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人,你來啦2
戒悟知道自己一直被人惦記,但是不知道被這麽瘋狂的惦記!
肉放在砧板上的感覺,還真有點空落落的。
仔細回味回味,她自打出了沙礫寺,每天過得小日子簡直是江河日下,一日比一日還要奇跡的苦 逼。
和現在比起來,戒悟頭一回覺得她在國舅府的生活的那段小時光,反而顯得稍微好點。其實,自己也沒個什麽親戚。要不,等過一陣子,自己回去沙礫寺轉轉,探探親什麽的。
這麽一琢磨戒悟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那些個锃光瓦亮的腦門,順便還盤算着等完那些個光頭師兄弟們,有時間,也和國舅爺聚一聚,甭管人家國舅爺待見不待見怎麽說也算是相識一場吧。
想着想着就惦記起那張冰山臉,她居然還有點高興了起來。
第二天,戒悟起了個大早,身上的腫脹倒是絲毫沒見消褪點,反而越發有點看脹得厲害,臉上甚至從耳後長出一片片的紅斑,不疼不癢的就是有點吓人,不過總的來說精神頭倒是不錯。
不過,說在實在的,要是換作以前戒悟看見自己這幅鬼樣子,保準覺得自己不是絕症也得是個髒器衰竭。可是,此刻戒悟倒是顯得格外的淡定,明擺着有點不把自己小命當小命。你想想啊,她現在多金貴,要多值錢就有多值錢啊,往少的說,目前也有兩位人物惦記着!
戒悟伸了個懶腰,準備去船頭站站,也體會體會什麽叫做小風一吹,長發飄飄的質感。
剛走到船頭,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二傻子……不對,現在應該叫紹睿。
此時,這位小兄弟正站在戒悟惦記的位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其實,通過這兩天的了解,戒悟實在是對這位刮目相看。
這才幡然醒悟,這位二傻子背後響當當震天地的身份。人家可是苗疆響當當的未來主人翁,他爹是皇帝,他娘是皇後,全家就這麽一根獨苗!他師傅是他親舅舅,還是幾道宮的宮主。說白了點,幾道宮也就是目前的苗疆最大暗衛組織,這一家子在苗疆這片熱土上,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再攤上他親舅還個孩子,邵睿簡直就是獨苗中的獨苗苗,金貴着吶!不僅身兼皇子王子還外挂着幾道宮的少宮主,何等的牛叉!這麽一身渾身都黃袍加身,簡直黑白兩道通吃,如果是戒悟,戒悟都覺得自己都恨不得幹什麽都能橫着走,苗疆那點土地基本上能讓他家包圓了,随便的跺一腳苗疆也要抖三抖!
牛逼的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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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窮不和富鬥,富不與官鬥。
她一歇菜的秋後螞蚱這邊才剛剛體會點窮人乍富,就算再怎麽想顯擺也不能和這麽為金樽佛爺炫耀。更何況,戒悟一看這位心裏就添堵,想起自己這小半年還把人當傻子照顧,恐怕自己再這位金樽眼裏指不定弱智成什麽樣了!
這時,紹睿擡頭看了戒悟一眼,顯然對腫成這模樣有點不太接受,表情明擺着有點生硬。不過,很快人家邵金主就收斂好情緒,盡可能,平淡的沖着戒悟打了聲招呼:“……早。”聲音有點幹。
戒悟根本就都沒搭腔,也就不太明顯的翻了個白眼也就跟瞧見空氣沒啥兩樣,二話不說,直接扭臉就撤。
邵金主明擺着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面子上有點挂不住:“沒聽見我和你說話嗎?”
“……”戒悟吐了口唾沫星子,壓根沒回頭。
這下人家紹宮主徹底不幹了,喘氣都有點着急,一側身,擋住了戒悟回程的小腳步。
戒悟被擋了道,這才擡頭看了紹睿一眼,明顯的一運氣,淡淡的說道:“你還想幹嘛?”
