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皮特羅公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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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特萊姆和尼克勒斯當然不在意校園內無聊的謠言，也無意解釋任何事。但當謠言真的傳播到了一定程度，他們後悔了——是的，他們也不在意謠言和傳播謠言的人，但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會覺得不愉快，甚至憤怒。

“‘這個社會，人是自由的，又無不在枷鎖之中’，我想，我能明白這話的意思了。”伯特萊姆朝飛镖盤上扔了一支飛镖。

尼克勒斯遞給自己的兄弟一杯熱飲，他剛從廚房過來：“是的，明白的不算太晚...我和爸媽說了這件事——”

“為什麽要和爸媽說？我們能處理好這件事。”伯特萊姆不滿道。

“別傻了，要怎麽處理？去和那些根本不在意事情真相的傻瓜們解釋嗎？或者你交到了什麽好朋友，可以為你仗義執言？”

尼克勒斯和伯特萊姆看起來比艾普莉有社交天賦的多，實際卻不見得，他們以很快的速度和同學們混熟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就再難有寸進。他們會有很多‘朋友’，卻沒有‘死黨’。

從這一點上來說，艾普莉說不定比他們還要好一些，至少她現在有朱麗葉他們幫忙辟謠。

不過朱麗葉他們也不屬于學校裏的‘權勢人物’，在大家為謠言上頭的時候，他們的仗義執言也沒什麽用就是了。

一些似是而非，明知道是假的的謠言，其真正的殺傷力就在這裏了。就算那是假的，可以去解釋，可以找到證據、證人，那也沒用，人們只固執地相信自己相信的，并享受八卦狂歡。

“越解釋越心虛，所以直接由爸媽出面，簡單明了...我可不想在這種愚蠢的事情上糾纏太多，那會讓我也顯得很愚蠢。”尼克勒斯比自己的兄弟要果斷的多，相比起哥哥伯特萊姆，他總是能夠從事件中跳出來，客觀地看待問題。

“不會吧不會吧，伯特你難道是叛逆期到了？非要用‘自己解決一切’這種方式做點兒什麽...要我說，那可沒什麽意思。”尼克勒斯放下自己那杯飲料，也拿了一支飛镖，‘咄’的一聲射中，似笑非笑地看向雙胞胎哥哥。

伯特萊姆躲開了他的視線，有點兒尴尬，顧左右而言他：“嗯...我是說，幹得不錯，正中紅心——玩兒飛镖沒什麽意思，玩點兒別的吧，我想我們可以玩玩《使命召喚》，嗯，新出的是、是系列作《使命召喚5》，我們還沒來得及玩兒。”

尼克勒斯注視着自己的哥哥，笑了笑：“當然，讓我們來吧。”

“一切很快會解決，就和從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而事實也和尼克勒斯所預料的一樣，一切都非常平靜地結束了——莫妮卡去了一趟校董會，投訴學校的不作為，以至于自己的孩子受到了‘傷害’。

校監在禮拜一的早會上沒有直說，但也以一種委婉的方式責備了一些人，否定了一些事...對于一所英國公學來說，這已經夠直白的了。

這件事之後，學校得到了一份捐贈，來自海多克夫婦——‘海多克助學基金’，每年每個年級有五個學生可以拿到這份獎學金，得到獎學金的學生可以減免5%的學費。

“哇哦，5%？那就和音樂生的獎學金一樣了。”在攝影協會活動室時，了解到這件事的桑托斯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

“是的，我就知道，我一定是遇到‘billionaire’了！誰能想到呢，我真的有幸和一位‘小公主’做朋友！說真的，如果有一天您需要職業跟班，請首先想到我，我不介意步入富豪繼承人的圈子，做一個撈男的！”

桑托斯是巴西人，家族在巴西擁有數個莊園，還做銀行生意...簡而言之，或許他父母的身家遠達不到‘billionaire’的标準，但他依舊是個富有的繼承人。他這樣說，明顯是在打趣（‘billionaire’，即億萬富翁，專指淨資産十億美元以上的人）。

“我們學校會給音樂生獎學金啊...”朱麗葉的關注點完全在另外的地方，她一直不覺得皮特羅的音樂很強，所以很意外學校居然是特招音樂生的。

皮特羅公學的學費一年3萬鎊，即使真的在這裏上學，還會有其他的開銷，這也是一個很劃算的數字——英國的孩子，只要是中産階級出身，能上公學的話都會盡量上公學。相比起公學所代表的教育、人脈等資源，3萬鎊簡直太便宜了！

