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掉馬了嗎?

塗山暮将他之前說的話直接反彈回去,臉上的笑容透着得意,眉飛色舞的說:“空穴不來風啊!”

閻魄:……

“而且,那魔尊既然有這樣的傳言,說明他本人多少是有些殘暴的。”

塗山暮說完,阿紫在旁邊附和,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就是就是!”

“還是說,夫君你覺得這說書先生有什麽不對的?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話難免有些試探的意味。

妖界、魔界與人族之間關系還是多有不同的。

相較之下,妖界和人族的關系要密切一些。

魔界與人族在如今這任魔尊之前,經常發生摩擦,時常需要天界的仙人從中調和以及處理。

所以,這還是塗山暮第一次聽見有人族為魔尊說話的。

塗山暮知曉這一點,閻魄就更清楚了。

輕咳了幾聲,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傳言有些時候會過于誇張,如此事情還是要真實為好。”

塗山暮掐算了一下時間,兩場說書聽完,這一個時辰的相處也差不多了。

款款起身,整理了一下帶着褶皺的裙擺,輕哼一聲:“那方才夫君你說那妖界女王的時候,可不是如此。”

“今日我還要上山采藥,夫君身體不好還是在家多休息,無須等我的。”

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卻帶着讓人不容拒絕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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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魄時刻謹記着自己如今的人設。

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微妙,但還是幹笑着點點頭,語氣生硬的說:“那娘子上山一定小心。”

“恩。夫君放心!”

茶棚的其他人見了,還低聲打趣着,新婚夫妻的感情就是好。

這都要走了,還依依不舍的。

看着塗山暮離開的背影,閻魄抿着唇,好半天才問身邊的黑鴉:“她不是喜歡我嗎?怎的為了一個妖王就如此疾言厲色?人族女子都是如此喜怒無常?”

等了好半天也沒有等到黑鴉的回答。

扭頭一看,黑鴉虎目含淚,死咬着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尊主,那群叛徒竟然還在人族污蔑您!”

“無妨。”大概是提到了正事,閻魄也斂起表情,手裏端着茶,繼續聽臺上先生說書,“欲其亡,就先讓他們瘋幾場。到時候,宰了他們也有理由。免得魔宮那些老東西再找我說三道四。”

閻魄低頭喝茶,微垂着的眸子裏,殺氣一閃而過。

——

從茶棚出來不久,塗山暮眼中金光一閃。

原本還笑着的溫和面容漸漸冷肅起來。

手裏捧着一把瓜子,搖頭晃腦的跟在後面的阿紫最先察覺到塗山暮的變化。

一把将瓜子丢開,眉宇也跟着嚴肅起來。

“妖尊!”

阿紫沒想到,這次這位出來得如此快。

這明明還沒有到一月之期……

“她成親了?”

塗山暮好似變了一個人,就連聲音都變得冷厲起來。

依然是那身藍色的衣裙。

塗山暮之前透出的氣質是清冷中帶着一點溫婉。

可這一刻,寒意不斷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那身藍衣都好似從蔚藍天空顏色化作極北冰川。

兩人行至郊外,阿紫單膝跪在塗山暮面前,恭敬道:“妖尊,狐主也不想的。她與那男子誤食了同心果,這百日內都只能暫時如此了。”

塗山暮垂眸看了阿紫一眼:“知道了。”

随後提着裙擺往山上走。

阿紫不明所以,連忙跟在塗山暮身後。

兩人行至深山,塗山暮突然停下腳步:“鬼鬼祟祟跟了一路,還不出來?”

話音落下,身後密林中跳出幾只狐貍。

為首的那只狐貍通身火紅,身後是三條蓬松的尾巴。

“同心果?”三尾狐貍眸子微眯,化作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子。

後背與肩頭露出,身前只穿着一件鑲嵌滿寶石的肚兜。

外袍慵懶的勾在手臂上,長發挽起,露出纖細的脖頸。

“真是天助我也!”

說罷,那三尾狐貍第一個沖上前,指甲尖銳,堪比利刃。

口中獠牙長出,靈巧的奔向塗山暮。

阿紫也迅速露出獸狀,準備随時飛撲上去。

塗山暮甚至都沒有回身,只在那三尾狐貍襲來的時候,反手扣住對方的脖頸,手臂用力,直接将那三尾狐貍掐回了原形不說,還死死的扣進了地上。

和遙水鎮上百姓熟悉的大夫西施完全不同。

兩個人都透着冷意。

身為大夫的塗山暮,只是笑意中透着陌生和疏離。

可眼前這個塗山暮,卻仿佛對這世界都透着厭惡和冷漠。

“哪怕有同心果,你也不是我的對手。這一點,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了。“塗山暮道:“當年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再做任何小動作。既然你們如此的不安分……”

三尾狐貍被塗山暮扣緊了喉嚨,三條尾巴不斷的在地面拍打,四肢掙紮。

能随意剖出人心的爪子此刻卻不能對塗山暮傷害分毫。

她能感受到塗山暮的殺氣,卻沒有當回事。

比起其他人,三尾狐貍自認是了解塗山暮的。

口中還叫嚣着:“你大逆不道!弑父篡位,有種殺了我!”