不知道是不是戒悟的眼珠子攢着歹毒勁,還是什麽別的原因,泛着邵金主被這麽直勾勾的一瞪,倒是明顯的有點底氣不足:“你……的臉,怎麽回事?”。
戒悟鄙夷的一撇嘴,壓根不想搭理,恨不得都不拿正眼看邵金主。這一滿臉的浩氣淩然,還真有點貞潔烈婦面對地痞流、氓時,露出的那點憎恨階級敵人的憎惡。
這半年多來,紹大公主哪被戒悟用這麽涵着恨意的眼神狠瞪過,這一來而去,自己攔着去路的手,有些晃。
“……是不是金橋的藥性和未清蛇毒混合在一起,所以身體有些才會吃不消,”邵金主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自問自答的說着。嘴唇微微顫動了下,最終卻輕輕地長嘆了口氣,從袖子裏掏出了個白色的瓷瓶:“你服下這個試試看,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戒悟看着那小瓷瓶,暗地裏呸了一聲。
心裏一陣暗罵,沒聽老人家說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給的這玩意不知道是什麽妖蛾子,吃了說不準直接就奔黃泉路去了。
紹金主見戒悟壓根就沒打算接,伸長的手杵在那兒,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臉上的尴尬越發的濃烈:“這藥是西域進貢來的珍品,能解百毒的。”說着,拉起戒悟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還手上的藥瓶塞到了戒悟手中。
戒悟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心,臉色不好看。
……
良久,想了想才開口說:“……我以前就還納悶,別人家傻子都是流鼻涕光屁股吃爐渣的主兒,怎麽到你這就變得傻都傻得招人喜歡?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戒悟看着紹睿,淡淡的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紹睿已經挺長時間沒見戒悟這麽死皮白賴的沖着自己笑了,雖然嘴上不想承認,但是這笑卻讓紹睿情不自禁的覺得興奮。具體原因其實紹睿也講不清楚,反正現在自己一看見這張臉也不覺得醜,反而覺得樂滋滋,只要這一樂他就容易激動,一瞬間,好像連什麽脾氣都沒了。
正在紹睿的嘴角也跟着非條件反射的想往上揚一揚的時候,戒悟卻突然一擡手,直接把手上的瓷瓶扔進了海裏!
”真得謝謝你的幫忙,不過小女賤民一條,這麽名貴的藥還真怕消化不起。”
猛然,邵宮主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刷白!
戒悟全當沒看見,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口吻依舊平和:“當你小子昧着良心和那老家夥一起給我下藥放蛇的時候,咱們這半年多相依為命的情分也就這麽斷了。你也別夢着,在我這再裝什麽好人,挺別扭的!
你這麽勞心勞肺的做這麽多,不就是為了你那遠在苗疆的小情人嘛,你想從我身上要什麽,直接拿就得了,你以為就我這半斤八兩還能抗拒怎麽着?我現在就倆願望,一個是你治好你得小情人之後,要是我還有命,就放我會中原,我怕我水土不服。二就是,從現在開始離我遠點,看見你這張臉我惡心的慌。”戒悟說的時候,連眼皮都懶得擡。
紹睿顯然沒有想到戒悟來這麽一出,那張俊朗的臉,氣得跟中了風似的,強壓着火拼命攥緊的手微微顫抖,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戒悟說完,轉身就走了。
只剩下紹睿看着她的背影,朝露一樣俊朗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絲漣漪。
戒悟挺安靜,就是眼眶有點紅,眼前霧蒙蒙的一片……
沒人知道,她當時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心裏有多難過,好像小心髒被人捏住了一樣,微微一使勁,你都得大喘氣才能緩過來勁兒。
不就是,他的小情人因為一次意外誤燙傷了臉,傾盡舉國之力也沒治療痊愈,臉上很不幸落了個不小的疤,挺影響美觀的。
人家小情人愛追求完美,自己接受不了。非說配不上紹金主,聽說還差點剃度出家……最終是被人攔下來了,落了個俗家弟子當當。
