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通勤

周一郝文軒也去店裏上班,許優優不至于一個人忙不過來。邵含祯跟店員們提前交代好了明天自己不去店裏,他一年到頭除了生病實在爬不起來,幾乎沒有不去店裏的時候。郝文軒和許優優八卦之心被勾了起來,一個勁兒地追問他去幹什麽,都被打發了回去。

誰料,第二天一上午愣是沒等來宿硯的消息。邵含祯在家裏閑不住,中午穿上衣服又去了店裏。工作日加上飯點,只有幾桌客人,店裏播放的音樂偏安靜,桌邊聊天的人也都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許優優和郝文軒正在櫃臺後面小聲商量中午吃什麽,邵含祯把從巷子口買的雞蛋卷餅從上面拎到兩人眼前,“先去墊墊肚子。”

“好耶!”許優優接過了分給郝文軒,郝文軒仰頭問說:“老板你辦完事回來了?”

“還沒去呢,估計得下午了。”邵含祯答說,“上後面吃去,有味兒。”

一下午手機裏也沒動靜,明明開着聲音,邵含祯做蛋糕烤曲奇之餘還是會忍不住掃一眼,有些懷疑是自己錯過了聯絡。偏偏他就是不想主動去聯系宿硯。甜蜜的面糊在烤盤中漸漸凝固、變得蓬松,邵含祯抱着胳膊站在大烤箱前面看,烤燈把他額前的碎發映成了蜂蜜似的淺棕色。五點四十,他的手機突然彈出了一條短信。

宿硯:我現在去店裏找你,五十到。

邵含祯想了想,回複說:知道了。

宿硯沒有再回。他把圍裙解下來疊好,許優優在前臺的機器前出咖啡,邵含祯走過去,站在她後面說:“給我來杯冰美。”

“啊?”許優優回頭,“你要喝啊。”

邵含祯想想,又說:“再來杯焦糖拿鐵吧,拿打包杯裝,我一會兒出去辦事了。”

不知為何,他莫名有種感覺,宿硯會從後門過來。

端着兩杯咖啡打開後門時,宿硯剛好出現在巷子口。邵含祯咬着吸管把焦糖拿鐵遞過去,宿硯愣了下,小聲道:“謝謝。”

兩人沿着真理巷的薔薇花牆往外走,邵含祯随口道:“我還以為你會是那種睜開眼就要立刻去辦今天的事的人。”

“不急。”宿硯說着低頭看了下右手腕,邵含祯這才發現他右手上戴了一只腕表,表盤朝裏。是只簡約漂亮的機械表,看上去價格不菲的樣子,沒記錯的話前幾天他是沒戴的。宿硯掃了眼時間,繼續道:“觀厄後,大概有……二十五小時左右的時間。在二十五個小時內系上就好了。而且我要上班的,五點半下班。”

“哈?”邵含祯微訝,不由停下腳步,“你不是大學生啊!”

宿硯回頭,沖他笑笑,“我剛出來工作,在市圖書館做圖書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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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圖書館邵含祯小時候很熟,上學的時候學校離那兒就兩個路口,他辦了借閱證,經常去找書看。後來上了高中,學校離得遠了,學習也忙,好像就再也沒去過了。印象中在那兒工作的似乎就沒有年輕人。

宿硯好似馬上就看出了他在想什麽,主動解釋說:“我是圖書館員,你可以理解成是管理崗的,不過也要輪班去前臺。”

邵含祯點點頭,其實還是一知半解的。說話間兩人走到了路口,他才想起問問去哪兒。宿硯答了個老小區的名字,已經跨區了,不算近。邵含祯喝冰美喝得太陽穴發麻,眯縫了下眼睛又問說:“怎麽去?”

“打車。”宿硯張望起來。

“打車?”邵含祯一僵,“那麽遠,高峰期,你不早說!”他扭頭就往回拐,“走。”

宿硯沒問,默默跟了過來。

兩人把喝完的咖啡丢進垃圾桶,沿着薔薇花牆返回。走了一段宿硯倒是認出了這不是往手風琴咖啡去,而是邵含祯家所在的那棟樓。最近他一直在找這兒的房子,照片上看這棟樓的外觀已經算是很破了,但幾十年前能住在這兒的人家庭條件都不算差,裏面其實挺好。真的走到樓下,看着也沒有照片顯得那麽破舊,只能說是頗有年代感。

他的視線落在三樓的玻璃窗戶上停留了片刻,收回視線,邵含祯推着一輛大摩托車出現在身後,頭上已經戴好了頭盔。他不說話,把另一頂頭盔丢過來,宿硯伸手接了,順口道:“KTM390?”

邵含祯眨眨眼睛,樂了。緊接着,他瞥見宿硯表情複雜起來,頓時不樂了,跨上車道:“趕緊的。”

宿硯其實是覺得邵含祯不太像喜歡這種車型的樣子——單純是因為有點迷之反差感——不過沒說出來。但在邵含祯看來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意思了,他第一次從宿硯眼裏看見了猶猶豫豫。宿硯戴好頭盔坐上了,邵含祯打火,順口問說:“你不會之前一直都是打車通勤吧?”

“嗯,”引擎發動,轟隆中宿硯的聲音驀地小了很多。“我沒駕照。”

邵含祯又道:“沒空考啊?”

“不是。”宿硯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考了三次都沒考下來。第一次科四的時候到了才知道沒報上名;第二次科四考完了監控拍我的幾張圖像臉上都有反光;第三次考完了成績沒錄上。”

邵含祯一擰油門,“後悔了,應該打車去的。”

說歸說,摩托車還是開出了真理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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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祯表面:會烤香甜蛋糕的鄰家大哥哥

祯祯背地裏:狂野男孩

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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