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陸岐琛醉了, 沒想到比棉花糖接力跑還惡心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趁着他打電話鑽進屋裏的青年,油光滿面的水光肌吓人,鬼一樣噘着嘴非要往他耳旁湊, 上下其手吃他豆腐。

他要不是及時推開那個變态, 光速套上T恤,早就沒了男徳。

酒店的工作人員趕來架走身穿制服的醉鬼, 費揚揚回到套房時瞳孔地震,太監似的告發那人竟也是選秀一輪游裏的吊車尾, 不當練習生了, 居然來到這家酒店組打工!

陸岐琛戰術性喝水,還好不是盧軻,否則他家粉絲死了又活還是會被二次氣死。

處理這件破事花了兩個多小時,陸岐琛後背比蛇蟲爬過還要惡心,當晚睡覺改了三床棉被, 時不時會打寒顫。

次日進組錄制節目。

演員就位,圓桌讨論分組、分配劇本,陸岐琛即便一夜沒睡好, 也強撐着精神走完了流程。

他拿到的劇本是一部名叫《即使是神經病也沒關系》的電視劇片段。

有別于市面上的甜爽小白劇, 這部劇集狗血、虐戀以及危險關系為賣點, 講述的是兩個在精神病院相遇的少年竟是失蹤多年親兄弟的故事。

陸岐琛要飾演的角色擁有雙重人格的哥哥,将弟弟拉出深淵是他, 再次把弟弟推入火海的也是他,演技要求相當的高。

而與他搭戲的演員飾演的是弟弟,沉穩陰鸷,是僞裝成正常人的真·精神病。

當陸岐琛拿着劇本, 推開舞蹈教室的玻璃門, 與席地坐在地板上的盧軻見面——清秀的少年氣長相, 留着厚重劉海,骨相雖沒攻擊性,眼中卻透着兇狠勁兒。

雙方皆是沉默一瞬,盧軻先起身:“又見面了。”

陸岐琛走過去:“合作愉快。”

兩人再次坐下,暖氣烘烘地吹,直入主題地安排好這三天內的對戲流程,先各自順戲,再雙人排演,争取第一輪競演中拿下高分成功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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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教室分兩人使用,互動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在網上俨然是世界大戰的風吹草動裏,他倆私下反而搭配得協調和睦。

費揚揚帶來盒飯:“陸哥,你吃飽了中午小咪一會兒吧。”

陸岐琛:“嗯。”

剛沒說兩句話,陸岐琛的手機響了,費揚揚本以為是影帝哥哥幸臨他陸哥來了,可破天荒看到來人備注是——盧軻!

陸岐琛嘴上嚼着潤喉糖,看了消息後沒什麽波瀾:“分到一組了,他人還行。”

互加好友是盧軻主動提出的,C位粉絲是瘋批了些,好在本人沒什麽毛病,大公司出身,私下會為粉絲的行為跟他道歉,比昨晚沖進房間發瘋的哥們好多了。

但經歷了昨晚,費揚揚非拉着他扯東扯西,說什麽那選秀裏就沒幾個正常人,還是少接觸為妙,否則瞿老師知道了也不開心。

陸岐琛:“……”

沒這麽誇張。

第一天的排練到了深夜結束。

陸岐琛回到酒店,洗完澡癱在床上,困得先睡了兩個小時,而後衛衣兜裏的手機嗡嗡地響,他被吵醒爬了起來——

這一看來電人才知道小費并沒有誇大事實。

他踩着一次性拖鞋去開門,外邊站着個熟悉的人,身上沾染着寒意,緩緩摘下口罩。

外邊的月色如浮光掠影一般,映在瞿時念的側臉,眼睫像染了霜,看上去有種不似凡間物的朦胧感。

陸岐琛把人攬回房間:“冷不冷。”

瞿時念戴着圍巾搖頭。

這檔節目的工作人員要是知道影帝深夜造訪,怕是亢奮得連夜加班的動力都有了,但瞿時念的到來與他們沒關系,只胡亂地找借口:“符忱也打算參加這檔節目。”

“玫瑰給我在樓上開了房間。”

玫瑰是女助理,管家小哥也正是她弟弟。

“好,”陸岐琛雙臂抱胸又問,“但是今晚要睡我這兒?”

瞿時念難以察覺地赧然了些:“打聲招呼而已,想開小竈就上去找我。”

陸岐琛:“……”

哪有這麽嘴硬的人,但他是真的心軟了,非要把床整理一番,哄着人進來躺被窩取暖。

瞿時念本沒真打算占人的床,拗不過一路趕來太冷,心口不一地摘下了圍巾。

陸岐琛怕他不方便,哪怕肚子還是沒有明顯地鼓起來,站在身前,氣息相互糾纏,他從上到下主動解開扣子,慢條斯理地褪下羊毛衫外套,輕手擱置在沙發椅上。

瞿時念矜貴地開口:“我想換睡衣。”

陸岐琛嗤笑:“嗯,行李箱還有一套。”

他先躺上床,暖和的溫度令人犯困,閉上眼自語着“我不偷看”,沒多久感受到身側的軟床往下一陷,能嗅到瞿時念洗過澡的沐浴清香。

本以為會聊些什麽,陸岐琛含糊地敷衍了幾句,竟然睡死了過去,自然也不知道整晚被瞿時念好幾回蹭了蹭肩膀。

隔天一早是被那個大兄弟吵醒的。

“錢難賺屎難吃,陸哥你就放過我吧!”