就這麽,本來快成親的倆人就這麽黃了。
這個小情人是相府的千金,叫梅淑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大美女。從小就和紹睿的青梅竹馬,更是兩小無猜,感情好的跟潘金蓮遇見了西門慶……你侬我侬。
基本上這些年除了她,紹睿這小子就沒愛過其他人,這邊都情定三生了。
為此,邵金主也郁郁不得志好長一段時間。
多少人看在眼裏,虐在心裏,這麽好的素材怎麽可能浪費。于是不知道那個家丁開始口口相傳……
于是,幾乎是一夜之間,他們的敬愛的皇子是怎麽怎麽的深情,相府的千金是怎麽怎麽的可憐的愛情,怎麽怎麽凄涼的大好姻緣,就不間斷的飛入了尋常百姓家。
民間恨不得都編成快板,一吊錢都能聽八段,老少婦孺聞着傷心見者流淚,因此不知萌生了多少粉絲團。
于是,知道的人多了,閑操心的人也就多了。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邵睿邵金主意外的知道了個傳聞。
說是風蛾教流傳着一門秘術,這門秘書不但可以使人武藝大增,更能使人青春永駐,修補容顏。
邵金主當時一聽就熱血沸騰了,尋思着他兩小無猜的她,算是有救了。
所以便派了大批幾道宮的暗衛去中原查探。
搜來的情報,證實了這個傳言。
只不過,這個秘術只有歷代的掌門才能學。
這項武藝也極其霸道和邪門,外人要想得到這門秘術,必須是要在歷代掌門沒有婚嫁之前,否則一旦掌門不再是女兒身,這些秘術就會立刻融入骨血。
因為只有融入骨血才會使得容貌發成徹底改變,武藝也會随之進入畫境。到時候,旁人再想窺探這項武藝秘術,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為已經和練武者合二為一,除非,有此武藝的人事先靜脈枯竭前,将武藝全數傳給旁人,否則外人根本再難拿走分毫!
恰恰是因為次教術實在邪門,所以一直不被江湖上的正派人士所接受。
二十年前的一次紛争,徹底将風蛾教連根拔起,風蛾教的教主也至今下落不明。
邵睿本還以為會是機會渺茫,形同大海撈針的時候,派去的探子卻突然發現,一名從沙礫寺下山的小和尚,耳朵後面竟有一枚藍色的梅花!藍色的梅花,正是風蛾教的教主尚未練成武藝時,唯一明顯的标志!!
為此,他和唯一見過這個梅花标志的風喬,一起喬裝打扮來到中原,暗中偵查和布局。直到風喬再三确定那正是風蛾教的标志之後,他們才開始行動。
本計劃着直接将任擄來,風喬卻發現小和尚耳後的梅花色澤,并不如他印象中的妖豔。恐怕,是因為風媛為了保護這小和尚,在傳授這項武藝的時候,并未将招數全部授之與她的緣故。
戒悟根本不懂什麽叫輸內力,所以,就算把她強行帶走,也毫無意義。
為此,他們只能選第二條路走——那就是用她的血和梅淑儀進行換血。
金橋恰恰能讓人大增武藝,正好彌補了戒悟不會招數的不足,體內的真氣不足的缺陷,只需要假以時日,她耳後的藍色梅花漸漸變成最佳的顏色,他們就可以帶她會苗疆,進行換血!
至于和梅淑儀換完血之後,這個丫頭該怎麽處置就由風喬發落了。
事情正按部就班的一步步進行着,若是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其實他們只管等到時機成熟,将人帶回苗疆,事情也算是圓滿結束了,這個人,是生是死與他何幹?!
可是,現在明明已經踏上回程的路了,突然之間,變得不幹不脆的反而是自己。怪只怪,半年多的那段時間,他或許是太投入,甚至差點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誰?!
紹睿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這麽煩亂過。
良久,紹睿也只能頂着一張如夢似花的臉,勉強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等到了苗疆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事情過後了很久之後,邵睿偶爾總是會想,想起在船上的這天,他總覺得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一定不會這麽輕率的以為,一定……不會再讓自己為了這個決定,後悔至今……
第三十張 大人,你來啦3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純粹就想讓戒悟趕緊完蛋。
這些天,在海上可謂天天都是順水行舟!