塗山暮低下身,如玉的面容與那張狐臉靠得極近,淡漠的眸子裏深藏着瘋狂:“你确定我不敢殺你?六姐……”

就在塗山暮要下手的時候,雙眸中金光再次湧動。

她神色微動,松開了三尾狐貍的脖頸。

就在三尾狐貍冷笑着,認為自己威脅到塗山暮的時候。

便感覺到那只手,雖然松開了她的脖頸。

纖細如嫩蔥的手指卻緩緩從脖頸處滑向胸口,滑向腹部。

最後在三尾狐貍的丹田處停下。

三尾狐貍表情僵硬,似是想到了什麽,語氣也跟着慌亂起來。

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不!不要!阿暮,我與你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

塗山暮只擡眸看着她,對着那雙透着驚慌恐懼的獸瞳,心中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一掌拍在三尾狐貍的內丹所在。

确定內丹被震碎後,塗山暮這才起身。

“阿紫,将剩下的解決。”

随後,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用手帕輕輕擦拭着手掌。

三尾狐貍感受着力量的消失,不甘心的看着塗山暮:“我不服!你弑父,殘害手足,有什麽資格成為妖王?你還是個怪物!怪物!”

塗山暮擦拭手掌的動作一頓,側過身不去看三尾狐貍。

沒有了內丹,三尾狐貍很快便失去了神智,縱然還是三條尾巴,卻成了一只沒有靈力的普通狐貍。

能夠維持三條尾巴,不過是因為身上的天狐血脈罷了。

阿紫能夠跟在塗山暮身邊,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迅速解決了三尾狐貍帶來的那些小妖。

瞥了眼地上昏迷的三尾狐貍,阿紫單膝跪下:“妖尊,那些小妖都已經處理了。”

塗山暮擦拭着手心。

臉上那冷肅的氣質消退,好似五官都跟着放松下來了。

“我知道了。”

塗山暮一開口,阿紫就分辨出,如今說話的究竟是冷酷的妖尊,還是溫柔的狐主。

“狐主,您回來了!”阿紫歡喜不已。

她當然是崇拜妖尊的。

可相較之下,阿紫覺得和狐主相處的時候,她更高興。

塗山暮點頭,抿着唇道:“從茶棚出來,我就注意到了塗山妙的妖氣。大概是同心果的緣故,才讓她出來了。”

同心果壓制着她的妖力。

那個人會蘇醒,再正常不過。

至于這三尾狐貍塗山妙……沒了內丹,就不足為懼。

“去采藥吧。”塗山暮從大石滑下來,她是有善心不錯,但不會在塗山妙這些恨不得她當場死了的人身上浪費。

阿紫點點頭,收起身後的尾巴,一蹦一跳的跟在塗山暮身邊。

——

采藥回來,主仆倆的情緒已然恢複。

醫館今日閉館。

成親前,塗山暮就和閻魄商量着拆掉後院共用的那堵牆。

回來的時候恰好遇見閻魄帶着工人拆牆。

“回來了!”閻魄上前,接過塗山暮背後的竹簍,“很快就拆完了,只是拆完有些空,不如安排一座假山好了。”

“好啊!”塗山暮是無所謂的。

百日後,她也準備想個辦法死遁,到時候這宅子和醫館都留給閻魄。

算是自己利用他成親的補償。

巧了。

閻魄也是這麽想的。

所以,要讓這宅子如何變得更好,閻魄是非常認真的。

領着塗山暮在一旁形容,除了假山之外,還要再弄個錦鯉池。

負責來拆除圍牆的工人們也都是遙水鎮上的百姓,還有人打趣着說:“閻夫子和暮大夫的感情真好,站在一起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哦!”

“可不是!難怪兩位之前搬來的時候,媒婆上門都沒談妥,原來緣分在這兒!”

塗山暮恰到好處的露出羞澀的表情。

一旁的閻魄也是一樣。

氣氛正好。

就聽旁邊一個粗粝的嗓音,正兒八經的提醒閻魄:“公子,咱們這次的束脩還沒收上來,手頭上沒那麽多現錢呢。”

黑鴉不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說話有什麽煞風景的。

他真的很認真在讨論假山和錦鯉池的安排。

“假山用什麽石頭?錢不多,要不我……”

閻魄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後悔當初離開魔界的時候,為什麽那麽着急?

是魔宮的大床不軟,還是黑焰這個下屬做事不好呢?

他怎麽就帶上了黑鴉這個一根筋?

“咳咳咳!”閻魄咳嗽提醒黑鴉別說話了。

誰知,黑鴉突然停下動作,想起閻魄前兩次傷勢再發都是先頻繁的咳嗽起來。

吓得直接丢下手裏的磚石,沖過來就扛起了閻魄:“公子,你的病又犯了?咱們找大夫去!”

塗山·遙水鎮唯一的大夫·閻魄新婚妻子·暮只覺得面前一陣風掃過,閻魄就不見了蹤影。

阿紫在旁邊也看得目瞪口呆,差點都要控制不住的露出犬齒:“小姐,姑爺身邊的這書童……比傳聞中還要傻氣一點。”

塗山暮眨眨眼,一言難盡的看着那主仆倆離開的方向,拍拍阿紫的手背,說:“那你以後對他們好些。家道中落,身邊只有一個忠誠書童的話,傻氣就傻氣些吧!”

被扛走,還帶着一腦袋問號的閻魄:……

作者有話說:

阿暮:阿紫啊,我們要對他們好一點。真是可憐吶!

小閻:我刀呢!今天炖黑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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