮蔬瓜果無數。

滿桌的美馔,齊王和楚王各座一邊,殿中的猩紅地毯上是一群舞姬在輕歌熱舞。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只聽一聲高亢的通報聲驀的從殿外傳來,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皆向殿門口望去。

只見西陵皓一身明黃耀眼的蟠龍錦袍,頭戴鑲玉金龍冠,氣宇軒昂的向殿內走來。他昂首闊步,與生俱來的帝王氣質和無可挑剔的五官,讓人從心底臣服。

走在他身側的同樣是明豔動人,氣質高貴的冷傲岚,她一身大紅色的軟絲羅裙,身披金絲羅煙軟煙羅,裙擺延帝數尺,飄逸靈動,飄然若仙,額上輕點一點血紅色的朱砂,優雅間平添幾抹媚态,絲毫也沒被西陵皓的士氣所遮掩。

相反,她剛一步入大殿,殿內的兩道灼熱目光就停留在她身上,再也挪不開半分。

看着其它的男人盯着自己的女人看,西陵皓當場冷下臉來,他占有性的一把将冷傲岚摟住懷中,緊緊的扣在自己的身邊,宣示着他的所有權。

殿內的宮女侍衛紛紛跪地行禮,只有楚漣狂跟北冥宵十分突兀的站着,他們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冷傲岚。

冷傲岚大方的沖他們微點了下頭,只是禮貌的打招呼,并未流瀉出半分的情意。

西陵皓十分滿意冷傲岚的表現,他握緊了她的手,擡頭看向楚漣狂跟北冥宵,剛打算開口,卻被楚漣狂搶先把話說了出去。

“幾個月不見,皇後娘娘倒是越發明豔照人了,六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西王的好豔福。”楚漣狂輕佻的聲音響起,看着冷傲岚的眼中狂熱之色更甚。

冷傲岚斂了斂眉,難得的謙虛道:“楚王過獎了!傾妝只是蒲柳之姿,承蒙西帝不棄,才有幸冊封為後!”

楚漣狂眉峰一挑,勾唇惋惜道:“皇後娘娘太謙虛了!誰不知道皇後娘娘乃六國第一大美人,如今娘娘名花有主,朕只嘆相見恨晚,錯過你這樣的傾城佳人,實在可惜!”

在這個的場合敢說出如此大膽的言語,也只有楚漣狂這個離經叛道之人,才說得出口!

冷傲岚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可惡,這個楚太子變成楚王之後,口齒倒是愈發伶俐了,他要是再講這麽暧昧不清的話,無疑是将她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西陵皓跟北冥宵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兩人一來我往的一對一答,明着只是簡單的對話,但聽在這兩個醋意橫生男人的眼中,就變成哧裸裸的調情了。

所以北冥宵當即跟西陵皓達成一線,二人主動讨論起伐秦的大計,讓楚漣狂跟月傾妝沒有辦法趁機搭讪。

“多日不見,齊帝別來無恙吧?”西陵皓擡頭與北冥宵對視,似笑非笑道。

北冥宵拱手寒暄,面色挂起客套的笑容:“本帝一切安好,有勞西王記挂了。”

西陵皓眼眸幽深,淡淡開口的問:“不知齊王跟楚王千裏迢迢來到我西國,所謂何事?”

“秦王殘暴無道,早有并吞六國之心,這次本帝親自前來,就是希望西王你能不計前嫌,與我齊國聯盟共同讨伐暴秦。”北冥宵正襟危坐,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秦王殘暴已非一兩日,為何齊帝要在這時候讨伐暴秦?”西陵皓的眼裏掩飾不住的疑惑。

北冥宵睨了他身邊的徑直開吃的冷傲岚一眼,神情有些高深莫測:“秦王無道,下令誅殺六國所有姓雲的女子,此令一下,人神共憤,其它各國皆有抗秦之心。”

