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作很愉快
馮小豆吞了吞口水。
小小聲的問滿月臨。
“爺，這，這怎麽辦啊？”
滿月臨皺着劍眉想了想。
“我把你扭送官府吧，你故意給他下絆子，他才摔倒磕死的，你這叫殺人。”
滿月臨，就算是死了再活了，也不改一身正氣，是個遵紀守法的好鬼？好人！
馮小豆想哭，苦着一張臉抗議。
“爺，你不能這麽沒良心啊，我這都是為了幫你啊！你不給我黃金千兩還把我送到官府，這叫卸磨殺驢念完經殺和尚！”
滿月臨手一背，看着馮小豆哭唧唧的樣兒，嘴角上揚又給抻平了。
故作疑惑的板着臉反問馮小豆。“我什麽時候答應給你黃金千兩了？”
“哎！做人不能這樣吧啊，你大小也是個名人，你就這麽說話不算數啊！那是誰啊，天天在夢裏找我哭，找我幫忙的啊！一求求了一個多月，我這才看在錢的份上幫你！”
一聽錢要沒了，馮小豆不哭唧唧的了，變成兇巴巴的！
“我是人嗎？”
滿月臨逗着馮小豆。
“鬼也不行啊！你要給我真金白銀啊，我可不要你那些紙錢冥幣的！不然我真的不幫你了啊！我把你縫腦袋的線拆了！你就徹底死個屁的了！”
馮小豆在金錢面前，非常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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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縫的腦袋，他怎麽縫的就知道怎麽拆開！
“信不信一扯線頭就讓你身首異處！把你腦袋當蹴鞠來回踢！怕不怕！怕了趕緊給我錢！”
就這麽嚣張！他決定着滿月臨的腦袋位置呢！
滿月臨哼笑出來。這位恩公真夠有趣的。
“第一次夢裏找你，你吓得給我跪了一宿！時間長了，你都不怕我了。”
滿月臨很是懷念第一次他們的夢中相會。馮小豆怕他怕得要死，跪着哀求的樣兒！
“我怕沒錢！”
這不是認識的時間太長了嗎？每天夢裏見面，和約會似得，說過多少話都不記得了，早就忽略了他是個活死人的事實。
滿月臨是死的，可他現在不也對自己沒有任何危險嗎？沒錢那才傷心啊！
錢比啥都重要，事實證明他就是一個貪財的小皮匠。
“少不了你的。”
滿月臨突然覺得他這炸毛貪財不要命的樣兒還怪可愛的。
“來！”
滿月臨招呼着馮小豆往後走。
馮小豆背上工具箱，躲開地上十八的屍體，快步跟上滿月臨。
“爺，這事兒我幹得不錯吧！我裝傻的技術也是一流的！”
馮小豆一臉的驕傲，讨要誇獎的表情。
滿月臨嗯了一聲。走得四平八穩。
“要謝謝你！”
“這也是咱們提前安排，才沒有露出破綻啊！”
馮小豆追着滿月臨一點都不害怕！還和滿月臨有說有笑的邀功。
今天腦袋能找回來縫上，能起死回生，能殺了十八，這都是他們在夢裏計劃好的！
馮小豆到現在也不太明白咋回事兒，為什麽死去的滿月臨會在夢裏找上他！
話說在滿家被滅門的那天早上，馮小豆拿着一件白狐大氅送到滿家。
這是滿府管家送到馮小豆那修補的大氅。下人沒有收好被蟲蛀了。滿大爺很喜歡這件大氅，所以讓馮小豆修補。修補好後送到滿府，拿工錢。
可馮小豆到了滿府的時候，已經是官兵包圍了。
滿府屍橫遍野，慘不忍睹，曾經叱咤風雲潇灑風流的滿月臨也只剩一具無頭屍身，頭顱不知道在哪。倒在血污中。馮小豆心裏唏噓，把白狐大氅蓋在滿月臨屍體上。
當晚，馮小豆夢裏就出現了滿月臨的屍身。一具沒有腦袋還在咕咕冒血的屍身。
馮小豆一開始吓瘋了，驚醒後差點吓尿炕，緩了一個多時辰再睡。躺下就做夢，還是連續夢。冒血的屍身會動會說話，安慰馮小豆你別怕咱們說說話！
不怕？能不怕嗎？一說話就從脖子那往外蹿血，一激動的那血噴的那麽高，和噴泉似得。誰受得了啊。
馮小豆吓得都不敢睡覺。睡覺就夢到這具屍身。
但不睡覺不行啊，次數多了每次閉眼睡覺，滿大爺沒有腦袋的屍身就在夢裏出現，馮小豆從吓死到麻木，過度的挺快。到最後不僅不害怕了，在夢裏他們還能盤腿坐着下象棋。
畢竟這比串門的還勤快呢，夜夜來，比兩口子陪伴的時間還多呢，從晚到早的，想不習慣都不行。
馮小豆一直納悶，滿月臨沒腦袋了，他從哪看到的棋盤呢，又用什麽說的話呢？他從脖子那天天往外噴血，就不怕失血過多魂飛魄散？
