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梁霄沒有故意透露自己的行程，除了在飛機上遇到有人多看了他兩眼，下飛機後，戴了頂帽子，注意不讓身形顯得過分挺拔，走出機場并沒有遇到粉絲阻攔。

流影集□□到劇組制片人劉金海親自到機場來接梁霄，在慣例的寒暄之後，制片人就開始跟梁霄訴苦，說柯豐花錢完全不知道節制，一個大場面明明就已經拍好能用了，結果還要推倒重來，不知道又要花掉多少錢。

一般劇組的制片人都負責拉投資，但這位制片人既然是投資人放在劇組的，他當然要為投資人考慮。

梁霄端坐在車子後座，聽着前面的劉金海轉過頭來不斷的跟他談預算問題，等他說完了，梁霄才說，“還差多少預算你報給我，我給補齊就可以了。導演要怎麽拍就讓他怎麽拍吧，只有尊重導演的意見，才能呈現出最好的藝術效果，至于票房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既然願意投資藝術片，就要沖着最好的，最極致的藝術效果。如果不能讓導演盡興的表達，那還不如去投資房地産。”

都說電影是遺憾的藝術，必須要學會放棄跟妥協，但是既然他來做投資人，他就要給柯豐最好的條件。

這不符合一個生意人的邏輯，可這部戲他不是一場生意，是為了彌補一個遺憾，一個錯過了一輩子的遺憾。

劉金海是被公司安排到劇組的，他還是第一次跟投資人身份的梁霄見面，看到他沉穩端坐的神态，看起來比孟總還強的氣場，卻沒想到他能說出完全尊導演的話。

以他對梁霄的認識，梁霄并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也不是敗家子。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肯定我全是因為藝術。

難道是因為他喜歡上了這部戲的女主角劉璐，劉璐的确漂亮，如果不漂亮又怎可能靠選秀出道呢。

據他所知，上一個女主角就是因為跟投資人好上了，所以決定放棄演藝事業，直接嫁入豪門。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魔法了。

這個世界不會這麽奇妙。

“你還有什麽事兒嗎。”梁霄發覺劉金海一直有意無意的回頭打量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什麽。

難道是發覺了他跟柯豐的關系，反正他不屑于跟無關緊要的人解釋。

劉金海感覺到梁霄語氣裏的不滿，立刻打消了八卦的欲望，老板不想讓你知道事情，還是別打聽為好。

機場在市區，坐上了車走高速，還要走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達柯豐正在拍戲的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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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還是老樣子，但是梁霄作為投資人，再到拍戲現場，受到了全體工作人員熱烈的歡迎，一路走來，不斷的有人跟他打招呼。

柯豐正在給劉璐講戲，擡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有太關注。繼續跟劉璐說，“剛才你的感情還是太刻意了，當你看到媽媽跟其他人調笑的時候，不管是厭惡還是難受的表情，都要有所收斂，你不想讓別人覺得，你還是一個大驚小怪的小孩子。”

“好，各部門注意，我們再來一遍。”

梁霄跟從前沒什麽兩樣，依舊在監視器面前找個位置坐下來，看着柯豐認真的拍戲。

喧嚣的棋牌室裏，頭頂的吊扇不停的旋轉，男男女女抽着煙，光線變得十分迷離破碎。

小米從門外走進來，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在跟旁邊的男人要煙抽。

男人給了她一根煙，幫她點燃，兩人笑着，他掐了一下她的腰，她踢了他的小腿一腳。“滾～，手氣都被你摸沒了～。”

男人也跟着笑，突然回頭看到站在那裏的小敏，眯起眼睛說，“小敏，找你媽啊，越長越水靈了。”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亂轉。

“我鑰匙忘家裏了。”小敏強忍着不适，站在母親說，“媽，你也早點回家。爸爸說今天晚上要加班，沒家裏沒人做飯。”

小敏的母親小鳳拿出鑰匙扔給她，背轉過身說，“這麽大個人了，自己不會做飯啊。”

小敏接住了鑰匙，小鳳又招呼着繼續打牌。

自從女兒走進這裏，男人們的眼神都落到了她身上，小鳳說不出心裏的感覺，總是感到莫名的煩躁，麻将牌摔的很大聲。

一場戲，生生的磨了一天。為了不讓其他的群衆演員出戲，柯豐要求他們不晚，除了吃飯不能停，按照正常的情況來打牌。

等到他有時間跟梁霄單獨談話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柯豐看起來好累，梁霄也沒說什麽，抱起他壓在門上，狠狠的吻。在擦槍走火之前抽身離開來。“晚安，明天見。”

柯豐抽了一口氣，望着梁霄的眼睛說，“明天好好表現，如果能提前收工，我們還能多聊幾句。”

這一番鼓勵，非同小可。

梁霄第二天重拍的大場面戲，兩個小時就收工了，當他要去找柯豐表功的時候，柯豐又臨時加了一場戲。

所謂的提前收工根本不可能，對此，柯豐的解釋是，“狀态這麽好，不好好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梁霄被開了空頭支票，只好失落的坐回了監視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