這大船快的簡直是就跟重新紮上一雙飛翔的翅膀一樣,簡直是以光速行駛。本來要走小半個月的路程,愣是足足不到十天都靠岸了。
遠遠看見港口的時候,戒悟的心怎麽一個百轉千回的虐。也是,換做是誰,眼瞅着自己玩完的期限就在眼前,估計都得鼻涕混着眼淚一起抹出來。
……
快靠岸前,風喬考慮再三還是拿出手上的腳鐐。
雖然,這麽多天戒悟連一次企圖跳船逃跑的征兆都沒有,但是保不齊着丫頭一下船就見縫插針往人堆裏鑽,萬一一個不留神被這丫頭跑了,這半年的功夫豈不是全都要打水漂。
風喬始終對戒悟放不下心,于是把戒悟叫到身邊,不鹹不淡的說道:“你也別嫌我虐待囚犯,誰讓你這丫頭的心眼實在是讓人猜不着。明明看着怪實在,說不定就是一肚子花花腸子,所以我們這些實在人,為了安全起見,只能出此下策。”話的潛臺詞擺明了,就是說你自找的!
不過,戒悟心裏不均衡。
風喬把自己說的跟雨後春筍一樣,就差是沾上點剛破土的鮮嫩,差不多比那剛摘的大白菜還要幹淨……真不愧是老奸巨猾,臉皮都比別人厚實。
戒悟拉長着臉,勾了勾頭看着已經拴在自己腳上的鐐铐,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他媽,你這還叫沒花花腸子,心眼都他媽多的快跟蜂窩煤有一拼了
不過,風喬自打給戒悟栓上鐐铐之後,确實是放心多了。
這可就苦了戒悟了,連奔個大步都困難。
也不知道風喬從哪弄來貨,一雙純天然、正環保的銀鐵的腳铐,給她拴上了的時候,她起初還以為并不那麽結實,也就是個繡花枕頭。
誰知道,等風喬人一離開,他媽用石頭砸都沒事!
後來才知道,別看這腳铐挺纖細,聽說可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隕石裏面專門找人鍛煉出來的,韌性好得不得了。要是沒有鑰匙基本上用大型斧頭都砸不開。
而且,傳說中的傳說,說這個腳铐還有個功效,就是被鎖上的人走起路來還發出細微玲玲當當的聲響,這些聲響鳥獸格外的敏感。要是真到了萬一讓人跑了,只要手上有這些個專門受過訓練的鳥獸,就算人逃到咯吱窩裏都能被抓出來!
這腳铐被形容的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神奇,風喬說這東西一次都沒用過。戒悟聽完了後,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在戒悟看來就算這東西好的恨不得他媽都是人工智能的,你丫也別這麽暴殄天物,什麽東西都往她身上試驗多浪費啊。
這下可好了,她連算要動要溜跑的念想都一并扼殺了,誰讓她吃不準,這東西會不會跟感應器一樣,光想想就那邊就會已經發出些許聲響,為此戒悟沒少在唾罵罵風喬這個老不死的。
風喬倒是也不在意,人有模有樣的就留了句:“你就死鴨子嘴硬吧,也沒幾天撲棱功夫了,等到了苗疆有你受的!”
說罷,還不忘順便把鑰匙往自己的褲腰帶上一別,甭提有多威風了。站在一邊的紹睿看着猛然間噤聲的戒悟還一邊露略有所思又夾雜同情,好奇外帶着你丫活該的表情,總之等等諸如此類的耐人尋味的眼波。
苗疆雖然隸屬西南地域,但是還是有不少商船在此處進行貿易往來。有不少往來的客商,都此港口停駐,顯得異常熱鬧。所以,在港口你不僅能看見穿着苗疆本土服裝的人,還能看見不少穿着漢人服飾,以及其他奇裝異服的芸芸衆生。
……
不知不覺,戒悟他們的船,已經緩緩靠了岸。
人剛下船,站在岸上,遠遠就加港口不遠方,早已經有一列常常的駿馬美車,正在一邊候着,離了老遠看見紹睿。
只見,一隊人忽然就齊刷刷的全跪下,比大合唱唱得都齊,異口同聲道:“少宮主,您回來了。”
此時的,邵睿哪裏還有半點傻子的風采,光潔白皙的臉上就剩下皇室風範,只見他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這麽些人動作整齊劃一,齊刷刷的站起身,立正站在一旁,臉上還帶着跟空姐一樣,閃亮着露着八顆牙的标準微笑。
邵睿也不多說什麽,扯過戒悟,就往最前方的一輛赤紅的馬車上走去。
戒悟頭一回知道什麽叫做比上墳還沉重的心!好嘛,這哪裏還需要什麽腳鐐,就這麽十幾個彪形大漢往這一站,她玩命的跑也架不住啊!