看到馮小豆不那麽怕了，滿月臨就和馮小豆說了想法。
說他死不瞑目，身首異處死無全屍，他要為自己為滿氏全族報仇雪恨！
用充滿誘惑的聲音讓馮小豆幫他，說事成之後，給馮小豆黃金千兩白銀萬兩。
頭顱被黑十八帶走，身首異處讓他不能擅自離開去報仇雪恨。
為今之計，要先找到頭顱。按在屍身上。
等他五七這天晚上，用在城隍廟懸挂的經幡上的線給他縫合腦袋，他這口怨氣上下一通，就能變成活死人。他的計劃就能進行了！
昨天夜裏，滿月臨在夢裏告訴馮小豆，明天會有一個人來找他幹活。答應他，一切照計劃進行。
所以，馮小豆才拿了金子跑過來縫腦袋啊！
馮小豆覺得自己可聰明了，黑十八給他五塊金子，滿月臨在給他黃金千兩，他這叫一人吃兩家，就等發財暴富啦！
看在錢的份上，馮小豆非常的積極。
也不膽小了，也不害怕了，屁颠屁颠的按着滿月臨的指示去做。這不就成功了嗎？
現在黑十八死了，滿月臨活了！那順利結束任務，就可以拿錢走人了。馮小豆可輕松愉悅！
高高興興的跟着滿月臨走。
這偌大的宅院毫無燈光，前面走得還是一個活死人，這裏上上下下死了兩百餘口。
但是馮小豆真的一點都不害怕。明明他是個超級膽小的。
滿月臨閑庭信步，月冷星稀，他穿着繡滿銀線的長衫披散着頭發，如鬼魅一樣緩步而行。
好像是夜裏睡不着的大老爺逛逛自己的府邸。
這一個來月的夢裏，滿月臨沒腦袋的樣兒都根深蒂固了。馮小豆也沒看到過有腦袋的滿月臨啥樣兒，突然間看到完整的滿月臨，馮小豆還有點不習慣，忍不住一再打量。
忍不住在心裏感慨，男人也可以長得這麽好看啊！尤其是能說話能睜眼後，這眼睛成了最動人的地方，一雙多情眼看得人心跳加速，不說話直勾勾看人的時候好像裝了這世界上最柔軟的東西。
“你活着的時候娶妻了嗎？”
這麽好看的男人，估計三妻四妾了吧。
“沒有。我不沉迷女色。”
“也沒子嗣，家族也被人滅了，那你的錢都被充公了？”
“白銀萬萬兩，三年的軍饷。”
戶部尚書貪污之後剩下的錢財還充盈了國庫。
“那你拿什麽錢給我呀！”
馮小豆後悔了，別忙了一溜十三招只落個謝謝啊！那就白忙活了。
滿月臨回頭瞥他一眼，哼笑出聲。
這時候也到了書房門口。滿月臨推門而入。
別管什麽古籍股本，名人字畫，值錢的全都被搶走，不值錢的丢了一地。滿地的狼藉。
書房很大，比馮小豆的三間平房還大呢，書架被推翻，瓷器擺件也都碎了。
滿月臨從散落一地的毛筆內翻翻找找，找到一只筆杆刻着竹子的小狼毫，扒掉毛筆的毛，從裏邊倒出一個細長的銅絲，遞給了馮小豆。
“你用着個銅絲順着地板劃，只要銅絲能劃進地板縫隙，你就轉動銅絲。”
馮小豆納悶，接過來看看，發現銅絲的尖尖有一個很巧妙的凹凸卡槽，看起來只是一根銅絲，估計這是什麽鑰匙。
在地板上來回的用力踩踩，都沒發現什麽空響。只能用銅絲沿着地板縫隙劃。
滿月臨坐到一邊的太師椅上，也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杯水，斜靠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馮小豆忙活。
“你知道幹嘛不告訴我在哪？”
馮小豆找的心慌，漫無目的的找，忍不住抱怨。
“我也不知道具體在哪。這是下南洋的時候我帶回來的機械師父給安裝的可移動的機械盒子。我這書房地下全都是空的，這機械盒子每天都在移動狀态。唯一可追尋的就是移動到哪裏，哪裏的地板縫隙會微微撐開一點。”
滿月臨翹着二郎腿，倚在窗邊，看着馮小豆貓腰撅腚的，心情極好。
馮小豆手突然一頓，擡起臉一臉的驚喜。
手裏的銅絲往下轉，聽到小小聲的卡啦一聲。
地板升起一小塊。
滿月臨示意他去拿。
馮小豆從裏邊抱出一個盒子，四四方方，比放衣服的五鬥櫃小一半這樣。
放到滿月臨的面前。
滿月臨伸手打開。
馮小豆滿心期待，黃的是金子白的是銀子綠色的是翡翠紅色的是瑪瑙，拳頭大的珍珠一米多高的銀票！全都是錢！
可打開之後，并沒有期待看到的金銀珠寶，一個黑黢黢的貓之外，就是十幾根金條，還有一些銀票。
滿月臨拿過這只黑貓，把箱子推給馮小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