“噗!”聽到北冥宵說完這句話,冷傲岚剛喝進喉嚨裏的一口美酒,硬是被她嗆到嗓子,噴了出來。

她難以置信的瞪着北冥宵,眼裏不減震驚之色。

秦王竟要誅殺六國裏所有姓雲的女人,看來這個宮誠煜是恨極了她,勢必要将她除之而後快,甚至不惜對六國發出這樣的絕殺令。

不過想一想也難怪他,宮誠煜自小就是高高在上的秦王,甚至是六國默認的六帝之首,其孤傲自負程度何想而知,誰想到這麽自負的一個人,還幾次遭她戲弄,難免對她心生怨恨。

可誰叫他自己技不如人呢?明明答應她若是她能逃出就放她離開秦宮,這會又出爾反爾對六國下絕殺令,對她趕盡殺絕,真是個沒品的男人。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事先沒告訴他真名,只是說自己是北冥宵的小妾,雲依房。宮誠煜盛怒之下,誅殺姓雲的女子,而非姓月的女子,她才僥幸逃過此劫。

不過北冥宵那個老婆雲依雪就沒她那麽幸運了,她雖是齊國的皇後,但也姓雲,照理說也在秦王的絕殺令之中,所以北冥宵才急的齊集其它五國之力,共同抗秦,其實不過是為了保住他自己的皇後罷了。

至于楚漣狂為何要與他為伍,也加入這抗秦的聯盟之中,她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他剛登位不久,想要做出點成績吧,只是僅僅是為了這樣,就要對抗強秦,是不是太冒險了點呢?

“月兒,你沒事吧?”西陵皓看着冷傲岚有些蒼白的臉色,他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低柔着聲音問。

“沒事,就是有點餓了,發暈!”冷傲岚趕緊掩飾,她可不能說是因為慶幸自己幸免遇難,虛驚吓的。

要知道她得罪秦王可不止這一次,而這些事絕不能被其它人知道,否則又該有人罵她是禍水了。

“那就先吃點菜,墊墊肚子。”西陵皓暫且放下國事,給她夾了幾道菜放在碗裏,體貼道。

冷傲岚也不拒絕,反正她肚子早餓了,吃就吃吧。

可還沒把筷子裏的那塊雞肉放進嘴裏,就感到對面有兩道殺死人的目光向她射過來。

冷傲岚頓覺得不爽了,她不就是當着他們的面,吃了一塊西陵皓夾的菜嗎?有必要這樣沖她警告?

她索性放下筷子,擡起頭看向對面的兩個人,道:“楚王,齊王,你們怎麽都不動筷子?是不是我西國的菜色不合你們胃口?”

北冥宵不語,卻是在聽到冷傲岚的話後,拿起筷子,舉止高雅的吃了起來。

楚漣狂眸中帶着邪氣的笑,趁機道:“怎麽會呢?只是能欣賞像皇後娘娘這樣秀色可餐的美人用膳,實乃人生的一大享受!楚某當然不會錯過。”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話語不減輕狂。

冷傲岚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臉色相當的不悅,她發誓若不是看在這個男人幾次三番的救過自己的份上,她絕不會仍由他坐在這裏,一直話中帶刺的嘲諷她。

“楚王說笑了,素聞楚國美女如雲,楚王的後宮裏更是有衆多萬紫千紅的美人,想必楚王每天都能欣賞到各類秀色可餐的美女,傾妝這樣的姿色實在難以入楚王的眼。”她毫不留情的譏諷回去,還對他挑釁的笑笑,神色悠閑的繼續品起酒來。

“妝兒,酒傷脾胃,先喝一碗湯!”西陵皓舀起一碗雞湯,茍起一勺,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冷傲岚知道,他是故意想要做戲給那兩個男人看,既然他要演,她就配合,反正她現在是西國的皇後,榮華富貴都仗着西陵皓給她,她自然是勢力的不會得罪他。

“臣妾叩謝皇上!”她盈盈欠身,嬌羞的倚在西陵皓的懷裏,喝下他遞到嘴邊的那勺湯,再為他斟滿一杯酒,一副夫妻和睦的模樣。

西陵皓滿意的勾起唇角,空氣裏卻傳來了酒杯被捏碎的聲音。

她尋聲望去,只見北冥宵一臉陰寒的盯着她,眸光中帶着隐忍。

“本帝杯裏的酒也剛好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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