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哦,沒醒第六問
莊非眨了眨眼,突然好奇,“你多大了?”
周慎遠沖她眨了眨眼,“35。”
莊非驚:“這麽老?”
周慎遠被噎了一下,不由失笑,強行挽尊:“35歲算老?現在44歲都還是青年。”
莊非忍不住翹了翹鼻子,哼哼,“這要在古代,都能當爹了。”
周慎遠不滿的刮了刮她挺俏的鼻子,“你還真敢嫌棄我?”
莊非搖頭,晃開他的手,拉開話題,“你的發小就負責點火,不負責滅火的嗎?”
她不能确定孟周舟給的房卡是不是這間的。
她那晚酒意上頭,頭昏眼花全身發軟,拿着卡刷了幾次沒刷開,然後門就突然開了。
講道理,孟周舟怎麽也不至于故意把她送他小舅舅床上去吧?
估計他還會嫌她玷污了他冰清玉潔高嶺花般的小舅舅呢。
莊非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周慎遠泰山崩不改色的老臉就有些繃不住了。
莊非愣住了,見周慎遠表情實在微妙,一時福至心靈,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你招……”
這詞有些敏感,莊非說到一半,換了個詞,“女伴?”
周慎遠尴尬點頭,點到一半立刻又搖頭,“不,不是我。”
莊非瞥他一眼,一臉嫌棄道:“不都是給你找的?”
這劇本,真是三俗的狗血。
就是架不住人愛看啊。
但,被人看就很不爽了。
這得虧是她,活得不怎麽在意的魂,一個能看得開的游魂。
要是個正常的女生,現實裏,保證快活不到哪裏去,更別說打出HE的結局了。
無論哪個世界,在這種事上對處弱勢地位的女孩子都不大會寬容。不拘方式手段,總是各種欺淩壓迫,各種挑剔刻薄。
她都已經夠謹慎小心了,還是掉坑了,各種意義上的坑。
唉,我的女孩子啊,不僅要學會保護自己,還要學會正确愛自己才好呀。
莊非一時有點心酸,神色也恹恹的。
周慎遠一瞬間很有些心虛,還有些莫名氣餒。
莊非又問他:“叫的人呢?”
怎麽就陰差陽錯讓她填了空?
周慎遠讷讷,“來的路上車禍。”
莊非:……
你看這坑是不是又大又深,裝她剛剛好?
她嚴重懷疑是命運之神給她挖的坑,就為了逼她走劇本。
莊非嘆了口氣,“人沒事吧?”
人家努力營業也不容易啊,要這樣丢了命那可就死得太可笑了。
周慎遠咳了一聲,回道:“一點輕傷,已經讓人做了補償。”
莊非點頭,工傷賠付到位呢,比她棒多了。
于是一時沒忍住吐槽,“估計傷得還沒我重。”
她都下不了床。
周慎遠猝不及防,被嗆到了,老臉一紅,咳嗽道:“抱歉。”
莊非面無表情,補充了一句,“還要忍饑挨餓。”
周慎遠:……
他力求亡羊補牢,忙不疊道:“我這就讓人送餐。”
說着就去摸手機。
莊非按住他的手,“我們還沒談完。”
一鼓作氣,她實在不想再拖下去了。鬼知道這劇本能坑她坑到什麽時候是盡頭啊。
周慎遠看着莊非,見她堅持,便收回了手。
他握住她的手,肅容道:“你說,我聽,你問,我答,保證不隐瞞。”
莊非想了想,又問道:“周向瑜是誰?”
周慎遠眉梢微揚,有些詫異。但還是平靜的回答了,“我小侄子,二堂哥家的獨子。”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有些不情不願,道:“孟周舟親表弟。”
莊非有些驚訝,但還是十分篤定的道:“他給我和孟周舟倒的果酒有問題。”
如果不是親眼看着是同一瓶酒倒出來的,孟周舟也一起喝了,她是絕對不會喝的。
嗯,女孩子出門在外,當然要好好保護自己呀。
就算是她的幻想國度,哪怕破罐破摔,也不能随意浪呀,她又不是什麽世界之神。
她莊非就是死了,也是個有品有格有靈魂的魂啊。
真正的醉酒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一杯小酒,哪就至于讓她人性破滅道德淪喪豪放至此啊。
呃,頂多,給她麻雀大的小色膽開條小縫隙?
周慎遠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周向瑜的事,這還真是燈下黑啊。
竟然對女孩子下藥,這問題就很嚴重了。
周慎遠瞬間嚴肅臉,“我會去查,真是他的問題,我會嚴懲。”
他以為莊非是和孟周舟吵架鬧分手,醉酒上頭,賭氣和他睡了。
雖然是外甥的前女友,但兩人又沒有發生過關系。
他又有沒什麽好在意的。
何況是他先誤會,還用了點強,并不怎麽光明。
要說有錯,他的過錯明顯更多。
但如果是莊非的話,周慎遠覺得他很願意負責到底。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莊非很可愛。
看到她就想睡她,就想她每天都在自己身邊醒來。
他好像着了莊非的魔。
周慎遠凝視着莊非,想到她說自己老,一時沒能控制住,抵着她問道:“你還會和周舟一起嗎?”
