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秋陽光灑落在城市街道。
五菱宏光停在大廠正門，眼前各路豪車，從車上下來的都是各公司小鮮肉。
想起昨晚吃完夜宵遇到個酷哥說是粉絲，重點還是CP粉，費揚揚終于忍不住說：“一個自稱是粉絲的家夥。”
陸岐琛：“比這些練習生都帥。”
他倆對視一眼，像是找到了問題所在，撞見鬼都沒這麽邪門。
陸岐琛解開安全帶，讓費揚揚自己提防點別是黎飛的陰謀，後者直接彩虹屁吹起：“雖說咱進的是娛樂圈又不是金三角，但陸哥你這安全警惕性很高啊。”
陸岐琛不是自誇：“我從小到大直覺特準。”
有時難說是不是玄學，下了車，一看手機，恰好收到了好友申請的提醒：“吸塵器，加我！”
對方的頭像是輛賽道摩托，網名叫“京A猛1”，看就是那個自稱粉絲的歹人，連他的私人聯系方式都弄來了能是什麽好東西。
陸岐琛不想搭理，進了大廠準備上繳手機，那哥們狂在好友申請界面發消息，一路都在振動。
京A猛1：“我是瞿老師的老粉，現在是你倆雙擔！”
京A猛1：“你別不加我啊，我還當過他的私生粉，你倆的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京A猛1：“你別不信我，要不我給你看看瞿老師沒發過的自拍！”
陸岐琛下滑界面，切至飛行模式，踏進廠內大巴車，往工作人員的筐裏一扔手機，尋到空位坐下閉目休憩。
這次的錄制任務有倆，全員參與的綜中綜錄制，以及第一次人氣順位公布，将會有四十名練習生面臨淘汰，無緣第二次公演。
每周的順位都在變動，除開自帶流量的人氣選手有恃無恐，大多數人都偏向于迷茫，這回藏備用機的人數翻了翻，每晚蒙在被子裏窺看粉絲打投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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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岐琛依舊很佛系，吊兒郎當去小賣部加餐，回到寝室睡得比誰都早，沒心沒肺賽過活神仙。
直到錄制睡衣派對綜中綜的前一晚。
陸岐琛做了個噩夢，睜微微喘息醒來，眼看天花板，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虛汗：“……”
天色微亮。
一輛騷包的瑪莎拉蒂抵達大廠。
瞿時念從副駕下車，走進錄制大樓，遇上最八卦的聲樂導師，不停往停車場方向瞄：“瞿老師，這車好眼熟啊！”
對方是圈裏的頂流歌手，平日跑綜藝刷臉，認識的明星朋友從一線到十八線能繞地球兩圈，能認出車估計也和符忱相熟。
瞿時念輕笑：“小符的車。”
聲樂導師頓然想起什麽：“差點忘了，瞿老師剛進圈那會兒和符忱在一個公司吧。”
瞿時念微微颔首，如今符忱在娛樂圈混得特別差，沒戲接、黑粉多，平時玩的花樣五花八門，心思也不在正事上，能讓人記得他倆曾在同一家公司也算神奇了。
聲樂導師又好奇符忱來做什麽，瞿時念只說了約飯的事，沒把符忱順便代替工作室來給他拍夜景行程照一事往外提。
睡衣派對在下午進行錄制，正是适合午睡的時間。
兩位導師參與主持，偌大的體育場館內部鋪滿一百一張被子，開拍前先上演了一場睡衣走秀，有點野外軍訓的影子。
為了搶奪鏡頭，所有人都在睡衣上設置了小心機，可愛挂的賣萌，身材好的賣肉。
到了陸岐琛路過，鏡頭後的工作人員石化了：“？？？”
怎麽有人真的穿了套樸素的條紋睡衣啊！
要不是那張臉太逆天，渾身散發着頂級荷爾蒙，這種某寶39.9一套的睡衣在鏡頭前跟蛇皮袋八成沒有區別。
緊接着還沒開始錄制，陸岐琛先是倒頭就睡了，紐扣系到領口，脖子往下全捂得嚴實，仿佛穿睡衣就是為了睡得舒坦。
瞿時念剛走進錄制現場，就聽到副導演在感嘆：“這是把佛系人設貫穿到底？小陸還挺能整活啊。”
瞿時念瞄了鏡頭，那張五官深邃的帥臉沒了一絲攻擊性，閉上雙眼，正緩緩綿長地呼吸着，純淨得像張白紙。
瞿時念沒什麽語氣道：“随便他吧。”
現場準備就緒，錄制開始。
前期是裝睡随機跳舞環節，當紅流行曲輪番上陣，能跳出對應舞蹈的練習生都可以起來，氛圍一絕，不會跳的也會在下邊應援。
只有陸岐琛像睡死了過去，這麽大動靜都沒反應，被鍋蓋頭踩了腳才眯開眼：“什麽情況。”
鍋蓋頭跳嗨了：“不好意思啊陸哥，不過你丫真能裝睡！”
陸岐琛：“……”
什麽裝睡，他是真的困到不行。
昨晚夢到京A猛1帶他一起當私生飯，潛入醫院看到瞿時念去檢查是不是懷孕了，吓得整晚都不敢閉眼。
現在醒了，陸岐琛頂着困意沒再放肆，餘光裏總能看到瞿時念的身影，難說沒有心虛在作祟。
