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人走回那條小道,将蠟燭點燃,沿着梯子爬回了上面的那間小石室。兩人準備要走,可又覺得蹊跷,這底下的道路明明是通到這裏來的,那這裏必定不會如此簡單。兩人用箱子壓住木板,重新又在石室裏搜尋起來。
蕭君然正仔仔細細地敲着石壁,林岚風拉住了她:“這裏一定還有別的路,我們的箱子這般壓着,底下的人如何上來?他們又是如何把箱子放回原處的?”蕭君然一聽,果然是這個道理,找起道來越發努力。
蕭君然仔細的搜尋下,果真找到了一處不同,她一寸一寸摸着敲着石壁,這裏有一塊微微的凹陷,若不是這般仔細搜尋,還尋不到。蕭君然喊林岚風過來看,兩人覺得這裏定有蹊跷。可剛大戰過,兩人的氣力都沒有恢複,倘若這機關按下去,遇見什麽難對付的人,她們倆依舊要喪命于此。
兩人商定一番,決心先出去,與張衆宇三人會和,再進來打探。
她們舉起火把便往外走,蕭君然依舊用外衫蓋住林岚風的腦袋,緊緊拉着她的手,舉着火把往外走。蕭君然盡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頭頂密密麻麻的蝙蝠,只盯着眼前的路,用火把小心驅趕着飛來的蝙蝠。
臨近出口的地方,蕭君然突然停下了腳步:“等等。”她小心掀起蓋在林岚風頭頂的衣裳,只見林岚風眨巴着桃花眼,滿是純真:“你該不會要在這裏親我罷?”蕭君然愣了一下,笑了:“雖然我很想,但我也不希望你以後回憶起來全是蝙蝠。自從爹娘過世,我以為今後所有的事我都能自己做主了,可現在又不同了,有很多事都得讓我未來的夫人來做主,我想問問你,待會兒出去,我們該如何?”
林岚風微微紅了臉:“什麽該如何?原本如何便如何。”蕭君然彎下腰去看她,似是在确認:“你在人前都是那般清冷的?”
林岚風看她湊得極近,有些害羞想退後,又忍不住想靠近,最終沒有動,她低眸想了想:“我也沒有刻意如何,只是這般想來,往日若是與人不熟,或許多是那般模樣。”
其實蕭君然已經猜到如此,她原先以為林岚風是因着生自己的氣才不搭理自己,總板着臉,可她後來也想到,林岚風與張衆宇并不是初識,張衆宇幾人卻并不覺得她這般實屬反常,這般看來,林岚風該是原本就是這般的性子。
蕭君然點點頭,正要将手上提着的衣裳放下往前走,林岚風拉住了她:“倒是有一點不能相同,你得和別人保持距離,記住你的身份。”蕭君然撓撓頭:“我一直都和人保持着距離呀。”林岚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我知曉你和吳霏兒是好友,可也不能太親密了,我會不高興的。”
蕭君然看着這邊蝙蝠已經不會飛過來,索性将林岚風頭頂的衣衫拿了下來:“我哪裏與她太親密了,她還常常說我見色忘義呢,我才不是那樣的人,那她确實比不上你在我心裏的位置,這是沒辦法的事,你說對不對?”
林岚風被她逗笑:“那你說誰在你心裏的位置比我高?”蕭君然晃了晃腦袋:“扪心自問,自然是我爹娘的位置更高些,可惜啊,他們沒法跟你争寵了。”林岚風雙手扶住她的腦袋,看着她:“我會跟你爹娘一樣疼你的。”蕭君然拉住她的手,笑了笑:“我才不願意呢,他們疼我是他們,你得跟他們不一樣。”
兩人拉着手走出洞外,為免麻煩,蕭君然松開了林岚風的手。兩人出來沒多久就看見了從小洞裏出來的三人,三個人正準備往下一個洞去,見她們出來了,趕緊走過來:“如何?”
