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不來,我不走

嚴之崖沒有再出現,莫面卻得到了比以前更精心的照顧,每一個醫生都對尋北客客氣氣的,也對莫面異常友好。

陳珊拉着尋北小聲的告訴她,是腦外科主任、同時兼任副院長的沈痕特意交代的,她還小聲的質問尋北,有這麽一尊大佛罩着怎麽也不說?而且,當初見到沈痕兩人還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尋北記得當初嚴之崖似乎提過這麽一個人,就有點明白了,想到當初見到的那個給人有說不出的危險的感覺的男子,她有點替嚴之崖擔心,但是轉頭一想,如今自己都是要靠她來幫助了,還有什麽能力來擔心她,而且,當年,當年的嚴之崖最在意的就是,她沒有對她伸出手的救她,如今她終于找到一個可以拯救她的人,自己還能說什麽呢?

……

清晨,太陽還沒出來,莫面嫌一直呆在病房裏悶得慌,于是尋北推着輪椅帶他出來透透氣,醫院的後面,就是一大塊的如公園一般的栽滿花花草草和亭亭如蓋般的大樹,空氣很新鮮,也有一些病人在家人或是看護的攙扶下散着步。

尋北緩緩的走着,一邊和莫面說着話,基本上都是莫面在說,她在聽。

莫面突然說他有點冷了,大樹下,雖然是夏日的早晨,但這裏的确陰涼。尋北和他小聲商議着,要不要回去?莫面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的不肯回病房。尋北只好讓他在這裏等着,回病房給他拿一件外套來。

沿着回去的路,進了住院部的大門,等電梯,在電梯開門,尋北進去的一瞬間,一個人——從另一個電梯門出來。

尋北走進病房,走向置物櫃,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面面的姐姐。”

尋北應聲回頭,看見身後的鄰床的小女孩半躺在床上看着她繼續的說着:“剛剛,有個以前從沒看見過的叔叔來找你的,我說你推着面面下去散步了。”

尋北微笑着向她道了聲謝,可是不知為何,心卻在這一刻揪緊了。

找我?誰?……誰?

這一刻,尋北突然有些畏懼下樓了,她不知道來人是誰,但是第六感卻突然的冒出來,不應該見這個人,不應該見這個人……雖然,已經到了非見不可的地步。

她希望是多想了,希望心中的那份不安是多慮了。

忐忑着,抱着莫面的小外套和方塊小毯子,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進了電梯,一步一步的走向那片休息的場地,那棵大樹下,莫面還好好的在那,試探的目光,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坐在背對着尋北方向的坐在環着那棵大樹的圈椅上的人,白色的西裝襯衫,黑色的西裝褲,那樣的一個只露出些許的側影,尋北的手卻不由自主的在顫抖了,她的心——也在顫抖。

站在幾步之遠不敢向前,她知道那是誰,時隔7年,曾經,她癡迷的見過了無數次的容貌。兩年前,曾經背對着的氣息。

Advertisement

“姐姐,你怎麽站在那呢!過來啊!”餘光瞟到尋北的莫面在興奮的向尋北揮手。

尋北定定的站着,一動不動,她看着那個也僵直着,一動不動的背影,終于收緊了雙手,再自在的松開,把目光專注于那個笑着的小臉,扯出一個微笑,向前走去。

沒有轉頭,沒有看向任何一方,沒有耐心的給莫面套上衣服,蓋好毛毯,尋北就直接把衣服遞到莫面的手中,背對着那個人,和莫面商量着,“面面,先回去吧。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到時候外面就會很熱的,我們回去吧?今天傍晚姐姐保證再推你出來。”

說完,她也不等莫面的回話,就做主的繞到他的身後,想要推着他回去。

莫面不滿意姐姐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強迫性的行動,轉過身看着尋北,拉着她的衣袖,指着她看向他身前的人,“姐姐,我剛剛認識的哥哥~~~”

尋北低着頭,直接把車推了出去,卻被身後的人起身,一個箭步向前的環住了腰,“莫尋北……你以為,你還能躲?”

尋北僵直了身體,再也不能動一下,莫面訝異的看着身後發生的一幕,不解的問着尋北,“姐姐,你和哥哥……認識?”

“把他送回去,我在這裏等你,五分鐘。你不來,我不走。如果這次,你還是躲的話,在全世界沒有一家醫院會收他,你信不信?”身後的人終于發了話,也松開了手。

尋北閉上了眼睛,在心中苦笑:顧斯南啊,你也為,我還能走到哪裏去?這樣的一個孩子在身邊,我,還能走到哪裏去。

看着前邊的人,在自己的而眼前越來越遠,顧斯南的拳頭終于砸在旁邊的千年老樹幹上,很多種可能,為什麽如今卻只能是這樣,為什麽如今還是這樣,他不明白。

又是兩年,又是兩年,已經不敢抱任何希望的他這樣麻木而又勤奮的活着,沒有莫尋北,他還是終于拼到了S市的前面,在冰冷的金錢堆砌的王國裏冷冷的看着一切。跨國的合作,回到S市的他卻被秘書告知,那個七年沒有任何動靜的賬戶,終于有了第一筆的大開銷。當年,從母親埋怨的聲音中得知,顧洲給了尋北錢,明裏暗裏示意的驅逐。查出了那個賬戶,可是,那只是一個7年沒有任何動靜的賬戶。

為什麽,這輩子,我和你的錯過,都要因為出國這個距離?

