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你永遠也贏不了我,姐姐

第一輪比賽結束,入選的選手無論數量多少,最後都只能留下24個人。

簡寧後面還剩下一位選手,剩下的時間,就用來公布入選名單。

簡寧順利進入半決賽。對于這個結果她并不意外,誠然每個選手都是可敬的對手,但她毫不客氣地說,這裏面有不少人的小提琴水平都在她之下。

大概是師從鄭克己,所以她也學到了他的傲慢吧,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她進了半決賽,簡夕也進了,她把喜悅寫在臉上,就算只進了半決賽,放在履歷上也夠吹上一筆。

比賽的順利讓她有些大膽了,她喜氣上湧,沖不進前三名,前六名也不是不可以想想……

簡寧回到住處,給靳琛的聊天框發了個茄茄探頭的表情包。

【Jane:老公在嗎.jpg】

國內跟布魯塞爾時差六小時,她這邊是下午,靳琛那應該是近中午的時間。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忙呢。

簡寧一邊解開禮裙拉鏈,一邊去衣櫃裏找便裝,打算去外面覓食。

正翻着,扔到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簡寧拿了一件大衣出來,搭在手臂上,心想着誰會給她打電話,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竟然是黏人精老公。

看到這個備注,她的心裏莫名一熱,接聽電話後按下揚聲器。

她故意揶揄:“怎麽有個黏人精給我打電話啊?”

剛接電話,靳琛就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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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我們寧寧入圍半決賽,想要什麽禮物?”

簡寧剛開心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不對:“不對吧,我都還沒告訴你我進半決賽,你怎麽就知道了?”

他時刻關注她的動向,對于她在比利時的事情一直有人跟他彙報,在她知道自己入圍的時候,他差不多也同步知道了消息。

但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些。

靳琛語氣不變:“以你的實力,進半決賽還是什麽懸念麽?”

“嗯……也是。”簡寧大言不慚接下了這個吹捧,“不過,要什麽禮物都可以嗎?”

“當然。”

簡寧翹起嘴角,嗓音嬌柔:“那我要老公親親。”

原以為她會說什麽新一年的秋冬時裝周高定之類的,沒想到她居然說想要他親親。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撒嬌撞到了心口,雖然看不到她,但她此刻的模樣瞬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難想象,一定是盈盈望着他,用那種勾人而不自知的眼神……

他的心頭一下子變得滾燙,滾燙過後,融化的那些又化為了甜蜜,難言的滋味,只有她出其不意古靈精怪的話,才能帶來的感覺。

靳琛喉嚨發緊,聲音一本正經:“這算什麽禮物?”

“嗯?怎麽就不算禮物了。”簡寧心情好,情話張口就來,“跟老公在一起就是上天的禮物了,那老公的親親對我來說就像神明的饋贈,可是無價之寶呢。”

心裏明知道她沒一句是真的,可聽在耳朵裏,靳琛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取悅。

他想,他真是中了她的毒。

“下次再親。”他說。

簡寧掰着指頭算了算:“下次……恐怕得等二月份,決賽之後了吧。半決賽後我們有一周時間休息,剛好是春節诶,那我春節回去找你?”

靳琛聽她在那邊數日子,語氣都變得愉悅了。

“想我?”

簡寧一愣,她想回國是覺得半個月沒見他,春節還在國外,扔他一個人不太好。

可他這兩個字就像一場春雨。他這麽一問,那些思念的感覺像是埋在土裏的新芽,春雨澆下來,思念便開始冒頭生長。

她已經有十天沒在靳琛懷裏醒來過,也十天沒有抱着他的手臂撒嬌了。

就算平時他因為公司事忙,不能長久跟她見面相處,但她就在家裏,他也會回來,不論一天下來他們能否見面,心總是安的。

跟現在這種身處異地的情形完全不同。

簡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四大時裝周的時候還能眼都不眨就不聯系他的,這才幾個月過去,現在想到他,心裏竟會生了些波瀾。

