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皮特羅公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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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最近能多拿一些存稿嗎？就發到我的郵箱裏。”泳池聚會結束之後，艾米麗對艾普莉建議。其實就目前來說，存稿是足夠的，但鑒于艾普莉人盡皆知的‘小問題’，艾米麗希望存稿能多一點兒。

直到現在，艾普莉都表現的很好，存稿總是很及時。但問題是，誰也不能保證，艾普莉會不會在下一個瞬間，忽然就對寫小說不感興趣了...他們簽下協議的時候，當然有規定需要艾普莉完成的小說字數，可那也只能是協議。

艾普莉真的不感興趣了，不要寫了，違反協議，也只是支付違約金而已。不說她在不在意，就說艾米麗，她真能問艾普莉要違約金嗎？

對于艾米麗要存稿的要求，艾普莉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然後飛快搖了一下頭：“不要！”

艾米麗：！？

難道她已經厭煩寫小說了嗎？艾米麗大驚失色。

艾普莉壓低了聲音，慢吞吞、慢吞吞地說：“我——最近會非常、非常忙，存稿當然只能按照正常來。”

“忙？”艾米麗追問。

“當然，忙碌...”艾普莉抱着裝了泳衣的紙袋，跳上車，最後才對艾米麗說：“艾米麗，我的秋季學期要開始了...‘from six two’，我想你應該記得的。”

艾米麗恍然大悟，然後就是巨大的荒誕感——如果不是艾普莉提醒，她确實要忘記這個了。艾普莉今年十五周歲，當然還是學生。如果她還在美國讀書，今年應該讀12年級...這比一般的同級生要小一兩歲，這是因為海多克家有提前入學的傳統。

十六歲、十七歲念大學，在海多克們，是非常正常的。

例如亞當今年十八歲，已經在麻省理工大學呆了一年了...他過去只是和家人們一起來倫敦過暑假而已。現在暑假結束了，他就先回美國了。

伯特萊姆和尼克勒斯這對雙胞胎會更加誇張，他們繼承了父親戴維斯的天才頭腦，今年13歲，如果不是舉家搬到英國，他們現在應該正在準備自己的SAT考試——其實也不用準備，對于他們這樣的天才來說，SAT是沒有門檻的。

本來伯特萊姆和尼克勒斯可以選擇進行SAT考試，然後和亞當一樣，留在美國上大學。但最後他們改變了主意，和艾普莉一起參加了from six one對應的A-Level考試（A-Level即General Certificate of Education Advanced Level，普通教育高級程度證書），獲得了相應的AS證書。

‘A-Level’在英國，是和SAT很像的考試，但同時也是中學教育的一部分。一般十六周歲念完中學之後，學生不讀大學就可以進入社會工作了。但如果立志讀大學，就得再讀兩年，這部分其實就是預科。

第一年稱為‘from six one’，要學3到4門課，考試合格之後，可以獲得AS證書。第二年被叫做‘from six two’，也叫‘A2’，選擇AS中最優秀的三門繼續學習（學霸可以選四門），通過考試，才能真正獲得A-Level證書（也有‘A2’時AS和A-Level一起考完的）。

英國名校招生，就是看A-Level成績...美國高校一般認SAT這些，但也有不少好學校認可A-Level。不只是美國，全球挺多學校都是這樣，認可本國的考試，一些主流的外國考試成績也認。

艾米麗之所以會覺得荒誕，主要是艾普莉不像學校裏的學生——這話說的不準确，更準确的說是，艾普莉很多時候會讓人覺得像輕飄飄的煙霧，沒辦法留住的溪流，就是不受約束的那種。

将她和向來具有約束作用的‘教育機構’放在一起，就非常、非常古怪。

然而現實是，艾普莉已經念了11年書了，到現在為止，她表現良好，沒有成為學校裏的問題學生。這一點上，她比她的兄弟們還棒，畢竟亞當叛逆期的時候也曾經違反學校規定，做過很多出格的事。雙胞胎還沒有到最危險的年齡，但他們顯然比亞當要頑皮的多......

在海多克家的車開走之後，艾米麗還在思考艾普莉的校園生活。說實在的，她有點兒擔心艾普莉作為一個轉學生，能否在學校順順利利——艾普莉肯定是要念公學的，而英國的公學，轉校生十分罕見，大多數公學生都是很多年的同學了。

進入這樣的環境，融入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更何況艾普莉的脾氣...這可真是太有挑戰性了......