她也想應個景,咧着嘴笑一個,可是……真他媽笑不出來。
正當戒悟正要撅着腚往馬車上爬的時候,眼角無意間一劃拉,瞅見隔着道的一側,也停着一對馬車。
不過,顯然沒邵金主這麽招搖,人家就三輛。雖然數量不足,但是看馬車的裝潢也是低調的奢侈……
戒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誰知道細細一看。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那位正要上馬車的不正是,她在船上還湊空想念一回的——冰山國舅!!
只見,康子修一身銀白色錦羅,由顯得國舅爺身材修長。錦袍邊的袖口和領口上繡着純白色的狐裘鑲邊,淡金色的綢靴印着玄紋,墨黑的頭發襯托着他發髻挽着的羊脂玉簪尤其雅致。一雙鳳眼,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張臉依舊能冷出冰渣子來,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冷漠,讓人有點不敢靠近。
“大,大人——”戒悟激動地都有點哽咽,差不多覺得自己當場就要老淚縱橫。
她長這麽大,從沒像現在這麽覺得眼前突然沒頭沒腦出現的這個人,這麽惹人愛過!
想想也是,在這要命的關頭,突然就冒出一個你熟悉的人,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實在實在是點滴在心頭!!
這一嗓子喊出去,別說當場的人,連當事人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邵睿一時松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戒悟就跟打了二兩雞血一樣,直接就往康子修的方向邁着小碎步一路小奔而去。
索性路還算近,還沒等人反應過來,戒悟上去就撲到康子修懷裏了。
……
這下是,所有人都傻眼了!
國舅爺奉命來苗疆相親,說是皇帝的親侄女長得挺美,是個不錯的俏佳人。
本來,他壓根沒打算來湊熱鬧。
他本意是去烤烤魚店找人,誰知道挖地三尺也沒找到人。為此康國舅沒少覺得憋屈。暗暗發誓,堅決不能再這樣了,人是要找,找到後就直接拍死!但是,這日子也得照常過,他還真有點熬不住管家那點殷切欲說還休,渴望以為女主人的眼神。
于是,一時沖動就拍板,來了苗疆。
接下來,就是連着好幾天的水路,坐船做的惡心的都快連黃膽都吐出來了。
下船的時候,他還有點暈乎的很着吶。
這邊好不容易穩住了,誰知道這才剛站穩,找到點東西南北的感覺,那邊就出現幻聽了一嗓子。還沒琢磨過味來,接着就一個人直接撲到自己懷裏邊了。
他一低頭。
嗬!!
你說這算不算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康國舅眼皮明顯一抽抽。
這位雖然腫了,也長毛了!
可是,就算她真化成灰他都敢認。
誰讓這位他可是一直都惦記着吶咬牙切齒的都快有點走火入魔了……康國舅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盡量讓自己情緒少外露。各位千萬別誤會這絕對不是感動的,那是恨得,恨得想一口咬死。
康子修臉上也沒被的表情,就是一個冷,冷酷的冷,冷到極致還是非常冷。也看不出什麽大的情緒波動。
“大膽刁民!”這時候,站在一邊一同前來助威的劉公公,起到了表率作用:“還不快跪下!”
