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成風不敵蕭君然,頓時便也對她刮目相看:“我學藝不精,甘拜下風。”林成風收了劍站到一旁,蕭君然也沒料到自己如今竟能有如此功力,滿是欣喜地看向林岚風,林岚風也沖着她笑,臉上浮現出驕傲之情。

這一來,林清風幾兄弟對她倆的親事也沒了成見,林家也就歡天喜地準備起親事來。蕭君然也忙得暈頭轉向,因着她孤身一人,蕭家這邊要辦的事便統統都要她親力親為。林江威置辦了另一處院落,說是給林岚風的嫁妝,也打算讓她們小兩口在那兒成親。他本擔心蕭君然不願意,最後委屈了林岚風,可蕭君然本就是姑娘,根本沒覺得這般會丢了她的男子尊嚴,知曉林江威是為了林岚風過得好,欣然接受了。

其實叫她入贅,蕭君然也不會覺得如何,只是林江威一直記着蕭令輝,覺着蕭君然還肩負着将蕭氏刀譜發揚光大的重任,盡管蕭君然覺着這兩者并不沖突,也依舊将親事辦到了別院。

這陣子,蕭君然便與吳霏兒住在別院,帶着幾個下人,忙活個不停,總算将別院收拾得喜氣洋洋,随時準備迎接當家主母入住。

婚禮那日,各門各派來了許多人,不少門派的掌門也親自前來,武當派的張掌門甚至早早就住進了挂着蕭家門匾的別院。自打這門匾挂上,蕭君然的身份便引來衆人猜疑,從她這猶如天降一般的身世和林岚風的親事來看,大部分人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便對她成親一事也需仰仗林家沒了指責。

張掌門帶着一衆弟子住了進去,又惹來不少人的揣測,衆賓客皆是林家相邀,住處亦是林家安排,只有武當派竟是往蕭君然那邊去,蕭家早早退隐江湖,若不是滅門一案,衆人早将其遺忘,如何也想不到蕭家和武當派會有什麽關系。

不過兩日,武當派便放出話來,蕭君然是張掌門的關門弟子,小小年紀在武當派卻身份不低,算是一衆年輕弟子的小師叔了。衆人一聽,皆是唏噓,這半路出江湖的蕭君然,竟有這般本事。

林岚風換上嫁衣,梳妝打扮好,坐在屋內等着迎親隊伍過來。衛雅芙坐在她的身旁,臉上鮮有喜色,看着林岚風,頗為惆悵:“林師姐,你想嫁給她嗎?”

林岚風轉過頭看她,似是有些吃驚:“我往日瞧不出嗎?自然是想嫁給她的,想了許久了。”衛雅芙臉色這才好了一些,又追問道:“為何想嫁給她?”

“自然是因為喜歡她,想與她白頭偕老。”林岚風沒有絲毫猶豫,回答得十分坦然,反倒叫衛雅芙愣了一下,“你不是因為師伯的安排?”

林岚風似是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笑了笑:“我爹雖說早就安排了這門親事,可也不會強迫我,若我不想,他定會想別的法子,縱是他要将這親事強加于我,我已不是三歲小孩,哪兒是他說如何便只能如何的?只是我見到她,便覺着這門親事甚合心意,便從未提出異議,我與她兩情相悅,父親既然也有此意,如此也算皆大歡喜。”

衛雅芙點點頭,打心底為她感到高興,總算笑了:“林師姐,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林岚風點着頭:“我會努力去幸福的。”林岚風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衛雅芙恍然大悟,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哪兒是旁人給的。當下,心裏再也沒有衆多愁緒,心境開闊,再看這滿眼的紅色,亦是喜氣洋洋起來。

沒一會兒,便聽外頭鞭炮聲起,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迎親的隊伍來了,老爺和少爺們在外頭考教姑爺呢!”

本就是江湖兒女,林清風幾個只考教武功,兄弟四個與林江威依次站在院裏,要與蕭君然比武。先是梅花樁,再是拳法,到了林成風林清風那兒,蕭君然終于可以用上鳴雪,因着已經交過手,知曉了底細,為了吉時,考教只定了招數,蕭君然只需挺過六十八招便算過。

衆人見識蕭君然與林清風對招亦是游刃有餘,也不禁贊嘆,跟在後頭的武當派也挺起胸膛,為這陌生的小師叔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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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林江威面前,蕭君然不敢大意,打起精神與他對了六十八招,林江威本也沒有刁難之意,點到為止,展示自己女婿武功高深之餘,也不落林家門面。衆人喝彩叫好,蕭君然在叫好聲中走進林岚風的院子,跑到了她的閨房前。