搞幺蛾子的大兄弟負荊請罪來了,陸岐琛沒睡清醒還得來給他開門,見他老想鑽進屋裏,全無耐心道:“不方便。”

大兄弟哭着說不能丢了這個鐵飯碗,家中親人剛出了場車禍,要不是急需醫藥費也不會放棄夢想:“我可以給你看證據的,陸哥!”

“……”陸岐琛抿唇猶豫片刻,“拿出來。”

那兄弟還真掏出手機,展示七七八八的住院單,天價醫療費用,壓得這兄弟在走廊跪下來了:“對不起陸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吃了有人點的夜宵就不太對勁了。”

“求求你幫我撤了差評投訴吧,我真不是故意性騷擾你的。”

陸岐琛深呼吸後,啞火道:“算了。”

他膝蓋怼門關上,腦子裏嗡嗡地仍在回旋“車禍”二字,像針紮進骨肉拔不出來,疼得他背靠牆面久久才能徹底冷靜。

走回床上,瞿時念竟在這麽吵的環境下還閉着眼,呼吸綿長,可一當他接近,像是聞到自己身上的氣息又醒了。

瞿時念緩緩睜開眼:“那人是盧軻?”

陸岐琛意外一瞬:“不是。”

他躺回被子裏,亮着一盞小夜燈,擡眼望向天花板,一時分不清此時是夢境還是現實:“……我起床去排練了。”

瞿時念側臉蹭了蹭床單:“去吧。”

陸岐琛睨他一眼,見是又睡過去了,恍然想落下個離別吻,可理智提醒他小心越界了。

洗澡、換上衣服,再出門吃早餐一氣呵成,門關上的瞬間,瞿時念遲緩地再次睜開了眼,心裏空落落的——

仿佛剛才離開的人只是與他合租的家夥罷了。

孕期總是嗜睡的,自從搬家後他早已适應了這種生活,伴随情緒上的變化,卻始終無法調節,所以時不時會失眠。

醫生給他的建議是:“解鈴還需系鈴人。”

同在星海市,來一趟倒也不麻煩,只是得鋪好狗仔的蹲點路線,到達之後還真解了鈴,睡得安穩香沉。

現在陸岐琛出門上班,他又了無睡意,想起久未和陸洛聯系,轉而去看郵箱後,意外地微微張唇。

陸洛的頭像顯示在線,就在幾分鐘前給他發來消息,用英文問他:“Simon哥哥什麽時候會來倫敦?”

瞿時念的內心漫起了一股愧疚:“抱歉,年底的計劃有變。”

陸洛:“要到拍戲之後才回來嗎?沒關系,哥哥先照顧好自己的情緒。”

瞿時念的指尖頓在屏幕上。

他不必詢問為什麽僅憑借冰冷的文字,陸洛能夠感受到他的情緒——在特殊精英學校念書,成年後會繼承家業,所學習的課程并非常人能以想象。

但他深知陸洛有嚴重的人際交往障礙,不願與同齡人來往,反倒一有時間就會給他發郵件,有時還會關心他的感情生活,說Simon哥哥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

難得陸洛不忙,你來我往地回複郵件後,那孩子竟提出想要來一趟國內:“我可以去見見你男朋友嗎?”

瞿時念吓一跳:“怎麽這麽說呢。”

陸洛:“我感覺得出來的呢,戀愛後的Simon哥哥很不一樣。”

瞿時念:“但……還不算是。”

說不上是那種情緒作祟,他想要反駁,私心又不願否認戀愛關系,但事實上他和陸岐琛之間誰也沒對誰表露過心意。

陸洛總能預設他的情緒,兀自跳過這個話題,又提到了想回國內的想法:“說不定哥哥還活着,我想回去找他。”

瞿時念像被攥住了喉嚨,不論陸洛有什麽打算,他都會樂意陪伴,但關于陸家的大兒子失蹤離世一事,已是塵埃落地。

他不忍傷害陸洛。

陸洛:“我夢到哥哥還活着,他這些年吃了好多苦,讓我趕緊接他回家,說天這麽冷還要出門賺錢好痛苦。”

瞿時念:“……”

陸洛:“我想和Simon哥哥成為一家人,如果哥哥複活了,你可不可以分手了跟我哥哥結婚呢?”

瞿時念:“……”

有點溝通障礙,他好像也不是很懂這孩子。

作者有話說:

陸洛:發出想要嫂子的聲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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