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法外之徒
“對了, 醫藥費……”
“這位先生已經付了。”護士說着就出去了。
拉法爾看向藍頭發的天使，溫和道：“多少，我可以現在轉給您。”
藍發天使搖了搖頭：“花的不是我的錢, 是公費。”
“公費？”
接着門突然又被打開, 一個天使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
池楚聞聲看去, 發現這就是之前說讓他等人送他去醫院的那個天使。
那個天使環顧四周，目光從站着的還抱着貓的拉法爾身上掃過，又看了一眼床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池楚, 接着落到藍發天使的身上。
“老大。”藍發天使走上去道，“這個小天使心肺大出血罷了, 你任務怎麽樣？”
“不怎麽樣，沒抓到，看不清。”那個天使有些苦惱的攤了攤手, 然後似乎反應過來，道，“心肺大出血？還能活多久？”
池楚撐起身體坐起來：“有勞挂念，可以活很久。”
“哎？真的嗎？那還挺不錯的，你可以好好挑一挑葬禮的形式。”
藍發天使咳了咳：“老大，人家還沒死呢。”
“哦，開個玩笑。”那位大哥一本正經地道, “你要是真沒了，我得傷心很久。”
池楚：“……”眼前仿佛出現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嚎的樣子, 他讪讪地移開視線。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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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拉法爾, 他全程抱着貓站在一邊看着, 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向他側頭, 似乎在詢問。
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也對, 這家夥來歷不明，本就擅長僞裝。
“看來您就是第六天堂的執法天使咯？”池楚問。
“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池楚：“……”這兩個天使剛才好像并沒有想要隐藏身份的意思吧。
“老大，你能不能官方一點。”
“哦，我叫辛，暫任第六天堂執法者，很抱歉讓你在第六天堂有不好的體驗，所以你那個舉報能不能撤銷下，打工不容易，十萬有點多，不過我保證從你進入醫院到靈魂回歸神明懷抱的全程沒有一分貢獻值是你自己花的。”
“老大，不要随便祝福人升天啊。”藍發天使無奈地再次小聲提醒。
拉法爾看向池楚：“嗯？舉報你傷的有那麽重嗎？”
池楚看了一眼辛，這個天使長得還挺親切的，比起第一天堂加諾斯那張死人臉可愛一點。雖然這天使臺詞粗糙了一點，聽起來也沒多少情商，但比起第六天堂的公職人員，他更接地氣一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咳咳，不重，缺錢而已。”池楚默默地撤銷了自己的舉報，罷了，都挺慘的。
“撤銷了。”
“好的，謝謝，不介意再點個五星好評吧，48小時全面封鎖，一定找到那個歹徒哦。”
池楚略微詫異地看他：“五星好評對你們有什麽影響嗎？”
“沒有，十年前，正軌天使從人間帶回來的新詞彙，第六天堂跟風比較快，就是打五顆星星看上去比較好看罷了。”辛在手環上點了點，接着道，“好了，48小時全自動封鎖檢測，等着就行。”
所以執法天使的作用是什麽？操作機器嗎？
拉法爾看了一眼手上的小貓。
小貓無機質的眼睛盯着辛，無聲的凝視亦是無聲的嘲諷。
這樣能抓得到才怪。
縱然那個全面封鎖可以采集天使最核心的魔法本源進行掃描，但是哪怕他站出去，機器都不會關注到他。
這不妨礙池楚給他點個五星。抓得到當然最好，抓不到……啧，那就抓不到呗，想殺他的那麽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還要為了一個殺不掉他的煩心不成。
其他人都走完了，病房裏只剩下池楚和拉法爾。
“你缺貢獻值的話，我有。”拉法爾道。
“哦，這倒是不必了。”池楚看向他懷裏的小貓，“不過，你什麽時候開始養貓了？”
拉法爾盯着他好奇打量的眼睛，道：“方才撿到的。”
“是嗎，這眼睛，可是似曾相識吶。”少年似笑非笑地道。
小貓耳朵動了動，和池楚對視，灰色的眼眸無波無瀾。
“哦？那倒是。”拉法爾沉吟片刻，思忖着要如何說。
“不過想來那家夥應該不會變成這麽可愛的小貓吧，不然現在估計得羞愧死吧。”池楚接着道，“啧，因為自己還不如一只貓可愛什麽的，的确應該慚愧。”
“喵！”
拉法爾：“……”雖然，但是，有點被冒犯。
小貓奶聲奶氣叫了一聲，眼睛一眯一瞪。沒有半點威脅。