她向來習慣冷靜審視自己的感情,就怕自己會腦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但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冷靜了,放任感情自如發展,放任這理不清的感情,不去計較誰勝誰負誰多誰少,她想坦蕩去承認。

她吸了下鼻子:“嗯,想你。”

将真心話袒露出來,她感到一絲別扭,像把自己剝光了送到別人面前,不自然,又想假裝自然。

說假話和說真話的她,實在太好分辨。

靳琛早已熟知她的本性,聽見她安安靜靜地說出“想你”兩個人,遠比她說出一萬句情話還要動人。

她也在想他。

她也會想他。

靳琛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靳琛并不回答,而是說了兩個字:“等我。”

“嗯?”

“忙完手裏的事,我飛過去找你。”

“布魯塞爾?”

“嗯。”

簡寧大驚:“春節你不回家裏過嗎?”

靳琛靜靜道:“我不在乎什麽春節。”

不在乎春節,我只在乎你。

後半句湮沒在喉嚨裏,他沒有說。

他又道:“況且你還在比賽中,飛來飛去影響休息,你好好為決賽準備,就不要亂跑了,乖乖在布魯塞爾等我。”

聽起來,他倒比她還要重視她的比賽。

簡寧心裏開心:“知道啦,我會乖乖的。”

靳琛嗯了一聲,又要說什麽,這時只聽手機那頭傳來葛年小心提醒的聲音:“靳總,大家還在等您回去開會……”

簡寧:“你在開會?”

“沒事。”他安撫她,“不打緊。”

“你怎麽不好好工作啊。”簡寧語氣嗔怨,“你還要賺錢養我呢,不可以不專心工作!”

“……”

別人的老婆都是因為沒及時回消息生氣,她倒好,因為回消息太及時生氣。

靳琛失笑:“老婆教訓得是。”

他這麽乖乖受訓,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樣子,簡寧一下子想到了他們結婚之處,靳琛一副禿毛獅子不好惹的樣子。

……那時候誰敢想她有一天這樣對靳琛說話,靳琛居然還笑模笑樣被訓的!?

這樣的場面,光是拿出來口嗨,都會被周婧儀直呼“你瘋了”的程度,居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簡寧心裏異樣,咕哝一句:“你快去開會啦。”

“嗯。”

兩人沒再說什麽,先後挂斷了電話。

簡寧穿上大衣,長度不及裙子,露出一點裙角,腳下穿了軟皮短靴,在短靴和裙角之間細白小腿裸.露一截,性感美麗。

布魯塞爾的冬天不算很冷,以簡寧要美麗不要溫度的作風,就算是冷她也不會在意的。

他們住的地方還算熱鬧,不過再熱鬧國外人也不多,跟國內那種商業街人擠人的現象還是比不了的。

才走到主街上,剛好看到簡夕也走了出來——這些寄宿家庭都在一片地方,她們住的都不遠。

簡夕手裏拿着手機,正在跟什麽人報喜:“當然啦,進半決賽很難的,決賽只有12個名額,雖然也很難,但是萬一呢。”

“那我要是進決賽了,爸爸能送我一把小提琴嗎?”

“簡寧?她倒是也進了,你就別操心人家了,進決賽她說不定都輕輕松松……還能因為什麽,不都是你當初請的好家教?”

“……你知道人家現在什麽身份嗎?你不知道就拿手機搜一下吧,看看他後面羅列了多少大獎。他現在是大賽評委,怎麽可能不對簡寧放水?走個後門進決賽,那不是輕輕松松?”

簡寧本來都沒想理會她,可是聽她這麽說,她腳步一轉,直朝簡夕走過去,上去就抽走了簡夕的手機。

“誰——”簡夕以為大白天有人搶劫,吓得立即轉身,待見到身後的簡寧,當場豎起眉毛,“簡寧,你有病嗎?搶我手機幹什麽!”

