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嫌棄的第十六天
“我和包包準備回去了。”易鳴晟帶着包包來看司信言,包包特意給司信言畫了一幅畫。“這是他給你畫的禮物。”
包包展開一張畫紙,畫上是三個很可愛的卡通人物,畫的是三個人爬山時候的樣子,包包被易鳴晟抱在手上,而易鳴晟牽着司信言的手。他眼巴巴的把畫紙遞給司信言,可憐兮兮的問:“言叔叔,我以後還能看到你嗎?”
司信言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道:“可以呀,如果包包想看言叔叔了,就和你小叔叔說,我請你們到深市來玩呀。”
“好!”包包得到了承諾,就很開心,抱住了司信言的手,說:“那言叔叔不要騙我哦,包包很喜歡叔叔,要經常去看叔叔!”
易鳴晟有些無奈的把人給抱過來:“好了,別撒嬌。”
包包怨念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叔叔:“我要給言叔叔一個親親。”
“咳咳!”一旁幹瞪眼的陸止咳個沒完。“你們該走了。”
因為定了機票,所以兩人其實比較趕時間,陸止現在也說不上什麽話,看這兩個人不順眼又不能多說什麽,只能是側面的趕客。
易鳴晟瞥了一眼陸止,沒搭理他,只是對司信言道:“你好好休養,以後我去深市了再聯系你。”
“好。”司信言揮揮手:“學長再見,包包也再見。包包要乖乖的,要聽小叔叔的話啊。”
包包湊過來吧唧一口親在了司信言的側臉,然後轉身就撞到了他小叔叔的懷裏,非常的不好意思。
司信言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愛了,和易鳴晟對視了一眼,說了一聲再見。
陸止親自把這兩人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砸門砸的哐哐響。但是這對司信言來說并沒有什麽影響,他繞着司信言轉悠了半天,但是司信言愣是沒搭理他。最後他只能湊到了司信言的面前,一臉委屈。“言言!”
司信言擡眸看他,淡定道:“沒什麽事情的話,你也走吧。”
陸止噎住了,他惱怒道:“你都病了,還要和我鬧別扭嗎?我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裏的!你再趕我,我就告訴媽媽,你一點都不保重自己的身體!”
他錘了一下沙發,沒對着司信言發火,扭過了頭低聲自言自語:“這才離開多久,就病了,若是不在我身邊,出事了怎麽辦。”昨天晚上的夢就是預警,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司信言那副模樣,所以陸止現在的神經緊繃着,就怕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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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信言皺着眉思考了一會,他不想繼續和陸止單獨的待在一個空間裏,他這個病也不是不能走開,那不如回去好了。
回去了,有媽媽在,可以把他和陸止隔開來,陸止也該回去公司上班了。他準備辭職,陸止這個老板若是還不在,那公司怕不是要直接癱瘓了,這可不是簡單事情。
“……”司信言決定了。“我們回去吧。”
陸止眼睛一亮,他有些高興的要過來抱司信言:“言言,你願意原諒我了?同意跟我回去了?”
司信言伸手阻止他靠近自己,道:“我再說一遍,我累了,我不會再繼續過從前的日子了,我們分手了。”他起身,朝樓上走去:“我已經從那間房子搬出來了,以後也不會回去了。這次回家裏住,過段時間我會搬出去,以後我們……”
他說到這裏,腳步一頓:“還是暫時不要見面了。”
陸止站在原地,看着司信言朝樓上走去。
他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張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一種詭異的情緒堵在他的喉中,讓他無法發聲,他的眼眶微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是聽到這些話,看着那個人離開的背影,他終于意識到,他不應該再自欺欺人了,司信言對他,好像真的有些不同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背影呢?
好像每踏出一步,就離他遠了一裏,越來越遠,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無限的拉長,再也回不到過去。
陸止坐在沙發上,出神的想。
過去,又是怎樣的過去呢?
他和司信言之間,有真正的并肩而行過嗎?
有的啊……
那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麽他從司信言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永不回頭的決絕……這種感覺讓他害怕,讓他慌張,讓他不知所措……
但是他又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司信言如此堅決的要和他分開呢?
就不能告訴他,讓他改嗎?
陸止坐在樓下發呆,回了房間的司信言,其實也沒有和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冷靜殘酷。
呆呆的躺在床上,司信言覺得自己的心痛到要麻木了。
他愛了一個人這麽多年,能夠簡單的用一句“不愛了”就草草的結束這段關系嗎?