國舅爺微微挑眉,似乎對劉公公咋呼這麽一嗓子還挺滿意。
就是美中不足,贊許的微微含笑,不過不太明顯。
這一嗓子下去,倒是喚醒了戒悟強烈的主仆意識。
立馬就醒悟人家可愛的國舅爺說不準是貴人多忘事,再加上自己現在征程這副尊榮一時間認不出來也是正常事,連忙自我介紹:“大人,還記得小的嗎。小的叫戒悟……戒律的戒,悟道的悟。”
康子修緩緩地眨了下眼,聽着戒悟脆生生的嗓音,長長的睫毛晃動了下,薄唇不疾不徐的吐了仨字:“不認識。”
這下,戒悟一下子就急了一腦門汗。
一回臉,就看見邵睿身後跟着的一波小樓樓們稍好當當的朝着自己走來。典型是要就自己回去。
戒悟一着急,想也不想本能的就把康子修摟了結結實實。
站在一邊吆五喝六的劉公公,一剎那眼珠子都綠了。
“大膽,大膽!!!”劉公公氣得直哆嗦,朝着身後帶着侍衛急切的揮了揮手:“還看什麽,上啊!”
諸位武林高手,立馬就操家夥要上去鎮壓戒悟。
兩撥人全朝着戒悟浩浩蕩蕩而來。
戒悟哪裏見過這陣仗,心裏頓時慌得沒了主意……
眨巴眨巴眼,希望能從康國舅的冰山臉上瞧出來點端倪,可惜她忘了康國舅熱價可是相當的面談無表情專業戶。
果斷,戒悟什麽也沒看出來。
“大人,你真不記得我了?”
“……”國舅爺沒搭腔。
“砂礫寺的小和尚。”
“……”廢話!不過,人家依舊淡淡的。
“那個……”戒悟有點吃不準,踮起腳尖俯身到康國舅的耳朵邊,呢喃般哼唧了幾句話。幾乎是剎那,國舅爺的耳根子頓時火辣辣的紅。
……
這下國舅爺淡定不了了。
“胡扯!”康國舅有點矜持不住了。
“大人,您記得我了?”戒悟一樂,救命草一樣拽着康子修,笑得眼都彎了。
康國舅明顯大喘氣了下,瞪圓了眼,臉色由紅轉青。
他倒是真不想搭理這丫頭,可是也不能這麽吃悶虧。戒悟在耳邊也就間接明了的提了下:“大人你忘了,你說娶小的來着,小的現在考慮清楚答應還不成。”
“只要大人你記得小的,就全當剛才小的實在放屁!”戒悟連忙賠不是套近乎。
康子修覺得自己腦仁又開始疼了。
長嘆了口氣,朝着身後的武林高手擺了擺手。
一邊的劉公公看着這一幕,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國舅爺什麽時候這麽好講話了,套近乎都能認了。這位女子是何方妖孽,這麽大的本事!
……
就在此時,只聽見邵睿,開口說道:“這位兄臺想必是中原人士,我家的下人沖撞了你真是不好意思。”邵睿看着戒悟,笑了笑:“戒悟,過來。”說着,還不忘朝着戒悟招了招手。
戒悟壓根就沒搭理邵睿,只是依舊緊緊拽着康子修的衣服。要是現在時間場合允許,她都恨不得直接報上康子修的大腿。
邵睿的臉色有些難堪。
康子修看了看邵睿,又回頭看了看戒悟。
果斷的就看見戒悟哀求殷切的眼神,就覺得頭皮發麻。雖然還屢不清究竟什麽事情,但是他本能的站在戒悟這邊的。畢竟,康國舅覺得只要不犯國法,多大的事情那都是他們的家務事。誰讓戒悟還是他們府上的家丁。
“我想你認錯人了,這位是我失散了半年的家丁。”精簡的說完,康國舅就用行動表示這邊就要扯着戒悟往馬車上走。
這下,邵睿不幹了。
“兄臺,我府上的下人可是犯了重罪,正要送去官府,她身上的腳上的鐐铐還沒解開,就算你想撿便宜也不能帶一個犯人離開吧。”
康子修聞聲,身形停頓了下。
低頭看了看戒悟,果然幾年戒悟的腿上拴着銀色的鐐铐。
頓時,冷漠的俊臉上變得冰山三丈!
估計,要是長期在康子修身邊的人都了解這表情是什麽意思,國舅爺火了。
“解開。”國舅爺轉過身,氣場十足。
“什麽?”
“我讓你給她解開。”國舅爺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邵睿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斂起來:“我若是不解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