然而，事情可能有些出乎艾米麗的意料，艾普莉并不覺得自己在新學校的生活有任何問題。事實上，她的展開順利過頭了——艾普莉的訣竅是，她只要接受自己想接受的部分就可以了。

至于因此被另眼相待，又或者不能融入...很難說她能意識到這些，就算意識到了，她應該也不會在乎。

就這樣，艾普莉開始了自己‘愉悅’的校園生活——校園生活非常充實，周末也安排了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活動，比如‘約會’。

約會時間前半個小時，簡·哈茨約的化妝師非常準時，已經在衣帽間等待了——艾普莉有自己單獨的步入式衣帽間，整個衣帽間看起來和一家服裝店差不多，甚至有單獨的換衣間、洗手間。

艾普莉選了一條連衣裙，吊帶款式，上半身打着貝殼式細密小褶，下半身是同樣材質的紗裙。這條裙子的亮點在顏色，是晚霞的顏色。從上到下，由灰藍、灰紫，慢慢過渡到霞粉色。

裙子很美，艾普莉穿它就讓它更美了。然而在簡心裏，卻将今天的約會對象‘邁克’降了一個級別...不知道穿什麽的時候才會穿連衣裙，因為省去了搭配的麻煩，而且非常‘安全’。

根據艾普莉選的裙子，化妝師露西開始設計今天的妝容：“只是約會的話，可以輕松一點兒。”

露西是很有親和力的人，或者說，像他們這樣服務于頂級富豪的人，工作中總會很有親和力。不過對于她來說，艾普莉确實是比較好的雇主——替她化妝總是非常容易，以至于毫無挑戰性。

無須考慮遮蓋某個瑕疵，也不用去貼近某種妝容，追逐流行。

十五歲的年輕女孩兒，從小有營養師、健身顧問、化妝師、禮儀教師、形象顧問等圍着轉，是不可能難看的。但即使是在一群漂亮的小公主中，艾普莉·海多克也是毫無疑問的焦點。

這個女孩兒簡直是絕代佳人，哪怕她才十五歲，這個話也不會錯。

露西塗抹防曬時最用心，用了防曬系數最高的隔離，厚度也一點兒不吝惜——艾普莉的皮膚毫無瑕疵，白種人身上常見的雀斑、血絲全都沒有，細膩白皙的像是能在黑夜裏發光。

這樣的皮膚有一個問題，就是非常容易曬傷，所以每次出門，防曬都是艾普莉妝容中的要點，比粉底要重要的多...她其實不太需要粉底，她的皮膚本身就白皙又勻淨。

“親愛的，你考慮過多去幾次日光浴嗎？”露西小心地替艾普莉塗唇膏，塗出來的嘴唇十分完美：“說不定多接觸陽光，會好一點兒。”

“日光浴？emmmmm...不要。”艾普莉說話慢吞吞的，睫毛輕輕扇動，剛剛露西要替他刷睫毛膏，她不喜歡夏天刷睫毛膏，拒絕了。露西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艾普莉有天生的雙層眼睫毛，睫毛還又密又長，夾一下就好了。

“我不喜歡曬黑...美黑好奇怪...”艾普莉忍不住皺了皺鼻頭。

露西和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露西點了一下艾普莉的鼻子：“哦，親愛的，美黑已經流行很多年了...看來你是‘古典派’，就像過去的貴族一樣，認為‘蒼白’才是美麗和尊貴。”

“過去貴族和有錢人可以在城堡裏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普通人卻要在戶外辛苦勞作，所以皮膚蒼白是上流階層才有的，普羅大衆推崇這種蒼白。現在時代變了，普通人困在辦公室，有錢人則有足夠的金錢和空閑時間去海邊度假，将皮膚曬成深色。”

“...我知道這個，但我還是不喜歡把自己曬黑。”艾普莉一本正經，她讀書很多，顯然是什麽都明白的。

露西笑着點頭：“當然，親愛的，你是自由的，有權決定自己要怎麽生活。顯然你既懂得時尚，又對此有自己的态度，對嗎？”

這份小小的恭維艾普莉并未察覺到，因為她的注意力又飛走了。簡打開了她幾個珠寶盒子中的一個——艾普莉擁有一些珠寶，一小部分是長輩傳給她的，她母親這邊可是英國的大家族，這種東西總有一些。另外大部分是家裏人從小買給她的，便宜的、貴的都有。

這個珠寶盒裏裝的都是價值中等的首飾，比較适合這種同齡人約會使用。

露西選了一對款式簡潔的白鑽耳釘，白鑽大約有三克拉的樣子，恰到好處。在艾普莉的耳邊閃閃發光。

“手镯？”

“不...”

“戒指？”

“不...”

“項鏈？”

艾普莉點了點頭，于是露西又選了一條卡地亞的三重細項鏈，項鏈是玫瑰金的，墜子是個玫瑰金的小貝殼。沒有用到寶石，有小女孩兒的簡單，又有點兒大女孩兒的嬌媚。

最後，露西替艾普莉整理好頭發，左耳耳邊別了一枚鑲滿水晶的一字發夾。

“親愛的，我真為你驕傲...誰能不為你着迷呢？”露西有些誇張地沖艾普莉眨眨眼。這種轉折頗有舞臺戲劇的精髓，日常不算多見。但簡一直服務于超級富豪，倒是對此非常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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