“可以摸一下嗎？”
“……建議不要。”拉法爾遲疑道。
“摸一下都不行嗎？”池楚眼睛微微眯起，“看在我都住院的份上，老師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嗎？”
“哎，誰讓你亂跑？”拉法爾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看了一眼小貓。這個樣子的爪子也不鋒利，不容易撓傷人吧。
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個什麽東西？
池楚最終還是摸到了貓貓。
白色的毛軟乎乎的還帶着溫熱，手感很好，小貓動一下還會引起手心一陣陣的癢意。
不過這只貓對于撓人比較執着。
嗯，對于池楚來說，這只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這種程度都不能在他皮膚上留下痕跡。
拉法爾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麽，半天沒動一下。
不過大概是知道自己傷不了池楚了，小貓坐在被子上，同樣陷入了謎一般的沉寂。
啧，命運，不愧是第六天堂，上一秒還可以呼風喚雨，下一秒就成了紙糊一般的小奶貓，個中原因還讓人難以啓齒。
只有池楚驚訝地發現：“咦？天堂的貓也不會掉毛嗎？”
“……嗯，的确。”反應過來的拉法爾回應道。
“是嗎，這又是什麽原理？”
“……和天使的翅膀同理。”
……
開完會的加諾斯，終于發現了池楚和拉法爾不見的事。
不過他并沒有什麽心思去找，只是發了個消息詢問。
方才那會兒那場會議開的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原本他以為艾略特提出的那些離譜方案應該一開始就被否決，這場會議完全開不了多久，不過他這個同事似乎擁有讓所有天使陪他一起眼瞎的能力。
在原本的兩套方案的基礎上，他還另外增加了幾套設計，分別叫什麽“泳池派對清新監獄套裝”“藍色獨角獸騎士跑酷關關樂”“火龍果角色扮演趣味換搭”，還有“百變天使光影大片監獄裝”。
這些名稱一旦和監獄搭配，都是他在考慮也不會考慮的方案。
結果他那詭計多端的同事扯了一堆天堂的發展建設，進步革新。具體片段如下：
“我知道我今日的見解不一定會得到各位的認同，畢竟走在時代前沿的人總是孤獨的。并沒有批判大家的意思，我們如今同處一個會議廳，就該共享這份榮耀。請各位看看，這是近年來，各層天堂的監獄的花銷統計。”
屏幕上出現一張圖表。上面黑色的逐年增長的花銷讓人觸目驚心。
“雖然我們是應該給這些犯了錯已經接受過處罰的天使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他們在裏面待到反省悔過。但是這期間我們不僅要為他們提供全方位服務，一切損失還皆由我們承擔，他們最大的懲罰就是去挖挖礦，挖礦的錢還不歸我們。哎……巨大的債務危機難道就該我們來背？經費告急付不出工資的情況大家誰沒經歷過？”
沒有天使說話，同為監獄長，工資付不出的情況不是所有人都有，花銷大也是要看各層情況的。
“……相信我，采用這些方案，你們就可以實現監獄自經營循環。既滿足了囚犯文化娛樂方面的需求，還能給外面的天使提供娛樂。大家都知道，節目娛樂影視這些詞彙從人間傳到天堂已久，但是還沒有人開這樣的先河……這是我估計監獄改革之後會帶來的收益……”不靠譜的監獄長在正式場合還學會接着高大上的詞彙給人洗腦了。
圖表換了一張，黑色的折線上面出現了一條一騎絕塵的黃線。會議室陷入了完完全全的安靜。
……
片段到此為止，接下來就是艾略特開始仔細講解他的六套方案各自的特點，以及他的賺錢套路，經營模式，從如何訓練罪犯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成為一個合格工具人開始到如何讓天使們滿意付出貢獻值結束。
之所以到此為止，是因為加諾斯懷疑之所以最後只剩下他和另外一個天使死死撐住投了反對票，其他天使全部通過的，就是因為艾略特畫的大餅。
啧，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說的是真的，這樣其他天堂跟着一起改，他也不至于那麽丢人。
最後的方案并沒有敲定，因為花樣太多，總監獄長讓他拿去給罪犯們看看，讓他們自己決定。
不知道罪犯們看見會有什麽感受，幾乎不和罪犯共情的加諾斯，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以後的天使或許只有兩種最好的選擇，要麽好好做天使，絕不犯錯，要麽直接犯大錯，被逐出天堂。
作者有話說：
半死不活地爬回來，感覺沒狀态，毛病還沒好，可能要适應幾天了。接下來幾天不一定能準時更新了。今晚跨年，提前祝福你們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