顧斯南坐回了圈椅,頭倚靠着樹幹,他閉上眼睛,他告訴自己這一次睜開眼睛,就會看見莫尋北——那個在生命中缺失了7年的身影,這次,真的永遠不放手。

……

尋北把莫面送進病房,告訴莫面自己只出去一小會兒就回來,莫面點了點頭。

低着頭走進電梯,等着電梯的降落。

“莫尋北?”一個遲疑的聲音入耳。,尋北擡起頭,循聲向身旁,竟然是他——厲棄攀!

“莫尋北!真的是你!你去哪了?……你為什麽就突然不見了?你是怎麽生活的……你病了嗎?”

厲棄攀也不管還身處電梯裏,裏面的其他人都對他的這種行為投來了關注的目光,一手拉着送飯用的保溫盒,一手拽着尋北。

尋北用眼神示意他,這裏的場合,可是太過于激動的男人也不管不顧了,就湊上身前來,電梯剛停下,也不管是幾樓,就拉着尋北出了電梯。

“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不是說好了嗎,在那先住着,而且,莫面他不是……”厲棄攀突然意識到了尋北呆在醫院的原音,遲疑額問着,“是面面病了,對吧?”

尋北點了點頭,,對他抱歉的笑笑,“我還是習慣了不被任何人打擾的生活,所以……”

“我打擾到你了嗎?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我能看見的範圍內,好好的。我只求,你能夠在困難的時候,讓我及時看見、知道,讓我可以幫你分擔。……難道,這樣也不行嗎?”

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真誠的目光,尋北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剩下的還是愧疚,“我一直是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着的。”尋北試圖讓他放心,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想要幫助她,這樣單純的幫助她,如果只是因為阿戚的關系,其實已經足夠了,很好了,但也不必如此的。

“這樣,也較好?你有照鏡子嗎?”男人有點不客氣的問。

尋北愣住了,“啊?”

“我是說,你照照你的樣子,看見了嗎?你已經瘦成什麽樣了?你有好好吃飯嗎?面面病了?我看你也快病了吧?”

“我身體很好的,你不用擔心,只是面面……”說道面面,尋北低下了頭,神色黯然。

“我去看看他,正好,還帶了我親手煲的湯。”

厲棄攀滿意的把他正好拎着的湯在尋北的眼前晃了晃。

尋北疑惑,“應該是空的了吧?……你不是也已經下樓探過病了嗎?”

“呵呵,秘密,走吧!你帶路,我要看看那個小家夥究竟有沒有長的結實了。”

厲棄攀神秘的笑着把尋北推向電梯,他的心裏卻對那個生病的女同志感激不已,本來因為突然想到那朵霸王花還要買一束花給她送去,結果走到病房前的他沒有捧花,只好又折回去,準備出去買一束花,卻沒想到,竟然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插曲,竟然遇見了兩年不見的尋北。

走到電梯門口的尋北突然想起自己剛剛這是要幹什麽的,想要開口,電梯卻到了,厲棄攀緊緊的扣着她的胳膊,生怕她又跑了似的。

尋北掙紮着被他牽着的手臂,和他商量,“厲……,你自己先去吧!面面就在903病房,我還有一些事,待會回來找你。”

“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看着尋北剛剛張口卻硬是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出來,厲棄攀有些惱火,既而擺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莫尋北,你太沒良心了,我只是想見一見面面,關心關心你們,你竟然這麽不待見我……”

其實厲棄攀也明白,兩年前,尋北剛從那裏面出來,心情什麽都沒有調轉過來,而他也只是有兩天的機會接觸到他們,沒有記得其實也情有可原的很正常,但他還是希望,尋北是記得他的,如今這樣,只是希望尋北能真正的把他當成朋友的以後好好相處。

尋北歉意的看着他,無奈的妥協,“那好吧,我把你送過去……我還真的有點擔心,面面會不會也把你忘了呢?!”

尋北也玩笑起,試圖讓他開心一點,卻不知這個男人,自打見她時,就是驚喜的,喜悅——在心底,從始至終。

厲棄攀氣呼呼的把她拽進電梯。

尋北也順從的被她拽着。

從來,她就是一個身不由己的人。

“我再告訴你一聲,我叫厲棄攀,厲害的厲,放棄攀比,你要記得。下次再忘記……嗯,沒有下次!”

“好~~記住了,放棄攀比,踏踏實實的一個人。但,這個……真的沒有問題嗎?如果面面要喝怎麽辦?”

指着厲棄攀手中的她以為的空盒,尋北有些擔心。

“都說放心了,還不相信我,待會兒我給你變個魔術,給你變個滿罐。”

“你不會來看的人已經出院了,沒有通知你吧?”尋北揣度道。

“才不是呢!……我的人際關系有那麽衰嗎?!”

“呵呵~~~”

“對,常笑笑,笑口常開,身體好,不易老。”厲棄攀滿意的笑笑,松開手,想要摸一摸尋北的頭發,卻發現,松手的地方起,一大片的暴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尋北,你的胳膊~~~”

尋北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立即轉過身。

“我剛剛,只是拽着它的呀?……怎麽了?你給我看看。”

言畢,電梯的門打開,尋北率先跑了出去,厲棄攀緊緊的跟着,到了莫面的病房門口,尋北止住了腳步,看着跟過來的滿眼的擔心和想要質問的男子,率先笑了笑開口,“很可怕吧!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與衆不同的疹子,看上去很不好看,但對身體沒有影響,不痛不癢,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不漂亮了而已。你進去看面面吧!我等一會兒再進去,被他看見這個不太好,他會覺得我醜的。”

“真的沒有關系,不痛不癢?”厲棄攀遲疑的問着。

尋北肯定的對他點點頭,盡管,——癢的要命。

“那我先去了,你待會一定要進來,不然我就一直守在那,等你進來。”厲棄攀故意威脅着,越過尋北進了門。

守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