這話,就挺沒頭沒腦的。
莊非疑惑極了,很自然的直視着他眼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和孟周舟那家夥一起?”
周慎遠心瞬間狂跳,屏息反問回去,“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莊非一臉晦氣,“別提了,都是他害的。”
孟周舟就是個坑,巨坑,深坑,把她坑得老慘了。
他就是她平靜了三年多的小劇本的第一波炸彈,把她平靜的養老生活一下子炸的面目全非。
周慎遠按捺住心底升騰的竊喜,握住莊非的手,挨近她,“他怎麽你了?”
莊非忍不住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就是沒有緣由的突然狂追我,還拿錢狂砸我,不聽人話,不幹人事,我煩得不行,就和他打了個賭……咳咳……”
周慎遠見莊非說得口幹,忙給她拿了瓶水。
莊非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瓶水。
周慎遠趁着放水瓶,飛快用手機發了條短消息,讓姜特助送餐過來。
莊非挪了挪麻了的身子,忍不住龇牙咧嘴。
周慎遠低笑出聲,伸手給她做推拿。
莊非被揉捏的好一陣舒爽,都忘了他們談到一半的話。
周慎遠很好奇下文,“你們打了什麽賭?”
莊非閉着眼睛回道,“哦,很簡單,三個月內,我和他先做普通朋友,他可以對外聲稱我是他的女朋友,但我不會履行任何女朋友的義務和責任。”
所以,她和孟周舟還真不是戀人關系。
就是這位冤大頭1號前前後後朝她砸了三百多萬的禮物,都可以買兩個她那小公寓了。
高調得差點沒把她在學校的名聲砸穿地心,糊到地底。
害她幾乎跑斷腿,才把那些貴禮原價變賣出去。幸好她未雨綢缪索要了小票,不然都賣不出好價錢。
莊非想起來還來氣呢。
人言可畏啊。特別是總有愛犯賤的人不分性別的不知所謂。
這還是她姿态夠剛,心态夠佛,理想夠鹹魚,換個女孩子,沒被整抑郁,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見莊非說起孟周舟都是怨念,周慎遠忍不住想笑。
雖然不想承認,周慎遠心裏還是松了一口氣。
她的小姑娘果然很聰明。對孟周舟這種又好面子又好勝的小男生,算是用對方法了。
莊非也這麽覺得。
打了賭後,她也總算達到部分目的,可以恢複她日常平靜的學習生活了。
弱小也有弱小的生存智慧啊。她還是很生存有道的,雖然這并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
周慎遠眉眼含笑,接着問莊非重點,“三個月後呢?”
莊非歪頭,“還能有什麽啊,如果我改主意了,那就真的在一起。”
周慎遠給她揉肩膀的手點過她的額頭,“重點呢?”
莊非打了個哈欠,“哦,重點是有個附加條件,只要有一方不願意,就和平斷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幹擾。”
她還照顧到了孟周舟的需求了,萬一到時他不想綁定她了呢。
可以說是很體貼了。
嗯,很好,對于奉行言出必行的孟周舟,這最後一擊,足以一勞永逸了。
周慎遠覺得小姑娘更可愛了。
但轉念一想,家裏人給小姑娘造成了這麽多麻煩,最後還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後果,即便臉厚心黑如周慎遠,也不免汗顏。
雖然最後是他撿了便宜,也算萬幸了。
但要換個承受力差的女孩子呢?或者換個人品低劣惡俗的男人呢?
追根究底,全是他們一家子造的業。
周慎遠心中憐惜又愧疚,低頭吻了下莊非的眉心,軟語安慰她,“周舟給你造成的困擾,我也會罰他的。”
莊非睜眼,倒是很平淡的看着他,問他:“你打算怎麽罰?”
由來就是他,由來也是他。
她的幻想國裏,她雖然沒有天涼王破的王八之氣,但還是可以做個很好的主人的。
莊非覺得自己還是很講道理的。
弱小的人(魂)不能随便拼力量,遇事最好先講道理。
而這世上最壞的結果,即便她沒有拒絕強權的能力,她也擁有拒絕強權的決心。
她非生非死,生過死過,既不畏生,也不畏死。
所以莊非不畏強,也不懼弱。
她覺得她的心是自由的。
死過一場後,她的心終于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她的力量或許微不足道,但她的心足夠強大到捍衛自己的幻想國了。
她還可以用命捍衛自己的幻想國獨立與自由與快樂。如果她這縷孤魂也算一條命的話。
周慎遠不知道莊非的小腦袋一瞬間有的沒的想了忒多。
他輕輕重重的捏着莊非的手臂關節,有些猶疑道:“先扔軍營裏倆月?”
這是他們家罰人的老慣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