他面對陸止的時候放盡了狠話,表現出一副冷靜克制的樣子,一部分是真實的,一部分又是掙紮的,現在的他好像正分裂為兩半。他想離開了,但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依舊難受的要死。好在他向來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就像從前陸止看不出來他開心還是傷心一樣,他想要藏起自己的脆弱,也是很簡單的。
陸止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并且聽他說了那些話之後還不離開,讓司信言有些詫異。
他曾經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太多,但是陸止的态度卻從來都是那般的淡定和從容,他在前面快步的走,任由司信言在後面用盡全力的追,卻從來不曾停下腳步等等身後的那個人。現在司信言确定,他大概永遠無法跟上他的腳步的時候,他卻終于停下了身影。
司信言把自己埋在柔軟的被窩裏,想要笑,但是努力了許久,還是無法牽起嘴角。
他不是沒有想給陸止一個機會,但是陸止連他為什麽選擇離開都不明白。他也想回身抱抱那個男人,畢竟他愛了他這麽多年,他也不想看到他臉上有那般茫然的神色。但是他不能,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選擇分手,選擇離開,對他們都好。
既然在一起虛耗時光換不來美滿的結局,那不如放手離開。
司信言想,我應該心狠一點的。
死亡的陰影還籠罩在上空,他還記得那種痛苦,還記得合上眼後無盡的黑暗,他被湮沒在無邊無際的虛無之中,怎麽喊,陸止都沒有給他半點回應。
現在有一個重來的機會,他不應該走回到那條老路。
他和陸止不會幸福的。
至少現在,司信言這樣堅信着,就像他過去的八年裏一樣堅定的相信着他們總有一日會相愛,會幸福一樣。
隔着一層樓板,兩人站在兩個極端,一個驚惶無措,一個已經失去了走下去的心。
他們在一起八年了,此刻卻才發現,他們其實一直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司信言的态度依舊很糟糕,但是這不妨礙陸止把人帶回去,無論如何,他并不想司信言繼續在外面。只要回去了,總是會有辦法的。陸止這麽多年,和司信言分開長時間這種事情是很少的,所以他覺得只要回去了,自己就可以把司信言勸回家去。
雖然司信言這次看上去有些決絕,但是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陸止不相信司信言會走的毫不留戀。
他知道司信言這次出來,沒有和自己直接開口,而是選擇先斬後奏,就是不想和自己正面說離開。正是因為抓住了司信言這個心态,所以陸止雖然煩躁,卻還是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飛機抵達深市的時候,是中午兩點。司信言有些困,下了飛機上了車之後就靠着車窗睡過去了,陸止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多看他兩眼,見他睡得不安穩,眉頭都皺了起來,心裏也跟着不痛快。
路上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司信言睜開了眼,他看上去不想睡了很久的樣子,他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開口說:“回老宅,我和大哥說了要回去住。”
陸止僵了僵,哈哈笑了兩聲:“我是往老宅開的啊。”
司信言沒有多說什麽,陸止是什麽心思他再了解不過了,他這分明就是要往兩人家開,如果司信言不開口,一會陸止到了地方大概會把他直接抱上去。“我長了腳。”
他也沒多說什麽,陸止卻是懂了的。
第一句是告訴他,他們回來的事情是和大哥報備過的,如果不把司信言送過去到時候陸始問起來,倒黴的還是陸止。第二句話就更簡單明了了,司信言有腳,就算陸止把他帶回去了,他一樣可以離開。
他願意回老宅是一回事,如果陸止不送他回去,他也可以去其他的地方。
陸止抿了抿唇,有些不開心的打轉向燈,在剛才的那個十字路口要拐個彎才能到老宅,但是他沒有那麽開,現在只能轉回去了。
他有些小怨念,就忍不住的用目光去瞟司信言。但是司信言又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又睡過去了,還是在閉目養神,陸止也不好吵他,現在就算他和司信言搭話,司信言也不會給什麽好話的,陸止選擇閉嘴。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老宅門口,司信言下了車想要去後面拿行李箱,但是陸止卻搶先了一步,殷勤的不得了,完全沒有讓司信言自己動手的意思。
司信言也就讓他去拿了,自己從後座拿了路上買的手信往屋裏走去。
來開門的是賈嬸,她見到司信言有些驚訝,看來陸始還沒來得及把他要回來的事情和家裏說。司信言笑眯眯遞出了手裏的東西:“賈嬸好,我回來啦。”
賈嬸趕緊接過司信言手裏的東西,迎着他進來:“言少爺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出什麽事情了嗎?你看上去臉色有些難看呀。”
陸止拉着行李箱跟了上來,聽到賈嬸的問話便替司信言回答了:“他胃病犯了,”
“呀,怎麽回事……”賈嬸沒管得上陸止為什麽和司信言一起回來,她趕緊拉着司信言到客廳坐下。“快坐下休息!你才出去幾天!怎麽就這麽不小心!”
沈敏從廚房走出來,見到司信言陸止和一臉緊張的賈嬸,有些疑惑的開口:“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賈嬸趕緊往廚房走:“太太,言少爺的胃病又犯了。”
沈敏一驚,下意識就瞪了一樣陸止:“你做了什麽氣到言言了!你看又把他氣得犯胃病了吧!”
陸止:“……???”
不是,這又是他的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陸止:不要問,問就是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