瞿時念穿了身少見的運動裝，灰白搭配顯得青春，但看着不像他的私服風格，或是節目組安排的，沒準為了收視率，影帝也會在鏡頭前載歌載舞一番。
但直到睡衣派對的随機舞蹈環節結束，瞿時念都只是在充當主持，杵在那裏跟個沒有感情的NPC一樣。
下一輪睡衣派對的活動是游戲主題，轉場來得猝不及防，彩票球的抽獎道具剛擡上來，導演跟着走上臺來：“來個小同學彩排一下玩法。”
陸岐琛剛起身活動胳膊，瞬間被盯上了：“就你了，燒鍋娛樂的小陸！”
陸岐琛：“？”
他被推搡出列，一路往下走，身側傳來其他人起哄的聲音，全程不明所以，距離瞿時念越來越近時頓住了腳步。
瞿時念眼神移來，仿佛在問他睡得怎麽樣。
陸岐琛絲毫不怵，露出個欠扁的笑：“我跟瞿老師彩排？”
導演一拍他後背：“睡糊塗了吧帥哥，再找個四個小同學，就你們了！”
陸岐琛回過頭，上來的分別是集齊紅黃藍綠發色的四位練習生：“小陸哥哥，咱們來玩棉花糖接力棒跑！”
陸岐琛：“？？？”
他受不了了，這些都是給他塞聯系方式小卡片的母0大兄弟，他怕待會兒吃他們吃過的棉花糖會被毒死。
瞿時念全程旁觀，被陸岐琛投來的求救目光吸引了注意力，他清閑得很，背對着衆人使了個眼神：“火了就不會被要求做這些事。”
陸岐琛靠鼻腔哼出聲：“離廠退出娛樂圈不也一樣。”
瞿時念微一聳肩，沒什麽好說的，好心遞去棉花糖，陸岐琛接過時手指擦過他的指側。
棉花糖接力的玩法很簡單，一人吸着一頭，跑幾步傳遞給前方等待的另一人，離終點最近的練習生需要邊跑邊吃完，最後含着簽子吐進竹筒裏。
陸岐琛死都不當最後一個，娛樂圈怎麽這麽髒，下一波是不是得學印度阿三手抓米飯。
其他禍不及自己的練習生笑得滿地找頭，看着帥哥跑第一棒後倒在當場，明明在CS綜中綜能拿MVP，現在有種全身癱瘓動彈不得的喜感。
但導演組沒放過陸岐琛，每回換游戲就拉他們五個上臺彩排，喜劇效果是拉滿了，錄制到晚上差點沒給陸岐琛弄出心理陰影。
天色黑得濃重。
大部隊累得不行，要麽先回寝室換衣服，要麽搭夥去食堂吃飯，沒人注意到陸岐琛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瞿時念剛進電梯，身後鑽進了個人影，回頭看到是陸岐琛不免擡起眉梢：“有事？”
陸岐琛踏進電梯：“想跟瞿制作人聊聊。”
瞿時念沒應聲，上前準備按樓層，卻被陸岐琛側身擋住，他不得不先打破冷空氣過境般的尴尬，擡下巴，意思說那你按。
陸岐琛把二樓往上全都按了個遍。
瞿時念：“……”
他要去的就是二樓的導師休息間。
這要換個人多半能吵起來，瞿時念自認脾氣算好的，把頂層外的按鈕全取消了，提醒聲響起走出門，把陸岐琛帶到了露空天臺。
靠星夜供亮的天臺不甚明亮，晚風吹拂，掀弄了丢棄在地的大片紗簾，環境夠神秘，也符合他倆之間發生過見不得光的過去。
陸岐琛直入主題，嗓音沉悶：“我想來跟你道個歉。”
瞿時念完全不知道他在賣什麽迷魂藥。
陸岐琛感覺杵着有點傻，兀自走往欄杆，有點裝逼地靠上去，目光掠過電梯旁的樓層正往下掉的數值：“你是影帝，我是小透明，酒店的事……”
瞿時念臉色頓變，攥住手掌：“別提了。”
陸岐琛沉聲應道：“還有網上那個事，應該也對你造成了困擾，粉絲行為……”
瞿時念以為他想要承擔，沒想到卻聽到那道低沉且蘇的嗓音說：“能不能別上升正主？”
“……”
瞿時念真誠建議：“你可以試試走諧星的路。”
怎麽還埋汰人呢。
陸岐琛斜臉望去，那張漂亮面容看上去冰冷，道出的話也沒什麽溫度，隐約記起那晚的溫柔似水：“真的不怪我？”
瞿時念也不清楚他是怎麽想的，那晚醒來人是懵的，後知後覺咂摸出的餘味何止是盡歡盡興。
他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見識多了肮髒事，只當自己免費嫖到了個乖的，沒想到後來見着是個不聽話的刺頭，好像也沒什麽過多接觸的必要。
手機在口袋裏振動，瞿時念長話短說：“我沒放心上，以後就當不認識。”
陸岐琛捏着拳頭，不知在逞什麽能，“行，反正我也要一輪游了，想讓我補償就直接來燒鍋娛樂報我名字。”
瞿時念深呼吸，薄唇動了動，想說你現在的人氣八成沒法一輪游。
電梯突然叮咚一聲，雙雙驚動同時扭頭望去。
一臉哀怨的符忱從裏邊走出來，手上握着相機，定神眨眼：“嗯？！”
瞿時念：“……”
陸岐琛：“……”
這人居然真的是狗仔，還舞到CP正主面前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25 11:42:43~2022-10-27 21:28: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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