蕭君然将洞內的情形說了一遍,三人一致決定要進去看看。五人先在外面用幹糧填飽了肚子,又做了幾個火把拿在手上,進洞前,吳霏兒喊住了四人:“等等,先塗一些藥水,那些蝙蝠便會避開了。”
蕭君然一聽,快步走過去:“這種好東西,你早先時候怎麽不說?”吳霏兒一面在自己身上灑了一些藥水,一面回答:“我怎麽知曉裏面會有蝙蝠。”說完将手中的藥瓶遞給蕭君然,蕭君然接過瓶子就走到林岚風邊上,幫她前前後後都灑了不少藥水,才給自己灑一些,等輪到劉衆陽的時候,已然是沒有藥水了。
蕭君然目不斜視一馬當先走了進去,林岚風跟在後頭,進了洞穴兩人的手便又拉到了一起,剩下三人也緊跟其後。走了一段路,幾人便發現了兩人的端倪,蕭君然将林岚風緊緊護在身後,兩人似乎并沒有往日那般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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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衆宇二人只當林岚風怕黑,對師弟依賴了些,依賴好歹是自家人,護着也是正常。吳霏兒比他倆知曉的要多些,見到了着實有些吃驚,她還以為是蕭君然一頭熱呢,這瞧着似乎是有戲呀?吳霏兒為蕭君然感到高興之餘,又覺痛心,蕭君然原本就是個見色忘義之人,這下好了,哪裏還能想起自己來。自己真是命苦,出谷交的第一個朋友便如此,哎。
五人來到石室,蕭君然走到方才找到的蹊跷之處,張衆宇摸了摸那處,确實不同,将劍柄對着那處,用力推去,果真聽見巨石滑動的聲音,這石壁竟是可以推開。劉衆陽幾人見狀趕緊伸手幫忙,張衆宇依舊按着那處,四人用力一推,立馬顯出一條平整的石道來。
五人小心翼翼地往裏頭走,這石道與石室下面那條相似,石壁上放着蠟燭,張衆宇走在前頭,一一點燃。再往裏走,石道的盡頭又是一個石室,比方才那個還要大一些,中間放着幾口棺材,旁邊堆滿了箱子,還有不少青銅器擺在四周。
五人一一打開那些箱子,都是整箱整箱的金銀珠寶,這裏又與方才那石室不同,顯然有機關設着,搬動箱子時,四面有劍射來,還好蕭君然四人反應夠快,将吳霏兒圍在中間,将劍都斬落在空中。
這般一來,他們越發篤定,這石室裏定是放着什麽緊要的東西。
又觸發了幾次機關後,只聽一陣鈴铛響,石室裏突然開始彌漫起一股味道來,吳霏兒最先捂住口鼻:“有毒!”又找出清心丸,一人一粒服下,五人加快了搜尋速度,終于在一個箱子裏找到了一個匣子。
吳霏兒将匣子拿出,那石壁竟然轟轟地移了回去,他們五人就這般關在了石室裏。
打開匣子一看,竟是華山派丢失的那本劍譜!沒有白來一趟,張衆宇和劉衆陽都感到十分興奮。放在一處的,還有天山派的一本掌法,和武當派的一本心法。張衆宇拿了華山派的劍譜,又将另外兩本遞給林岚風:“林師妹,此行多虧了你們才能拿回我派劍譜,這兩本還勞煩你們送還給天山和武當。”
說是勞煩,其實是張衆宇想把功勞都推給林家,林岚風自然也明白他的用意,欣然領了這個情,她不需要,她那個盟主的爹還是需要這份功的。林岚風将天山的劍譜放在自己這兒,又把武當的心法放在蕭君然那兒。蕭君然如今的名頭是他爹的弟子,可江湖上查無此人,需得替她攢點人緣,倘若之後報了仇,她爹定是會公開她的家世身份叫她在外獨立門戶,她倆兩情相悅是她們的事,未免旁人會說蕭君然是依傍着自己,這無益于她将蕭氏刀法發揚光大。
蕭君然并不知曉林岚風已經替她計算了這許多,只規規矩矩将武當的心法收好,她自家遭了禍事,最是明白這感覺,她是下定決心要将這個完璧歸趙的。
放好了東西,幾人開始找尋出去的路,他們将盒子箱子放回原處,關上的石門依舊緊閉着,張衆宇又尋來重物壓在那盒子上,石門開了,卻不是他們進來的那一道。
五人往石門那處走去,蕭君然小心地将林岚風護在身後,吳霏兒跟在後頭總感覺脊背發涼,實在忍不住,叫住了蕭君然:“君然師兄,林師姐武功比你還好,你要護着的應該是我才對罷。”
蕭君然回頭瞪了她一眼:“武功再好也需要人護着,你躲後面些就行了,待會兒有什麽,你自己機靈些躲遠一些,我不一定顧得上。”惹得劉衆陽都笑了:“你小子也未免太偏心了些,你師父知曉你這般護着你師姐,定是極滿意的。”
蕭君然只是笑笑:“這是應該的。”
幾人也無暇玩笑,再走一會兒,便看見前方有亮光,五人打起精神走過去,确實是出口。只不過這不知是到了哪裏,竟有不少金齊士兵在此駐守。洞口的士兵也沒料到裏頭會有人出來,立馬沖了上來,還有人放了信號,正召集人來。
蕭君然四人沒有客氣,也沒有手下留情,手起刀落,一面退敵,一面往外跑去。這些士兵武藝算是高,可對上的這四個人都不是平平之輩,只能認栽。待五人逃到外圍,身後的幾個士兵還在緊追不舍,前方已經烏泱泱來了一大批的兵馬,兵馬還未至,萬箭齊發,蕭君然趕緊抽出問天,揮舞着問天擋在前面,林岚風三人揮着劍勉強擋住邊上的流矢,算是擋住了這猛烈的攻勢,只亦有照顧不到之處,腿和胳膊上被箭劃傷了幾處。
擋過這一波攻勢,五人趕緊從側方撤退,只是四人輕功再了得,又拖了一個吳霏兒,依舊是跑不過金齊國的戰馬,不過好在這一番,追上來的也只有騎兵了,步兵已經落後了一大截,暫時跟不上來。
五人倒也有默契,蕭君然四人同時回頭去打那幾個跑在最前面的人,吳霏兒則埋頭繼續向前跑。四人快速解決了四個騎兵,翻身上馬往前騎去。在快追上吳霏兒的時刻,蕭君然還來不及伸手去抓吳霏兒,林岚風已經快她一步,甩出從馬背上割下來的一根缰繩,将吳霏兒拉到了馬背上。
吳霏兒坐在林岚風的身前,一時有些如坐針氈起來,可林岚風馬又騎得飛快,風迎面打來,吳霏兒甚至都張不開嘴道謝。蕭君然見林岚風帶着吳霏兒,騎馬的速度絲毫不減,也不由地佩服,若是自己,恐怕又要落後了。
五人四匹馬甩開了士兵以後,終于在一片林子裏停了下來。吳霏兒下了馬便跑到一旁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