當然，3萬鎊不是一個小數字，就算是已經過去的2007年，英國人的家庭平均收入也只在3.3萬鎊左右...衆所周知，‘平均收入’本身就不代表大衆，最常見的收入往往會比這更低一些。而且，就算一個家庭真的年收入3.3萬鎊，也很難送孩子去每年學費3萬鎊的學校。

在資本主義國家生活，普通的中産階級也很難存錢。

不過，這也不是一個高不可攀的數字，總是有辦法的，争取獎學金就是辦法之一。好的學校總有這樣那樣的獎學金，多拿幾個獎學金，學費就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皮特羅公學每年有10個音樂生獎學金，在校七年，每年就有70名學生可以領到音樂生獎學金，學費的5%——純粹的獎學金支出也有10萬鎊還多了，關鍵是這是一個需要持續性支出的項目。

‘海多克助學基金’每年幫助5名新生，規模是音樂生的一半，5萬多不算很多，但只要持續十年就是幾十萬鎊了。

富豪們或許很有錢，但他們并不是無腦花錢的一批人，他們花掉的錢都是有所求的。所以，能夠為了平息關于自己孩子的謠言，就随手在名校設立一個獎學金，這絕對是真正的富豪。

而且說實在的，獎學金的名目與學校的聲譽相關，學校雖然喜歡外界贊助獎學金，卻不是來者不拒的...如此之快地設立好一個新的獎學金，本來就是一種名譽背書了。

事實上，從設立‘海多克助學基金’的消息被消息靈通的家長委員會知曉，一些父母是家庭委員會成員的學生就傳出了種種小道消息。

“所以，是美國石油家族的成員？聽說她媽媽是英國人？”

“一定是，我爸查到美國石油産業有一個海多克家族，和布什家族關系很深...”

“不，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海多克家好像是微軟的股東之一......”

“她家住在貝爾格萊維亞......”

“海多克夫人做藝術品生意，雙胞胎自己承認的......”

......

流言永不休，只不過是一個換了另一個。

艾普莉對此有點兒不知所措...在她思考要做點兒什麽之前，家人們已經結束了一切問題了——事實上，戴維斯和莫妮卡還有點兒擔心她和雙胞胎。

特別是艾普莉...錯覺也好，慣性思維也罷，但唯一的女兒确實常常讓海多克夫婦有一種她很脆弱，需要小心保護的感覺。

“莉兒擁有藝術家的敏感不是嗎？爸爸最喜歡她了，說莉兒像他。他自己一直想做個作家，還贊助了那麽多作家...要我來說，這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事，他根本不是那塊材料。還好贊助了很多真正有才華的人，這樣在學習二十世紀文學的時候，他的名字也能被順便提及。”

“當然，莉兒确實...有才華的人總是更敏感，更容易被觸動，這可真是個甜蜜的負擔。”戴維斯摘下眼鏡，溫柔地看向妻子：“不過，我更高興的是，莉兒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事業。我一直擔心這個，沒想到她是家裏第一個找到屬于自己的路的。”

“我以為她還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确定，她之前寫了那麽多年的詩歌，都沒有确定要做個詩人，怎麽現在就确定要做個小說家了？”莫妮卡露出有點兒不确定的表情。

戴維斯卻樂觀的多：“別擔心，對于海多克來說就是這樣的，一旦開始就能确定這是不是我們想要的。莉兒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別的的孩子，既然她說了要做個‘寫小說的人’，那就是真的了。”

莫妮卡沒有再多說什麽，現在的艾普莉還那麽年輕，就算将來改變了想法，也不是什麽難事。她的思緒很快又轉回到了孩子們最近在學校裏遇到的‘挫折’，對丈夫說道：“我想，下禮拜我能空出一天來，我可以和孩子們去逛博覽會。”

“什麽博覽會？”

“唔...‘倫敦工藝博覽會’，2002年才開始舉辦，但名氣很大，只有接到邀請函的小部分人才能參加——博覽會有很多古董、現代藝術品、漂亮家具...總之，莉兒他們應該會喜歡。”

面對丈夫有點兒懷疑的眼神，莫妮卡清了清嗓子：“好吧，我猜他們會喜歡的，至少那裏稀奇古怪的東西應該會有不少，莉兒不會讨厭。而且博覽會有一個‘□□武器和盔甲’的專門展廳，伯特和尼克不是很着迷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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