簡光啓的電話還沒挂斷,他聽見電話這邊的争執聲,也在說話:“寧寧?把手機還給你姐姐,你們有話好好說——”

他在那裏和稀泥,簡寧才懶得聽,不過她也沒挂斷電話,眼睛瞧着簡夕的氣憤的臉,勾起一邊唇角,茶裏茶氣地。

“姐姐該不會是在嫉妒我有後門可以走吧?主要是爸爸火眼金睛,一眼看出鄭克己未來不可限量,所以親手把後門送到我手上的。你也不要怨爸爸,都怪我運氣太好了,我也不想這樣的。不過當初姐姐不是勸我接受現實嗎?我笨嘴拙舌不會說什麽話,只能把同樣的話還給姐姐了。”

“接受現實吧,姐姐。”

以往簡寧還裝作情真意切的樣子,現在真是裝都懶得裝,就差把陰陽怪氣寫在了臉上。

笨嘴拙舌。

如果簡寧是笨嘴拙舌,那這世上還有人稱得上口齒伶俐嗎?怕是連話都不會說吧!

簡夕知道她在諷刺什麽,當初簡光啓明目張膽偏愛她,她确實得意很久,還跑到簡寧面前耀武揚威,勸她接受現實。

那時誰能想到那個還沒她大的小男孩能有今天?

簡夕說不過她,也不願意被她搶白,她說:“簡寧你別在這裏得意,不是靠自己真本事得來的東西,你就不心虛嗎?你能走後門進決賽,你的水平能拿第一嗎?那個美籍華人,還有韓國的女選手,哪個不比你優秀,炫耀的話還是等決賽再說吧!就不怕高興太早被打臉嗎?”

“我為什麽要心虛?”簡寧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眨了眨眼,“姐姐當初搶走我小提琴名額的時候,不也沒心虛嗎?”

當初。

當初的小提琴全國大賽,每個省份只取第一名,再由每個省份的第一名進行半決賽和決賽。

簡家兩個女兒争氣,一個第一,一個第二。

第一的是簡寧,第二的是簡夕。

簡夕錯失機會。要是她離第一名太遠還好,可是,只差了一名。

而且第一名不是別人,是她最為讨厭的妹妹,什麽事都搶她一頭的妹妹。

簡夕嫉妒,不平,輸給別人也就算了,偏偏輸給了她。

明明她也沒比她差多少。

也就差了幾分而已。

全國賽對她至關重要,她可是要進入交響樂團當首席的人,如果她的履歷上有全國賽的名次,肯定錦上添花。

所以,簡夕哭着去求了簡光啓,說了她有多麽想進全國賽,簡寧又是多麽可惡可恨。

再然後,就變成了簡光啓和湯秋韻輪番過來,先是好言相勸,見她不聽,湯秋韻又來逼她。

開始是讓她放棄全國賽,再後來,就開始逼她放棄小提琴。

她那時死活不肯低頭,湯秋韻磨破了嘴都沒有用。

到最後,讓她放棄小提琴的,是已經去美國留學的鄭克己的一通跨國電話……

不過這都是老黃歷了。

事情過去太多年,簡寧早已不像當年那麽耿耿于懷,只是話說到這裏,她順便提一提,刺一刺簡夕罷了。

提起這件事,簡夕的表情果然難看了起來。

她說:“簡寧,你總提這些事有意思嗎?再說,這件事對你也沒什麽影響,你現在也過得很好了,你現在不也跟我在比利時一起比賽了嗎?”

好一個強詞奪理。

簡寧也總是很理直氣壯,但對上簡夕,她還是甘拜下風。

對話到這裏,她已經懶得再跟簡夕演什麽戲了。

她彎起唇角:“你弄錯了,姐姐,我不是來參加比賽的。”

她向前邁出一步,生怕簡夕聽不見似的,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楚。

“你不是很想贏我嗎?姐姐。”

“我要讓你看着,就算幾年沒有練琴的我,是如何打敗你的。”

“你永遠也贏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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