跟着喜婆将規矩一套一套做完,蕭君然終于背着林岚風走到了門外,将人小心放進轎中,蕭君然小心地替她将衣裙整理好,才鑽出轎子,騎上馬,一步三回頭地往蕭家去。

張掌門已在高堂候着,還有兩塊牌匾,是蕭令輝和蕭夫人的。蕭君然偕同林岚風跪在高堂前,蕭君然忍不住熱淚盈眶。随着唱詞,蕭君然彎腰磕頭,拜完堂,蕭君然将人扶起,小心牽着她回新房去了。

賓客都有林清風招待着,那些人蕭君然本就不認識,她索性就呆在新房裏陪着林岚風。喜婆帶着丫頭出去了,蕭君然便掀開林岚風的蓋頭,直勾勾盯着她看。

林岚風也擡眸望她,兩人相視許久才羞澀地挪開眼。蕭君然伸手去握林岚風的手:“幾日不見,甚是思念。”林岚風順勢與她十指相扣:“我亦相思成疾。”蕭君然又問她:“累不累?”說着站起身,要替她拆去頭飾。林岚風見她拆了許久,自知這頭飾複雜,便道:“叫丫頭進來拆罷。”

蕭君然搖了搖頭,手上依舊輕輕慢慢地拆着:“不急,左右我與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今晚便不叫她們來打攪了,我慢慢拆。”說着,又伸手擡了一下她的下巴,“可是累了?”

林岚風本想說不累,可在蕭君然跟前,又忍不住想撒嬌,輕輕靠在她的身上:“這一點也不比練功輕松。”蕭君然手上動作加快了幾分,可又怕重了弄疼了她,輕了再輕,輕聲哄道:“真是叫人心疼,我單手拿着便沉。”

林岚風伸手環住她的腰,臉靠在她的腹部,任由她拆着頭上沉重的頭飾。蕭君然将頭飾拆解完畢,擡手扶住林岚風的臉蛋,又彎下腰來與她平視:“叫我看看,腦袋有沒有壓扁。”林岚風癟了癟嘴巴,蕭君然在她唇上親了一口:“沒壓壞,好看得很!”

蕭君然放開林岚風,拿起床上剛拆下來的頭飾,走到梳妝臺旁:“這些東西金貴得很,我給你收好了。”林岚風跟着她走到梳妝臺旁,坐了下來,蕭君然将東西放好,便走到門邊叫丫頭端些熱水來。

蕭君然端着熱水,拿起帕子,仔細替林岚風擦着臉。林岚風是不習慣讓人伺候的,打小也沒什麽丫頭貼身跟着,今早因着嫁衣複雜,林夫人和喜婆,領着幾個丫頭精心伺候,她坐在那兒還頗為別扭,可如今這般坐着讓蕭君然替她擦臉,她又覺得舒服極了。

“我帶着妝不好看嗎?”林岚風看着蕭君然認真仔細的動作,奇怪地問。蕭君然搖了搖頭:“你怎樣都好看,只是梳洗過後該是會舒服些,累了這許久,憋壞了罷。”林岚風又問:“你不去陪賓客嗎?”

“那些人都是為了你來的,你都在屋內,我出去也沒人認識,還不如在屋裏守好我的寶貝。”成了親,蕭君然說話越發大膽直接,林岚風聽着也有些害羞:“你以前也是個大小姐,就是這般說話的?”

蕭君然還不以為意:“這般有何不妥?”

“我以前見過幾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她們不會這般說話。”林岚風輕聲道,蕭君然挑了挑眉,“我也見過,只不過我爹娘從不管束我這些事,往日在家,我也是這般說話的。只是後來出了事,心裏藏了事,說話才學會小心謹慎。”

林岚風拉着蕭君然坐下:“你也忙了一天了,我替你擦洗。”蕭君然坐是坐下了,确實沒有叫林岚風替她擦洗,她就着林岚風才用過的帕子抹了一把臉:“我未施粉黛,沒什麽可以擦洗的。”

林岚風便将水盆端到一旁,拿出胭脂和石黛,替蕭君然描眉抹唇,雖然她也不常做這些,可到底也會一些。林岚風認真地替她畫着,手指沾了口脂往蕭君然的唇上點了幾下,周遭立時便熱了起來。

林岚風心不在焉地替她點唇,蕭君然擡頭望她,林岚風停下動作,望着她的眼睛,到底沒忍住,俯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繼續方才的動作。蕭君然也只是彎唇笑笑,任由她塗着。

林岚風将東西放下,退後兩步看着蕭君然:“可惜這麽美旁人瞧不見。”蕭君然扭頭去看銅鏡,看見一張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臉。出事前,她在家着女裝,是常常妝扮自己的,出事後,她換了男裝,也沒再塗抹過自己的臉,乍一看上了妝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可過了這許久,經了這般多的事,這張臉似乎與那時又有許多不同。

蕭君然轉回頭來,看着林岚風,拉着她的手:“女為悅己者容,你能瞧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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